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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君子也防 一百三十一、秋堂尋蟲
當初歐陽戎為了設局收集盧驚鴻掌心血,飯局相邀眾人,為了請到盧驚鴻,他特意也喊了宋芷安來,后者當時算是半閉關,能來很給面子了。
歐陽戎暗暗點頭。
不過心里卻決定,等會午膳過后,若無重要事,提前告別,回去休息。
夜里他還要值夜班、面對云想衣呢,需要養精蓄銳。
雖然昨夜云想衣臨時變故,讓他提前離開了水牢,早早的下值回了家,睡得也算早,但往日白天這個時辰,歐陽戎都是在酣睡的。
外加某個一點也不想他好的小墨精……說好的上午到了時辰就按時喊他,結果妙思直接拖到了快正午才喊醒他,否則,歐陽戎豈有遲到的習慣,每次赴約都是只早不晚的。
女仙大人絕對是故意的。
歐陽戎已經懶得吐槽她了。
另一邊,眾人還在熱聊,相比于歐陽戎的話題,盧驚鴻顯然對宋姑娘的事更感興趣。
他主動關心道:
“宋姑娘,閉關情況如何?今日喚我們來吃飯,難不成是慶祝什么……宋姑娘該不會是破八品了!?”
盧驚鴻眼睛微微瞪大,臉色期待。
眾人聞言,包括歐陽戎,也側目看向嫻靜倒茶的宋芷安。
后者輕輕搖頭道:
“八品倒是沒有,目前同屆,只有柳大哥的阿妹突破了,除此之外,哪怕諶佳欣那邊也沒一點消息,想必也是卡在了瓶頸……不過,這次閉關確實有些精進。”
她淺淺一笑,有些輕描淡寫的略過:
“主要是劍術方面的,這還多虧上次去清涼谷,可惜秋堂那邊又有外出任務,催的急,不能再在院中閉關了,正好昨日出關,我想著多日不見,大伙一起吃個飯……”
盧驚鴻、余米粒等人皆好奇眼神:
“清涼谷?”
“嗯。”
宋芷安嫣然一笑:
“上次隨隊外出,遇一突發之事,我表現還行,回來后,秋堂給了我一次進清涼谷書樓進修三日的機會,那天,在書樓附近一處崖壁上,偶遇一處前輩石刻,忽有所悟,得一劍訣……回來閉關多日,稍稍領悟了此訣。
“雖然對破八品用處不大,卻也精進了些劍道。”
余米粒停下吃糕點,聽得入迷,一臉艷羨:
“宋姐姐太厲害了,福緣簡直趕著上門。”
宋芷安搖搖頭:“運氣好而已。”
盧驚鴻概然語氣:
“宋姑娘謙虛了,不是誰都有宋姑娘這樣的悟性,觀摩石刻,就能悟出稀缺劍訣……在下聽說清涼谷內,除了瀑布奇石外,最多的就是劍術傳承,藏在眾多石刻、遺劍之中,所以劍澤內諸堂越女,都希望能加入玉堂,長時間待在清涼谷內,磨練修為。
“宋姑娘偶遇的石刻,應該是一位劍修前輩留下的傳承了,宋姑娘真乃有福之人,悟性靈性極好,在下看來,一點也不輸那諶佳欣,留在秋堂真是屈才了,合該入玉堂、登書樓才對。”
宋芷安無奈擺手:
“盧公子過譽了,玉堂那邊的師姐,每位都是拔萃人兒,芷安愚鈍,尚無資格。”
沙二狗小聲嘀咕:“那也比那個姓諶的娘們好,宋姑娘比她強多了,各個方面,真不知道神女們是怎么選的,你說對吧,柳大哥。”
他吐槽之際,還不忘偏頭詢問下一直一聲不吭的歐陽戎。
后者木訥“嗯”了幾聲,看著有些疲憊犯困,沒怎么聽到。
宋芷安低垂眸子,被眾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這時,似是想起什么,立即偏頭朝向歐陽戎,轉移了話題:
“對了,柳大哥,我聽李夫人說,你現在是在膳堂值夜班,每夜要給清涼谷內送齋飯?是為玉堂提供嗎?”
歐陽戎像是瞌睡剛醒一樣,抬起頭,四顧一圈左右,揉了揉眼睛,迷糊的點頭應聲:
“嗯嗯。”
停頓了下,他開口補充了一句:
“不過,宋姑娘進去進修的時候,我應該還沒值夜班呢。”
“倒也是。”宋芷安輕輕頷首:“我就說谷內那些齋飯寡淡,不可能是柳大哥做的。”
盧驚鴻喝了會兒茶,又忍不住關心道:
“宋姑娘這次出關,是秋堂又有任務,要外出了?”
宋芷安回過頭,說:
“嗯,這次是六女君帶隊,要深入大澤,去一片未知水域……”
盧驚鴻疑惑:“是要去尋什么東西嗎,做什么要緊事?為何近期屢次是六神女帶隊外出?”
宋芷安沉吟片刻。
她望了眼關緊的院門,又看了看視線全都好奇投來的眾人,低聲道:
“你們莫往外傳,其實這事其它堂口已經有風言風語了,也不差咱們這點消息源……”
她自嘲一笑,頓了頓,嗓音壓低道:
“是女君殿下達的命令,秋堂要去找一樣東西,由六女君負責,好像是一只奇怪的蟲子……不過最近幾次外出都是無果,反倒是不小心踏足了不少危險地方,我這次能得獎賞,也是途中偶爾發現一處危機,提前化解……
“不過聽師姐們說,大澤外圍排查一圈都沒有,沒有找到那蟲子,六神女下令,做好準備,接下來要帶隊往更深處去了,越是大澤深處,越是危險……”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臉色都嚴肅了起來。
盧驚鴻有些緊繃臉龐,悄悄問:
“那是何蟲子,女君殿如此關注……還有,宋姑娘,雖然你天賦絕倫,但畢竟還未八品,咱們都是下品靈氣修為,跟過去太危險了,秋棠沒有其它人手嗎,宋姑娘要不看看,能不能運作下,留在劍澤……”
宋芷安直接打斷:
“盧公子這是什么話,秋堂有規矩,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入了秋堂,就不要畏縮怕死,連六女君閣下都親自前往,帶頭沖在前面,咱們哪有畏畏縮縮的道理?”
盧驚鴻臉龐有些漲紅,連忙擺手,解釋了幾句誤會。
嘴巴老實閉上,不再提了。
沙二狗似懂非懂,歐陽戎埋頭喝茶解乏,像是沒有聽到。
李紈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一片等飯的余米粒也聽懂了,忍不住偏頭,擔憂道:
“宋姐姐注意安全。”
宋芷安神色自若:
“嗯。”
這時,外面有雜役上門,送來今日午膳。
眾人移步屋內,簡單用膳,都熟悉的清涼谷膳堂的大鍋飯。
席間,宋芷安問:
“對了,盧公子,沙兄弟,這些日子,你們在竹堂過的如何?修行可有進展?”
李紈看了眼在外面吃飯正襟危坐的自家兒子,后者斯文禮貌道:
“還是老樣子,目前還在穩固九品,八品還有些距離,畢竟連宋姑娘你們都還卡在八品門檻外,可見此關之難。”
他有些苦笑,搖搖頭道:
“另外,師父也讓我別急,慢慢來,最頂尖的劍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重要的是一個悟字,慢即是快,就像宋姑娘你之前在清涼谷的奇遇一樣。”
李紈默默看了眼在家中每回說話不耐煩的兒子,發現他在小娘面前出奇的有耐心,傲氣也收斂了。
宋芷安也認真看了眼盧驚鴻,頷首贊了句:
“感覺盧公子變了些,踏實穩重不少,當然,并不是說之前不好……”
盧驚鴻一本正經的接過話茬:
“在下懂,在想此前確實有些毛躁了,入了劍澤,進了竹堂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說到這兒,他又話鋒一轉:“雖然在下前些日子僥幸在竹堂本屆的夏末比劍中,小勝全部同屆,但也只是坐井觀天,還需繼續磨礪……”
宋芷安聽著聽著,怔了下,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的既視感。
余米粒一陣猛扒飯后,放下飯碗,摸摸肚子,然后迫不及待的嚷嚷道:
“還有我,還有我,宋姐姐怎么不問下我的情況?”
宋芷安失笑,白了眼身旁的好友:
“我還不知道你,你這小妮子,什么情況不用問都知道。”
余米粒聞言有些迷糊,眾人卻紛紛一笑。
宋芷安察覺到柳大哥埋頭吃飯好像有些困意走神,便也沒去多問,轉而偏頭,看向沙二狗。
“沙兄弟近來情況如何了?”
盧驚鴻挺直腰背,目不斜視,端起茶杯抿了口。
沙二狗四望了下,有些撓頭。
余米粒不明所以,直接好奇發問:
“沙大哥入品了嗎,上次聽你說還未入九品,按道理,嘉樹前輩、冬雅前輩應該很重視你才對的,好幾個月了,時候應該也差不多了,唔,我聽說同屆越女,已經全部九品了,不知道你們竹堂那邊如何……”
盧驚鴻忽然放下茶杯,接了一句話:
“竹堂的話……本屆也差不多全部入九品,開始煉氣了。”
他把“差不多”三個字咬的重了些,余光沒有去看一旁臉色有些局促的沙二狗。
宋芷安、余米粒也好奇看向后者。
歐陽戎偏頭看了眼身旁沙二狗放下碗筷的小動作,只見他手掌收回到桌下,用衣擺反復擦拭手掌汗漬……有些小局促。
宋芷安似是也察覺到了什么,立馬移開目光,準備轉移話題:
“對了,柳大哥……”
沙二狗突然悶聲說:
“俺……俺還沒入品。”
此言一出,飯桌前的空氣寂靜了會兒。
盧驚鴻側目看了眼沙二狗。
李紈不置可否,主動笑語,張羅道:“好啦好啦,都吃飯……”
余米粒卻忍不住問:“沙大哥是沒認真學嗎……”
沙二狗老實搖頭,語氣有些沮喪:
“俺認真學了,師尊和冬雅前輩對俺這么好,還有柳大哥叮囑,俺認真去學了,不敢太馬虎,只是……只是……怎么學都入不了九品。”
短發青年后面說的結結巴巴,饒是他臉龐黝黑,也能隱隱看出一點脹紅。
本來沒來吃飯之前,他自我感覺還挺良好的,結果剛剛席間聽到盧驚鴻、余米粒那一番話,發現自己是超級吊車尾,頓時焦慮了。
在眾人有些異樣的目光下,沙二狗緩緩低下頭,用筷子一下一下的戳著碗壁上的米飯:
“師尊和冬雅前輩讓俺別急,慢慢來,可俺……俺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們。”
眾人頓時沉默了。
包括宋芷安、余米粒,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了。
沙二狗拉了下旁邊歐陽戎的袖子:
“柳大哥,俺、俺認真學了,都沒再摸魚,啥辦法都試了,師尊和冬雅前輩幫了很多,但還是感應不到體內聚氣之象,俺是不是很笨?”
歐陽戎似是才注意到場上異常,放下手中碗,抬頭看了看面前的失落小老弟。
眾人看見,他木訥臉龐上露出疑惑神色:
“這個練氣九品很重要嗎?沒有它,這劍就不能學了嗎?我在膳堂有個同僚,也沒什么九品,照樣每日勤學劍術,還得五神女青睞鼓勵,可見,咱們這兒的劍道,并不是唯修為論的。天賦或許決定能否煉氣,但能否習劍,只看毅力。”
在眾人意外臉色下,歐陽戎繼續輕聲道:
“況且,拋開這些不談,二狗,不還有我墊底嗎,你再怎么樣,也比我好了,有何喪氣的,你看我唉聲嘆氣了嗎。”
沙二狗愣了下,凝視著道理清奇的柳大哥,下意識道:
“可、可是俺辜負了師尊和冬雅前輩……”
歐陽戎卻點頭打斷:
“或許這兩位劍仙前輩選中你,一直以來看重你,不是因為所謂的煉氣天賦,而是你習劍的大毅力呢?
“況且,他們既然這么看好你,你就更不能自己看低自己了,否則,這才是辜負乃至侮辱了他們……二狗,你能改掉懶惰,已經是很大進步了,慢慢來,剛剛盧公子也說了,慢就是快,我沒啥文化,但就是覺得這句話很好。”
沙二狗登時安靜了下來。
盧驚鴻也沒想到,往日里悶油瓶一樣的木訥青年,能說出這番邏輯清晰的驚艷之言,忍不住側目。
李紈收起笑意,認真打量了下歐陽戎。
宋芷安突然開口:
“柳大哥活得真是通透明白,大智若愚,難怪能有培育出令妹那樣的天驕人兒,雖是出身寒苦,但柳大哥長兄如父,一路言傳身教,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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