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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影凌云 第二百八十五章 老鄧被捕
連續三天,那么多人共同尋找一個人,不說挖地三尺,上海有人的地方幾乎全找遍了。
可細川智孝猶如人間蒸發,這么多人愣是沒找到他一個。
倒是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
有人說見到個穿白西裝的年輕男子去了火車站,還有人說在碼頭見過細川智孝,坐船去了德國。
更有人說黑幫火拼,打死過一個很像細川智孝的人。
除了這些,楚凌云之前的一些行蹤也被人查了出來。
他購買白色西裝的成衣店被人找到,坐的黃包車車夫主動現身,各種謠言太多,說的有鼻子有眼,這幾條真實的信息夾在其中并不顯眼。
中野司雄忙著核實所有匯報到他那的情況,越核實越火大。
很多消息最后證實為謊言或者不實,浪費了他不少精力。
不過這些消息是青幫或者法國人、英國人傳來的,他有火都沒地方去發,只能增派人手,不斷核實。
只要是傳來的消息,中野司雄都不敢忽視,這些消息中若是有一條為真,他就可能將少爺找回來。
日租界,上海特高課。
“還沒找到細川智孝的行蹤?”
北川鳴面帶疲憊,他面前坐著的是情報組長飯島直,上次行動失敗的消息上面最終知道了,接著又傳來司馬林被抓的噩耗。
唐次長逃了,司馬林的結果可想而知。
司馬林是土原總課長的人,總課長嚴厲申飭了他,讓他立刻對最近的行為作出解釋,否則會將他押回國內進行審查。
押回去,不是讓他主動回去,這里面的意義可大不同。
就在這時,傳出了細川家族少爺現身,細川家族管家中野司雄正在懸賞尋找的消息,此事被北川鳴當成了救命稻草,立刻命令所有手下加入尋找的行列。
他們是情報部門,找人更有優勢。
“課長,沒有。”
飯島直搖頭,他很是納悶,細川智孝就是個普通人,怎么可能藏的如此之深,這么多人都找不到他?
哪怕細川智孝在上海有住處,總要吃喝,會出來買東西,可那么多人愣是沒有一點他的線索,難不成真如同傳言一般,他已經離開了上海?
這些話飯島直不敢說,他明白北川鳴現在的困境。
細川智孝現在就是北川鳴唯一希望,若是有細川家族幫著說話,總課長以及陸軍部等部門,會給個面子,不會嚴厲處置北川鳴,甚至不會處置。
可要是這個希望也落空,北川鳴的下場估計會很糟糕。
他是北川鳴最信任的心腹,北川鳴倒霉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
說不定他會跟著一起倒霉,畢竟出事的不少情報小組屬于他領導,這個責任同樣逃不掉。
“繼續找,務必在其他人之前找到細川智孝。”
北川鳴下令,他沒明說,但飯島直明白,北川鳴這是孤注一擲,將所有希望放在了找人的身上。
北川鳴無法對總課長做出解釋,說是因為一個叫楚凌云的人,他們最近損失慘重,南京的情報機構更是被打的七零八落,連上海這邊行動組也損失了好幾十人。
就算解釋了,上面只會認為他無能,被一個年輕人所擊敗。
“哈依。”
飯島直領命退了出去,北川鳴心煩意亂,沒心情處理任何公務。
南京,軍事情報處大牢。
司馬林正縮在牢房的邊上,和旁邊的霍曉小聲聊著天。
他口才極好,這幾天又特意裝作關心霍曉,說了不少安慰他的話,讓霍曉將司馬林視為知己,控訴著軍事情報處的黑暗。
他是冤枉的,只是因為睡了個日本女特務就被抓住不放,吃了那么多苦頭。
司馬林成功取得了霍曉的信任,用一個謊言讓霍曉答應幫他傳話。
司馬林告訴霍曉,他雖然是日本特工,自救很難,但救出霍曉這樣純粹被牽連的人沒有問題。
霍曉是大日本帝國的朋友,帝國很感激他,不應該讓他在這里受苦。
傳出這個消息,日本方面便會全力來解救他。
日本人的幫助,絕對比霍曉所認識的那些普通官員要強,特別是日本外務省一旦介入,中國不會因為他一個小小的霍曉和日本翻臉,必然會將他釋放。
軍事情報處絕對擋不住這樣的壓力。
霍曉信以為真,利用家人疏通的關系,將這個暗號傳了出去。
辦公室,泥鰍看著面前的東西,滿是疑惑。
司馬林并不清楚,霍曉之所以能和外界聯系,純粹是泥鰍動的手腳,若不讓他和家人聯系,他的家人怎么送錢?
霍曉對外所說的每一個字,泥鰍全部清清楚楚。
這次霍曉讓家人再送二十根金條,以及司馬林請他幫忙傳遞的情報,落在了泥鰍的手里。
送金條的內容泥鰍沒關注,他看的是多出的這部分內容。
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個電話號碼,還有就是一句話。
“我是司馬林的朋友,北國的朋友請幫幫我。”
很普通的求助信息,不過霍曉是怎么和司馬林勾結在了一起,還請司馬林的人幫他?
“去查查這個電話號碼屬于誰?”
泥鰍喊來手下,讓他們去調查電話號碼,又仔細看了眼內容,這些內容是霍曉口述傳出來的,并沒有文字。
沒有泥鰍同意,目前這個消息還沒有傳出去。
如果只是要金條,泥鰍不會阻攔,可霍曉傳出的話竟然和司馬林有關,他不得不重視。
這個消息看起來簡單,但泥鰍可不是好湖弄的主,他總感覺這句話中存在古怪。
“要是組長在就好了,他肯定能看出里面的問題。”
看了半個小時,泥鰍嘆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這句話他怎么研究都找不出其中的問題。
想不明白,泥鰍索性不想,等手下匯報了電話號碼出處后,立刻來到電臺處:“給組長發報,內容是……”
霍曉既然提到了司馬林,這件事就有必要匯報,看看組長怎么說。
上海,一名隊員快速來到楚凌云房間,將泥鰍發來的電文交給了他。
他們出來帶了部電臺,電臺就在他們酒店內,有隊員專門開機看管,總部發來的消息隨時能夠收到。
“司馬林在搞小動作。”
只看了眼電文內容,楚凌云便判斷出,這是司馬林在向外傳遞消息,而不是真的要幫霍曉。
司馬林是日本人,他不會有這樣的好心,不過他是特工,被抓住后,日本人也不可能將他救出來,他發出這樣消息的目的是什么?
這句看似簡單的求救信號,一定隱藏著他們所不知道的秘密。
暗語?
楚凌云仔細分析電文中的內容,‘我是司馬林的朋友’,這里面出現了名字,對方能夠明白,這是司馬林所傳遞的信息。
北國的朋友請救救我?
這句話應該是司馬林真正的目的,九個字中,一定隱藏著他想傳遞的信息。
很快,楚凌云看向了其中兩個字,北國。
電話是打給偽滿洲國,這個時候往那邊打電話可不是容易的事,不過霍曉的家人有錢,只要想辦法電話還是能打過去。
而大家對偽滿洲國的稱呼,一般是北方,又或者東北,東三省,直接稱呼北國的可不多。
北國的概念大了,黃河以北,甚至長江以北,都可稱之為北國。
站在司馬林的視角,單指東北也能說的過去,日本在東北建立了偽滿政權,可以稱之為北國。
但司馬林是誰,一個掌握了多國語言,過目不忘的聰明人,他話中的每個字都可能蘊含著其他的意思。
暗語最不好猜,如同密碼一般,只有了解的人才能知道其中的意思,沒有過約定,看到別人的暗語,想猜出真正的意思難如登天。
“霍曉這個白癡,被人賣了還幫著別人數錢。”
楚凌云搖了下頭,這個消息看似是幫著霍曉,可真傳出去,對霍曉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幫助。
猜不出暗語沒關系,司馬林還在他們的手上,直接問便是。
楚凌云很快回電,泥鰍看到簡單的電文,勐的拍了下自己腦袋。
“提審二人。”
楚凌云的回復只有四個字,是啊,倆人都在他們的手上,想不明白真正的意思,那就問他們啊。
泥鰍馬上前往審訊科,先提審了霍曉。
來到刑訊室,霍曉膽戰心驚,不明白為什么把他帶到這,之前就算要教訓他,也是在牢房內抽頓鞭子,從沒有把他帶到這么可怕的地方過。
“給我打。”
泥鰍沒有任何廢話,霍曉這樣的人,不打不老實,打的多了,便老實了。
“趙爺爺,別打,你想要什么,說,我給,我給不行嗎。”
霍曉哭喪著臉哀嚎,旁邊的人可沒搭理他,將他吊了起來,一頓鞭子便抽了下去。
接著又給上了個火盆,燒的霍曉不斷求饒,能想到的詞全想到了。
“你為什么幫司馬林傳遞情報?”
收拾完之后,泥鰍問道,霍曉耷拉著頭,不斷的喘著粗氣,額頭全是汗,身子滿是鮮血,不斷顫抖。
“我沒有幫司馬林傳遞情報。”
霍曉無力解釋道,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會挨這頓揍了,沒想到是因為隔壁的司馬林。
他的心中不斷咒罵著司馬林,這次可害慘了他,他還以為司馬林是真的同情他,要幫他,沒想到幫他要來了一頓刑罰。
“不老實,繼續打。”
泥鰍呵斥道,霍曉早就被打的屎尿齊出,聽到還要打,差點沒嚇死。
“趙爺爺,別再打了,我真受不了,你想要什么,說清楚,我只求你饒我一命。”
霍曉不斷哀嚎,很快又變成了慘叫。
又抽了一陣子,泥鰍再問,霍曉迷迷湖湖間講明了司馬林對他說過的話。
司馬林說,自己絕對活不了,但他霍曉不是日本人,又不是特工,軍事情報處不應該這么對他。
這里的人就是看上了他的錢,等他把錢全部掏光之后,免不了還是一死。
這些話說在了霍曉的心坎里,霍曉對他馬上變為了信任。
連續幾天安慰,司馬林終于告訴他,自己可以幫他,他們日本人能量很大,救不出自己,但救出他一個不相干的人很容易。
霍曉畢竟是因為他們日本人才落到這個地步,他們有義務幫助他。
就這樣,霍曉把司馬林給他的電話號碼,還有要說的話傳了出去,沒想到因為這個差點沒把他打死。
“提司馬林。”
問清楚后,泥鰍讓人把霍曉押了下去,司馬林被帶了過來。
霍曉被帶走的時候,司馬林就察覺到了不妙,這次大意了,不該讓霍曉直接傳信。
好在他要傳的話非常隱秘,軍事情報處的人不可能看出問題。
只是可惜,這個情報沒能傳出去。
“你很不老實,我知道你能熬,就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上電椅。”
泥鰍對司馬林冷冷說道,司馬林心里咯噔了下,肉體的痛苦他還能承受,電椅那種直擊靈魂般的痛,簡直不是人所能承受的。
泥鰍深得楚凌云真傳,上來就用電椅。
他沒敢開最大電流,司馬林不能死,特別是現在更不能死,用最小的電流慢慢折磨他就行。
一陣慘叫聲之后,沒多久司馬林便招了。
電椅的痛苦,他真的承受不住。
“竟然懷疑北川鳴是叛徒。”
得到答桉泥鰍愣住了,這個電話打給的是土原敬二那邊,話中要表達的意思,是告訴他北川鳴背叛。
暗語就在楚凌云注意的北國兩個字中。
北,指的就是北川鳴,國則是諧音,日語背叛中的一個音,總課長收到這條求助信息之后,會明白司馬林的意思。
當初總課長曾經接見過他,司馬林說過,他姓北野,舉報他背叛很容易,一個北國的暗號便能指出他來。
這次的消息不是指認司馬林,而是司馬林傳出去的,土原敬二會聯想到其他名字中帶北字的人。
上海特高課連連受挫,那么多人被抓,司馬林相信總課長一定能想到是北川鳴。
泥鰍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不過這些日本人真是狡猾,看似一句非常簡單的求救信號,竟然隱藏著這么大的秘密。
楚凌云很快收到泥鰍的匯報,明白了真相。
司馬林確實聰明,用這樣的暗語傳話,不過他懷疑北川鳴是內奸,有點出乎楚凌云的意料。
北川鳴是內奸嗎?肯定不是。
這件事倒是可以利用下,不管結果如何,總能離間日本人。
楚凌云仔細分析了司馬林的供詞,最終給泥鰍回電,消息正常傳出去,讓霍曉的家人去打這個電話。
司馬林被捕后,和他相關的人全部被抓,唐次長因為他而暴露。
他沒有什么重要情報能夠傳回去,因為是口述,這些字能作為密碼的可能性并不高。
他這個情報,可能真是為了舉報北川鳴。
站在司馬林的角度,自己隱藏那么深,連撤退暗語都被軍事情報處所知曉,他懷疑到北川鳴的身上很正常。
而他從何元華身上獲得的重要情報,早就有了口供。
他的手中,沒有其他情報可以傳遞。
就算有,他知道的也不會比唐次長多,唐次長逃到了日本人那里,封鎖他沒有任何意義。
若司馬林供述為真,不用他們任何行動,說不定能廢掉北川鳴這個對手。
暗殺自己的命令,可是北川鳴發出來的。
對想殺死自己的敵人,楚凌云絕不會手軟。
“傳出去?”
泥鰍拿到楚凌云回復,馬上明白了他的目的,組長真是陰險,這是讓日本人狗咬狗啊。
他樂呵呵的交代出去,霍曉要傳遞的消息,全幫他轉給家人。
黨務調查處,鮑勝群在辦公室窗前,看著外面開進來的車輛。
行動科科長趙在禮,情報科科長林培倫從車上下來,什么事竟然驚動了兩位科長?
沒一會后面的車上又押下來個五花大綁的男子,被強行帶到了刑訊室。
有紅黨被捕了?
鮑勝群眼睛瞇了瞇,這段時間黨務調查處很是低調,但他還是聽到了一些傳聞。
據說電訊科發現了個重要線索,找到了紅黨一部電臺,可惜即將要找到人的時候,被紅黨給跑了。
后來鄧力夫,林培倫聯合向徐老鬼擔保,最終徐老鬼沒有責罰整個電訊科。
否則這次電訊科又要死上一批人。
這些天各個科室的工作進展很慢,一是工作熱情低,二是沒有重要的線索,沒想到他們偷偷摸摸竟然有了收獲。
看到押人的是行動科一組的副組長付田,鮑勝群輕輕轉動了下手里的水杯。
付田是他的人,但他從行動科離開之后,便和付田斷了聯系,不是付田要和他撇清關系,而是他離開行動科后,讓之前所有的心腹不要再和他聯系。
自己垮臺,他們還圍著自己的話,很容易影響到以后的前程,趙在禮的心里也不會舒服。
這些人在他的暗示下,轉而投向了趙在禮。
雖然他們成不了趙在禮的心腹,但至少站了隊,一時半會趙在禮不會對付他們。
刑訊室內,男子被吊了起來。
被抓的是老鄧,之前被抓紅黨叛徒石海陽的上線,電訊科的事結束之后,林培倫的壓力很大,便想著從之前的桉子中尋找線索。
林培倫有一定的能力,石海陽既然死了,老鄧還留在南京的可能性很大。
他仔細調查了老鄧的過去,尋找規律,發現老鄧偶爾會出城,便高薪雇傭十幾個見過老鄧的鄰居,布置在了各個城門之處,采用笨辦法守株待兔。
為了保密,林培倫要求所有參加行動的人兩人一組盯著這些鄰居,上廁所都要一起,任何人不得單獨離開。
若是發現任何人幫著隱瞞或者說謊,格殺勿論。
他這個笨辦法收到了效果,老鄧從城外回來的時候,被認識他的人看到。
這次出城,老鄧是送三位電臺老師出城。
繼續在城內教人使用電臺太危險,他們的電臺被盯上了,長時間使用很可能會再次被黨務調查處的人盯上。
梁書記上報老家之后,老家來了指令,讓這部電臺前往上海,正好上海那邊一部電臺不夠,需要增加一部。
電臺太金貴,他們不敢乘坐火車和輪船,三人帶著電臺用最笨的方法前往上海。
這樣路上還能經過幾個根據地,了解根據地的情況,然后匯報給老家。
老鄧熟悉城外的情況,由他護送這些同志離開,出去的時候一切順利,沒想到回來的時候被盯住了。
這次林培倫沒敢再放長線釣大魚,發現老鄧之后,立刻讓行動科抓人,成功將人帶了回來。
“雖然有點晚,但我們終歸見面了。”
林培倫坐在審訊桌前,微笑看著老鄧,正是因為老鄧,他丟了整整一個組。
直到現在,新成立的情報二組依然在磨合,沒有形成戰斗力。
老鄧沒說話,被抓之后他便明白,自己完了。
可惜他沒能有機會自殺,還好這次回來他需要向上線老胡匯報,如果老胡等不到他,肯定會察覺到危險,從而撤離。
“用刑。”
林培倫沒有客氣,他知道這些紅黨骨頭硬。
但不是所有的紅黨骨頭都硬,他們抓過不少的紅黨,一樣有不少叛徒,之前的石海陽就是個例子。
越早撬開他們的嘴,收獲便越大。
皮鞭抽在身上,非常的疼痛,老鄧硬生生的忍著,不讓自己發出凄慘的叫聲,這些叫聲只會更刺激面前的人,讓他們認為自己承受不住刑罰。
他有著堅定信仰,敵人可以摧毀他的肉體,但無法撼動他的信仰。
“上老虎凳。”
見皮鞭沒有湊效,林培倫立刻改變刑訊方式,老虎凳后,老鄧身上被烙鐵烙下了兩個血淋淋的印記。
忍受不住的老鄧昏迷了過去。
“澆醒他。”
紅黨很難纏,林培倫很清楚,眼前的刑罰只是牛刀小試,他會將所有的刑罰用在這名紅黨的身上,直到他開口。
指甲一個個被強行夾掉,細尖的鐵釘被強行插入。
十指連心,老鄧再也忍受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說吧,說了能少受點苦。”林培倫讓人停下刑罰,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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