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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圣女的吟詠,魅魔女王的新生,異動的教皇國(10.2K)

作者:緋色回響  分類:  | 原生幻想 | 法師 | 系統流 | 輕松 | 緋色回響 | 太受玩家歡迎該怎么辦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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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受玩家歡迎該怎么辦 第214章圣女的吟詠,魅魔女王的新生,異動的教皇國(10.2K)

神華歷113年3月。

天塌了。

那一天,是萬動城的末日,在亡靈毒素的擴散下,大量普通的居民淪為活死人。

那一天,成為了我一輩子的噩夢,我不愿去想,不敢去想。

瀕臨死亡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了我的面前。

當我仰起頭來看向那人的時候,看到的只是一雙流著淚的雙眼。

“孩子,你站在這里干什么,為什么不躲回家里?”

“……沒有家了,這不是你們做的嗎?”

那時候的我,茫然的看著那身穿赤金鎧甲的圣騎士,眼中滿是迷茫。

畢竟當時的我無法理解,明明是他們摧毀了我的家,奪走了我的爸爸,為什么,現在又要站在我面前這樣問我?

書上不是說,神祇應當成為共同信念者的庇護者嗎?不是說正神教會是在守護人間的秩序嗎?

可是為什么我看到的,只有蕭條的城市和落敗的農村,只有瀕死的哀嚎以及雙目失神、眼中無光的地精先生們。

我無法理解。

我看見了地獄。

那是在神的羔羊手下,熊熊燃燒著的我的家鄉。

我看見了地獄。

那是以神之名締造的活死人之城。

我看見了地獄。

那是多國聯軍狂笑著踏平了萬動城后,如同妖鬼一般丑陋的面孔。

看見了早晚都會到達的地獄。

那一天,被晨曦之主教會的圣騎士救下來的我,跟隨著神圣布里尼亞的十字軍,回到了他們的故鄉。

“從今以后,你就是一個人了,不過沒關系,教會就是你的家。”

那個圣騎士這樣對我說。

“這里不是我的家。”那時候的我小聲都噥著。

“憎恨嗎?”那名圣騎士頗為失落的說。

“我不知道……”

“那么就去戰斗吧,去為了你所認為的正義戰斗,不是什么狗屁的大義,去親眼見證這世界……

假如見證了無數的苦痛后,你依舊認為你是正義的,那么……”

那位在晨曦之主教會中似乎很受人尊重的騎士蹲了下來,站在我身邊,呢喃著說:

“那就說明我們是真的做錯了,孩子,到那個時候,向我們發起正義的復仇吧!

如果晨曦之主的信徒已經無法再代表正義,無法為弱者而戰,那就說明,那時候我們已經不是晨曦之主的信徒了。”

那位圣騎士輕笑著摸著我的頭說:“到那個時候,我需要有人來執行人間的正義,晨曦的正義,終將……永不褪色!”

這句話深深刻印在我腦海中,并留下了那個男人對我最后的期望:

“米拉·尤菲米亞,我的義女啊,要永遠相信,正義是真實存在的,并且我們永遠都在努力的朝著真正的正義踏出那一步——

哪怕終將血祭我們自身!”

于是,這樣的我……在無數巧合之下,成為了萬動城少數的幾個幸存者。

而后,長達三百多年的自我證明的道路開始了。

其實真要說起來,在絕大部分時候,晨曦之主的教會所證明的邪惡與錯誤,對于我們來說,都是經得起考驗的。

或許是因為這樣,在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就習慣了遵從教會的命令,只要被教會確信那是錯的,我便會以正義之名,蕩滌人世間的惡意。

有的時候,我也會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看那位曾經的圣騎士。

哦不對,也許我應該稱他為“晨曦的神選”。

如今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多少笑容。

作為一名封號傳奇,在他臉上看到的只有冷肅。

偶爾,也有人會告訴我,他在面對那些需要他幫助的人時,臉上總是會洋溢起已經他們許久未見的笑容。

那個笑容,像極了一道光,用他們的話來說,他簡直就像是“光輝之貌”本身的代言詞。

而我也終將踏上一條持續無數年的自我拯救之路。

至少不要再重復萬動城的悲劇。

至少讓我變得更強一點,而不至于像當年一樣,只能眼神無助的像個被拋棄的小獸,我真的討厭小獸那樣無辜的眼神。

可恨!可恨!可恨!

如果我當時能再強一點,更強一點,那我當時就不會枯坐在那里,等著被別人拯救,這樣的我,好惡心!

那就給自己未來漫長的人生,找一個新的目標吧!

有一天晚上,在假寐之中,我悄然突破了圣域的關卡。

名為“演算”和“犧牲”的力量充斥著屬于我的領域,讓我沉沉入夢。

夢里,我好像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的臉隱入燈光之中,看不清。

他對著我說:“你叫什么名字”

“米拉”

“萬動城的夜晚也很危險,不要亂跑。”

夢里的我小聲的說:“我餓壞了。”

“那你等一下。”

他揉亂了我的頭發,反身離開,沒過多久就來到了我身邊。

他將一個罐頭遞給了我,輕聲的說:“吃吧,吃完就回家里,躲起來。”

“嗯!”

夢里的我興奮的點頭,拉開了罐頭,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一直等到夢里的我吃完,那個人這才對我說:

“走吧,我送你回去。”

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白天。

濃郁至極的圣光力量在我身上彌漫。

我……好像變得更強了。

挺好,那就再次踏上拯救他人之旅吧。

偶爾的時候,我也會想起那個夢境里的男人。

明明只是一場夢,但我卻能夠感受得到,夢境里的那個黃桃罐頭,一定很甜很甜!

我若有所悟。

有的時候,正義和拯救,也許并不僅僅只是驅散邪惡和肅正不公,同樣也可以是饑餓時候一碗香甜的米飯,也可以是一口甜到發膩的黃桃罐頭。

或許有機會,可以多了解一下地母神教會,他們和晨曦之主教會,關系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與地母神的牧師們相互溝通的過程是愉悅的,恍忽間好像也理解了什么,不過,留給我的時間并不算多。

雖然地母神的牧師們所信奉的正義也很美好,但對于我這個雙手沾滿血的劊子手來說,讓我去種田,也太為難我了。

這樣專業的事情,就交給他們這些專業的人來做,我要做的東西,同樣還有很多。

于是,當我回過頭來的時候,我已轉戰了三百多年,當年和我侃侃而談的牧師們大多死光了。

地母神教會的新人都不知道換了幾批。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有人將我稱呼為圣女。

圣女尤菲米亞,作為晨曦之主教會的圣女,將與破壞世界秩序者、將絕望散布大地之敵戰斗。

有的時候聽到這話,還挺不好意思的。

其實這些年也沒做什么,只是盡量的多去改變一點,至少不要再重復萬動城的悲劇。

那就遇見不公,就出手相助。

沖天的圣光只為自我救贖。

總有一天,我會變成最強的圣騎士,那時就可以回過頭來保護,曾經如你……

如我一樣的無辜弱小,讓他們不用再面對亂世的絕望!

所以,無論多少次,我都會戰斗下去。

再重復。

那么……

如果能不讓任何人流淚就解決的話,我深信還能拯救更多、數以萬計人的生命。

然而有一年,我覺得我被那最后一團火花背叛了。

深淵的火花灼灼燃燒。

在那片滿目瘡痍的大地上,肆意的宣泄著自己的苦痛。

毫無疑問,對于這片大陸而言,剿滅那群惡魔,就是我必須要完成的使命。

沖天而起的圣光摧毀山岳,讓江河倒流,傳奇高階的力量,終于能讓我對絕大多數不義說“不”。

緣起于影之國洞開的深淵大門,陸陸續續進行了三百多年的戰爭,終于在這一天落下了帷幕。

真好!

這一次,我終于沒有認輸了。

那一天,我真的好高興。

在那片廢墟上,終究還是有一些幸存者的。

在一片被惡魔豢養的肉畜工廠中,我見到了一群弱不禁風的孩子。

他們是這片土地上,深淵之災的受害者。

在看到他們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向前一步,然后,一名身體虛弱的站不起來的混血魅魔攔在了我身前:

“不要靠近他們,你們這些惡魔!”

“惠惠……他們好像不是惡魔。”另一個人類女孩輕輕的抓著那個叫“惠惠”的魅魔女孩的衣角。

“誒……可是他們身上到處都是血。”

那一刻,我笑了。

我制止住了想要將惡魔后裔清繳的圣騎士,咳嗽了一聲說:

“她終究不是純血魅魔,你啊……一個愿意為了保護自己同伴而站出來的女孩,因她的血脈而摒棄,這樣我們還是晨曦的信徒嗎?

羅伯特,你還很年輕,還有更長遠的未來,不要因為仇恨蒙蔽了雙眼。”

那名圣騎士思考了一下,最終鄭重的點了點頭:

“尤菲米亞大人,您說得對,是我太偏見了。”

“不過……惡魔的后裔,確實不能放任他們自由成長,那就讓我來成為他們的約束吧!

我會把他們培養成與那些奉獻自身的圣武士們一樣,成為愿意與我們背靠背,為保護人類,守護正義二戰的戰士。”

此乃謊言。

僅僅只是因為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來做擔保的話,那個勇敢的魅魔女孩,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三百多年了。

三百多年里,為了和深淵抗爭,已經死了太多人了。

就算是向來處事客觀的晨曦之主教會和地母神教會中,都有太多因為惡魔而失去故土、失去親人、失去一切的可憐人。

這期間隱藏的憎恨,可以說罄竹難書。

但是我依舊試圖去改變一些什么。

雖然我還是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做到,但,就先從踏出第一步開始吧。

路在腳下,不踏出去,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是怎樣。

“先從養一個不聽話的女孩開始吧,比如一只小魅魔?”

那一天,我笑了。

現在的我,實力已經很不錯了,甚至在絕大多數時候,我連神術都不需要使用,就能讓那些惡魔們乖乖認錯。

說服他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來上一手武器祝福,放上個照明術,然后舉起神賜予的圣十字,扣在惡魔的腦袋上——

它們就會第一時間體會到什么叫做滲透骨髓的正義!

明明我變得越來越暴力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簇擁更多了。

那一天,我再次回到了洛山達的神殿。

此時再次見到了那位“晨曦的神選”,或者應該被她稱之為義父?

現在的他,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或許我應該尊稱他為——

“教宗殿下,今天你叫我來這里有什么事情嗎?”

那一天,他復雜的看著這個自己從廢墟中救出的女孩,現在這么多年過去了,已經亭亭玉立了。

“米拉,你已經見過了地獄,為什么這個時候反應還如此的遲鈍?”

我沉默了許久,最終輕聲嘆息道:“您是說慧慧嗎?”

“嗯,她身上透露出來的深淵氣息越來越濃了,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某個深淵領主的轉生……

不,深淵領主中,最近隕落的領主可以數的出來,從時間上來說,是魅魔的存在只有一個。”

“前魅魔女王……美坎修特嗎?聽說她的尸體其中一個眼球被打爛,另一個眼球卻被那個深淵領主挖了出來,制作成了奇物。”

“嗯,那個深淵領主被我按死了,這就是我從他身上拿到的美坎修特的眼球,或者你也可以叫它奇物的名稱魅惑魔眼。”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義父大人的表情里,早就已經看到了結局了吧。

“我的女兒喲,拿上這個眼球的時候,我就已經確定了,慧慧她終有一天會回歸深淵的懷抱。

和轉生后她的性格無關,深淵就是如此歹毒的存在,當你凝視它的時候,就有大概率被盯上,從此永生永世遭受折磨。

因為它本就是世界的暗面。”

“但是至少她現在還沒有犯錯,我會監管住她的,以圣女尤菲米亞之名起誓。”

教宗沉默了良久,最終輕聲的嘆息說:“米拉,你知道對于深淵領主來說,每個人身上都是帶有原罪的嗎?”

“如果你還不是深淵領主,那么還有機會脫離深淵的影響,如果你已經融合過了深淵領主的位格,你的靈魂,你的一切,都會打上深淵的烙印。

惡魔身體內的七大原罪會被觸發,就算他們自己不愿意,也會成為引發墮落的混亂之源。

這就是魔性,是所有深淵領主無法逃離的詛咒。”

那一天,我渾渾噩噩的離開了神殿,然后看到了幾個教皇國的貴子們正在對著慧慧拳打腳踢,甚至有人嬉笑怒罵的將她丟下了馬車。

慧慧雙眼透露著絕望和死寂,沒有力氣掙扎著的魅魔尾巴慫拉在地上。

那群來自各大教會的貴子們惡毒的咒罵,最終冰冷的眼神看向了倒在地上的慧慧。

有人憎恨的說:“污穢的血統有什么資格活在教皇國的土地上,這里都是你的同胞肆意摧殘生命后留下的血與淚。

你們犯下的過錯,需要永生永世來償還!”

那時的我一陣沉默。

我忽然意識到,將慧慧留在神圣布里尼亞的圣山上,對于她來說可能是一種錯誤。

我蹲下身來輕輕撫摸著她柔順卻染上了灰塵的頭發,嘆息的說:

“慧慧,我帶你離開圣山吧!”

慧慧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說:“米拉,這樣會讓你為難的。”

我搖了搖頭,笑著說:“沒什么好為難的,不過是一次再不普通不過的選擇罷了。”

第二天,一場噩耗傳來。

昨天對慧慧拳打腳踢的貴子們,在一夜之間被殺了個干凈。

他們的腦袋被砍了下來,最終引起了整個圣山的震動。

貴子們的父輩大多死在了與惡魔對抗的戰場上,在這場持續了三百多年的戰爭中,神圣布里尼亞打出了自己的威名,也打沒了很多底蘊。

現在三百年惡魔血戰才剛剛結束,各大教會的老人們尸骨未寒,卻出現了這樣惡劣的事情,就連各大教宗都被驚動了。

很快,眾人就在那些孩子身上提取出了洛山達力量的痕跡。

那個痕跡是如此的刺目,刺痛了所有人的心。

“尤菲米亞圣女,你到底在做什么?”

有人憤怒出聲。

甚至就連慧慧都來到了我的身邊,一臉緊張的說:

“米拉,應該不是你做的吧,米拉最好的啊!”

我揉了揉慧慧的頭,輕聲嘆息道:“慧慧,你不恨他們嗎?”

“我確實是不怎么喜歡他們啦……”

慧慧對著我小聲的都噥說:

“可是我也知道提可失去了自己的爺爺和父親,阿斯蘭失去了媽媽,尤利失去了哥哥,大家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慧慧也失去過,所以,雖然被他們打的很疼,倒也不是那么生氣啦。”

慧慧踮起腳尖拍了拍我的頭,笑著說:“而且米拉愛著這個世界,所以慧慧也會試著和米拉一樣,去愛著這個世界的。”

那一天,我悄然放下了圣盔,掩蓋住了自己的情緒,輕聲的說:

“我是晨曦之主的信徒,執行的是人間的正義,也許有一天我的信仰會褪色,但還不是現在。”

是的,因為我很清楚,我并沒有下手。

當天晚上,我再次來到了洛山達的神殿,見到了那個坐在教宗之位上的男人。

“父親,是你做的嗎?”

教宗搖了搖頭,說:“并非是我。”

“那就以神之名起誓吧!”

“以神之名起誓,我乃洛山達的神選,永遠會守護正義的榮光!”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感覺心里舒緩了一口氣。

“你不想問問是誰做的嗎?”那個男人這樣說。

“就算是最喜歡玩陰謀詭計的黑日的牧師,都不會閑著無聊在圣山干出這種事情。

如果不是你的話,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不就只有其他幾個教會的高層了嗎?”

父親露出了一個釋懷的笑容:

“這些年讓你走過大江南北,確實是我一生中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

我的女兒,智慧種族內心的黑暗,有的時候更甚于惡魔。

還記得我當年見到你時,你說過的話嗎?”

我低下頭來,三百多年來的往事追殺而至,最終定格在那個火海熊熊燃燒的夜晚,那時候的他,哭的涕淚之下。

“假如見證了無數的苦痛后,你依舊認為你是正義的,那么……”

我呢喃著說。

“那就說明我們是真的做錯了,孩子,到那個時候,向我們發起正義的復仇吧!

我的女兒,如果你是,你是選擇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堅持你發誓遵守的教皇國的秩序,選擇對那個女孩視而不見……

亦或是背棄你的誓言,拿起你手中的十字架、沖上去喊出那句‘神啊,請你寬恕我吧!’”

教宗幽幽的聲音宛若從地獄中飄來一般,而我卻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那還用說嗎?”

“這件事情和慧慧牽扯的太大,現在很多教會那邊已經發出了鄭重申明,要求立刻對她實行凈化。”

“沒有其他可能性了?”

“他們不敢對一個奮戰了三百多年的圣女下手,但是可以對一個你庇護不住的孩子下手,這是那些老鼠自導自演后能夠干出來的事情,”

“因為我威脅到了他們?”

教宗點了點頭:“因為你威脅到了他們,世人都稱呼你為神圣布里尼亞的圣女,但除了晨曦之主教會,某些人根本不愿意承認。

我們對此不在乎,但是他們在乎,握到手中的權利,是沒那么容易輕易放下的。”

“哪怕他們會違背正義?”

“不,只要能夠保住他們手中的權力,有些人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施加他人,維持信仰純粹的圣山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

最勇敢的人基本已經倒在了祛除惡魔的路上,剩下來一直留在后方的人里,總有一些污穢會抱有一些不該有的念想。

一昧的退讓不會換來他們的感恩戴德,倒不如從我開始,肅正這個不再清凈的圣山吧!”

再次回到家中,我沒有再看到慧慧的身影。

最終我長嘆了一聲,輕聲的說:“放心吧,慧慧……很快就會陪你的,我已經看到了地獄。”

第二天,圣火在熊熊燃燒,慧慧在火焰中痛苦的哀嚎著。

我感覺自己的心也和她一起被燒死了。

但是還沒到動手的時候。

這一切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當火焰熄滅,我來到慧慧的尸體旁,輕輕的撫摸著她美麗的頭發。

圣焰沒有燒毀掉她的身體,只是從她身體里奪走了一些東西。

當我的領域覆蓋了整個圣山的時候,恍忽中再次看到了那個在夢中給了我黃桃罐頭的聲音。

他站在自己面前,看不清臉,唯一能夠看得到的,就是那雙深邃而又閃爍著緋色的眼眸。

他嘴唇微張,輕聲對我說:“殺死你父親的,是神祇,記住這個詞,那是帶來末日并奪走你父親的怪物。”

“怪物?”尤菲米亞下意識的說。

那個身影看的不清晰,但是聲音中的冷意卻如同冰泉一般:

“是的,怪物。他們喜歡霸占怯懦者的大腦,讓他們除了會向自己搖尾乞憐以外,再也不會想到什么東西。

有時候他們又會像吃飽的貓咪玩弄老鼠一樣,給它希望,又慢慢奪走它的生命。”

尤菲米亞張了張嘴,聲音沙啞的說:“神的世界是這么殘酷的嗎?”

“神力的成癮性太過強大,神選者會喪失對疼痛的判斷,沉淪其中,淪為從他身體中復蘇的神靈的玩具,任其擺布。

等待他們的,是在窒息的幻痛和蔓延的快樂中停止呼吸,化作被神祇操控的行尸走肉,所以你明白的吧……”

尤菲米亞下意識點了點頭說:“是啊,我其實早就應該明白了,就算是神選者,本質上也不過是個牢籠。

基于信仰建立起來的世界,終究有一天會回歸現實,因為我們終究是活在現實中的人啊!”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感謝他,在最后的時刻,成功將自己喚醒。

我想拯救他人,與父親無關,與我過往的經歷無關,與晨曦之主洛山達亦無關。

我的正義,從來都不是因為神祇的奴役,而僅僅只是——

我想做而已。

這一刻,明悟了一切的我清醒了。

我抬起頭,以自己為引,向深淵祈禱。

“我所摯愛的神啊,此時正義得不到伸張,善良換不來感恩,那就用深淵的殺戮換來一個清凈的世界吧。

卑鄙將由我帶入深淵,而希望會在這片土地上積蓄生根發芽。”

那一天,神圣布里尼亞圣山上燃燒起了黑色的火焰。

魅魔女王美坎修特的轉生慧慧,于深淵之火中重生。

而我……則成為了晨曦之主的神卷,并以無比可笑的方式,掀起了圣山的災難。

一場前所未有的殺戮拉開了序幕。

不……或者說,從很早以前開始,在萬動城灼灼燃燒的那個夜晚,我就一直被各種各樣的事物所背叛。

以信仰之名,行惡魔之事的羔羊。

以神祇之名,被散播絕望的家鄉。

最后的最后,就連唯一堅信的理想也背叛了我。

我明明……只是想拯救那些人,至少讓他們不要和當初的我一樣。

但是現在……

地點:深淵領主慧慧·美坎修特領地附近

米拉緩緩睜開了眼睛,伸了一個懶腰,有些疑惑道:“嗚……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還有再也回不去的家鄉。”

片刻后,清醒過來的晨曦圣女米拉晃了晃腦袋,臉上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

“凱爾,這應該是我們第四次見面吧……雖然依舊沒有在現實中正面見到過。”

正當她打起精神來的時候,天邊傳來了一道恐怖的氣息。

深淵領主的力量在領地上空糾纏,膨脹到前所未有的魅惑魔性竟是如此的驚人。

“慧慧……”

晨曦圣女輕聲哼了一聲,化作一道流光沖向了那魅惑魔性籠罩的天空。

很快,魔性力量放肆迸發的魅魔女王,在尤菲米亞靠近的那一瞬間,大量匯入到了她的身體之中。

一道道y邪的花紋在她身上纏繞,尤菲米亞嘆息了一聲,抱著身體開始失控的慧慧重新落入到領地的城堡之中。

此時身體已經完全轉化成魅魔的慧慧,就像一個安靜的孩子一般躺在尤菲米亞的懷中。

兩人就這樣在深淵中,在這個美坎修特領主的領地內沉沉睡去。

地點:尹貝爾聯邦·晨曦之主教會

樞機主教羅伯特從噩夢中蘇醒。

他痛苦的揉了揉眉心。

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以前他務必敬愛,后邊又務必憎恨的前輩。

“尤菲米亞大人……為什么,為什么你要殺害教宗,殺害那么多我們的同胞……

為什么,偏偏會是你?”

羅伯特主教臉上露出了個自慚形穢的笑容:“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洛山達的信徒就不會對于魅魔們恨欲狂。

那么那個時候……也許安東尼和那個好孩子就什么事也沒有,大家都可以快快樂樂的活下去了。

明明是你教會了我應該去客觀的看問題,偏偏又是你……”

羅伯特主教輕聲的呢喃著,片刻后,他的眼神再一次堅定了起來: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做錯了,墮落圣女尤菲米亞,你走不下去的路,會有別人去走完的。”

地點:神圣布里尼亞·圣山·地母神教會總部

特圖站在禱告室前,有些好奇的看向了一位老婦人。

或者更準確點來說,應該稱呼她為教宗。

沒錯,這位老婦人就是地母神教會的教宗,也就是特圖的頂頭上司。

特圖輕聲的詢問道:“教宗大人,你是得到了神的啟示嗎?”

老婦人搖了搖頭,輕笑著說:“沒什么,僅僅只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

“很久?有多久?”

“三百多年前那么久吧,當時我還深陷在影之國周邊的惡魔淪陷區里呢!”

“這件事情我隱約有聽說過,聽說您當年是被洛山達教會的一位高層給救下來了?”

老婦人點了點頭。

特圖人老心不老,第一時間好奇的詢問道:“那為什么您會選擇了地母神教會,而沒有去晨曦之主教會呢?

按理來說,晨曦之主教會救下了您,您應該更偏向于他們才對啊。”

老婦人輕哼了一聲說:“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我可是地母神教會的教宗,你小子,天天內涵什么呢?就這么想要我的位子?”

“沒辦法,有些事情,只有坐到這個位子上我才能去改變。”

“也未必……如果你能朝著一個目標一直不動搖的話,也許也可以去改變一切,嗯,前提是你夠強。”

不知怎的,老婦人忽然想起了三百多年前,自己被那個晨曦圣女救出來后,那個攔在了所有人身前的聲音。

恍忽中,慧慧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不要靠近他們,你們這些惡魔!”

“惠惠……他們好像不是惡魔。”那時候她小心翼翼的拉著慧慧的衣角,輕聲的說道。

“教宗大人,您一直都很討厭惡魔呢!”特圖主教感慨道。

老婦人瞥了他一眼,說:“那也未必,還是有一些例外的。”

特圖主教臉色微變,低聲的說:“您別亂說,這話要讓下邊的人聽到了,很麻煩。”

但是片刻后,特圖主教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更低聲說道:

“哪一些是例外,您說說,我一定不會外傳。”

“一般這樣說的人,下一秒就轉頭和別人說了。”

“那是一般人,我是特圖,我是一般人嗎?”

“魅魔,更準確的說,混血魅魔哦……”老婦人輕聲的笑了。

特圖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搖了搖頭說:“您就別取笑我了,凱爾那孩子真的很善良,能夠成為裳禔亞冕下的神卷,已經能夠說明一切了。”

老婦人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輕哼了一聲說:“你怎么知道我說的就是凱爾呢?

我聽說某人連自己的圣徽都交給他了。”

聞言,特圖的表情變得更尷尬了。

老婦人沉默片刻,說:“其實我說的也未必需要是凱爾……”

最后她笑了:“罪惡不以血脈而生,正義卻永遠緊隨在高潔的靈魂后,特圖,你覺得他合適嗎?”

“我覺得沒有任何問題!”特圖主教大聲的說。

“那就相信他,堅定的走下去,不要學我。”老婦人澹澹的說。

“啊?”

“當做沒聽見就是了,你想成為教宗,要學習的東西還多著呢!”

地點:神圣布里尼亞·圣山·教皇宮

當代圣堂控制者,教皇·梅斯菲爾德緩緩的蓋上了書籍,沉沉入睡。

夢里,他看到的是熊熊燃燒的圣山。

那個殺戮的魅影,成為了他父輩一輩子的噩夢。

據說那一天,圣山上血流成河,如今圣堂的各大教會有相當一部分高層被清空。

那位被很多教會視作是史上最惡的存在,甚至在很多民間的神話傳說中都被肆意抨擊的圣女,成為了上一代人難以忘記的痛。

等到夢醒來的時候,他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這可真是有趣啊!晨曦圣女米拉·尤菲米亞啊,當年的你是早就已經預料到了神圣布里尼亞的結局了嗎?

“浮士德!”

梅斯菲爾德大聲的喊道。

一道鬼魅的身影出現在梅斯菲爾德教皇身前。

“教皇大人。”

“叫我先生即可,我說了很多遍了。”

“好的,教皇大人。”

“你啊,可真是沒趣,對了,最近尹貝爾聯邦那邊對于我們之前行動有什么想法嗎?”

“目前來看,反應最大的就是英基蘭斯公國的那位老獅子,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叫囂著要填平我們派遣出去的那批十字軍。”

“獅心公嗎?那可是個麻煩的人。”

浮士德遲疑了一下,輕聲過的詢問道:“可是,雖然同為半神,但是獅心公對于您來說,似然會有麻煩,但是還可以處理的吧?

畢竟您擁有那個東西,就算是半神,在面對你的時候也要考慮一下能不能活下去。”

畢竟浮士德太清楚了,自家的這位教皇,本身就是頂尖的半神,在還擁有強大外力的情況下,想要殺死半神,對于別人來說很困難,對于他……

那真未必是什么問題。

然而梅斯菲爾德教皇搖了搖頭說:

“不能隨便的去碰獅心公……因為他是一把鎖。”

“鎖?”

“你覺得在尹貝爾聯邦,那一群從聯邦建立開始就存活到今天的家伙里,誰最殘暴?”

“屠戮敵人軍團,百戰百勝的獅心公?或者是動輒間坑殺了一國大軍的紫荊公?”浮士德遲疑的說道。

梅斯菲爾德教皇搖了搖頭說:

“不,你說錯了,最強的那個,才是最殘暴的那個!”

浮士德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說:

“你是說聯邦執政官凱撒,可是他在尹貝爾聯邦內部有口皆碑啊,就算是我們,也不能毫無理由的說人家有問題吧。”

“所以我才說了,你們太不了解凱撒了。”

梅斯菲爾德搖了搖頭說:“獅心公是一把鎖,鎖住名為凱撒的男人戰爭的存在。

或者你可以說,因為將戰爭主動權中相當一部分交給了聯邦除了凱撒以外,綜合戰斗能力最強,又擁有不錯軍事謀略能力的獅心公,這才限制了尹貝爾聯邦的鋒芒。”

浮士德搖了搖頭說:“哪里看出限制了,現在我只感覺尹貝爾聯邦渾身帶刺,恨不得把我們所有人都刺傷為止。”

“但是至少還可以談,而不是你們全部死亡。”

“嗯?”

“你以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嗎?”

梅斯菲爾德教皇輕松的說:

“如果是尹貝爾聯邦最開始的時候,現在我們但凡表現出了一點進入他們領域的想法,沒過幾分鐘,我們的十字軍就已經被他直接出手殺干凈了。

那個家伙可不會有和你們談判的想法,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前進,前進,不擇手段的前進。”

梅斯菲爾德肯定的語氣讓浮士德很是遲疑:

“所以您才希望,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讓英基蘭斯公國陷入到信任危機中,從而短時間內離間兩人之間的關系。

才打算用那個向我們投誠的格蘭瑟姆侯爵來當做刀子,反復試探尹貝爾聯邦和英基蘭斯公國之間的底線?”

“我與他之間終究要有一戰的。”

梅斯菲爾德看向窗外,輕聲的說:

“我不喜歡殺戮,更不喜歡摧毀,可總有一些人仗著自己有那么點實力就擾亂人間的秩序,擾亂神的牧場。

凱撒想要讓那些不具備天賦的普通人掌握力量也好,染指那個境界也罷,我都不在乎,但在那之前,他必須先打敗我,否則一切免談。

擾亂神的秩序者必將受到懲罰,老老實實接受,或者……讓我用武力來讓他接受。”

梅斯菲爾德的聲音冷的像一月的大雪。

…以下不計費…

每天一次,我要你們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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