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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君子也防 二百八十七、容真謝姑娘看好了,檀郎是這么用的
功德:一千九百一十……
功德:一千九百零八……
功德:一千九百零六……
歐陽戎以前悄悄把小師妹和容女史當作受氣包和經驗小禮包快樂刷功德的時候,
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有今日這反噬的一天。
二王不能見是吧。
兩個功德經驗包碰撞在一起,正正得負?
不是,哥們,功德掉一點意思下就得了,掉這么多,是要把以前偷刷的全吐出來嗎?
而且他娘的還是成雙倍偶數的掉,直接兩人份,真是簡單明了。
佛祖也愛看……愛管這個?
不能坐以待斃了。
大廳門口,歐陽戎暗中嘗試抽出手臂,卻感覺兩臂受鉗般動彈不得,他皺眉開口:
“容女史,小師妹,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你閉嘴!”
“大師兄別插話!”
容真與謝令姜如有默契般,同時偏頭打斷。
功德:一千九百零六……一千九百零二……一千八百九十八……
歐陽戎:……?
見他失聲,二女回頭,對視了一眼。
容真冷冰冰說:“看樣子,謝小娘子是有話想和本宮談?”
謝令姜微微歪頭:“和你沒什么好談的。”
容真點點頭:“對,沒什么好談的。”
謝令姜抬下巴:“懶得和你談。”
“你是想談什么?”
“談什么你知道。”
“本宮怎么知道你想談什么?”
“不是你先找我談的嗎。”
“好啊談啊。”容真高昂螓首,脆音大聲道。
“談啊!”謝令姜聲調拉長,氣勢絲毫不讓。
可是,明明說要“談”的二人,說完后,只剩下眼神寸步不讓的對視,卻沒人開口去談。
大廳門口的空氣,再次陷入寂靜。
這時,謝雪娥走上前來。
她撇了眼謝令姜、容真二人緊緊捏著歐陽戎胳膊袖子從而失去血色的手指,頷首責訓:
“婠婠,這是宮里來的女史大人,你怎么說話的,不可失了禮數。”
說著,謝雪娥抬手覆蓋在謝令姜攥緊的粉拳上,把她手拉了下來。
一只胳膊解放,歐陽戎頓時松下半口氣,朝便宜姑姑投去感激眼神。
可惜謝雪娥瞧也沒有瞧他,目光越過了歐陽戎肩膀,朝默不作聲的容真,微笑說:
“女史大人請多多擔待,婠婠就是這爭強好勝的性子,要是有什么言重的地方,還望勿怪,妾身來說她,欸,禮數可不能缺,此乃我謝氏家風。”
說完,她拉起謝令姜的手,語重心長道:
“婠婠剛剛說話這么沖做什么,真是的,女史大人今夜不是為公事來,還能是私事不成?女史大人作為陛下親使,代表的可是陛下威嚴,豈會公器私用?
“而且這么晚過來,肯定是因為事發緊急,不得不來,否則豈會打攪咱們老百姓的元宵佳節?
“女史大人肯定不是那種叨擾民生的自私無禮之輩,再說了,誰規定在宮里清茶淡飯、素衣素容的女史,元宵佳節不能換了一套新裙穿穿?這伱也管?
“說不得,女史大人是剛換了身新裙,過下元宵,結果遇上急事趕來,不然還能是什么事?女史大人還會耍這種女兒家的小心思不成?欸,下次,婠婠不準這么沖動了,嘴巴沒個把門的。”
步搖貴婦人噙笑,善解人意,當眾勸導。
謝令姜緊繃俏臉,撅嘴不語。
容真原本緊抓歐陽戎小臂不放的素手松開,自袖口滑落,她默默轉頭,直直看向“幫她說話”的謝雪娥,袖下素手漸漸握拳。
“真不愧是親姑姑。”宮裝少女忽道,一雙清眸冷冰冰盯著她。
“呀,女史大人這是生氣了嗎?”謝雪娥玉手捂嘴驚訝。
可下一霎那,謝雪娥發現自己無法挪動腳步,面前這位陰陽家女史的瞳孔像是深淵一樣幽邃吸引人,眸底深處隱隱泛紅。
“爾敢!”謝令姜柳眉倒豎,一步邁出,身影閃現在姑姑面前,一道屬于儒家賢人的清斥,炸響在謝雪娥耳邊,她頓時長吐一口蘭氣,驀醒的步搖貴婦人見多識廣,當然知道發現了什么,花容露出一抹薄怒色,“你……”
就在這時,“好了,娥娘,婠婠,都坐下來。”一道嚴肅莊重的嗓音傳來,頓時掃空了門口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
謝旬開口了。他走上前去,先是看了眼窘迫模樣的愛徒,然后目光投向對峙的三女,嘆了口氣,朝容真誠懇道:
“容真女史也是,能來是客,坐下喝口茶吧,老夫聽良翰信里經常提你,說容真女史在潯陽城幫了他很多忙,對你很是感激。”
容真一張清美狐兒臉依舊板著,一言不發,唯一的動作,是原本垂袖的兩手,改為背在身后,她偏頭看向大廳外的園林夜景。
謝旬轉頭,朝歐陽戎嘆息道:
“良翰,此前婠婠在信里說你很忙,為師還沒什么理解,現在算是知道,元宵節也這么多事。”
“老師,是學生今夜怠慢了……”
“小事,無妨。”
謝旬打斷了歐陽戎話語,撫摸了下長須,朝容真繼續寬聲:
“容真女史,這樣吧。
“老夫今日匆匆趕來龍城的,一兩日就要離開,待不了多久。
“但朝廷的事也不能耽擱,良翰作為主官,身負皇命,操勞是他本分,咱們應該與有榮焉才對,豈能拖他后腿。
“要不這樣如何,老夫看潯陽石窟那邊的事,只是容真女史一人來請,不見宋副監正,想必不算火急火燎,良翰先與女史你一起過去,看能不能早些解決,或者看,處理下后能否暫時放放。
“然后,容真女史就讓良翰早點回來如何,也好陪老夫喝一碗乾圓,讓咱們師徒今夜團團圓圓下,嗯,這乾圓也是婠婠跟著娥娘去后廚學做的,捏了一下午,老夫和良翰今夜還是要吃一口的。”
乾圓類似歐陽戎前世湯圓的食品,不過眼下這個時代,它又被稱為“湯中牢丸”、“油畫明珠”。
乾圓之名,象征著以前大乾王朝國泰民安,百姓團圓美滿的期盼意味。
容真聽完,微微蹙眉,一時不答。
“阿父沒必要和她這么客氣……還有乾圓是做給你吃的,大師兄愛吃不吃,咱們可別難為他……”
謝令姜上前一步道,卻被謝旬眼神制止下來。
歐陽戎立馬點頭:
“不,我就愛吃乾圓,得陪老師吃一碗!”
遂扭頭,朝容真一臉嚴肅說:
“容女史,走吧,速速出門,辦完事情,我要回來陪老師,許久沒見,甚是想念。”
容真粉唇抿成一線,看了一會兒他,沒再說話,扭頭出門。
歐陽戎趁機,一步跨至謝令姜身邊,握住她手,迅速耳語:
“喜歡甜的,小師妹備點白糖砂,沾乾圓吃最好吃,待我回來,教吃。對了,把它收好……”
謝令姜星眸子瞅了下大師兄。
歐陽戎從袖中飛快掏出一枚小巧墨錠,塞進謝令姜手里。
是某只小墨精的本體墨錠。
剛剛聽見二女吵架、某人吃癟,小墨精差點沒笑死。
不過妙思終究是慫,欠錢臉仙子在外面,不敢太放肆,剛剛悄然變回了本體。
歐陽戎訕笑出門,裴十三娘老實跟上。
謝雪娥站在謝令姜身邊,將兩個晚輩鬧別扭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轉頭瞧看了眼沉穩撫須的兄長,她忽然眼睛斜向一旁全程憋到漲紅臉的王操之,淡道:
“你也去,潯陽石窟有你一份,陪下良翰,給咱們的女史大人處理下問題。”
“是是。”
王操之秒懂。
“嗖”一下出門,跟上歐陽戎等人,背影一齊遠去。
大廳內,只剩下謝旬、謝令姜、謝雪娥。
謝旬與謝雪娥對視了一眼,眼睛都有些無奈。
謝令姜獨站一處,眼眸低垂,片刻后,呢喃:
“上次提的那個獎勵,阿父為何不與女兒商量下。”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讓謝旬臉色微變。
老父親答不出,謝氏貴女一顆螓首,不知何時起,已經深埋胸前。
謝旬心虛,扭頭咳嗽了兩聲。
謝雪娥走上前,輕輕拍了下蛾眉愁蹙的愛侄女圓潤肩頭:
“婠婠和一位宮人置什么氣?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大度一些。”
“姑姑,是她先擺臭臉,主動跑我面前礙眼。”她杏目微瞪,香腮鼓氣道。
“那也要忍住,至少對他要溫柔寬容點,可以稍微表達不滿,讓他來哄,但萬不可一直擺張臭臉,男子都不喜歡。
“得讓他知道,自己軟聲認錯、用心哄下就能哄好,然后再談其它,明白嗎?男子都吃這招的……”
謝雪娥貼著她微紅的小耳朵,咬耳教說。
謝旬早已走去一邊。
謝令姜小聲嘟囔:“姑姑,我剛剛對他有這么兇嗎?”
“額……還好。其實這種時候,就是要表態鮮明。”
“那他該不會不知道那女史心思,不知道我生氣什么吧?”
“說不準,男人都愛裝糊涂,但有些是真愣,像塊木頭……不過越優秀的男子,爭的女人越多,要是沒女人爭,你反而該反思下是不是看錯良人。”謝雪娥指出。
謝令姜垂目思索了會兒,忽而抬頭,好奇問:
“姑姑這般教我,難道和姑父也是這樣?”
謝雪娥眼皮子都不太抬一下:“他敢。”
謝令姜:……
“去哪里?”
“潯陽石窟,不然去哪里?你真以為本宮閑的沒事,特意來找你的?”
歐陽戎上了馬車,隨口問了句,車內端坐等待的容真,冷冷答道。
歐陽戎點了點頭:“額,倒也是,記得容女史平常是不來潯陽王府的,如無必要。”
“你……知道就好。”
容真掀開車簾,看了一眼跟上車隊的王操之,秀眉微皺了下,又迅速松開。
今夜宵禁解除,元宵集市,喧囂熱鬧,星子坊內,摩肩擦踵,馬轎爭道,車隊一路經過不停,悠悠穿過西城門,駛向潯陽石窟。
王操之與裴十三娘共乘一輛馬車。
兩輛馬車都有一點相似,氣氛寂靜。
容真是不想理他,歐陽戎是閉目養神。
王操之則是目不斜視的看著車外夜景,絲毫不多看姐夫身邊的女人。
裴十三娘也沒多瞧他。
一路無話,來到了潯陽石窟。
容真來找歐陽戎的事,是一個關于佛首安置的難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江州偏南,氣候潮濕,佛首一直擺在野外,容易生銹染潮,需要經驗豐富之人指點安放之法。
歐陽戎深入過龍城基層,恰恰精通。
半個時辰后,妥善處理完畢。
歐陽戎仰頭看了下夜色,月上中天,大概晚上九點、十點左右。
時間應該還來得及。
“她該不會還在等吧。”他犯起嘀咕,當即告辭,帶著王操之、裴十三娘一起返回潯陽城。
容真跟了上來。
“女史大人這是?”
“回去休息,順路。”
“好吧。”
眾人回返,穿過西城門。
歐陽戎先遣退了裴十三娘。
王操之本來同路回王府,可是被女史大人的眼神看的發毛,他主動告退,暫時離遠了點,馬車遠遠吊在后面,某位女史大人勉強接受的范圍。
元宵夜,街道擁堵,二人只好下了馬車,徒步穿越熱鬧街道。
周圍皆是喜慶叫賣的商販,與全家出門賞花燈的老百姓。
走到一半,歐陽戎發現容真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容女史怎么還不走?回監察院不是應該那條路嗎……”
“怎么,趕本宮走?”
“沒有。”
“本宮換了住處,還要往前走一陣,咱倆同路……”
“好吧。”
“你餓嗎?”容真突然問。
歐陽戎愣了下,轉頭看她。
“想什么呢,本宮還欠你一頓飯,懶得再拖了,今夜還了,跟本宮來吧。”
容真頭不回的往前進,厭蠢一樣的不耐煩語氣。
歐陽戎這才想起,好像確實欠一頓飯來著,不過許久沒提,他都忘了……只好老實跟上。
不知有意無意,容真請歐陽戎吃了乾圓,二人各點一碗,在煙花下,安靜吃完,某位女史大人放下碗,走去付錢。
二人一起離開酒樓,走出大門,晚風拂來,衣袖紛飛。
“瓏玲——”歐陽戎發冠上的冰白玉簪子發出脆聲,容真沒有轉頭,目視不斜視,往前走了一會兒,忽說:
“若你偏要換……也不是不行。”
“啊換什么?”歐陽戎一副疑惑表情。
闌珊燈下的宮裝少女似是紅透了面皮,快步往前走了兩步,她驀然轉身,左拐朝旁邊一處掛滿花燈的繁華街道走去。
“容女史干嘛去?”
歐陽戎奇問。
她甩了個后腦勺給他,傳來的語氣一板一眼:
“過去看看,這么多人熱鬧圍著,說不定發生了事故,咱們過去瞧瞧,以防萬一。”
歐陽戎:……
他皺眉嘀咕:“要不咱們別多管閑事了,早點回吧,有巡邏衙役處理呢。”
“你這父母官怎么當的,視而不見?萬一是有反賊躲著,危害治安呢?快來。”
容真板臉譴責,腳步不停,堅持拉他往那邊走。
歐陽戎遠目眺望,那兒正好是一條舞獅舞龍、欣賞花燈的美食街,好像聚攏了不少情侶佳眷們……
“反賊沒事往這種地方跑干嘛……”他困惑。
“你又不是反賊,怎知他們心思?”
“……”說的好他娘的有道理。
歐陽戎嘗試問:“女史大人是說……那位疑似好色成性、卑鄙無恥的蝶戀花主人?”
“嗯嗯。”
容真頭也不回,腳步略微匆匆,歐陽戎只好閉嘴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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