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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夜仗劍 37合戰
白副捕頭悄無聲息的上了城頭,又從城頭躍下,然后直奔城北那一片亂石山中,尋到一個靠近一處山泉的山洞。
他悄無聲息的走進這黑暗的洞中,耳中便聽到了一個聲音。
“白捕頭深夜為何來了我這里?”黑暗之中,一道人影走了出來,白捕頭的身影如被一根光筆勾勒了出來。
“徐心,跟我去畫樓,樓近辰在那里殺了我們的客人。”白副捕頭說道。
黑暗之中的人居然是徐心,那個徐坑村里唯一的存活者。
“樓近辰?他殺了人與我何干?”徐心問道。
“此人攪擾了你修行法術,我這是給你一個出氣的機會,才來喊你一起過去的。”白副捕頭皺眉說道,他不怎么喜歡這個徐心,因為每一次與這個徐心說話時,她的語氣都很不好。
“他只是打擾了我的修行,但你們卻害死了我的家人和族人。”徐心說道。
白副捕頭強忍著心中的火氣,說道:“徐心,你要知道,不是我們害了你的族人,而是我們以伱的族人助你修法。”
這一點是徐心心中永遠的痛,一開始,她本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正如杜德勝當時跟著她去馬頭坡一樣,最后杜德勝死在了那里,她的心竟是有些痛,并且居然現在都還沒有忘記。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我們要一起面向未來,你想想,你想要的法術都已經學到了,并且有機會蛻去凡胎,何必再為那一點事斤斤計較?將來,只要再獻祭一次,我們就能夠脫去凡胎了。”
徐心聽后,深吸一口氣,在她的心中,終究是覺得自己已經付出了這么多,豈能半途而廢。
“也罷,我們究竟是追尋長壽的痕跡而前行的人。”徐心緩緩說道。
白副捕頭笑了,說道:“這才是正理,我們走吧。”
兩人轉身又一次的沒入了黑暗之中,這個徐心的法術竟是已經修成了。
兩人在林間趕路,白副捕頭說道:“聽說你前些日子與青蘿谷的苗青青糾纏了一段時間?”
“是的。”徐心回應著,但不是很想說話。
“青蘿谷修行功法第一境為木魅,你覺得如何?”白副捕頭問道。
“于山林之間頗為棘手。”徐心說道。
“那我們不必管他們,青蘿谷的功法是局限于山林之中的。”白副捕頭心中的大事,那可是基本都會發生在城中,城中人多,方能祭祀。
天空厚厚的云層,不見星光,林間雨水滲透,他們兩人所修成的法術,是可以讓人看不到自己,但并沒有讓自己的肉身變成真正的無形,除了看不到之外,其他的一切并沒有區別。
“白捕頭,可否與我說一說,那個秘靈的特性?”徐心說道。
白副捕頭卻有些生氣道:“不是說過在外不得稱我名字嗎?山野之間,也許就有未知的耳朵正在聽著你我說話。”
徐心聽了之后也沒有出聲,心中卻是警惕起來,她想到了那一個與自己糾纏了許久的苗青青,如果她在這附近的話,那她一定已經聽到了自己剛才說的話。
她突然停了下來,靜靜的感應著,原本只是借機提醒的白副捕頭,沒想到徐心居然就認真起來。
當下便也細細的感應周圍,只見兩人眼睛閉上,再睜開之時,雙眼變的深邃詭異起來,這是從那‘詭眼’秘靈那里獲得的能力,但是卻根本就沒有看到什么,他們兩人開始謹慎起來了。
在他們走后好一會兒,一棵大樹的樹冠上,那一片濃郁的樹葉之中,有一個人坐了起來,正是苗青青。
自從那一天在雙集鎮與這個徐心對上了之后,她們就一直在斷斷續續的戰斗著,不過除了一開始兩人打的有來有回,后面徐心就不愿意再打了,畢竟她是身上藏著秘密的人。
“那個秘靈?什么秘靈?”苗青青心中疑惑著,知道所謂的秘靈,就是大家說的那些‘神靈’‘魔靈’的統稱,祂們來自于虛妄之中,是隱秘之靈的意思,祭神派的修士,會到處尋找著有回應的秘靈,選擇不同的秘靈祭祀,獲得注視,從而改變身體狀態。
……
畫樓之中,已經被清理干凈了,樓近辰正認真的聽著婁寄靈講著畫畫的要點,但是不知道是他對于畫畫的天賦不怎樣,還是婁寄靈教人的方法太隨意,這讓樓近辰聽的是云里霧里的。
而且她講的沒有任何的條理,這里講一句重點,又突然跳到那里去了,本來講純粹的畫畫的方法,又會突然講到畫靈畫的方式,甚至可能衍展到材料的應用。
最后是,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
“這個惡人天賦極差,可怎么辦才好?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夠學會。”婁寄靈心想著。
樓近辰倒是沒有氣餒,他所了解的學畫,都是要學好多年,好像還要從基礎的線條練起,這個婁寄靈壓根就沒有教這些,像是她畫畫根本就不需要這些一樣。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從畫線條開始學起嗎?”樓近辰問道。
“為什么?”婁寄靈不解的問道。
樓近辰哪里說的清楚啊,他只是偶爾看過一眼聽過一嘴,當下指著那些畫,說道:“不覺得這些都是一根根細絲般的線條,構成的光影重疊的效果而形成的畫嗎?”
聽了這話,婁寄靈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恍然道:“是啊,好像是唉!”
樓近辰只能看著這個不知何時,已經將自己左眉補上的婁寄靈,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說什么,才能夠表達自己的心情。
“你,你,這樣看我做什么?”婁寄靈說道:“你剛才說的很好啊。”
畫樓之外的黑暗之中,白副捕頭與徐心已經來了,他們沒有進去,但是他們的身邊多了一個書生模樣的紙人。
“學畫?”白副捕頭心中思量著,他們為了在這里建一座畫樓,賣畫皮是為了籌備修行物資。這畫樓新開不久,知道的人不多,怎么這個樓近辰就知道了,并找上門來了呢?
他心想著,這會不會是一個借口?
火靈觀的批文是從府君那里得來的,會不會帶著什么使命而來呢?
季明誠之前被偷襲了一回,會不會察覺到了什么呢?
就在這時,他們卻發現原本在樓中與婁寄靈學畫的樓近辰,突然抬起了頭來,他似乎有些疑惑,卻將桌上的劍拿起,然后朝著樓門口走來,目光在黑暗里巡視著。
白副捕頭與徐心并沒有去躲,他們的身體本就不會被看到,但是他們看出去的目光,卻能夠被人所感知到,尤其是那些靈覺敏銳者,他們的目光就是燈光一樣,即使是再微弱,卻也能夠感知。
“這個樓近辰的靈覺,居然這般的敏銳!”白副捕頭連忙閉上眼睛,而徐心從一開始就沒有看樓近辰,因為她清楚的記得在徐坑村的祠堂里,自己就是看了他一眼就被發覺了。
“誰鬼鬼祟祟的在那?”
白副捕頭聽到樓近辰的問話,他沒有去回答,以往都是他這樣問別人,今天卻是別人這樣喝問他。
突然,他發現周圍的藤蔓朝著他們悄悄的纏繞了上來,他心中一驚,這是?
徐心發現這一幕之后,立即開口道:“木魅!”
這是木魅的能力,與苗青青斗法很長一段時間的徐心,立即就認出來了,然后她又想到這個苗青青不知道什么時候跟著自己與白副捕頭,會不會聽到過自己的說話,她心中立即出現不好的想法。
旁邊的白副捕頭聽到‘木魅’兩個字后,也立即反應過來,自己兩人很可能早就被盯著了,他臉色一變,手中刀瞬間出鞘,出鞘的一剎那便如一團暴風雪一樣,將周圍纏繞過來的草木藤條給斬斷。
樓近辰在那樹藤突然朝著一塊黑暗的地方纏繞而去之時,他就知道那里有人,只是一時之間還不確定是誰在出手,他知道‘木魅’有這個能力,但是不確定是苗青青,而且似乎苗青青也沒有理由出手。
不過,對付這藏頭露尾之輩,樓近辰心中不需要多大的理由,就他們在這里窺探自己,便夠了。
劍出鞘,一個上步撩劍,一片氣浪隨著他的劍勢而涌起,他人隨著氣浪之后,再一步上前,朝著那一片刀光洶涌的刺了出去。
劍光如銀線,人似游魚,扭動著身軀,而手中劍的劍尖左右擺動著,纏繞著兩團銀色的劍花。
破開虛空氣浪,轉眼之間便要到那一團刀光籠罩的范圍之內。
突然,他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一抹寒光從虛空里刺出,直奔他的咽喉。
他整個猛的朝一側翻轉,而手中的劍也急忙的收回護在身前,劃出一圈圈的圓形的劍光。
“叮!”劍相交。
可盡管如此,他脖子下的衣襟仍然是被一抹劍光劃破。
這黑暗里居然有兩個人!
他之前可是只感覺到一個人的注視。
人還未落地,那劍光竟是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到了他的另一側,化做一抹寒光斬落而下。
那是一柄細長鋒利的劍,劍身薄,帶著微微的冰藍的光韻。
樓近辰手腕翻轉,手中的劍在千鈞一發之際,擋住了那劍,免除了自己被一劍分尸的下場。
受力之后,整個人朝著地上落去,對方的薄劍竟是出現彎曲,就將樓近辰劍上的法力卸去,再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自下而上的反撩。
黑暗之中看不見的人,竟是一個劍術高手,劍劍要命,招招進逼。
樓近辰看不見對方,只能夠看到劍,一時之間不好反擊。
就在這時,身后一道刀光從虛空斬出,自上而下,直向樓近辰的脖子。
這兩人竟是配合默契,要置樓近辰于死地。
此時的樓近辰已經完全忘記了身外的一切,只有這將要臨身的一刀一劍。
劍自下而上撩起斷腰,刀則自上而下斬頭顱,他自己整個人仍然是之前為了避開偷襲的一劍,和追殺的一劍而朝地上翻倒的姿態,危險降臨!
他整個人就像是即將被網住的魚,猛的一掙,周身虛空里元氣翻涌,人未落地,卻從虛空之中借力翻飛而起,手中的劍揮動,帶起無邊的氣浪,竟是瞬間將那一刀一劍逼開,同時,他們感覺這一片虛空都似被一股力量給鎖住了一樣。
他們明白這是樓近辰的法念感攝虛空,禁錮虛空了。
通過這法念感攝虛空,樓近辰立即感覺到了其中禁錮著的人,手中的劍毫不留手的朝其中持刀者揮落,劍上光華涌動,帶著一片氣浪。
然而就在劍落下的一剎那,被他法念禁錮住的人,像是一團緊握的水一樣,突然潰散了,從指縫里流走了。
而樓近辰手中的劍試圖追逐著那一份感覺,劃過虛空,卻是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傷到。
他立即想到了徐坑村的徐心,當時她也是遁在陽光照耀的虛空里,自己明明看到了她,一劍卻刺空了。
然而這時,山林之中鉆出無數的無形的魅影,朝著黑暗之中纏撲上去,它們像是能夠看到。
這一整片山林都似活了過來,成了一片無形的山林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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