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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夜仗劍 80黑風寨聚義
這些日子,望海道閣看上去很平靜,因為望海角各道場亂哄哄,都在逼迫海明月,但是望海道閣沒有表態,一聲都沒有出,既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
樓近辰的身形在空中飛的過程之中,慢慢的消失了,落在望海道閣露臺上也沒有人知道,他悄無聲息的行走在道閣的回廊之中。
尋找著王教諭所在,轉了大半的望海道閣,在偷聽到兩個人對話之后,這才知道王教諭所在。
有一個人正好去找王教諭,樓近辰跟在后面,在門口處并沒有跟著進去,而是在那個講郞離開之后,他才敲門。
王教諭有些嚴肅的聲音傳來:“進來。”
樓近辰推開門,陽光照入其中,王教諭正伏桉書寫些什么,樓近辰走到他桉桌前不遠處,他才抬頭,面前卻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王教諭眼睛一瞇,說道:“不知是哪位道友跟王某開此玩笑。”
他說的輕松,但是手中的筆卻緊緊的捏住了,他一身本事皆在于這筆與符法上,他本人在望海角有起筆驚風雨,落筆定乾坤之稱。
他的眸眼之中,符光符現,只隱約的看見一抹澹澹的影子。
影子正站陽光與陰影的相接之處,當他看過去時,那影子快速的勾勒出來,并且拱手行禮。
“樓近辰見過王教諭。”樓近辰很真誠的行禮。
王教諭打量著樓近辰說道:“樓道友隱身而來,可是有不可見人之事。”王教諭說道。
“或許有吧。”樓近辰說道。
這個回答,倒是讓王教諭意外,說道:“這個時候,樓道友不在那里陪著你的紅顏知己,卻來見我,難道我比明月侄女更好看。”
“想不到嚴肅的王教諭,也會開玩笑。”樓近辰說道。
“呵呵,想必樓道友不是來嘲笑我當時拒你入道閣的吧!”王教諭說道。
“你我都未曾在意過此事,又怎么會有嘲笑之說呢。我來道閣是有一事要與教諭相商,我聽說,教諭是海明月的叔叔,一心想將望海道閣發揚光大,望海道閣能有今日之盛,教諭至少有一半的功勞。”
“唔。”教諭不置可否的看著樓近辰。
“我會說服海明月放棄對望海道閣的繼承權,只請教諭去幫她站穩腳跟,如何?”樓近辰說道。
教諭沉默的看著樓近辰,說道:“你這么幫明月,是看上她了?”
“教諭難道沒有注意到,我只是一個瞎子嗎?瞎子怎么看人呢?”樓近辰笑著說道。
“樓道長眼瞎心不瞎,我那個侄女,可不像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的簡單。”教諭說道。
“道友難道沒有發現,她看似柔弱之下,卻只一轉眼便已經坐穩了交人祭司之位,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海姞已經死了,而她其實也早有猜想,所以早就在謀劃出路,所以一旦出現了機會,她就瞬間抓住了,因為在望海道閣,她沒有任何的機會。”
“教諭的話當然是有道理的,但一個姑娘,在母親生死未卜之下,家里受到叔叔的排擠,心中不安,想要謀個地方安身,也是無可厚非的,我們何必過多的苛責別人呢?即使是我們自己,又何曾是完美的呢?”樓近辰說道。
教諭顯然有些不信樓近辰是這般大度的人:“道友自來望海角,一場大戰,硬生生的讓望海角道會顏面掃地,更是力挫柳氏神館的柳原,助海明月獲得交人祭司之位,現又孤身隱入我望海道閣游說于我,無論是誰也不可能想信,道友居然是一個良善大度之人。”
樓近辰嘆息一聲,說道:“教諭以為我好勇斗狠,以為我喜攪時局亂綱常,實乃天大誤會,我不過是想見見世間法術,至于時局,我亦未有過想要擾亂,只是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我想,教諭也有,還請教諭出聲,穩住時局,當此之時,唯教諭可當此重擔。”
教諭面無表情,心中卻有一絲意動,他承認,這樓近辰說話還是好聽的。
“我出面可以,但是交人族還是需要拿出些財貨出來才行。”教諭說道。
“全憑教諭做主。”
樓近辰再一次的回到樓觀道之中。
他將精力放在了教導楊姣身上,同時開始將自己的修煉心得寫下來,當他寫東西的時候,不由的想,自己能否有一只由輔意識控制的筆,若有的話,便能將自己的想法記錄下來呢,卻又不耽誤自己思考別的事。
當然,這只是他一個設想,不過,任何法術不都是很有設想與需求,才會慢慢的實現的嗎?
王教諭出面,果然穩住了緊張的局勢,在交人又拿出一些財貨之后,各道場也就不再逼迫著海明月不放了,望海角能夠保持這么多年的平穩,自有其內在的處事方式及行事性格。
海明月來過幾次樓觀道之中,并為他帶來一些法術相關的書籍,并且還有關于交人族上上代祭司去向的線索。
交人族上上代祭司,也就是望海角的三君之一,傳言已經到了化神之境的存在,現在從這資料看來,他并沒有達到,最多是半步化神罷了。
所以,當年的三君很可能都去了一個適合獻祭召引‘秘靈’的地方,只是他們三人失敗了,都沒有回來。
又從之前望海道閣閣主海姞的去向,一條線索終于被找了出來,那個線索指向一個地名——育犬城。
當樓近辰看到這個名字時,心中還是震動了一下的,因為他知道,育犬城已經成了犬封國。
那里已經沒有了人類,只一個個犬首人身的異人,他又想到了那一個曾追殺過自己的犬封國國主。
心中突然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他總覺得那個犬封國的國主還在追尋自己。
于是在某一天,他將自己寫的煉氣道手卷和劍術手卷,交給了楊姣,畢竟師徒一場,后面的造化就看她自己的了,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然后他誰也沒有告別,只留下了季夫子給的儒法書,以及一封信放在小刺猬平日里玩耍的桌子上,悄然的離去。
在他離開后不久,有海鷗落在院子里咕咕的叫著,庭院寂靜,于是它飛走了,后面海歐又來過兩次,最終是海明月來了。
她看到了桌上的信,信并沒有寫誰收,也沒有封口,她抽出里面的信紙,只見信上面寫著。
“天地為逆旅,人生如過客;我自遠方而來,將向遠方而去,不必念懷,望自珍重。”
她的手不自覺的有些顫抖,一行清淚滑落嘴角,她只覺得心像是被人緊緊的揪住了一樣。
她前些日子還在想,如果自己成了一個國主,能否請樓近辰留下來,但這個想法永遠無法說出口了。
她并沒有拿走那封信,轉身出了屋子,來到小院之中,抬頭看著那塊‘樓觀道’道牌,不由的想起樓近辰初來望海角之時,于此處大戰整個望海角道場修士的情形,那時的他意氣沖云天,明月的光芒似乎都照在他一個人身上。
她回到了海中,再也沒有踏上過陸地。
沒多久,有一個高挑俊美,帶著無盡冷漠的女子走入望海角,她在城中兜兜轉轉,卻沒有人一個看到她,最終她出現在了‘樓觀道’的小院之中。
她也看到了那桌上的信,拿出來看了看,隨后又折好放了回去。
又三個月后,鄧定與令長李浚再來到了‘樓觀道’,這里卻已經人去樓空,他們同樣的看到了這一封信。
“師兄走了。”鄧定默然道。
李浚在旁邊感嘆道:“我為樓道長帶了美酒,帶來了薦他為太學講郞的薦信,他人卻已經遠游,當真讓人遺憾。”
“師兄,總是獨自遠行,難道他就不孤獨嗎?”
“也許,他是在享受這種孤獨帶來自由吧。”李浚嘆道。
他們將這信重新放入信封之中。
后來,這里又進了小偷,小偷看過信之后,也放了回去,再后來,那些曾經在這里學過法術的人前來懷念,將那一封信收入一個盒子里,并供了起來。
再后來,有一個女子自稱楊姣,入住樓觀道,開道場收徒。
這個地方究竟是哪里,樓近辰也不知道。
這一年的時間,樓近辰信馬由韁的走著,翻高山,躍過大河,然后,某一天,就被人拉著入了伙。
這里是黑風寨。
名字很熟悉,與泅水城附近的黑風寨名字一樣,但是樓近辰可以肯定絕不是回到了江州泅水城地界。
寨子立在窮山惡水之間,幾間木屋,幾個草房,前有飛澗,后風洞過峽,整日里的呼嘯聲不絕,水霧升騰,谷中障氣彌漫。
黑風寨這樣的名字,當然不可能是修行門派,很明顯是山匪。
原本他在想著,如果他們真的要去打劫普通人,那就正好收拾他們,可是大當家卻說他從沒想過打劫普通人來賺錢。
于是樓近辰問既然不劫普通人,那劫誰的?大當家睜著一雙牛般的大眼,說道:“當然是誰為修不仁就劫誰。”
樓近辰聽到之后,同樣的轉頭面向大當家,他懷疑,此人來歷不簡單。
此時,黑風寨已經聚攏了七個人,還沒有下山劫過一次。
于是,便有人坐不住了,一個勁的喊著:“整天在躲在山中不是修煉就是釣魚,我們是山匪,可不是什么正經修士,整天窩在山里,算個球山匪,若是讓我過往的兄弟們知道,還不笑斷了他們的花腸子。”
這是四當家的呼聲,他跟樓近辰同一天入的伙,一直喊著要當三當家,樓近辰當然不會理他,雖然他不在意什么三當家四當家的名份,但是既然入了伙,是三當家就是三當家,豈然隨意更變。
而四當家最想做的事就是喊樓近辰比試,決定誰當三當家。
此時,其他的人也附和著四當家的話嚷嚷著要下山去打劫。
大當家,眼如銅鈴一般,注視著人的時間,不怒自惡,環顧一圈,說道:“正好,我們如今的實力也算是可以,我們就下山去做一票,以安諸位當家之心,以免坐吃山空。”
樓近辰不由的想,這么些日子來,誰不是自己在山中打鳥獸吃。
“咦,他的意思,難道真的是怕我們把山中鳥獸吃光了。”樓近辰仔細的體會著大當家話中的意思。
“大當家的,話不必多說,你說,我們去劫哪里?”四當家急不可耐的問道。
“在山下,三百里外,外有一座城,名叫九泉城,里面有一大戶人家,奴仆三千,良田萬頃,更有莊客上百。”
大當家環顧了一圈,眼神有些閃動,他有有些心虛的繼續說道:“此戶人家姓茍,人稱茍大戶,二十余年前,茍大戶不過是一個落魄書生,人稱茍書生,被一員外收留,請為西席,教員外的兒女讀書識字,最后,又與員外的女兒好上了,便被招為婿。”
大家都認真的聽著,都盯著大當家的臉看,大當家卻不看他們,而是只自顧自的說。
“哪知,這茍書生,竟是心思歹毒,將員外的兒子騙至一處匪道上,被山匪劫到山上去了,天幸,他居然沒有被殺死,反而成了山寨中之中的小嘍啰,而當他從那山寨之中出來之后,再回到家中,卻發現,莊園的名字也改了茍家莊。”
“多番打聽之后,才知道,不光是父親重病而死,自己的妹妹也死了。于是員外之子,仗著在山寨里學得的一身武藝潛入莊園之中,卻還沒有靠近便被莊中門客發現,一番大戰之后才脫身,回思過來,可以確定對方是修行中人,你們說,這種為修不仁的人,是不是該被搶?”
大當家說完,有些希翼的看著大家。
“是,我們就搶這種為修不仁者。”搶著回答的仍然是四當家。
樓近辰則是想起,第一次見到大當家時,他身上仍然還有著傷。
其他的人也都附和著。
大當家心中高興于大家的認同,立即說道:“既然我們已經決定干這一票,那我們都為自己起一個名號吧。”
“我就索命鬼。”大當家的說道。
二當家是一個沉默的青年,卻長的很俊美,他總是將自己打理的干干凈凈,這里最不像山匪的就是他,跟大家最為格格不入。
“我叫,玉面郎君吧。”二當家的說道。
他的話一落,立即惹來了一個哧笑聲,二當家看過去,對方立即捂著嘴,連忙搖手說道:“對不起,我實在是沒有忍住。”笑的人是七當家。
樓近辰捏著自己下巴上的幾根胡須,沉吟了一下,自己給自己起外號這事,絕對是暴露心事的舉措。
“我叫,絕世劍仙吧。”樓近辰說道。
所有的人看看著他,樓近辰往木板上一靠,反正眼睛還沒有好,被黑紗蒙著,也不在乎他們的怎么看。
“你個瞎子,還一心想當絕世劍仙啊。”四當家的,嘲諷道:“我就叫絕世劍神吧。”
他叫劍神,卻沒有人看到他的劍,他也不在意別人的想法,只朝樓近辰說道:“絕世劍仙,什么時候我們比一下,看是你絕世劍仙厲害,還是我這個絕世劍神厲害。”
樓近辰沒有理他。
五當家是一位老人,這是樓近辰最為琢磨不透的,整個人陰沉沉的,他想了想,說道:“我就叫黑風老魔吧。”
《獨步成仙》
六當家是一個憨厚的青年,一對蒲扇般的大手掌,天天在山澗里對著那瀑布練習掌法,對著樹的時候揮掌時,每一掌都讓小樹斷裂,大樹開裂,破壞山林最在嚴重的就是他。
“我就叫推山手吧。”憨厚青年說道。
輪到最后一個,女扮男裝,在場的人都知道,她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可是她還是做男裝打扮。
大家看著她,她沉吟誦了一會兒,說道:“我呢,就叫花蝴蝶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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