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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夜仗劍 42塵世道場
法術,來自于法力的應用,而法力又有一個稱謂,那就是法念,法念的強弱應用就是法力的表現。
此念剛強,此念綿柔,此念入微,每一種的應用,都會形成不同的法術效果。
樓近辰維持著身上法念的覆蓋,但是當他他心緒波動時,身體周身便會起霧。
“看來,必須時刻保持心緒平靜了,看似簡單的法術應用,實則并不簡單。煉氣士在煉精化氣之時的降服妄念,已經打下了法術根基,其他流派的修行法,很多都是避開了降服妄念這一步,相當另開一路,有得必有失,所以他們無法直接以法念附身,因為他們很難做到長時間的心緒寧靜。”
“王陽明曾說:按心兵不動,如止水從容,我雖可以短暫的做到,但是在看見一些事物之后,心中難免會生出思緒,看來我的心境修行還是不夠,煉氣士降服妄念真是一輩子的修行。”
“不過,世間便是修行道場,世間磨難,皆是砥礪,我需要耐住寂寞,久久方為功。”
樓近辰走在大街上,街上面行人如織,看到賣豆漿油條的攤子,那一股香氣入鼻子,立即讓他肚子里翻起饑餓,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排空了其他的思緒的原因,這饑餓翻起之時,便像是在腹蟲有蟲在鉆動,他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腸胃里的動靜。
然后他發現自己周身起了霧,霧氣包裹之下顯露出輪廓。
他就站在這攤位前不遠,當他從隱身狀態顯露之時,旁邊的人立即發現了,一個個都退開,法術對于普通人來說并不陌生,但是卻不想無謂的招惹到一些修法的人,所以他們離開樓近辰的身邊,卻又沒有遠離,一個個都站在不遠處看著,形成了一個圈。
樓近辰感受到數十的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這些目光烙印在他的法念上,讓他能夠順著其目光看到那是一雙雙不同的眼睛。
這些眼睛通過目光而傳遞過來的情緒,竟似有了傳染性,沾粘在他的法念上,讓他清清楚的感覺到。
疑惑、驚訝、懼怕,懷疑,他甚至還感覺到有人想去報官,有人懷疑他是妖魔。
他立即明白,即使是普通人那帶有感情色彩的目光注視,也能夠影響他人的心緒,只是以前沒有注意到而已,而那些‘神靈’的注視能夠讓人瘋狂異化,也就能夠理解得了。
樓近辰沒有走,他就站在這人群之中,努力的將自己的心緒再按壓下去,于事世之中修行,若能夠于眾目之下重新隱去身形,將會對自己的隱身法的信心有極大的增加,這也將是對自己心靈的一次巨大的磨礪。
那各種各樣的目光,像是一根根刺,刺入他的法念之中。
周圍先是安靜的沉默,隨著樓近辰站在那里閉眼不動,于是便有了議論聲,話語都聚在他的身上,他聽著這些聲音,竟覺得這些聲音仿佛有著言咒般的作用,那圈聚而來的指點與議論,讓他有一種自己被無形的火焰烘烤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目光捆住了,眾人環視,像是一個火爐,那些言論如火焰。
世事如熔爐。
這一切都像是一門法術,可是偏偏這些人都是普通人。
這一刻,他再一次的經歷了那一晚上降服妄念的情形。
他努力壓抑著自己離去的想法,按壓著自己開口去解釋的念頭,閉口不言,閉目,按住所有的念頭。
他曾經總結過,這種硬抗的過程,可稱之為‘脫敏’,足夠堅韌的內心,才能夠抗得住。
他覺得自己在燃燒,燃燒之中,汗水流出,像是被烘烤出的肉油在流淌。
按住這一份恐懼,他覺得自己在變成干尸,在變成骨架,壓制著這份莫名的恐懼,然而卻又慢慢的習慣,那些指指點點的議論和目光不再有之前那般的威力,化做了風,吹起湖面水波,水深處卻越來越平靜。
于是,他在所有人的目光里,再一次的慢慢消失。
“消失了。”
“不見了。”
“怎么巡街捕快還沒有來。”
“不會是妖怪吧。”
那個在街邊擺攤賣豆漿油條的老人耳中突然聽到一個清淡的聲音:“老人家,請給我一碗豆漿,兩根油條,謝謝。”
老人聽后,心中驚悚,卻快速的打了一碗豆漿,又包了兩根油條,然后他發現桌上多了塊碎銀子,還不等他去拿,那一碗豆漿與油條便己消失了。
他拿著銀子,四處張望著,他想知道那個年輕人是走了沒走。
“妖怪在哪里,讓開,讓開。”捕快何方領著一群捕快跑過來,捕快中的人帶著特制的捕妖網,到來之后,卻什么也沒有看到,于是問旁邊的人,最終問到攤上的老人,老人說道:“小的只聽到他說要豆漿和油條,就給他了,這是他給的銀子,小的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何方接過銀子,一入手他便知道這是真的,看著周圍人那種似早已經知道他要收繳走的目光,于是將銀子還給了老人,說道:“這是真的銀子。”
“收隊,沒有什么妖怪,這是有人在修習法術。”何方大聲的說道,什么都沒有抓到,但他不想讓大家心中一直有著驚疑,要不然又有人會去衙門里說這事,到時上頭又讓自己來查,也是麻煩事,既然不見了,那就不必追究了,等到哪一天事發了再說。
樓近辰左手端著一碗豆漿,右手油條,劍就插在腰間,沉甸甸的,有時候他會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去買一根專門的可以掛劍的腰帶。
心中想著這些,卻又沒有破壞隱身的狀態,他經過眾目之下隱去身形的一幕后,已經能夠很從容的做到隱身了,輕微的分心想別的事,也不至于讓自己現形。
在他看來,那個突破相當于自己對于法念的控制又進一步,而對于心靈的的修持也更深了一層。
若對這隱身法分一個等級的話,那這個法術從入門已經到熟練了。
順著人群往城外而去。
“什么味道。”旁邊有人在嗅著虛空,這人問到了油條的香味。
樓近辰想到夫子所說的隱身的另外幾個要點,不僅是將身形隱于光線之中,還要隱去身上的氣味、心跳,腳步、呼吸等。
這一個普通人都能夠聞到味,那個修士,更可能聞到自己忽略的一些氣味。
他小心的躲避著別人的碰撞,身形如游魚一樣的在人群之中鉆過,卻沒有人知道他。
出了城之后,辨明方向,他騰身而上樹梢,騰身而起的那一剎那,身形在陽光里顯現出來。
法念的涌動,不可能讓他還保持著那種覆蓋全身的平靜狀態,腳踏虛空,一路朝著府城的方向而去。
人在風中,以游身縱劍術的身法在虛空游動飛縱。
所過之處,風云涌動,在身后如浪一樣的翻騰。
他感受著空中風的阻力,像是水一樣,他不斷的以手指劃開風,一團團的風,讓他的身形像是在沖浪一樣,從風的間隙里鉆過。
路過一個山頭,他看到下方山中有一座院子,院中有人在那里練習武藝,當樓近辰從他的頭頂飛過時,他停下抬頭看著。
又飛落在一座高山的山頂,腳下的巖石和這稀疏的雜草,像極了一個巨人頭頂稀疏的頭發。
對面山谷里,有只大蟒盤在一棵大樹的樹冠上,采食著樹冠的花朵吃。
當它看到樓近辰之后,先是愣了愣,然后快速的縮入樹冠下去了,顯然是怕了。
樓近辰沒理會,稍稍歇了歇之后,他再一次的踏步虛空,他離地面越是高,速度便越慢,而離地面越近,御大地便越是能夠借用到力量。至于往更高處去時,會是什么狀態,還沒驗證過,并不知道。
游身縱劍術,在長距離的應用與練習之后,他感覺自己這身法有了明顯的進步。
在太陽即將下山的時候,終于看到了一座大城。
他當然沒有大搖大擺的落到城頭去,而是遠遠的落在地上,隱去身形,隨著普通的人群一起走進去。
江州府城比起泅水城來大了許多,天色將晚,晚霞沉暗,今晚或將有雨。
第一次到這樣大城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楊柳堤南岸在哪里,好在有嘴可以問人。
“這位小哥,這楊柳堤南岸如何走?”樓近辰拍著一個正在為酒樓卸貨的年輕人問道。
小哥嚇了一跳,打量了樓近辰一下,又著看重看了看他腰間劍,然后揮了揮手,說道:“去去去,不知道,不要打擾我干活。”
他說完轉身便要去搬貨,肩膀又被人拍了,頓時大怒道:“你知不知道肩膀不能亂拍……”
話未說完已經住口了,因為他看到一只手托著一塊銀子遞了過來。
他愣了一下之后,然后手不自禁的衣服上擦了擦,伸手從樓近辰的掌心捏起這小塊的銀子,說道:“楊柳堤南岸,要從這條街往前,過兩個路口,再左轉,沿著路走到盡頭,你會看到一條河,無論是順著河往前還是往后都可以找到橋,過橋就是南岸了。”
“多謝小哥。”樓近辰轉身離開。
這小哥看著樓近辰離開的身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銀子,還有些不可思議,再抬頭看,那個問路人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樓近辰走在暮色之中,街面上行人匆匆,這個時候要么都要回家了,要么出門都是有急事的,當然還有一部分人正是這個時候出門去喝花酒,至于他為什么能夠看出來,不可言述,因為純粹是感覺。
一些攤子已經在收了,店鋪里有東西擺在廊檐下的店家已經往里搬動起。
整個江州府表面看上去一片繁茂平靜。
他沒有打算在百花樓里去殺人,那里畢竟人多眼雜,不附合趁夜隱身上前,一劍削首,不驚動任何人的想法。
腳下靈動的閃過一個朝自己撞過來的行人,心中想著殺人計劃。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只拿回觀主的心鬼,而是想著殺人。
因為他知道,如果只是拿回心鬼,那對方再來找上火靈觀之時,那絕對會是一場大禍事。人家是五臟神教的高層,在上面來一個顛倒黑白,自己與觀主恐怕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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