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兩邊下注

諜影凌云 第九百三十五章 兩邊下注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小偷的哥哥早已認定，就是這個人殺死的弟弟。

見路達康沒動，小偷哥哥馬上跑了過來，冉五離他們很近，一直在暗中做著準備，如果小偷哥哥不是路達康的對手，他會出手相助。

暗中出手，不會被人發現。

“你干什么？”

路達康急忙喊道，伸手就想去摸槍，可惜他剛才不知道對方是要殺他，兩人的距離又那么的近。

槍剛拿出來，小偷哥哥已經到了他的身邊。

小偷哥哥手一直抓著懷里的尖刀，來到身邊不由分說，抽出刀就朝路達康身上捅了過去。

路達康沒來得及開槍，就被正正的刺中肚子。

“干什么，小狗子你還記得嗎，我是他哥，你殺了我弟弟，我要你為他償命。”

小偷的哥哥抽出尖刀，再次捅了進去。

現在是夏天，穿的本就不厚，小偷的哥哥又把殺豬刀磨的特別鋒利，刺進去后還連續轉了幾下，路達康只感覺腹部一股劇痛襲來。

“小狗子？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路達康連連后退，噗通栽倒在地上，手中的槍也掉了下來，他捂著肚子，艱難的問道。

“果然是你。”

小偷哥哥聽到他的話更為瘋狂，上前拿起刀再次狠狠刺了下去。

這次是心臟部位。

倒不是小偷哥哥殺過人，知道哪里是心臟，純粹是路達康此時倒地的位置，刺心臟部位正好。

路達康瞪大眼睛，再也無法說話，他能感受到生命在快速流逝，可他卻怎么想不明白，對方怎么知道的這些？

又那么準確的找到他報了仇？

他明明做的很干凈，很可惜，就算到了下面他同樣弄不清楚事實。

小偷的哥哥連捅了路達康十幾刀，他本是苦力，身強力壯，等路達康死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他沒殺錯人，兇手剛才承認了。

可是殺人之后，他突然有種恐懼，左右看了眼，立刻撒腿便跑。

“成了。”

冉五對剛卸好妝的馮永說道，注視著逃跑的小偷哥哥。

他跑不掉的，身上全是血，這個樣子怎么出城，他只想報仇，根本沒做任何準備，提前準備好一身衣服，現在換上肯定能夠逃掉。

如今晚了，恐怕他都跑不回家里，就會被警察抓到。

冉五現在只希望他不要反抗警察，別被打死，不被打死，便還有機會救他。

“回去。”

馮永吩咐了聲，兩人快速離開，他們走的是相反的路，這邊的動靜驚到了人，有人壯著膽子過來，結果發現了地上躺著的路達康。

“殺人啦。”

凄厲的喊叫聲引來了更多的人，沒一會巡警便跑了過來，路達康是來監視的，他穿的是便衣。

不過他的身上有證件，發現他是二廳督查室的人，警察嚇了一跳，急忙上報。

“鈴鈴鈴。”

楚凌云家里的電話響起，他剛到家不久，正在等這個電話。

如果計劃失敗，響三下便會掛斷，若是成功，則會一直響下去，成功的話馮永沒必要打電話。

響了四聲后，楚凌云接起了電話。

“什么，我馬上到。”

楚凌云戲演的很好，裝作非常震驚的樣子，掛斷電話立刻喊來護衛，帶著他一起去路達康出事地。

路達康死的地方，已經被警察圍了起來，旁邊還有不少圍觀的人。

“主任。”

楚原比楚凌云到的更早，這里本就是他的家門口，路達康出事警察先打電話給督查室，楚凌云和楚原都接到了電話。

鄭廳長正在趕來。

“怎么回事？”楚凌云明知故問。

“我剛到不久，聽說有個男人在追路達康，追到這里面把他殺了。”

楚原心里暗笑，不過一樣嚴肅，把問來的東西告訴了楚凌云。

“路達康怎么會在這，他家又不在這邊。”

“我不清楚。”

楚原搖頭，其實他比誰都明白，路達康是來監視他的。

“問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楚凌云命令道，督查室的人在街上被人殺死，這不是小事，路達康之前可是科長。

他的死，必然讓人震動。

“凌云，到底怎么回事？”

沒一會鄭廳長到了，路達康是他的小老鄉，被殺不是小事。

“廳長您別急，我正在問。”

問起來不難，督查室的人被殺，鄭廳長和督查室主任楚凌云全到了現場，他們的局長王勝正在往這趕，現場的警察不敢有任何馬虎大意，很快問出了不少東西。

“路達康在這里租了房子，他租房子做什么？”

鄭廳長眉頭緊皺，幾人很快到了路達康的房子這，里面空無一人。

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路達康兩名舊部早就發現，看到老長官被人殺死，他們頓時察覺到不妙，急忙跑了。

這會已經帶著家人出了城。

他們幫著路達康監視別人，路達康死的很蹊蹺，他們怕被清算，不敢留在南京。

“廳長，望遠鏡。”

楚凌云掃了一眼房子內的情況，提醒了聲。

兩人跑的非常急，什么都沒帶，最顯眼的是放在窗邊的望遠鏡，那東西再值錢也不敢帶，屬于軍用品，在城門處被查出來的話，他們無法解釋，肯定會被抓走。

房間里除了個望遠鏡，還有不少的煙頭以及吃剩下的東西。

另外便是個本子和筆。

鄭廳長拿起本子，看了幾眼后眉頭緊皺。

這是一份監視記錄，目標幾點回來，怎么回來的，做了什么，什么時間關的燈，早上什么時間離開全部都有。

往下去看，他臉色猛的一變。

監視記錄沒有寫名字，但卻寫了二廳，有從二廳出來的記錄，路達康在這里租房子監視人，而且是自己人。

他到底在干什么？

等鄭廳長看完，楚凌云接過本子，剛開始也是眉頭緊皺，隨即臉色大變，非常的難看。

“凌云，怎么回事？”

鄭廳長主動問道，楚凌云沒說話，來到窗前，看向楚原家的方向。

“廳長，他們在監視楚原。”

楚原更是震驚，急忙走過來，把本子接過去看了看，不得不說，兩人的演技都不錯，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他們事先知道一切。

“廳長，是我，這是我回來的時間，還有離開的時間，睡覺的時間也有。”

楚原看過后，立刻對鄭廳長說道，鄭廳長更為震驚：“你住這？”

鄭廳長不知道楚原的住處，二廳是有檔案，但他從沒有到楚原這邊來過，自然不會知道。

楚原是楚凌云的人，只是副主任，鄭廳長不可能把手下每個副職的住址記得清清楚楚。

更何況楚原在二廳非常的低調。

“你們都出去。”

鄭廳長立刻讓其他人離開，事情有點嚴重，他現在關心的不再是路達康怎么死的，而是他為什么來監視楚原。

沒有命令，內部監視自己的長官，這是大忌。

“凌云，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發現了什么，把路達康殺了？”

沒了別人，鄭廳長立刻問道，說完補充道：“你放心，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路達康該死，他擅自調查上級，沒死我也饒不了他。”

“廳長，路達康的死和我無關，不過您放心，我會查清楚怎么回事。”

楚凌云搖頭，說完就向外走去，楚原跟著出去，鄭廳長則眉頭緊皺。

不是楚凌云干的？

想想也是，楚凌云想弄死路達康很簡單，沒必要用暗殺這種手段。

鄭廳長追了出去，王勝這會也到了。

“楚原，事情關系到你，你需要回避，王勝過來。”

這次查案不能帶楚原，王勝則可以，他是警察局長，手下的人手更多。

“楚長官。”

“有不少人見到過兇手，我現在讓楊建過來，準備畫像。”

楚凌云命令道，王勝立刻點頭，他還沒下命令叫見過兇手的人過來，一名手下警長匆匆跑了過來。

“局長，抓到了。”

“什么抓到了。”

“兇手抓到了。”

手下警長快速說道，鄭廳長正好出來，聽到了他說的話。

“兇手是誰？”

沒等王勝詢問，鄭廳長立刻問道，警長看了眼自家局長，王勝立刻呵斥道：“這是二廳的鄭廳長，快回答。”

“是。”

警長嚇了一跳，問他話的人竟然是個廳長。

“兇手是個苦力，我們抓住他后，他交代說，是為了給弟弟報仇殺的人。”

小偷的哥哥還是被抓了，沒能逃出去。

他身上全是血，還沒到家就被巡警發現，隨即將他抓走。

當時不知道是他殺的人，后來知道這邊出了命案，抓到他的警察急忙詢問。

這個時代可沒有手機，需要打電話交流溝通，耽誤了點時間。

“苦力，給弟弟報仇？”

鄭廳長越來越迷糊，不過兇手能被抓到，肯定不是楚凌云干的，楚凌云做的話，根本不可能讓你抓到兇手。

“帶我們過去。”

楚凌云說道，王勝不敢怠慢，立刻帶著他們到了分局，提審小偷的哥哥。

“我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他殺了我弟弟，我弟弟再不是，那也是我親弟弟，誰都不能欺負他，我要為他報仇。”

小偷的哥哥被抓后，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所有的問題交代的干干凈凈。

很快王掌柜等人都被帶了過來，證實他說的話。

鄭廳長更為驚愕，路達康為什么殺一個小偷，這個小偷和他什么關系？

“凌云，案子交給你了，一定要查清楚。”

天色已晚，鄭廳長沒有在警察局多停留，交代完楚凌云便匆匆離去。

馮永能查到的東西，楚凌云去查更容易。

路達康的交際圈子就那么多，他認識的人全部進行了排查，馬上發現他和保密局的劉科長見過面。

調查他們的電話情況，就能發現端倪。

馮永是買通電話局的人，楚凌云不用收買，直接問就行，電話局的人收了錢，不敢說之前有人查過。

劉科長被帶到督查室后，不等楚凌云問便主動交代了一切。

路達康找他買過楚原的所有資料。

很快查到了嚴老七，不過嚴老七已被馮永送走，他們問過嚴老七話，不能讓別人知道。

嚴老七失蹤了，楚凌云讓人去找，王勝那邊則查到路達康找過小狗子，目的是開鎖。

到了這個時候，不用問鄭廳長也知道路達康做了什么。

他的確在暗中調查楚原，雖然不清楚他的目的，但這是事實，而且他有可能進到楚原的家搜查過，小狗子幫他開了鎖，被他殺人滅口。

這里面不是沒有疑點，比如路達康為什么要回到之前的飯館吃飯。

不過鄭廳長考慮的不是這些，這件案子不能繼續查下去了，他的人私自調查上級，哪怕是副主任，那也是他的上級。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指使的呢，會加重他和楚凌云之間的矛盾。

還有一點，這不是光彩的事，必須按住，否則對他會有很大的影響。

路達康可是他安排進督查室的人。

“凌云，我可以向你保證，路達康是私自的行為，和我無關。”

鄭廳長叫來楚凌云，主動向他解釋，他是怕再被楚凌云誤會。

他現在恨透了路達康，本來他和楚凌云關系那么好，一個路達康，幾次壞事，路達康死了他都覺得不解恨。

“廳長，我相信您，您不可能干這樣的事。”

楚凌云笑了笑，鄭廳長剛松了口氣，楚凌云突然說道：“您要查的話，不會查楚原，查他有什么用，不如直接查我，您也可以對我放心，想知道督查室任何事，我隨時向您匯報，不需要別人打小報告。。”

鄭廳長表情瞬間僵硬，他明白，路達康的行為還是讓他和楚凌云之間產生了裂痕。

“凌云，是我教導無方，路達康該死，我馬上把傅俊虎調走。”

楚凌云沒提傅俊虎，但鄭廳長知道，楚凌云剛才說的就是他。

其實他要這樣的眼線根本沒什么用，匯報那么多干嘛？

有鄭廣濤在，他什么不知道？

完全多此一舉。

“多謝廳長。”

楚凌云微微一笑，這次不僅除掉了路達康，順勢把傅俊虎踢走，而且是鄭廳長主動調動，不需要他對傅俊虎下手。

不管怎么說，傅俊虎在督查室比較聽話，做了不少事，楚凌云不適合對他強行下手。

“路達康的那兩個舊部，盡快找到他們，不用抓回來了，就地處決。”

鄭廳長又吩咐道，這件事要早點按住，否則對他沒有一點好處。

至于路達康的死，抓到了兇手，完全可以結案，回頭讓兇手給路達康償命就行。

鄭廳長又不是沒有敵人，真被他們抓到了把柄，到時候要面臨很多的麻煩。

“是，廳長。”

楚凌云微笑領命，是鄭廳長不讓查，不是他主動不查。

查到現在可以了，細查肯定能查出不少的破綻。

不過辦案權在他的手上，又有不知情的兇手，楚凌云能給所有人交代。

直到現在，小偷的哥哥都認為是他給弟弟報了仇，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利用。

督查室這幾天事情不少，先是路達康被人殺死，鄭廳長和楚凌云下了封口令，不準任何人對外去說。

但瞞不過他們內部。

路達康被撤職后，一心想要恢復原職，竟然想要對楚原下手，斬掉主任身邊的絕對心腹，迫使主任重新啟用他，結果被一個苦力給殺了。

在督查室眾人的眼里，路達康純粹是咎由自取。

他找人開鎖，暗中查楚副主任的家，事后將開鎖的人殺掉滅口，沒想到被人家的哥哥給找到。

這件事還沒平息，傅俊虎突然被調到了軍情七局擔任下面的一個處長。

二科和三科的副科長都沒能上任，主任把一科的副科長調到了二科做科長，然后從保密局調來了南昌站行動組長趙東，讓他做三科科長。

趙東是戰情組的人，早年便在行動四組。

他身手很好，做過一段時間楚凌云的保鏢，在戰情組累功晉升到中校，戰情組被打散后分到了南昌。

他來做科長完全沒問題。

至此，三個最主要的科全在楚凌云的控制之內。

鄭廳長安插的人僅剩下鄭廣濤和房立科。

鄭廣濤把楚凌云當做偶像，比對他叔叔的態度還好，房立科是聰明人，兢兢業業，從不多管閑事。

督查室現在完全由楚凌云說了算，鄭廳長就算想插手也沒有了可能。

關注督查室的人不少，對督查室徹底落入楚凌云的手中并不意外。

特別是齊利民，他早就猜到這個結果。

鄭廳長根本不是楚凌云的對手。

雖說兇手承認了一切，可齊利民總感覺里面有蹊蹺，可惜他不敢去查，也沒必要去查。

是楚凌云做的手腳，以后他和鄭廳長肯定會有矛盾，對自己有利，若不是，路達康擅自做主，監視楚原，犯了忌諱，楚凌云對鄭廳長必然有所不滿。

不管哪種情況，對他都有利。

路達康的兩個舊部，最終沒能逃掉。

他們在徽省被查到，之后秘密處決，兩人算是幸運，至少他們的家人沒有被處死，暫時關押了起來。

時間來到了九月份。

天氣炎熱，老頭子在城外的避暑行營也沒能感覺到涼爽。

戰事不順，大別山的紅黨對他來說始終是個威脅，他想盡快拔掉這個釘子，派出大軍，結果在山里面他們更不是紅黨的對手。

損兵折將不說，山里的紅黨反而越打越多，他派去的人純粹是去送武器裝備。

老百姓苦果黨久已，人民軍隊的到來立刻得到了百姓的擁護，果黨壞事做的太多，徹底喪失民心，這是他們自己種下的苦果。

國內情況不穩同時，老頭子還在關注國外。

美國那邊非常重要，凱特門的特使馬上要到中國，尋求他們的幫助。

中國畢竟是有幾億人口的超級大國，兩位競選人都很重視這邊。

“里斯先生，這邊請。”

里斯下了飛機，前來接待的官員恭敬的打著招呼，里斯不是第一次來中國，對這邊很熟悉。

這是個很神奇的國家。

工業落后，百姓生活貧苦，士兵戰斗力不強，看似不堪一擊，可就是這樣的國家，硬生生把日本拖住了八年。

“里斯先生，歡迎您。”

老頭子隆重接待了里斯，若是劉樹奎看到這一幕會更為震驚，他的父親可是剛和里斯平等交談不久，而且里斯一直不停的感謝他的父親。

現在里斯不僅受到了委員長的接待，而且委員長對他極為客氣。

“親愛的常委員長，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里斯熱情的回應，他這次來是謀求常校長對凱特門的支持，在他來之前，凱特門的競爭對手已經秘密再和常校長聯系。

為此常校長特意把心腹招來，進行了好幾次討論。

美國對中國非常重要，特別是現在，站隊方面更不能有任何馬虎，在二選一的情況下，他們必須選對人，這樣未來才能源源不斷得到來自美國的援助。

特別是武器方面，美國的武器更先進，更好用，能夠極大增強果軍的戰斗力。

紅黨手中是之前戰爭遺留的武器，早已過時。

他們自己是能生產，但生產能力有限，特別是現在，紅黨的不少軍工廠處于停頓狀態，對他更為有利。

“凱特門先生需要您的支持。”

里斯開門見山，在他看來，這趟中國之行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常校長肯定會支持他們。

凱特門對常校長的支持可謂是巨大，幫助是相互的，常校長必然會選擇他們。

“您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常校長呵呵笑道，他和心腹以及顧問還沒能確定最終支持的對象，不過這樣的話他肯定不會告訴里斯。

他們對美國那邊進行了詳細的了解，各種數據顯示，凱特門的支持率不如他的競爭對手，常校長不是一個人，這樣的選擇必須慎重，不會因為凱特門幫助過他就一定支持。

“先生聽到您的話，會非常高興。”

里斯滿意點頭，雙方客氣了一番，里斯說什么常校長都是答應，但就是不提錢。

里斯不好直接要錢，只能無奈結束今天的談話。

這些中國人總是這樣，喜歡模模糊糊，讓別人去猜測，里斯想到了美國的劉成柱。

還是和劉成柱那樣的人打交道更舒服。

劉成柱多爽快，直接問他數目，他說出后，毫不含糊又加了不少錢，這才是真正的支持者。

相對比劉成柱，常校長其實并沒讓他滿意。

不過真正的談判在后面，他也不是和常校長進行談，接下來宋院長會接待他，進行后續的詳談。

里斯住進了領事館，很快拿起了話筒。

“我是楚凌云，哪位？”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楚凌云拿起了話筒，隨口說道。

里斯是從接待人員那里要來的電話號碼，這次來中國他還有個任務，就是見一見真正的金主楚凌云。

劉成柱不過是代理人，他既然來了，不去見金主不合適。

更何況這位金主給他們的承諾是未來可以加錢，首期就是五百萬，后續還能再加五百萬。

加在一起可是一千萬。

真有那么多錢，能幫他們做很多的事情，見楚凌云就是想把后續的五百萬落實，哪怕現在不給，只要給說個具體的時間，他們好做出更妥善的計劃。

“楚先生您好，我是凱特門先生特使里斯，您有沒有時間，我想約您見個面。”

里斯更加客氣，他懂中文，說的很僵硬，但還是讓楚凌云聽懂了。

楚凌云則愣了下，里斯來中國了？

特使過來屬于外交部的工作，和他們無關，這段時間楚凌云又忙著調查路達康被害，以及整頓督查室，哪有閑工夫去管這些。

“您什么時候到的？”楚凌云禮貌問道。

“今天，剛和常先生見過面。”

“這樣啊，您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您若是有時間，我請您吃飯，邊吃邊聊，若是明天不行，您哪天有空我隨時拜訪。”

“沒問題，就這么決定了。”

里斯愉快的答應，看看人家多貼心，知道他剛到，先讓他休息，明天再見面。

而且特意說明，他有時間就見，若是沒有時間，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時間隨時過來。

這樣的態度，讓里斯非常滿意。

楚凌云是中國人，但他同時也是資本家，大資本家，在美國都能數得著的那種。

雖說現在楚凌云在美國算不上頂尖，但他年輕，發展的時間短，況且他的藥品生意非常的好，手中又掌握著那么多的傳媒，對他的未來很多人都很看好。

包括凱特門先生。

掛斷電話，里斯去洗漱，準備休息會，連續坐了那么久的飛機，他確實有點累。

老頭子這邊召集了宋院長等心腹，以及專門對美國研究的顧問，已經到了會議室。

“委座，我還是認為杜尼斯的勝算更高，上次他雖然敗選，但他的支持率很高，而且他得到了很多民眾民眾的支持，在選票上他有著天然優勢。”

“我贊同許顧問的說法，凱特門很多事情并沒有讓美國民眾滿意，無論是媒體還是那些資本家，對凱特門并不看好，杜尼斯上位的可能性非常高。”

兩名顧問先后發言，老頭子優柔寡斷的性子再次犯了，話是這么說，但現任是凱特門，杜尼斯真的能擊敗他嗎？

“委座，凱特門最大的劣勢是他沒經歷過大選，屬于接任，上任后雖然打敗了日本，但主要是他前任的功勞，美國人對他的能力并沒有那么的認可。”

“最關鍵的一點，他在內部的掌控力沒那么強，內部混亂是大忌。”

許顧問再次發言，五名顧問，四人都是支持杜尼斯，只有一人看好凱特門。

“好，我知道了。”

老頭子擺擺手，這種大事不是一次兩次的會議便會做出決定，需要繼續商討，同時要看美國那邊的情況，最終再做出判斷。

大選是明年，不是今年，對他來說還有時間。

老頭子心里很矛盾，他現在和凱特門的關系還算不錯，凱特門對他的支持并不小，但凱特門批評過他，對果黨的貪腐有很大的意見。

他現在要做的，是盡快平息紅黨，完全掌握權力，這樣可以減少對美國的依賴。

那樣的話，他就不需要特別在意凱特門的態度。

“委座，剛剛里斯先生給二廳督查室打了電話，找的是楚主任。”

老頭子剛回來，侍從官便過來匯報，里斯是特使，他的一舉一動都受到關注，不過這邊沒人敢監聽他的電話，不知道他這個電話里面說了什么。

“找楚凌云？”

老頭子立刻明白，里斯找楚凌云的目的也是想要尋求支援，楚凌云有這個能力。

在中國，有這個資格和能力的不多。

“委座，要不要問一問楚主任？”

侍從官小心問道，老頭子則搖頭：“讓他來一趟吧。”

這種事不方便打電話說，見面再問。

“我馬上過去。”

楚凌云接到老頭子電話，立刻起身，老頭子突然要見他，沒說原因，但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和里斯有關。

“學生楚凌云，見過校長。”

來到老頭子行營，楚凌云先是敬禮，他的態度向來如此。

“坐下說。”

看到楚凌云，老頭子笑呵呵擺擺手。

“凌云，里斯打電話找你做什么？”

果然是這件事，楚凌云沒有隱瞞，馬上說明里斯想要見他，兩人約在了明天。

“凌云，你在美國有不少產業，你覺得這次誰能贏？”

老頭子主動問道，楚凌云沒有猶豫：“我看好凱特門。”

“凱特門？”

老頭子有點意外，楚凌云那么聰明，他本以為會和其他顧問一樣看好杜尼斯，沒想到他竟然支持的是凱特門。

“為什么？”

“凱特門做的并不差，最重要的一點，他帶領美國取得了勝利。”

“但他接任太晚，能有勝利完全是前任打下的基礎，和他關系并不大。”

老頭子用顧問的話反駁，楚凌云笑著搖頭：“老百姓不會想那么多，前面做的再好，最后獲勝的人才是贏家。”

老頭子沉默，楚凌云說的有道理，一場戰爭前期付出的再多，最后誰獲勝誰是贏家。

“你答應了嗎？”過了會，老頭子緩緩問道。

“已經答應了。”

楚凌云沒有隱瞞，但他沒說給過了五百萬。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里斯那邊有什么情況和要求，你隨時可以向我匯報。”

楚凌云起身告辭，老頭子在猶豫，他看了出來。

他不管老頭子怎么選，就果黨目前的情況，怎么選都沒用，改變不了任何結果。

楚凌云選擇了凱特門？

老頭子陷入沉思，楚凌云很聰明，他的眼光非常好，而且楚凌云說的沒錯，戰爭勝利和結束，是凱特門最大的加分項。

百姓不會管誰付出的更多，更何況前任已經站在了一個極高的高度上。

第二天，老頭子再次召集顧問團和身邊的人開會。

“昨天我見了楚凌云，里斯同樣找了他，而且他已經答應了。”

老頭子上來便丟出個炸彈，眾人沒有想到，里斯找的人不僅僅是老頭子，還有楚凌云。

一個小小的主任，能參與這樣的事？

可他們不得不承認，楚凌云確實有這個資格，他的藥廠利潤很大，而且楚凌云在美國有很大的影響力。

“委座，我覺得楚凌云支持凱特門，我們更應該選擇杜尼斯。”

許顧問突然說道，老頭子一怔，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雙管齊下，兩邊下注。

他支持勝率更高的杜尼斯，讓楚凌云去支持凱特門，不管誰輸誰贏，對中國都會有好處。

“不一樣，楚凌云是個人，委座是委座，萬一輸了，到時候委座怎么辦？”

支持凱特門的顧問忍不住反駁，許顧問立刻回道：“你也說了是萬一，如果杜尼斯贏了呢，你又讓委座怎么辦？”

“先別吵，讓我想想。”

老頭子搖頭，宋院長不在，他去接待里斯，今天要陪著里斯進行談判。

宋院長那不會完全答應，先拖著，這是他的命令。

兩邊下注確實不錯，但楚凌云和他不同，楚凌云在國內職務不高，代表不了中國。

而且他在美國有更多的利益。

自己這邊才是正要慎重，一旦下錯注，影響極大。

不下注不行，人家找上了門，不下注的話，到時候不管誰贏，對他都不會有好臉色。

“繼續觀察，多注意美國那邊的情況。”

老頭子最終沒能下定決心，時間還早，不需要那么著急，越往后看，便能越清楚，方便他的選擇。

晚上，里斯如期赴約。

“里斯先生，前面的就是楚凌云楚主任。”

外交部的接待官員陪同里斯在飯店門口等著，看到楚凌云下車急忙介紹。

外交部的人對美國人來找楚凌云，早已見怪不怪。

只是沒想到特使竟然這么隆重，不僅提前來了，還堅持在門口等著。

他們不知道，楚凌云已是他們金主，若不是怕影響不好，里斯愿意上門去接人。

“楚先生您好，您果然和傳聞中一樣，那么的年輕英俊。”

等楚凌云走過來，里斯上前熱情握手，楚凌云哈哈一笑：“多謝特使夸獎，里面請。”

兩人進了飯店，包廂內只有他們兩個人，連楚原也站在了外面。

“凱特門先生讓我幫忙轉達他對您的謝意。”

還沒開席，里斯便主動道謝，他們現在處境并不是太好，愿意這樣支持他們的人不多。

楚凌云排在了第一位。

“凱特門先生客氣了，我認為他是最棒的，勝利一定屬于他。”

楚凌云的話讓里斯眉開眼笑，這會楚凌云說的是英語，漢語交流起來有很多話里斯理解不了。

“沒錯，我認為先生是最棒的，另外先生讓我問您，能不能讓您名下的電視臺，給先生多點支持。”

“沒問題。”楚凌云一口答應。

“太感謝您了。”

見楚凌云答應，里斯更高興，現在美國的電視臺數量并不多，電視目前算是高檔消費品，一般的家庭沒有，不過隨著技術更新，成本下降，未來肯定能成為更多家庭中的電器。

美國人有眼光的不少，他們已經開始注重電視上的競選。

不過現在比較單一，主要是幫他們喊喊口號，告訴大家他們的理念，讓更多的人了解到他們。

“上次劉經理說，您愿意給我們追加支持，不知道這些追加什么時候能到位？”

“您不要誤會，因為您的支持力度很大，所以我們必須提前做好規劃。”

里斯問完特意解釋了下，怕讓楚凌云以為他們追著要錢。

“我明白，明年九月之前，這筆錢肯定到位。”

楚凌云微微一笑，錢不能一次給他們，分批給更讓他們珍惜，而且明年最為關鍵，到時候這筆錢就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錦上添花。

特別是凱特門目前不利的情況下，這些錢尤為重要。

花錢要花對地方，楚凌云不怕花錢，但必須讓錢起到應該的作用。

花不對，效果減半。

若是花錯了，那更完蛋，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能不能早一點，提前到七月份？”

九月時間有點緊，若是錢不到位，會影響他們所有的計劃。

“既然您說了，那就明年七月份。”

里斯微微一怔，隨即更為高興，主動拿起酒杯和楚凌云碰酒。

“太感謝您了，干杯。”

楚凌云錢花出去了，同時讓他們更加感激，這就是花錢的方法。

有些話他沒說，現在沒必要，關鍵時刻幫他們出幾個點子，能提升他們的成功率，到時候他們會更加感激。

這樣更能突然他的重要性。

現在里斯對他的感激，比之前更多。

酒沒喝多少，菜也沒怎么動，不過兩人都很滿意，里斯回到房間，想起今天和宋院長的談判，不禁搖頭。

都是中國人，差距怎么那么大？

常校長明顯是在推脫，答應的很好，但沒任何實質性的進展，反過來看楚凌云，不過是常校長麾下一個不起眼的主任，對他們的支持力度卻是這么大。

不僅錢到位，未來還有。

沒有楚凌云，他們的競選資金不會這么充足，盡管外界對他們并不看好，但凱特門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很有信心，這次勝利的一定是他們。

對此他們堅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