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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夜仗劍 294
何吉看著樓近辰,他被樓近辰身上散發的這種法韻給驚著了。
人間大修,人類大修,果然名不虛傳。
要知道,他在離開中州師門駐地之時,前來這東州的過程之中,他曾聽到過一個什么人修榜。
只是當時他因為遇上了兩個敵人,被對方兩人一直追著,所以都是挑著荒僻的路前行。
有一次穿過一座小城之時,聽到有人談論什么人修榜,只是聽了一耳,卻不知道這位師兄的結義大哥是否上了人修榜。
自入了東州以來,很容易就打聽到了江州樓近辰的修行道場。
樓近辰也不在那江州府城之中,而是在巨鯨山上的京落宮中。
這是他到了東州之后才知道的。
他料到樓近辰必定修為高強,畢竟自己的師兄說他劍術高妙卓絕,而師兄本身的劍術,在劍靈山之中就已經名列前茅,能夠被他說劍術高絕玄妙的,一定不會差。
“一個人由好變壞,必定是經歷大變,而又心生絕望,覺得光明的方向無路可走。我將這法門留于此處,便是告訴世人,無論遇上了什么難處,無論遇上了什么不公,他都可以來這里修我的法,可以通過自己拿回屬于自己的尊嚴與公平。”
快速的生長成五色的云床,四個云床圍成一個圈,樓近辰一步跨出,直接便坐在了靠北的一張云床上了,并說道:“宮殿簡陋,何道友將就著坐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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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聲‘去’中,樓近辰揮扔出了紙劍,何吉看到那劍上涌起法光,化作一抹靈光朝著山下飛逝。
何吉竟是覺得那劍光似乎更加的飛揚了一樣。
何吉心中有點慌,在他心中這事算是劍靈山的家丑一樣,講給樓近辰聽,在他看來是不可避免的,到時樓近辰去了那里,也會知道,而且,要請人去幫忙,怎么可能連事兒都不說清楚呢。
煉法的境界在入了第四境之后,便又是煉氣化神,他將煉氣化神這一篇詳細的描述,同樣的分成三個境界,而這里對應的法術境界便是‘感攝’。
她心中思緒如陽出雪消融,雪化作水歸于底處,奔流而走,心想:“原來如此!”
樓近辰左右的看了看,有些驚訝的問道:“白小刺去哪里了?”
“小刺回了群魚山之中,說要等一顆種子的成熟帶到這里來種。”薛寶兒說道。
“他的煉氣修行法,已經超越了劍靈山的傳承。”何吉心中生出這樣的想法。
“師父,請。”樓近辰說道。
劍靈山也是煉氣道,何吉發現自己所修的法門之中,沒有樓近辰這般的細致,也沒有這般的簡潔。
“我曾見過他寫給陳瑾的一封信,只是他沒有寫信給我,莫不是覺得我不如陳瑾?”樓近辰笑著問道。
隱隱之間,他竟是聽到了劍吟自此處起,朝遙遠處逝去,甚至看到虛空里有云痕出現。
不知何時,燕川已經出現在了樓近辰的身后,他同樣的看著樓近辰寫的那些東西。
不過他自己并不覺得這是毛病。
“原來宮主已經去過了中州找我師兄,不瞞宮主,這一次,師兄讓我來,就是為了能夠請宮主再去一趟中州,助我們劍靈山一臂之力。”何吉誠懇的說道。
樓近辰卻主動開口道:“怎么,何道友有話要說嗎?”
“若歹人學去了,那不是要造就一個大害嗎?”何吉說道,這個理由是天下修士都會第一個想到的理由。
何吉臉色一紅,正要開口說話,樓近辰卻伸手止住了他的話頭,說道:“先不急,我喊我師父一起來聽聽。”
從極動到極靜只是一剎那,劍靈山也是以御劍聞名的,然而就這一手基礎的御劍功力,卻是整個劍靈山之中少有人能及的,至少他自己做不到,他知道的同門師兄弟之中,或許只有白也劍師兄可以做到。
“為何要怕?”樓近辰問道。
不過,東南角的茶座,他也沒有去坐,而是念頭一動,自地上生四根五色的氣根來,那氣盤而起,在兩人高左右如荷葉一樣的長開。
何吉發現樓近辰開口說話,那劍光顫出一片靈光的小劍,竟是沒有半點影響。
樓近辰并沒有帶著兩人進去,而是看著宮殿前立著的幾根柱子。
然后他筆尖的毛就濕了。
樓近辰卻是直接從寶囊里拿出一張紙,又拿出一支干了的毛筆,可以看出得上面有干了的墨汁,只見他將筆在虛空里劃了劃,筆尖似劃入水中,他看到被劃過的虛空都似有灘水出現。
“何謂歹人呢?人心如天象,隨時事而變,今日的好人,也許明日因為一些苦難就會心情抑郁,一時想不開就會作惡,那么你說他學的時候明明是好的,后面又壞了,這是傳錯了還是傳壞了?”
“哈哈!沒事,我也曾去過中州,只是在那里面逛了圈,也找過你師兄,但未曾找到,無有向導,只看了些自然風光便回來了。”樓近辰說道。
“去!”
“您,您知道白師兄有孩子了?”何吉意外的問道。
燕川輕哼一聲,他剛剛也欲飛身而上,卻發現這里被禁錮著,這一聲輕哼便是他的不滿。
在他看來,法在天地之間,我不過是發現和總結了一下罷了。
而薛寶兒看著樓近辰捏鼻子的尷尬,大概是看出了燕川與樓近辰之間的一場師徒嫌隙,嘴角含笑,一步邁出,上了云床,盤坐在那里。
那劍又突然動了起來,劍尖在那柱子上面。
仿佛按步就班的修行,一步步的清晰描述,卻又都留有讓人意會深思之處。
“劍靈山何吉拜見宮主。”何吉在樓近辰看過來之時,立即朝著樓近辰恭敬的行禮。
一個劍步,竄上了其中一個云床。
樓近辰將那紙置于虛空,紙懸空而立,他的筆尖在紙上快速的書寫了一行字,寫完之后,筆又收于寶囊之中,然后開始將那張紙折成一柄紙劍。
何吉哪里敢說簡陋,他立即一步跨出,便要上那云床,卻發現這里元氣凝固,根本不受他驅動,好在他反應快,以身為劍,御劍而動。
那劍朝著一根柱子飛去,他的目光隨著劍而動,當那劍出現在柱子的頂端時,突然靜止了。
就一開始的‘定性’的三重境界,劍靈山便沒有人能夠講出來。
“好說好說,我那一次去中州,倒是聽過一些傳言,現在倒是很好奇,你們諾大的一個門派,那么多人,怎么就被什么人趕下山來了?”樓近辰說道。
于是自發髻之上摘下那四寸左右的青黑色的劍簪來。
何吉不知道陳瑾是誰,但是卻怕樓近辰誤會,連忙說道:“不,不,白師兄這一次讓在下來請宮主,曾思慮再三,只因為占據山門的敵人強大……”
大家坐定之后,樓近辰便向何吉問道:“何道友,貴派之事,還請講述一番。”
“這折紙飛刺的一劍,便是如此景象,那他傾力一劍,將會是何等的驚心動魄呢?”何吉心中想著。
她對于法術的思索,便如一樹萬法綻放,被花迷了眼,而樓近辰這一句話,讓她找到了花枝主桿,找到了根。
不過是收獲一些驚嘆,這不為過吧!
看著這一根根的柱子,他心中已經有了定計。
微言大義,由淺入深。
樓近辰沒有打擾大家,在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個可以慢慢看,我們先進去坐一坐吧。”
他愿意給人講法,因為他有好為人師的毛病,自己有所收獲,總想給人分享一下,然后收獲一些驚嘆。
他心中思索著從哪里開始,手指間很自然的像是轉筆一樣的轉動著劍簪。
劍光在一根柱子上寫完了,飛逝到另一根柱子上,由上至下的繼續刻劃著。
至少他的師父給他講這個的時候,便沒有講這么多,更不可能講的這么細。
樓近近辰刻完了‘定性’,后又書刻‘蘊靈’,其后是煉法念。
而且到了這東州之后,只隨便的打聽了一下便已經打聽到了這里,可見他在這東州一定是有著大名的。
“呃!”何吉被這一問竟是不知如何回答,在他看來,修行之人若悟得一法,無不是深藏之,僅傳自己的弟子,即使是自己的弟子,也需要考驗再三的才傳授之。
只是他說自己是劍靈山的人,卻讓他有些意外。
沒錯,就是又細致又簡潔。
“更何況,修我法的人,由定性入門,其心志必定不會因受難而崩潰,能夠收束心欲的人,當不會成大惡。”
樓近辰寫到了這里,便沒有再寫下去,因為后面的他自己也還沒有修到。
只見劍尖靈光顫動著,如環繞著劍尖飛舞的螢光飛蟲。
“恕我無知,宮主將修行之法刻于此處,不怕被人看去嗎?”何吉問道。
“是我的錯。”樓近辰開口說道,曲指一彈,他們所在的這一片虛空,便似有什么被彈破了一樣,立即五氣升騰。
入了京落宮之中。
何吉能夠猜到樓近辰可能是要在那上面刻字,但是當他看清楚了刻的字之后,心中驚訝,他發現那些文字,竟是講述著‘定性’之法。
“哦,白也劍的孩子沒事吧?”樓近辰問道。
樓近辰的話問的何吉啞口,他覺得不對,卻一時不知道怎么說。
原本受到禁錮的元氣立即活躍了起來。
三個層次的定性,他看了之后都有著一種豁然開朗感,并且想就地試修實驗一番。
一行行的字出現在柱子上面。
手指之間飛旋的劍突然盤飛而出,化作一抹翻飛的靈光,轉出一團高低不等的光線。
何吉面色一僵,說道:“回樓宮主,劍靈山雖失去了山門,但是并沒有覆滅,仍然有著師長帶領我們正準備奪回山門。”
他心中欲言又止,怕打擾到了樓近辰御劍刻字。
“劍靈山?劍靈山不是說已經覆滅了嗎?”樓近辰意外的問道。
自己沒有修到,所以他不寫,等修到了再寫才是真正的體悟到了。
燕川也回過神來,然后跟著進去,心中嘆息著自己這個弟子的進境之快,不但進境快,而且善于總結。
手一招,劍化流光落下,被他捏在指尖,插回發間。
這像是他心中一些忽視的角落里,突然被燈照了一般,然后他發現那些地方居然堆積著那么多的未知。
又想,也許正是他善于總結,所以對于修行方面才能夠心思清明,才能夠修行進境極快,不被修行路上的疑難所困惑。
樓近辰當然注意到他了,在他的念頭之下,這附近無人能夠遁行。
“若是說,他學了我的法,有了自保的能力,就此有了上進空間,便能夠不受一時之間氣不郁堵,從而努力修行,心情有了釋放之處,便不會變成歹人。”
“我最近正好有所悟,趁著現在有興致,就將一些東西留下來吧,也好讓后來者可以時常來觀摩!”
對于‘感攝’法的描述,他寫的是世間萬法,感攝為始,便是這一句,即讓薛寶兒這些日子以來,各種紛繁想法歸于一處。
樓近辰點了點頭,說道:“她倒是喜歡種花草了,倒是一個不錯的興趣。”
隨著他的話,便見他左右的看了看,看著空空蕩蕩的宮殿,不由的摸了摸下巴,自己這個宮殿什么也沒有,現在有人來了,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他這好端端的在觀中修行,突然被喊來見證了一場人前顯圣,又差一點出丑,心情自然是不怎么好了。
只見劍簪在指間飛轉,劍身閃光,劍尖劃著圈時,有靈光成圈。
何吉心中嘆息,看了一眼外面,發現整個宮殿之中五彩煙霞升騰,竟是已經看不清外面了。
“劍靈山,以蘊養靈劍得名,每一代真傳弟子下山,都可去山中靈地尋一柄靈劍,而這靈地之中,有一座劍靈像,是孕育劍靈的關鍵。”
“而那劍靈神像,卻是在一代代的祭祀之下,慢慢的開始脫離禁錮,開始影響入山中尋劍的弟子,直到有一天,我們派中最得意的弟子,在山中得一劍,可是那把劍,我們誰也沒有見過。”
“許多年之后,那位弟子卻生出了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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