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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弟大秦第一紈绔 第224章 就非得拉我上班是吧?
“唯。”
“唯。”
“唯。”
緊跟在張良身邊的心腹們紛紛應著聲,負責管理車隊的心腹帶著張良命令隱入車隊。
沒多久,數十輛馬車,數百人隨行的車隊緩緩啟程,向東而去。
這一日是九月三十日,明日便是新年,張良將要在旅途中跨年。
和張良同樣命運的還有趙高,其正駕馭著駟馬王車在飛馳咸陽,縱馬趕路。
同樣是馬車,呂不韋,魯勾踐的就比較悠閑了。
但以目前馬車行進距離,和行進速度看,他們依然會比趙高先入咸陽。
西北的匈奴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在九原,雁門屁股還沒坐熱,就被蒙恬一腳踹了下去。
這兩座不過半月,連續兩次易手的城郡將帶著散不盡的血氣,跨入新年。
西北壁壘上郡則是喜氣洋洋,在太子嬴扶蘇的領導下,大家歡歡喜喜過大年。
太子嬴扶蘇很期待新年之后,叔父會給他帶來怎樣的驚喜。
結巴韓非也在等,等著新年過后,在上郡全面實施變法。
酒鬼李牧好久沒喝醉了。
他總會站在上郡城頭,遙望著西北方向,那里是胡人的地盤,也曾是他奮斗的地方。
李牧眼中依然有著渴望,向往,那是一代兵家門生領頭名將開疆擴土的本能。
但他不會望太久,因為相比于那里,上郡似乎更適合他大展身手。
拓地千里,比不過名垂青史。
兵家亞圣吳起最為著名,計入史書的不是訓練出魏武卒,而是實行變法。
極東齊地,大秦軍神王翦逗弄著孫兒王離,看著舞槍弄棒的王離,既是欣慰又是擔憂。
大秦前國尉尉繚過的悠閑自在,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
與會稽郡不管是本地豪強,還是外派秦官都相處融洽,全然沒有在咸陽時自成孤臣的樣子。
除了仍然喜歡將“刻薄寡恩”這四個字掛在嘴邊,其可謂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大秦現國尉嬴成蟜陰沉著臉,被蓋聶,章邯“請”到咸陽宮。
明日蠟祭,嬴成蟜要和始皇帝一并出席。
始皇帝怕到時候找不到嬴成蟜人,索性提前一夜把嬴成蟜安置在咸陽宮。
咚咚咚~
鼓聲震退了夜間咸陽的陰森,一聲聲震顫人心的鼓聲帶給了咸陽無限的活力。
今夜咸陽不宵禁。
民眾們有條件的敲著獸皮所做的大鼓,一下又一下,用出了殺人的力氣。
秦朝習俗,新年前一天,用擊鼓的方法來驅逐疫癘之鬼,這也是“除夕”節令的由來。
沒條件的,則會敲幾下大門門板,這便算是驅逐完了。
那沉悶的聲響雖然沒有鼓聲那么空靈宏大,但卻更接地氣。
大戶人家的門前,會用桃梗刻制神荼、郁壘像,懸掛在兩扇門前,用來避免妖魔鬼怪的侵擾。
神荼,郁壘和后世家家戶戶門上掛著秦瓊,尉遲恭一樣,都是門神。
傳聞中,這兩位神善于捉鬼,所以便被秦人雕刻神像,掛在了門上。
這兩位門神始祖,比后世兩位門神猛將早了千年。
神荼像掛在左邊門板,其身著斑斕戰甲,面容威嚴,姿態神武,手執森寒戰戟,一看就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郁壘像則掛在右邊門板,他和神荼相比,就顯得和藹多了。一襲黑色戰袍,神情顯得閑自適,兩手并無神兵或利器。
秦人認為,神荼和郁壘會保護他們家宅,驅逐鬼怪。
這種思想的本質,是常年戰亂導致的心有惶然,不知明日何在。
人力又不能自主,只有將消災免禍、趨吉避兇的美好愿望寄托在神靈——門神神荼,郁壘身上。
聞戰則喜的秦國,本質上并不是喜歡打仗,而是打仗會讓他們的生活變好,讓他們能吃得飽,活得好。
秦人喜歡打仗,但對和平,安穩,平淡的生活,反而比其他國家的人更加向往。
這很矛盾,但是事實,沒有哪戶人家聽到兒子,夫君戰死沙場不會痛哭失聲。
不是每個人都有莊子的境界,死了恩愛有加的細君不但不悲傷,還歡欣雀躍,敲鑼打鼓——在這個年代,道家莊子并不受歡迎,諸子百家皆視其為狂人。
這種生離即死別的現象,在窮苦人家,普通百姓中尤為突出。
所以他們要比那些有錢有勢的大戶人家,更加看重門神的保佑。
但雕刻神荼,郁壘,一般人家沒那個閑錢,聰明的勞動人民想出了廉價的替代方法。
桃梗弄不到,桃木總弄得到。
他們會直接在桃木上畫兩個神像——像不像另說,反正是畫上了。
然后左提神荼名字,右提郁壘名字——有好些不畫,直接寫名字。
這段時間,哪家哪戶要有個識字能寫的,忙壞了也歡喜壞了。
左鄰右舍會拿著桃木,和一些廉價食物——粟米,小米等物,來請求幫忙提上神荼,郁壘兩個名字。
這兩根桃木會在除夕下午掛在門兩旁,以壓邪驅鬼,這就是最初的桃符。
后世桃木多出了辟邪,驅鬼,破煞屬性,便是自此而來。
桃木辟邪的起源很早,春秋戰國便有。
《戰國策.齊策三》說孟嘗君打算入秦時,蘇秦對他講了土偶和桃梗的寓言,勸止他,其中有土偶人語桃梗:“今子東國之桃梗也,刻削子以為人。”
此可證戰國時代已有削桃木為人的做法。
《莊子》也有載:“插桃枝于戶,連灰其下。童子入而不畏,而鬼畏之。”
既插桃枝在門外面,小孩子隨便走不害怕,鬼不敢過來。
更早記述桃木有辟邪作用的記載,源自《左傳》,里面記載了古人用桃木做的弓進行除災儀式。
空靈宏大的鼓聲,沉悶接地氣的門板聲響了一整夜。
或是人像,或是畫像,或是兩個字的神荼,郁壘都是一樣的神勇。
在黑夜下威風凜凜,將魑魅魍魎盡數驅逐在門宅之外,咸陽一夜無鬼話。
天邊冒白,光明重現人間。
忙碌了一整夜的神荼,郁壘急匆匆和新來的神農,后稷交過班,自去休息。
神農自不用說,傳說中的農家創始人,華夏先祖之一,太陽神。
后稷則是周人始祖,是帶領周人耕耘的又一農業代表人物,谷神。
這兩位生前為人,死后封神的神靈到來,預示著新年到了。
十月一日,蠟祭。
蠟祭是一個很久遠的節日,可以追溯到夏朝時期。
最早有記述的蠟祭是在《禮記》,《禮記》中有一段孔子和弟子子貢的對話,提到了蠟祭:
子貢觀于蠟。
孔子曰:“賜也樂乎”
對曰:“一國之人皆若狂,賜未知其樂也。”
子曰:“百日之蠟,一日之澤,非爾所知也。張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張,文武弗為也。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
子貢隨孔子去觀看一年一度的蠟祭。
孔子問子貢:“你瞅瞅這些人,你看他們快樂不快樂?”
子貢答道:“全城之人皆歡喜若狂,但我不知道他們咋就這么快樂”
孔子說:“老百姓都辛苦一年了,就能趁著蠟祭的時候快活一天。他們的快活,肯定不是你這種富家子弟能知道的。如果總是把弓弦拉得很緊,不去松弛一下,弓弦就失去了彈力,即使文王、武王,也不能行。”
“如果只松弛而不緊張,即使文王、武王,也不能有什么作為。只有寬嚴相濟,弛張結合,才是治理國家的方法。”
這段對話便是一張一弛,文武之道的出處,比喻治理國家要寬嚴并繼,不能一味嚴厲也不能一味松散。
而作為“松”字代表的,就是蠟祭。
即便是在以嚴厲著稱的秦國,蠟祭也是百無禁忌,歡喜雀躍。
咸陽城。
東西南北,四門大開。
敲鑼打鼓的聲音,眾人的歡聲和笑語,興奮的叫嚷和肆無忌憚的攀談。
隨著四個沉重老舊的城門落下,竄出了咸陽這座本應古板,嚴酷的城池。
這一天,街道行人可以肆意攀談,咸陽城各個地點也可以隨意走動。
他們不會再被城防軍抓走,不會去長城,帝陵服徒刑。
前前后后一共有數百輛馬車,牛車駛出咸陽城,在高明馭手的駕駛下,向著不遠處,供奉著嬴氏一族歷代先君的雍城行去。
本來寬敞的馳道此時卻顯得很是擁擠,轱轆轆的木質車輪旋轉聲自打響起后,就再也沒有停過。
這支浩大的車隊中有五輛極其豪奢,自外面看上去就比其他馬車好上太多的馬車。
無論是拉著馬車的高大神異駿馬,還是操控自如明顯高其他馭手一大截的馭手,或是馬車車廂上雕刻著的大秦圖騰玄鳥,都充分說明了這五輛馬車的尊貴。
這五輛如此豪奢馬車都屬于始皇帝。
始皇帝只有一個,所以馬車五有四空。
其中只有一輛馬車,坐著始皇帝嬴政,長安君嬴成蟜。
“你說你多招人恨罷!”
嬴成蟜躺在寬敞的車廂內,其身下堆疊著一層又一層虎皮。
這是嬴成蟜出行前特意要求的,他對老虎,熊貓這兩種國家保護動物極為喜歡——熊貓他不舍得殺。
能躺在這么多虎皮上,誰要棉花啊,這不比棉被爽多了?
嬴成蟜輕敲車廂,發出“篤篤”聲響,聽著外面的熱鬧喧囂。
鄙夷地道:“去雍地祭祖都要準備五輛馬車,你就這么怕死?”
嬴成蟜這話沒有指名道姓,但車廂內除了嬴成蟜本人外,只有始皇帝。
臉上滿是惱怒之色,始皇帝扔下手上看到一半的奏章,不耐煩地道:“你有完沒完?今日一見朕就奚嘲,你能不能把嘴閉上!”
滿心怨憤的嬴成蟜冷嘲熱諷一早上,始皇帝都不與回應。
現在可算得到始皇帝回應,嬴成蟜立刻來勁了,霍然坐起。
“我說錯了?”
撿起兩卷沒批過的奏章,始皇帝用力擲向嬴成蟜,這一下絕對帶有私人恩怨。
“精力旺盛就給朕批兩卷,別在這里饒舌!”
始皇帝一統天下,創古今未有之大局面,但招來的怨恨也是古今未有,天下間想要殺始皇帝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嬴成蟜話語沒錯,但就因為是真的,且無法反駁,才讓始皇帝很是厭煩。
一巴掌把兩卷竹簡打回去,嬴成蟜冷冷一笑:“我怎么那么愛你啊?”
沒有順利辭職的嬴成蟜猜到始皇帝看透了他的想法,當下是完全放飛自我。
兄友弟恭?
狗屁!
老子怎么歡喜怎么來!
敢讓老子上班的都是老子仇人!
“你要奪朕的王位,朕讓你隨朕同舉蠟祭,傳你名望,你應歡喜才是……”
“裝,你繼續裝,我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嬴成蟜插話冷笑,道:“都是千年的狐貍,你跟我玩什么聊齋?”
始皇帝皺眉,回以冷冷雙目,道:“說起聊齋朕倒是想起來了,你在那本《聊齋》中以鬼喻人,怪朕施政嚴苛,當朕看不出來?”
“呸,那是蒲松齡寫的,和我嬴成蟜有什么關系?”
“年歲不小了,不要做這等幼稚之舉可乎?”
兄弟倆斗嘴這功夫。
浩大車隊漸行,離咸陽漸遠,離雍地漸近。
自咸陽,至雍地,一路向來是往來大道,并沒有叢山峻嶺,曲徑深林。
林木只有馳道兩邊青松,其逐年加密,愈覺陰濃,今日卻被喜慶沖散了陰沉,也似為了始皇帝祭祖露出歡迎氣象。
這等一覽無余的地勢,地情,在兵家門生眼中就是極不善于埋伏,藏兵之地。
就是將以飛兵聞名,善于在最不可能藏兵之地藏兵的李牧叫來,也很難在這條暢通寬敞的馳道兩側埋伏下五百精兵。
每棵青松間有十丈之距,饒是這些青松樹干生的再是粗壯,長得再是高大,也不能掩映太多兵馬,隱匿太多人形。
就是在這等劣勢道路下,一個壯漢赤膊著上身,那一道道疤痕為不知名的綠色液體所遮蓋。
他就站在一顆青松樹上,一枝粗壯枝椏的根部,整個人身體為茂密的松針樹冠所遮擋,雙目緊緊盯著遠處。
其一手扶著樹干,五指扣進去固定抓牢。
另一只手抓著一把跟他人都差不多高的大鐵錘。
鐵錘錘頭朝下,被他放在另一條枝椏上。
人錘不在一條枝椏,看上去就很古怪,但也是沒法子的事。
這把鐵錘太重了,如果和他在同一條枝椏,哪怕這條枝椏是百年老青松最粗壯的一枝,也經受不住兩人的重力。
就是這么分開放,那放鐵錘,不輸給壯漢所踩枝椏的枝椏,也壓得向下低了一米頭,與青松主干相連之處則有了明顯的裂痕。
壯漢的真實姓名不為世人所知,因其趁手兵器是一把碩大,常人連拿起來都費勁的大鐵錘,江湖便稱其為大鐵錘。
張良自新鄭出逃時,他沒有在張良身邊保護張良,而是來到了這里——咸陽至上郡的馳道兩端,一棵青松邊。
除夕之夜,他就睡在這顆青松樹下。
天沒放晴,他卻已是爬到青松樹上。
這里的地勢藏不了五百人,但藏一個人卻綽綽有余。
在兵家門生眼中,一個人的力量微乎其微,決定不了一場戰局。
但在張良的眼中,一個人或許不能靠勇武帶領一支軍隊取得勝利。
但在某些時候,一個人,就能決定整個天下的方向。
“上次未趕到,這次補上。”大鐵錘盯著遠處大起的塵埃自語。
其口中的上次,是荊軻刺秦。
那次好浩大的刺秦行動,還未開始,田光便為守秘而死,秦叛將樊於期自獻頭顱。
易水河畔,“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贈別之音千年傳頌。
有去無回的壯別之士荊軻,則被太史公寫入了被魯迅譽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為后世研究華夏歷史的權威——《史記》。
那場盛事,其實本應有大鐵錘的身影,《史記》中也應有大鐵錘一筆——如果燕太子姬丹不那么著急催促的話。
《戰國策》有載:
荊軻有所待,欲與俱,其人居遠未來,而為留待。
頃之未發,太子遲之,疑其有改悔,乃復請之曰:“日以盡矣,荊卿豈無意哉?丹請先遣秦武陽!”
荊軻怒。
叱太子曰:“今日往而不反者,豎子也!今提一匕首入不測之強秦,仆所以留者,待吾客與俱。今太子遲之,請辭決矣!”
遂發。
荊軻等待另一個幫手,想同他一起去,那人居住的遠,還未到來,為此而留下等待他。
過了一陣還沒有出發,太子丹嫌荊軻動身晚了,懷疑他改變主意后悔了,又請荊軻說:“時間已經快到了,荊卿難道不想去了嗎?請允許我先派秦武陽去!”
荊軻生氣了。
呵斥太子說:“今日去了而不能好好回來復命的,那是沒用的人。現在只提著一把匕首深入不可預測的強暴的秦國,我所以停留,是在等待一個幫手一起去。現在太子嫌動身晚了,我就辭別了。”
于是出發了。
大鐵錘,就是荊軻當年等的人。
“公子說秦王驕奢淫逸,好大喜功,最豪奢的馬車就是秦王所在,但……”
遠處車隊漸近,但見戈鋋蔽日,甲乘如云,一排排的雁行而過,一隊隊的魚貫而趨。
大鐵錘瞪大蒙圈雙眼,盯著遠處那五架在所有馬車中都特立獨行的豪奢馬車。
頭腦有些宕機,頭疼欲裂的低喃道:“公子,要是有五個怎么辦?”
這一心神不穩,手就無意識地加了些力,大鐵錘手握的大鐵錘坐落的枝椏就傳來清晰的吱呀聲。
枝椏本就承受了不該承受的重量,大鐵錘又無意識加碼,枝椏不堪重負。
大鐵錘嚇了一跳,急忙稍提武器。
這個時候要是掉落如此大的枝椏,如此反常的現象,必然會引起護衛始皇帝的那些郎官警惕。
他這次說不上精心,但足夠引人意外的謀殺便是功虧一簣。
大鐵錘急忙將武器換做另一枝枝椏上,后怕地看著斷裂處,突然眼中一亮。
重量!
有人坐的馬車和沒人坐的馬車重量不同。
秦王只有一個,必然只會坐一輛,其所坐馬車要比其他四輛馬車要輕。
我看哪個馬車的顛簸幅度最小,必然就是秦王乘坐的那輛,哈哈哈哈!
大鐵錘為意外發現而內心雀躍無比,這是他第一次通過智力解決問題,而不是武力,解決的還是如此大的問題。
公子若是知曉,應也會對我贊譽有加。
他一邊想著,一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距離他越來越近的車隊中,那五輛豪奢馬車。
“這路怎么如此顛簸?”嬴成蟜抱怨,道:“你知道要祭祖,不會先把這條馳道修好?給你水泥干嘛用的?”
如今的馳道還沒有鋪上水泥,是用加了鹽翻炒過的黃沙夯實。
但這個時代再怎么夯實,過了一定年限,在風吹,雨淋,日曬,馬蹬的摧殘下,照樣坑坑洼洼。
朕是神靈?
能一月修一條馳道?
況且朕批奏章都不顛簸,你躺在十八層獸皮上有個屁顛簸!
可惡豎子!
始皇帝內心憤懣,忍住不理親弟,加速批奏章。
青松樹上的大鐵錘懵逼地瞪著雙眼,要把雙眼瞪炸了。
“這五輛車……怎么起伏都一樣呢……”
他不理解。
“皇兄你是真怕死啊。”嬴成蟜繼續嘲諷,嘴炮不斷,“出發前還特意稱量四塊和我倆同重量的石塊,放在那四輛馬車上。”
“要不是你阻撓,朕會讓真人上去。石塊終究是死物,與活人還是不同。你以后若是上來了,也要如此小心謹慎。”始皇帝低著頭,邊批奏章邊告誡。
“上個屁,少廢話。”嬴成蟜煩悶道:“你天天這么著不累?實在不行早點退下來,讓大侄子上,給小輩一點活路罷。還有,你告訴我壓在馬車里,石頭和活人有甚不同?”
始皇帝輕聲道:“凡事要盡全功,行事治國都要如此,不能總想著差不多。朕說不出兩者有甚不同,但總是活人好些。
“扶蘇還是太稚嫩,倒是你。郢都那邊動亂少了不少,你讓編的那歌謠確有用處……”
就非得拉我上班是罷!
嬴成蟜一聽這話,更煩悶了。
翻身坐起,走到馬車最前頭,把車簾掀起透氣。
始皇帝批閱奏章身影,隨著嬴成蟜的身形,一并暴露在居高臨下,凌空視之的大鐵錘眼中。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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