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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影凌云 第九百三十章 主動出擊
路達康押著人直接去了軍情局。
督查室沒有刑訊室,想要審問必須借軍情局的地方。
軍情局和督查室都屬于二廳,在鄭廳長麾下,雙方的關系還算不錯,之前便有過合作,特別是南京的軍情二局,局長和路達康是老鄉,借他們的地方完全沒問題。
衛萬年被綁在了柱子上。
路達康走到火爐旁,將燒紅的火鉗從里面抽了出來,行動之前他便打過招呼,讓他們把刑具全部幫忙準備好,好來到就能使用。
火紅的烙鐵舉到的面前,衛萬年嚇的渾身哆嗦,特別是火鉗靠近的時候,他能感受到火鉗上灼熱的熱量。
這樣的東西要是貼在身上,能夠想象到會有多痛。
這種痛苦可不是一時,而是會持續。
更可怕的是,火鉗僅僅是一種刑具,要是這里的刑具全部來上一遍,衛萬年相信自己絕對支撐不住。
不,一種他也不想嘗試。
“兄弟,長官,我舅舅是……,您給他個面子,通融一下,大恩大德,在下永生不忘。”
衛萬年顫抖著求饒,路達康冷哼了聲。
這次不僅要辦他,若有機會,連他的舅舅一起辦了。
“把你賣給紅黨的情報,一五一十的給我交代出來,能少吃點苦頭。”
路達康有審訊經驗,一看這小子就是扛不住的主,他能把這小子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出來。
衛萬年一愣,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抓的他。
“長官,我有錢,有很多錢,我給您錢,金條還是美元您隨便挑,求求您放了我。”
衛萬年竟然當著其他人的面公開賄賂,別說是被人聽到,哪怕單獨給他也不敢要。
這個案子他可是上報過,主任知道的。
他若是收了錢,回頭被綁在這里的就會變成他。
“啊。”
路達康回答他的是手中烙鐵,不給他點苦頭,看他的樣子還想蒙混過關。
“我說,我都說,快拿開。”
衛萬年凄慘的嚎叫,路達康狠狠擰了一下,才將烙鐵挪出來。
“說吧。”
路達康讓手下做好記錄準備,衛萬年開始交代,他說他賣出去的是假情報,沒有賣過真情報。
路達康懶的和他廢話,直接讓人繼續用刑,沒一會衛萬年便全部交代。
他以前賣過情報,那時候賣的是真的。
他說那些情報并不重要,有些是過時的,路達康問的很仔細,一共賣過哪些,什么時候賣的,賣給了誰,賣了多少錢,全部記錄。
接著又揍了他幾頓,隨即抽出一些時間,重復問他之前賣過的情報,中間夾了一些他沒交代的日子。
最終確定,衛萬年確實交代了,有些說不清楚的事他實在沒記住。
“現在說說你犯的其他事。”
衛萬年可不僅僅是出賣情報,他身上的事很多,敢不老實路達康立刻讓人用刑,沒一會讓他說什么就說什么,甚至主動開始交代。
到最后,路達康突然問道:“你舅舅參與了什么事?”
“我舅舅沒參與。”
衛萬年猛的一驚,他交代沒關系,舅舅可以在外面救他,可要是把舅舅交代了,那真的必死無疑,沒人能救的了他。
“用刑。”
路達康淡淡說道,衛萬年驚恐萬分,很快發出慘嚎,這次他撐的時間長一些,但還是沒撐到電椅。
很快他便交代,舅舅確實有一些事,但不是舅舅參與他,而是他參與舅舅的一些事。
吃空餉,喝兵血這些不用說。
別說雜牌軍,就算老頭子的嫡系,也不可能保證每一名士兵都能得到公平的待遇。
在果黨這已是司空見慣。
衛萬年把他的舅舅賣的干干凈凈,拿到完整口供,路達康興奮的跑回督查室向楚凌云匯報。
“主任,衛萬年全部招了,這是口供,他的問題足夠槍斃他十次,他舅舅的問題不小,他舅舅以前消極抗日,日本人一來便跑,每次都讓他用各種理由逃脫了懲罰,后來還和日本人偷偷談過條件,沒能談攏才沒有投降到日本人那邊。”
嚴格說起來,衛萬年舅舅的問題更大,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做的那些事,和他舅舅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
“馬上去核查,拿到他舅舅的所有證據。”
楚凌云命令道,路達康更高興,做事的積極性完全被提了起來,立刻帶人接著去查衛萬年的舅舅。
楚凌云則仔細看向口供。
衛萬年需要懲罰,但不能讓他影響到自己的同志,他和情報販子聯系過,那些情報販子又和同志們聯系過。
讓路達康去查更大的官,就是暫時不追究這些情報販子。
他們留著還有用。
他們為了錢什么都敢做,可以讓組織多一個情報來源,這些情報販子大都很警惕,而且有他們的背景,不是那么好動。
路達康真的想動,到時候讓他自己去碰壁。
陜北,柯公收到了楚凌云的加密電文。
欺騙同志們的騙子已經被督查室抓到,接下來他會幫同志們報仇,然后想辦法再給這些地方上的人送點錢,避免以后因為錢出事。
騙子騙走的錢,到時候讓他翻倍的吐出來。
看完電文,柯公很是驚訝。
同志們被騙的消息他并不知情,地方上的同志沒有上報。
地方上的同志自己發現了是假情報,這樣的情報肯定不會上報,被騙不是光榮的事,他們倒不是擔心處分,而是不想組織擔心。
特別是梁書記,他早就做好了準備,以后主動請罪,但現在不能讓老家為他們分心。
老家的處境最難。
柯公沒有給他們發報詢問,幾個地方的同志全沒有上報,他如果一問,必然能猜到他有別的情報渠道。
加上騙子剛剛被抓,很容易被他們聯想到督查室。
他不能給楚凌云帶來任何麻煩。
更何況他猜到同志們的想法,同志們重視情報,擔心錯過這樣的情報會給組織帶來損失,不惜代價也要及時買下來,結果被騙子利用了這個弱點行騙成功。
平時他們買情報都是很小心。
不過錢不能讓楚凌云再出,他這邊還有別的渠道,想辦法給地方上的同志再送一批。
古村秋一直在東北,他和古森重新建立起了聯絡,古森給他們送來了不少緊俏物資。
他們手上現在不缺錢,讓他們想辦法到南方,先幫下這邊的同志。
“組長,這個衛萬年太可惡了。”
楚原聽說了路達康的事,特意來到楚凌云這邊,憤怒說道。
他清楚現在同志們的艱辛,這個時候被騙那么多錢,地方上的同志日子將更加難熬。
“萬年他別想了,過幾天便處決了他。”
楚凌云輕輕搖頭,衛萬年只是冰山一角,大反攻沒有來之前,同志們依然很難。
即使大反攻來了,不到最后的勝利,同志們一樣要小心,不可有絲毫的馬虎。
一千步走了九百九十九步,倒在最后一步實在太可惜。
“好,該殺。”
楚原點頭,隨即問道:“果黨像他這樣的人肯定還有,我們要不要再查一批出來?”
“不行。”
楚凌云立刻拒絕,果黨有問題的人多了,放心去查,冤枉的極少。
老頭子不會同意大動干戈。
如果只查針對紅黨的人,馬上便會有人懷疑他們的動機,黨通局和保密局可都盯著他們,如果他們犯錯,這兩頭狼必然會撲上來。
“便宜這些人了。”
楚原嘆道,他明白不能明著去查,這次若不是路達康,恐怕他們還不知道有同志被騙,更無法幫同志們報仇。
“別急,路達康最近想升職,非常積極,讓他去做,我們先看著。”
楚凌云搖頭道,督查室人還是太少,就算真的去查,也查不了多少。
況且他們的主要職責是監督情報部門,老是去做別的,很容易被攻擊。
“沒想到這次是路達康幫了我們的忙。”
楚原點頭,他不喜歡路達康,這個人看起來就給人種陰險的感覺,而且很會鉆營。
不過這次他確實做對了。
此時的路達康正帶人在外面調查,得到允許后,他想辦法在衛萬年舅舅那安裝了竊聽器。
除了竊聽,便是收集他以前犯下那些事的證據。
有些事情過去的太久,證據并不好找。
但是找證人不難。
衛萬年舅舅不得人心,不少人愿意作證,更多是膽小的人,害怕整不倒長官,自己會被整死。
路達康不需要人人作證,有少數證人便夠了。
古村秋接到命令,便買了前往上海的船票。
從東北去南京,走海路最合適。
海陸不僅快,而且更加安全。
船是日夜不停的趕路,一直在大海上,沒什么人來查他們,走陸路則不同,一路全被排查,哪個點不小心就可能遇到危險。
就算沒有危險,路上也要扔出去不少打點,他這次是來送錢的,錢最關鍵。
上海碼頭,古村秋下了船。
走在上海街頭,古村秋有點感慨,這里他已經十幾年沒有來過,當初他在這里上學,接觸到了紅黨的理論,找到了光明的路,最后加入了紅黨。
戰爭中上海遭受過重創,不過早已恢復,特別是昔日租界地區,因為當時沒被戰爭波及,現在更為繁華。
這里的外國人依然很多,而且仍然保持高人一等的模樣。
租界是沒了,但他們的特權并沒有減少。
果黨的奴性始終都在。
特別是美國人,如今果黨最需要美國人的支持,在這邊不說能夠為所欲為,反正他們有任何事情,各部門比對自己親爹都要積極。
“王書記您好,我是古村秋。”
發出信號后,古村秋成功和王書記接上了頭,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不過古村秋的大名王書記早就聽說過。
古村秋是日本人,但卻是信念堅定的紅黨,全面抗戰之前便到了延州,之后一直在延州,幫中國人做了很多的事。
如今他早已被視作真正的中國人。
“古村同志,您的大名我是如雷貫耳,終于見到您了。”
王書記熱情的握著他的雙手,古村秋既然來送錢,上海這邊順便送點,不過方士易剛送來不久,他不需要留下太多。
上海這邊僅僅留下了兩千美元。
美元最合適,比金條都要好,金條沉,帶太多的話不方便,容易被發現,美元往哪里一塞,或者放入夾層中就能帶走。
“王書記客氣了,您的事跡我也是多次聽說,伱們在上海很不容易。”
古村秋笑道,他們接頭是在外面的臨時安全屋,古村秋不會知道王書記真正的住址。
這是紀律。
“老家現在怎么樣?”
延州失守后,這是王書記第一次見到老家來的人,急忙問道。
“不是太好。”
古村秋微微搖頭,他能從老家出來非常的不容易,繞了很遠的路,而且出來后暫時無法回去。
他在古森那接到的貨,同樣無法送到老家那邊,全部送給了各地的根據地。
果黨對老家的封鎖非常嚴,一直在尋找同志們的下落,一旦被他們找到,對老家的同志來說將是巨大的災難。
那邊每天都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果黨可惡。”
王書記攥了攥拳頭,古村秋則笑道:“王書記您不用擔心,同志們能克服所有的困難,你們身在敵后,更要注意安全。”
古村秋早已不是當初的學生,他清楚敵后工作的危險程度。
他可是在天津潛伏過。
“古村同志放心,我們能保護好自己。”
兩人沒有交流太久,古村秋向王書記轉達了組織對他們的鼓勵和期望,叮囑之后繼續前往蘇州。
蘇州這次被騙的最多,足足十根金條。
“古村同志,太感謝您了,上次的錢也是您送的嗎?”
蘇州這邊的負責人同樣和古村秋接了頭,這次相當于讓古村秋代表組織,來給他們見面說清楚老家的情況,同時了解他們的困難,給他們鼓勵。
“是,上次沒能相見還請您見諒。”
古村秋立刻回道,柯公之前有過交代,如果有人問之前送的錢,就攬在自己的身上。
這樣對方士易的保護將會更大。
古村秋不會告訴他們自己在哪,這一圈走完后會立刻返回東北,而且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到這邊來。
“怎么會呢,您上次可是幫了我們大忙。”
蘇州負責人急忙擺手,他們上次確實太想要那份情報,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當時對方只要金條或者美元,他們沒有辦法,出去借了不少金條,利息非常的高。
本想匯報之后,他們在想辦法把錢還上,結果沒想到買了假情報。
債務又必須還,他們還沒想出合適的辦法,老家那邊便把錢給他們送來了,簡直是及時雨。
方士易給蘇州的是三千美元。
他們當初購買情報也不過是付了十根大黃魚,差不多三千多美元。
可以說方士易送來的錢,就幫他們把所有問題解決了。
古村秋把對王書記說過的話,對這邊的同志重新講了一遍,第二天便離開蘇州,前往南京。
這次他帶了一萬美元,蘇州這邊留下了兩千美元,接下來則是南京。
到了南京之后,他就要返回上海,至于徽省那邊和其他地方的同志,需要南京的同志幫忙轉交。
“主任,鞏成季的罪證查的差不多了。”
七天后,路達康來到楚凌云辦公室做匯報,鞏成季是衛萬年的舅舅,級別不低,但職務不高。
他的級別是以前混上去的,抗戰時期為了鼓勵他們,加上他瞞報軍功,把級別提了上去,可惜能力有限,實在做不了高的位置。
這些天的監聽,路達康還有個意外收獲。
鞏成季在家里的時候,竟然非議老頭子,說老頭子是老糊涂了,現在搞的民不聊生,最好是下臺,把位置讓給有能力的人。
他不是老頭子的人,和李將軍關系不錯。
若是李將軍上位,他能夠水漲船高。
看完匯報,楚凌云眼睛微微有些發冷。
其他的罪名或許拿他沒有辦法,但路達康監聽到的東西,足以將鞏成季置于死地。
他說這樣的話,和造反差不多。
“證據收齊了嗎?”
楚凌云問道,路達康立刻點頭:“全收集齊了。”
“錄音原件給我。”
這件事需要向上匯報,想要處置鞏成季,他和鄭廳長都沒有權力,必須上報給老頭子。
以楚凌云對老頭子的了解,這次鞏成季死定了。
不過這件事不能越過鄭廳長,楚凌云先是到廳長辦公室匯報,很快兩人便去了行營。
“他真有這么狂妄?”
老頭子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楚凌云拿出錄音帶,當場給老頭子播放。
還沒聽完,老頭子的臉色便陰的想要下雨。
“狂徒,簡直是狂徒。”
老頭子低頭看了眼其他的證據,立刻吼道:“罪大惡極,其罪當誅,你們馬上拿下他,審訊之后立刻處決。”
老頭子是真生氣了。
鞏成季徹底完了。
抓他不難,楚凌云把任務交給了路達康,算是給他的獎勵。
得到抓人的命令,路達康興奮的差點沒跳起來。
這件事做成后,他在找人運作下,中校馬上就能變為上校,這一步算是提了上去,現在他在二廳,跟在鄭廳長身邊,他沒想過取代楚凌云,但未來有機會晉升更高的級別,到別的部門任職。
大好前程就在眼前。
旦夕禍福,他在天津被人下套,沒想到來到南京后,因禍得福,在二廳的發展絲毫不次于保密局,甚至要比保密局還要好。
一天后,路達康便把鞏成季成功抓了回來。
抓他倒是費了點功夫,衛萬年出事后,他立刻運作,擔心會牽連到自己,直接住進了指揮部。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
上級的命令一下,加上路達康帶了不少的人,他的手下根本沒阻攔,眼睜睜看著自己長官被人抓走。
失道寡助,他對手下苛刻,手下對他早有意見,空有幾個心腹支持他,根本沒用。
這些心腹同樣犯事,會被一起處理。
六月中旬,路達康終于如愿晉升上校,他特意穿上軍裝,新的上校軍銜尤其顯眼。
在保密局沒能晉升的職務,結果來到督查室升了上去。
高興的路達康宴請督查室所有科長組長,同時請了楚凌云,不過這次楚凌云沒給他面子,用別的借口拒絕。
想請楚凌云吃飯的人多了去,路達康不夠資格。
天津保密局,馮涯來到余華強辦公室。
“余副站長,聽說了嗎,路達康竟然立功晉升了上校。”
馮涯也是中校,把路達康擠走,被他視為自己的得意之作,沒想到余華強保了路達康一命,這小子竟然咸魚翻身,去了二廳督查室。
現在又晉升為上校,馮涯有著很濃的危機感。
他當初可是把路達康得罪死了,兩人結下了死仇,路達康就是個小人,給他機會肯定會報復自己。
偏偏他現在對路達康沒有任何辦法,對方卻能針對他。
“聽說了,你還在怪我救了他?”
余華強看了眼馮涯,河蚌相爭漁翁得利,正是因為馮涯和路達康內斗,讓他撿了個便宜,當上了天津站的副站長。
“沒有,您別誤會,我沒有責怪您的意思。”
馮涯馬上解釋,但在他的心里,就是怪余華強多管閑事,放跑了路達康。
不然他不會有現在的危險。
余華強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路達康針對的是吳眉峰和馮涯,不會針對他,他對路達康有救命之恩。
這樣更好,讓他們窩里斗,方便余華強的工作。
余華強是組織的人,抗戰期間便加入了組織,立場堅定,如今潛伏在天津保密局,為組織提供情報。
知道他身份的人極少,而且他是屬于柯公直轄的情報員。
“最近有學潮的跡象,站長命令我盯住那些學生,學生人數太多了,哪有那么好盯,站長給我出了個難題。”
馮涯嘆道,余華強緩緩搖頭:“你在學生中安插了那么多人,讓他們盯住那幾個帶頭鬧事的不就行了?”
馮涯做事積極,之前被路達康打壓,犯了幾次錯,失去了晉升副站長的機會。
但他想立功的心卻沒有減少。
他了解紅黨,之前便提前做了準備,在學生中安插了人,余華強最近一直在想辦法,查清楚馮涯安插的是誰。
這些人在學校,會對那些積極的學生帶來危險。
學生中有一些已經秘密入團,甚至入黨。
余華強現在的任務就是保護他們的安全。
“是有幾個,但鬧事的學生影響力不小,我又不能暴露他們,難啊。”
馮涯嘆道,大學生的在這個時代的地位很高,能讀到大學的萬中無一,每年的畢業生僅僅有幾萬人,今年算是好點,即使如此,統計的在校大學生僅僅只有不到十六萬。
這不到十六萬的學生,涵蓋全國所有大學,學員以及專科學校,研究生更是少的可憐,僅僅四百多人。
聽起來十六萬不少,但這不是一年入學的學生,若是往前計算,二十年間,也不過只有十九萬人左右的大學畢業生,平均下來每年不到一萬人。
這還是計算了多一些的時期,若是只計算近十年,每年畢業的大學生連七千人都到不了。
學生屬于知識分子,更是未來,他們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這個我沒有辦法幫你,不過我相信你有辦法解決。”
余華強笑了笑,他很聰明,原本就是特工,明白不能對馮涯這樣的人詢問任何情報。
不說不問,所有需要的情報他自己暗中查找。
“多謝余副站長,我自己會處置好。”
馮涯本就是發發牢騷,余華強真要幫的話,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
學生們主要是反戰,和日本人剛打完沒兩年,老頭子便再次發動戰爭,現在更是把經濟搞的一塌糊涂,老百姓快吃不上犯餓死了,老頭子依然在增發貨幣,擄掠財富購買美國人的武器。
對此不滿的人非常多,學生又年輕,屬于熱血群體,非常看不慣果黨的作為。
反戰游行時不時便會爆發。
不僅天津,全國各地都有這種現象。
學生們的游行影響很大,百姓日子過的苦,聽到學生們的口號感同身受,甚至不少人加入學生的游行隊伍,一起反對戰爭。
發動戰爭的是果黨,是老頭子,反對戰爭就等于是反對他。
時間慢慢走過,很快到了六月底。
鞏成季衛萬年這對舅甥全被抄家處決,從他們加抄出了不少財物,鄭廳長那肯定要送一份,剩下的楚凌云也沒要,充入督查室的小金庫。
同志們被騙的錢,柯公那邊已經想辦法補上,這些錢他不好拿,也沒必要去拿。
月底月初這幾天,老頭子的日子并不好過。
晉冀魯豫的野戰軍突然主動出擊,打了果軍一個措手不及,面對裝備不如他們,武器不如他們,人數更不如他們的人民軍隊,果軍卻被打的落花流水,直接將魯西南攪成了渾水。
組織突然的反擊,同樣讓老頭子沒有任何準備,急忙下令各地進行圍追堵截。
游擊戰讓他們吃了不少苦頭,現在終于將野戰軍逼了出來,老頭子想要趁機將其消滅,擴大自己的戰果。
戰事擴大,學生們的游行變的更加頻繁。
也怪老頭子自己,整天在報紙上發布‘勝利’的消息,消滅了多少人,這些可都是自己人,大家本就反內戰,看到這樣的新聞對果黨更加厭惡。
“廳長,您找我?”
楚凌云來到鄭廳長辦公室,鄭廳長立刻起身,將他接到沙發這邊。
“凌云,委座有令,要壓制住各地學生的游行,地方上的作為讓委座非常失望,點名讓我們二廳督導各地,不要讓學生們繼續鬧事。”
鄭廳長神情嚴肅,這是老頭子把他喊過去,親自給他下達的任務。
鄭廳長想的更多,這是個好機會,各地做的不好,他們既然有督導的權力,趁機核查一批地方上的人,這次可沒有限制能多拿下一些人,就是他們二廳的大功。
也是他的功勞。
更能趁機擴大他的影響力,甚至將手插到別人的地方,一舉多得。
“您是怎么想的?”
楚凌云主動問,鄭廳長哈哈一笑:“你果然聰明,什么事都瞞不過你,我想往人前往各地巡視,以督導安撫學生為理由,趁機查辦一批人。”
“您說吧,我們督查室絕對配合。”
“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我這邊安排人出去,你讓督查室各地的人給他們最大的支持,這次做好了你們督查室一樣有功。”
鄭廳長滿意點頭,他的軍情局才建立到八局,最多不過八個地方,其中還包括南京。
督查室雖然人不多,但早已在外做出布置,加上外圍是股不小的力量,能給他極大的幫助。
督查室在他麾下沒錯,可想動用督查室,沒有楚凌云的支持他根本做不到。
二廳要派巡視員,督導各地,安撫學生不讓學生鬧事的消息,很快傳開。
路達康聽說后坐不住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他不想等十年那么久。
眼下對他來說就是個好機會,他明白廳長派人巡視,絕不是僅僅只為了安撫學生,肯定有更重要的目的。
如果是安撫學生,絕不會是巡視。
什么是巡視,巡視本就有檢查的意思在。
“廳長,忙著呢?”
路達康來到廳長辦公室,想要這個任務他需要主動,如今他級別到了,若是能拿到天津巡視的機會,便可以找馮涯報仇,甚至能對吳眉峰下手。
“你有什么事?”
鄭廳長抬起頭,路達康可沒有楚凌云的待遇,就這么站在辦公桌前說話。
“我聽說咱們廳要派人到各地巡視,您知道我以前就在天津,對那邊很了解,那邊學生鬧的厲害,您能不能讓我過去?”
“你想去天津?”
鄭廳長不傻,馬上明白路達康想要任務是假,主要是想趁機回去報仇。
路達康是針對保密局,鄭廳長并不反對。
“是,我去保證幫您把事情辦好。”
路達康急忙點頭,鄭廳長則在沉思,路達康這段時間沒讓他失望,在督查室做了個漂亮的活,立下了大功。
他對天津確實了解,讓他去又能對天津保密局下手,是個合適的人選。
“你們主任怎么交代的?”
鄭廳長主動問,路達康微微一怔,馬上回道:“這件事我還沒告訴主任,等您同意了我立刻去向他匯報。”
鄭廳長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你當初去督查室的時候,我怎么吩咐的你?”
路達康愕然,馬上明白自己犯了錯誤。
他不該先來找鄭廳長,應該先向主任匯報。
“廳長,我錯了,我現在就去主任那,您別說我來過。”
好在他和廳長關系很近,只要廳長裝作不知道,他便能蒙混過關。
“去吧。”
鄭廳長臉色緩和了點,路達康急忙跑了出去,剛出門他猛的一怔。
門外走來個人,鄭廣濤。
鄭廣濤是來給叔叔匯報生意上的事,雖說現在天天收法幣收的心煩,但畢竟貨物全部賣了出去,主任很夠意思,給他們加了船,如今分紅的數量并沒有減少。
“路科長,你怎么在這?”
見到路達康,鄭廣濤很是意外,平時他們督查室很少直接來廳長這邊,能來的就他和主任,一般人不會過來。
路達康是科長,和廳長中間隔了好幾個人呢,不需要他單獨匯報工作。
“鄭組長,我來看看廳長,我來的事您不要告訴人,我先走了。”
路達康小聲說道,鄭廣濤看著他的背影很是疑惑,這家伙慌慌張張的,不像個好人。
“叔,路達康跑來做什么?”
鄭廣濤并不是那么喜歡路達康,麥華的事很明顯是他作祟,這種背后下陰招的小人沒幾個會喜歡。
麥華就是如此,在督查室被孤立。
“你別管這些,這個月的情況如何?”
鄭廳長沒有接話,鄭廣濤馬上匯報生意上的事,得知分紅沒有被影響,而且鄭廣濤把換來的黃金和美元優先給了他,鄭廳長很是高興。
還是自家侄子親,知道誰最重要。
鄭廣濤離開后卻是越想越不對勁,結果回來便看到路達康從主任辦公室又走了出來。
“鄭組長,我有事要去廳長那,晚上請您喝酒。”
連續兩次遇到,路達康稍稍有些尷尬,主動提出宴請,他是想堵鄭廣濤的嘴。
鄭廣濤眉角一跳,拒絕后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路達康這小子,平時可沒有那么大方,突然要請他喝酒?
不過他可沒時間去喝這無聊的酒,生意上的事就讓他忙的腳不沾地。
“主任,路達康剛才過來做什么?”
鄭廣濤來到楚凌云辦公室,他總感覺今天的路達康有點不對勁。
“他想去天津巡視,我做不了主,讓他去問廳長的意見。”
楚凌云確實這么說的,不過路達康去不成,就算廳長答應,這邊也會立刻給他安排工作,讓他無法離開。
督查室的人做什么,他說了算。
“廳長?他不是問過了?”
鄭廣濤總算明白路達康剛才去叔叔那做什么,巡視的事他同樣聽說了,不過他對這事沒任何興趣,誰愿意去誰去,他是不去。
“什么意思?”
“我剛去了叔叔那,見他從里面鬼鬼祟祟出來,還不讓我告訴別人他去了那。”
鄭廣濤老老實實回道,路達康沒想到鄭廣濤轉身就把他賣了,他在鄭廣濤心中的位置,完全沒辦法和楚凌云相比。
一個是普通同鄉,一個是他的偶像,鄭廣濤賣的沒任何心理負擔。
楚凌云馬上明白,廳長已經答應過,路達康并不是先來向他匯報。
“廣濤,跟我去廳長那。”
楚凌云立刻起身,鄭廣濤急忙跟在身后,他現在還有點迷糊,怎么主任的臉色突然變了。
廳長辦公室路達康確實在,就算他剛才來過,現在也需要走個形勢。
“鈴鈴鈴。”
鄭廳長的電話響起,剛接通他便看向路達康。
“讓他們進來。”
楚凌云來了,和侄子一起來的,鄭廳長同樣不知道怎么回事,不過楚凌云來他不可能將人晾在外面。
“廳長。”
楚凌云進來便看到站在一旁的路達康,馬上走了過去。
“凌云,過來坐下說。”
鄭廳長笑著起身,區別對待很明顯,路達康進來那么久他都沒有起過身。
“廳長,咱們原來的約定還有效吧?”
楚凌云沒有過去,直接問道,鄭廳長看了眼路達康,又看了看自己侄子,點頭道:“當然有效。”
“他剛才第一次來您這做什么?”
楚凌云指向路達康,鄭廳長心里咯噔了下,路達康先來他這的事,被楚凌云知道了?
路達康則是心里一咯噔,瞪向鄭廣濤。
不用說,肯定是鄭廣濤出賣了他,他們明明是自己人。
“凌云,他沒來做什么,就是匯報點事。”
“廳長,您覺得我是孩子嗎?”
楚凌云語氣很淡,鄭廳長卻明顯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鄭廣濤同樣瞪大眼睛,他見過自家主任強勢的一面,可沒想到主任對叔叔的時候竟然也會這樣。
“凌云,是我不好,他想要去天津巡視,的確先來了我這,我已經說過了他,讓他有事先向你匯報。”鄭廳長主動解釋,他明白楚凌云看透了一切。
像楚凌云這么聰明的人,對他說的謊話越多,破綻就越多。
“廳長,您之前塞人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您要覺得我在督查室做的不好,對我有意見,我馬上去向委員長請辭,這得罪人的活,不干也罷。”
楚凌云說完就往外走,鄭廳長則慌了,急忙跑了出來。
楚凌云真要請辭,老頭子饒不了他,如果在他和楚凌云之間選擇一個,老頭子肯定會留下楚凌云,而不是他。
他有這個自知之明。
上次楚凌云出去,他們不斷詢問便是最好的證明。
“凌云,有話好好說,我對你可沒任何意見,千萬別再說請辭這樣的傻話。”
鄭廳長直接拉住楚凌云,硬生生把他拉到沙發那坐下,一旁的路達康和鄭廣濤都已經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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