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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君子也防 五十、已經結束嘞
“查!必須嚴查!我們龍城縣絕不是法外之地!”
歐陽戎把楠木公案桌拍的“砰砰”作響。
王操之、馬掌柜等糧商們眼皮又跟著桌上筆架跳了起來。
又是熟悉的地方。
又是熟悉的面孔。
又是熟悉的語氣。
不過就是有點費桌子。
但某年輕縣令其實是袖子下面抓著驚堂木拍的,不然肉掌哪里拍得動這種楠木桌。他發現這玩意兒還挺好使,難怪以前經常看影視劇里的縣太爺拍這個,確實是減壓神器。
“簡直豈有此理,在咱們龍城境內,公開燒船,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歐陽戎手猛一抬,勢要落下拍桌,堂下一眾糧商集體下意識往后微仰了下,只不過這次等了半天,都沒傳來預計聲響。
一瞧,年輕縣令右手高高抬起,又輕放回,轉頭朝藍衣捕快開口詢問……這波頂級虛晃。
“燕捕頭,這次可有傷亡?”
“稟明府,只有兩個船夫輕微燒傷。其他人都熟水性,及時跳船逃生,幸好漕船開的不遠,咱們的人也趕去的早,沒其它傷亡。”
“那就好,不幸中的萬幸,人沒事就好。”
“大人,可我的糧沒了!”還不如人有事呢。
馬掌柜咬牙緊攥念珠,心在滴血。
王操之等人瞅見他手里的念珠都被捏斷了線,不過他們并沒有多少感同身受,反而臉色藏了點幸災樂禍。
“馬掌柜稍安勿躁。”歐陽戎寬慰一聲,又朝藍衣捕快問道:“兩艘漕船同燃,這要說巧合也太巧了,可查清何人縱火?”
“救上來的船夫都說,沒看清船只是怎么起火的,火勢最先是從儲糧倉開始蔓延,后續發現撲不滅火,他們棄船跳河了……”
馬掌柜切齒插話:“大火救都不救一下,只知跑路,都是群白眼狼!”
王操之嘆息,說了句公道話:“馬掌柜,說不得他們也盡力了呢,畢竟誰放在那種環境下,船著火,都挺慌的……”頓一下,似想起什么,補充:“何況飯都沒吃。”
“盡力個屁!”
馬掌柜猛起身,手中念珠散落一地,滿臉憤憤不平:
“連人都沒死一個,還敢說他們盡力了?!兩船的人都跑回來了,就我糧沒了,絕對有貓膩,有貓膩!
他通紅眼,朝上首道:“縣令大人,你要為草民做主啊!一定要徹查到底。”
歐陽戎抬手虛按一下,正色:“馬掌柜你先別急。”
轉頭又朝燕六郎道:“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縱火燒糧,要不就是船夫中有內鬼,要不就是……有水性極好之輩趁夜色摸上船干的。”
“也可能是有內鬼接應!”馬掌柜老插話人了。
歐陽戎瞥了他眼,點點頭,“唔確實有可能。兩方面都得下手查,燕捕頭,此事事關咱們蝴蝶溪的航運安全,一定要大辦特辦!”
“喏!”
燕六郎面色如常拱手,只是他剛退下去,外面的縣衙大院忽然傳來一陣囔聲,很快,燕六郎帶著一個失魂落魄的山羊胡老商賈重返縣衙大堂。
是今日缺席的李掌柜。
王操之與身旁的小糧商們臉色好奇的張望。
這兩日,馬掌柜與李掌柜的儲糧率先清查,二人都忙著運糧,與他們這些同僚沒啥聯系了,也沒什么好聯系的,畢竟不久前才在年輕縣令面前撕破臉,你爭我搶。
馬掌柜最先被查完一個碼頭倉庫,昨日傍晚就迫不及待裝船先走。
而李掌柜是昨夜才被清查完一個儲糧九百余石的倉庫,不過李掌柜好像是聽聞了馬掌柜的遭遇,汲取教訓,沒有半夜運糧,選擇大白天出城,并且放棄走水運,改走陸運,還親自監督押運……
“額李掌柜,你不是帶人運糧出城了嗎?怎么這副模樣……”
王操之瞧著帽子都不見了的山羊胡老商賈,小心翼翼問。
李掌柜胡子凌亂,眼神恍惚失神,嘴里似在呢喃,沒有理會王操之。
他被燕六郎領進大堂,若不是后者提醒一聲“注意門檻”,差點被大門處一階高的門檻絆倒。
堂上的年輕縣令挑眉瞧了瞧李掌柜的狼狽模樣,不禁小聲詢問旁邊書記小吏:“咱們縣城下水道石蓋應該沒人偷吧……道路安全這塊得抓好。”
“……”書記小吏。
“……都是強盜……都是強盜……都是強盜啊……”
來到堂下,李掌柜悲嗆呢喃。
歐陽戎清了清嗓子,疑惑:“李掌柜你這是……掉井坑里了?”
李掌柜張了張嘴,啞然無聲,他身后跟隨的小管事見狀,一臉心有余悸地哭訴:
“稟縣太爺,掌柜的早上帶咱們雇了伙碼頭腳夫,押著糧食一起出城,可經過城郊那片田野,道路兩邊破棚里那幫災民流民就突然擁了上來,像餓瘋的野狗一樣,把咱們車上糧食全給扒了,數百袋上等大米啊,全被這群賤民搶走了,造孽啊!”
“強盜……全是強盜……”李掌柜噗通一聲跪地,嗚嗚咽咽:“青天大老爺,你可要為草民們做主啊!”
歐陽戎騰的一下從椅上蹦起。
砰砰砰!驚堂木震滿堂。
“刁民,簡直刁民!光天化日之下,明晃晃搶糧!我們龍城縣的道路治安竟惡化到如此地步!”
年輕縣令痛心疾首:
“城郊災營這群刁民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到底是誰給他們的膽量明搶?本官又不是沒派米給他們,端午還每人半只粽子呢,搶什么搶?
“難道不知道連粽米都是諸位賢良掌柜們辛辛苦苦運來龍城的嗎,貴點怎么了?若無諸君,他們端午吃個屁粽子,不好好感恩也就算了,還敢反噬恩主!”
年輕縣令似是怒不可泄,丟下驚堂木,掀開衣擺,就要甩袖沖出縣衙大堂,去一身正氣怒訓不懂感動的刁民。
這番慷慨激昂,讓原本喊冤叫苦的李掌柜與馬掌柜都怔了怔,一旁吃瓜的王操之等人更是愀然。
“明府冷靜!明府冷靜啊!”幸虧燕六郎、書記小吏等人死命阻擋才堪堪攔住。
“讓本官冷靜?拿怎么冷靜?”歐陽戎義正言辭,“馬掌柜,李掌柜蒙受如此大冤,治下百姓如此不懂恩德,你讓本官怎么冷靜!”
燕六郎苦著臉道:“不管什么事,讓卑職們去干就行,哪里能讓明府親自來,你可是一縣之令,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小的們天都要塌了啊。”
“那行,你們查,好好查,徹查!”
歐陽戎袖下的手指著馬掌柜、李掌柜二人示意,板臉定下基調:
“手頭的事先放下,全部人手都派出去,先去城郊賑災營追回大米,再去調查被燒漕船。必須還兩位掌柜一個公道!”
馬掌柜、李掌柜看著年輕縣令,不禁有點小感動。確實沒法挑剔。
“屬下遵命!”
燕六郎領命就要出門,馬掌柜猶豫了下,忙不迭喊住:
“等等燕捕頭,你們去查案,那清點糧食的事怎么辦?”
燕六郎隨口道:“當然是先放一放唄,正事重要,弟兄們得去給兩位討回個公道!”
馬掌柜欲言又止。
李掌柜嘴皮子有些干澀,不禁道:“捕爺,清點糧食也是正事啊。”
燕六郎眉一皺,把手里提的刀抱在懷里,歪頭問:
“那怎么辦?這兩件正事工作量都很大,一起干咱們小縣衙人手不夠啊,本來城郊賑災營,我與弟兄們經常巡邏的,以前治安一直挺好,這兩天就因為給你們檢查糧倉松懈了些,結果轉眼就發生這么惡劣的事情,惹明府震怒……”
“這……”馬掌柜與李掌柜猶猶豫豫。
燕六郎嘆氣:“那要不繼續給你們清查糧倉吧,也是,兩位掌柜碼頭有幾萬石存糧呢,被燒被搶個兩千石,也不算啥,小事一樁。”
“不是不是。”馬掌柜焦急擺手道:“這次被燒一千石,下次萬一是燒一萬石呢,燕捕爺必須趕緊緝拿真兇,查清真相,這是大事啊!”
李掌柜搗藥似猛點頭,臉色肉疼:“被那些窮鬼搶的糧要趕緊追回,也……也得查清真相!老夫懷疑這些刁民中有人指示帶頭搶的,捕爺必須抓住啊,不然誰還敢運糧出城啊。”
燕六郎無語,攤手:“那你們說,咱們捕班到底先干哪件事?”
馬掌柜小聲道:“要不緊一緊,分兩撥人,全都兼顧上……”
藍衣捕頭沒有說話,不過,從抱著刀面無表情盯著馬掌柜的模樣看,便已經很能說明他態度了。
馬掌柜與李掌柜有點心虛。
燕六郎忽點頭:
“行,分就分,雖然捕快班弟兄們習慣一起行動,但誰讓兩位掌柜是主子呢,分兩批就分唄,不過萬一回頭,人手不夠,案子遲遲沒偵破,糧食也沒追回……兩位爺可別又怪我和弟兄們。還有清查糧食也是,估計更慢了,兩位爺擔待下……”
“行了!”回到上首重新就坐揉額頭的年輕縣令突然輕喝打斷:“好好的,說什么氣話呢。”
歐陽戎搖搖頭,轉向馬掌柜、李掌柜二人皺眉道:
“二位,本官知道你們很急,但龍城安危比清點糧倉更重要,得分清輕緩,就先讓燕捕快他們全力查案吧,清點糧倉的事,回頭再干。”
他直接拍板。
馬掌柜、李掌柜訥訥,不知如何反駁,一時進退維谷。
怎么感覺事態是在原地踏步,囤糧運出龍城的大門又嘭的一聲緊緊閉上……
這兩位大糧商,不禁轉頭看向王操之等同僚友商們,欲串聯眾人再一次向縣衙施壓。
可面對二人求助目光,王操之與一眾小糧商紋絲不動,和廟里泥菩薩似的,或偏開目光,或視若無睹。
馬掌柜與李掌柜的心情頓時一落千丈……
人心散了。
不多時,衙差喊出一聲“退堂”。
縱使再是不甘,大堂內的眾人也只好相續散去。
王操之走在離開縣衙的糧商們最后面,出門前,他忍不住回頭,高堂上,那位“便宜姐夫”一身輕松的拍了拍寬大袖口,平靜轉身去往后堂。
矮個青年凝眉,臉色若有所思。
后堂天井邊,謝令姜又在低頭喂魚。
歐陽戎背手走去。
“不忙了?”她好奇問。
“已經結束了。”他點點頭。
年輕縣令嘴角又扯出笑,率先轉身:“走吧,之前說帶你去個地方,趁著還沒倒閉,趕緊去瞧瞧。”
謝令姜愣愣。
(下一更晚上十二點左右)終于上架完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兄弟們太猛了首訂超出預期,雖然比不上大佬們,但讓小撲街淚目;壞消息是……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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