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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武王伐紂開始建立千年世家 第一百三十三章為盟主大佬帝木鄉之人
洛理手中緊緊的攥著竹簡,走出宮室。
和煦溫暖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但卻沒有一絲的暖意,他的心頭是徹骨的陰寒。
他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洛宮,當宮門轟然落下,撲面而來的是小民的喧鬧之聲。
小商販在路邊賣著各類的商品,臉上帶著笑。
所有人見面先問候一句“愿素王與您同在”,仿佛有凈化心靈的效果一般,如此便和和氣氣。
小孩子在街上四處跑來跑去,手中則是各種木制的玩具。
這是墨家子弟隨手創造出來的,然后在洛國之中風靡。
洛理沒有駕車,而是隨意在街上走著,在昭城之中,刺殺洛國公室,還不如說宋人能復興殷商。
洛人當然認出了他,不說他眉心的圣痕,單單是他這張臉,昭城之中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太子!”
此起彼伏的呼喚之聲,沒有行大禮,眾人還是做著自己的事情,只是話語之中滿含熱情,“愿素王與您同在!”
洛理笑著一一回應,但是攥著秦法竹簡的手卻幾乎要暴起青筋。
“嘭。”
一個玩鬧的小孩子撞到了洛理,洛理低頭一看,是個非常虎頭虎腦的孩子,眼睛滴溜溜的轉著。
他抬頭望著洛理好奇地問道:“太子,您的圣痕真好看,素王真的在天上庇佑我們嗎?”
洛理颯然笑著,直接將這個小孩子一把舉起,這時孩子的父母來到了這里,是個很強壯黝黑的漢子。
黝黑漢子見到太子舉著自己家的孩子,連忙說道:“太子,是草民的錯,沒有管教好這小子。”
他語氣之中倒是沒有畏懼,先不說洛國公室從不遷怒,他自己也算是公族子弟,這一點自信還是有的。
“你是城大夫七世孫?那這小家伙就是當初在襁褓之中的那個嬰兒?”
洛理認出了這個黝黑的漢子,之前他代表公室曾經去探望過這個漢子,笑道:“幾年不見,這小家伙長的虎頭虎腦的,好好教他,族學之中食宿全免,有天賦的話把他送進去。”
黝黑漢子笑著說:“草民只希望他日后能做敢戰士,為國君效力。”
敢戰士是公室親衛,是洛國公族子弟的追求,尤其是對于那些漸漸成為平民的公族子弟,這是能夠光耀門楣,興盛祖業的。
洛理將小孩子放下,摸了摸他的頭道:“想要做敢戰士可不簡單,你生于公族之中,這是優勢,但還是要看你的努力了。”
洛理看著這些洛人臉上的笑容,他心里的陰寒之感就越深。
他知道了自己為什么厭惡秦法,就是因為這些洛人,或許用厭惡不合適,應該說是恐懼。
邦周天命落地,洛國公室最差的結局無非就是死社稷而已,公室子弟都是有這個覺悟的。
昔年愍公和議,其中一條原因就是洛人不再參戰,從洛國公室的角度來看,洛人為邦周流的血已經夠了,天命的終結沒有必要再讓洛人流血。
洛國公室已經想過了,即便日后洛氏死社稷,也不會帶上任何一個洛人,這件事和他們沒關系,這是邦周和洛氏的命運。
洛氏將孤軍奮戰!
而洛人,不需要經歷殘酷的戰爭,不需要再流無數的鮮血,就能夠順利成為新的諸夏王朝的子民。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雖然洛國生活的很舒服,但是洛國注定無法長久,能不流血并入他國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
洛人一定會受到新王朝的重用。
但見到秦法的那一刻,洛理感覺到,似乎哪里出現了錯誤。
雖然洛氏之中有最霸道的法門,但是這么多年的變法看下來,就算是最為嚴苛的魏國,實際上還不算是完全失去人性。
但是秦國這加強版的魏國變法,直接把洛理看呆了,竟然真有法家子弟敢將這一套滅絕人性的制度用在人身上!
洛國是溫室,外面的國家是風霜刀劍,但洛人不是嬌弱的花朵,而是雄壯的參天大樹,洛人不會屈服。
一旦溫室消失,洛人一定會感到不適,一定會反抗,然后就是流血和犧牲。
這已經不是秦國的問題,洛理是能夠看出來的,秦國這一套用來強國是真的有用。
這就是最可怕的,一旦真的確定有效,以后所有的君主都會使用。
昔年先祖將霸道束之高閣時所說的一人獨尊,萬民為奴,真就要出現在諸夏的土地上了。
只要想到那一副場景,洛理都感到不寒而栗。
他停下了腳步,然后轉身回到了洛宮之中,他再次推開了門,跪坐在洛策的面前,沉聲道:“父親,若是秦法盛行天下,洛國一定會成為人間煉獄的。
孩子年幼時見不到父親,等到見到父親的時候,要么是在戰場之上,要么是尸體。
縱然天命如此,但我們必須做些什么,這想必是素王所期望的。”
洛理所能想到的,洛策又怎么會想不到呢,他想的甚至更遠,喟然嘆道:“理兒。
周雖舊邦,其命維新。
新王朝的建立都是撕破舊王朝的制度,在舊王朝的骨血灰燼之中誕生的,洛國就是舊王朝,所以毀滅是注定的。
伱和先祖襄公很像,是個真正的仁君,但洛氏不可能真的逆天,我們能在紛亂的世道之中,把自己保護住,還是得益于老祖宗的幫助。
素王老祖廢除了殷商的制度,建立了周禮,建立了宗法和分封,建立了井田和世卿世祿,這些在列國之中都漸漸地被革除掉。
列國強盛都是因為法家變法,說明這就是天命所垂青的學派,這就是上天要在諸夏之間建立的新的制度,新的王朝就會在這些貫徹新制度的國家之中誕生。
秦國、魏國,現在變法比較成功的就是這兩個國家,后續或許趙國、楚國都能變法成功。
但不論是哪一個國家能得到天下,若是愿意改變這種讓他們獲得天下的方法,那自然是千好萬好,我們也就不需要憂慮。
但新的王朝大概率會產生另外一種思想——‘這種方法管用,那么就不需要改。’
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想要毀滅這個制度,就要毀滅貫徹這個制度的王朝。
就像是昔年先祖踐奄一樣,用酷烈的方式將它毀滅。
然后站在王朝的廢墟上,用王朝的骨血,告訴天下人,這一套不行,誰用誰死!”
洛策要做的不僅僅是毀滅使用這套制度的王朝,還要讓后世的人色變,以防止這一套制度的死灰復燃。
洛理眼中一亮,不愧是父親,這么快就找到了摧毀這一套制度的方法,。
但他轉念一想,遲疑道:“父親,夏朝有五百年的天命,殷商有六百年的天命,邦周現在已經八百多年,或許能夠有一千年的天命。
不知道下一個王朝的天命又能有多久呢?
至少四百年沒什么問題吧?
雖說霸道早亡,但即便是只統治一百年五代人。
諸夏之民定然會成為毫無反抗意識,心中全無仁德的麻木之人。
魏國之中,父子之間都要動輒談利,夫妻之間無情,皆是利益相合。
秦法比魏法還要嚴苛,到時定然是天下皆言利,無利之事不做,無利之事不談。
那又該怎么辦呢?”
由于夏商周三個王朝,最少的夏朝也存活了將近五百年,這導致洛理認為新王朝起碼能維持四百年。
用這種霸道之術統治一百年都難以想象,若是統治四百年,對人的脾性影響會非常的大。
洛氏最重視的就是人的德行和教化,洛國的法律同樣在保護那些有德行的人。
因為洛氏王道始終認為,人才是一切的根源,想要實現夢想之中的大同社會,人的品德是非常重要的。
這就是洛氏對儒道墨三家表現出善意的態度,但是對法家卻始終報以一種冷漠的原因,法家的實踐確實強,但是“術”雖然重要,“道”才是根本。
洛策搖搖頭道:“理兒,你還是沒有看懂刑罰之道。
這一套律法,人唯一的希望就是軍功爵,用爵位來抵罪,但打仗的時候還能拿到功勞,兩相一抵,忍一忍也就算了。
但打完仗,唯一能得到的賞賜沒了,這套律法的唯一生機也就消失了。
根本活不過一百年,能活過五十年都算是多。
不論改不改,法家的墜落是注定的,這一步最好是由洛氏來完成。
‘踐法’會給予洛氏巨大的聲望,而且由洛氏主導的‘踐法’,能夠將法家之中那些求新求變的可取之處留下來,融合到其他的學說之中。
這么莊嚴肅重的字眼,竟然讓這群刑罰之徒使用,真是可惜到了極點。”
洛理嘴中喃喃著“踐法”兩個字,眼中越來越亮,欣喜道:“父親,洛氏有洛國學宮,有諸子圣殿,有百家源流,想要主導‘踐法’輕而易舉。
兒臣明白了,還是要從儒道兩家入手,這兩家學說包容性最強。”
洛理欣喜的離開了宮中,暖洋洋的陽光落下,再也沒有一絲寒意,四肢百脈傳來的都是溫暖。
晚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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