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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不成贅婿就只好命格成圣 第二百五十八章 陸景執律,詔令河中道
不過是人間一少年,空有一腔熱血,卻不知擺在你面前的,究竟是何等的機緣。」
披星仙人身姿裊裊婷婷,她身后仙氣涌動,讓這荒蕪的臨高山山巔幾乎化作一片仙境。
「你不曾登臨高處,自然不知高處的盛景,等你有朝一日踏足人間大宗師之境,構筑星宮又或者構筑武道神闕,你便會發覺人間萬千生靈不過如同磚石一般,終有破碎的一日。
你如今覺得你也是磚石,也要跟隨你同為磚石的老師,放棄這厚重的仙緣,往后等你攀登高峰,難以為繼時總會后悔。」
披星仙人仙姿無雙,她站在高山深淵前,天上的群星似乎也感覺到她的風姿,至此黯然失色。
陸景也走到山巔斷崖處,低頭看著山間的血霧,又清楚地感知到戴月仙人仍然在聚攏血霧,不由開口問道:「既然人間萬事不過只是消遣,人間萬民不過只是磚石,以兩位仙人之貴,何必若凡而來,聚攏這些磚石生出的血霧?」
披星仙人皺起眉頭,冷視陸景,足足過去二三息時間,這才搖頭道:「你既然甘為磚石,你便是映照了勾陳元星,終究會被天地的浪潮吞噬,與那些過往的天驕一般無二。
看來我與戴月……似乎錯估了你的潛力。」
披星仙人似乎有些厭煩了,拂袖之間,一場風波來臨,霎時間這天地風煙四起,滾滾的仙氣煙塵上升到虛空,化為一顆顆星辰。
星辰照耀星光,披散在這位仙人身上,便如同披著一件星光衣袍。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隨我與戴月一同登臨天上仙境,至此成為真正的仙人,再不是人間的磚石。」
披星仙人明明直視著陸景,卻傲然睥睨,居高臨下,仿佛他們帶陸景上天便是對陸景的恩賜。
陸景聽到披星仙人這番話,向來平靜的心緒卻似乎被點燃了。
他認真注視著這位此刻披著星光的仙人,同樣認真道:「凡間之人在仙人眼中,難道應俱都是磚石?」
「人間有圈養天上仙人于肩頭的酒客百里清風,在仙人眼中,他是否是磚石?」
「人間有曾入天關,又歸于人間,天關洞開時,驚人之血灑落泰山的四先生,他是否是磚石?」
「人間有奪仙劍五千,鑄造天下名劍白鹿、神術的劍甲商旻,他是否也是磚石?」
陸景直視披星仙人的雙眸,一字一句開口詢問。
「而天上尚且有一位登臨天關,卻不曾成仙,只是在仙樓中結廬而居,研習學問的夫子,夫子……在兩位仙人眼中,是否也是磚石。」
陸景提及一位位人間強者之名。
披星仙人原本明媚的風姿,在這一刻變得晦暗起來。
她目光冷然,仍舊不曾回答陸景。
司晚漁有些擔憂的看著陸景。
這這臨高山上,惹惱這兩位仙人,似乎并非是什么明智之舉。
可她看著陸景堅毅的眼神,看著陸景平靜的神色,心中卻忽然覺得……
若世人事事都唯唯諾諾,面對登高者的俯視不敢抬頭,那這人間……也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于是司晚漁朝前邁出一步,站在陸景身側,她不曾多說什么,只是朝著陸景溫婉一笑。
而那披星仙人凝視的陸景許久,突然間笑出聲來。
「陸景,你覺得你能與夫子、紀沉安、白鹿與神術之主、百里清風相提并論?」
「古往今來天驕無數,可能活著登臨極近的卻少之又少。
況且便是登臨人間之巔又如何,便是強如紀沉
安,強如人王陳霸先,強如大伏開國之宗如今又在何方?
便是映照元星,也絕無藐視天上仙境的資格。
更何況……你腰間那呼風刀、喚雨劍還是來自仙樓。」
「你既然不愿登天,又如何能執掌這呼風刀、喚雨劍?」
披星仙人聲音變得空靈,天上刮起狂風,下起大雨。
卻見這位仙人微微抬頭,繼而伸出玉指,朝著陸景腰間的呼風刀、喚雨劍一點。
瞬息間,滾滾仙氣流轉而去,瘋狂涌入這兩柄刀劍中。
兩柄仙兵開始顫動,似乎要在頃刻間出鞘,飛離陸景。
司晚漁蹙起柳眉,眼神中閃過些許不忿。
她正要說話,卻只見陸景探出手,緩緩握住呼風刀刀柄,又有一道扶光劍氣從喚雨劍中乍現而來。
兵骨命格霎時間觸發開來。
呼風刀、喚雨劍上光芒越發璀璨。
王妃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披星仙人神色卻猛然間變得生硬起來。
因為原本已然開始顫動的呼風刀、喚雨劍隨著陸景扶光劍氣涌動,剎那間變得安靜。
扶光劍氣閃耀劍光,刺破了這臨高山山巔的濃霧,讓這一片宛若仙境之地頓時歸于一片荒蕪。
「刀劍有靈,既然已經認我為主,我自然能夠執掌它們。」
此時陸景面色蒼白,身上氣血與元氣俱都萎靡,可他就站在披星仙人不遠處,竟然與那仙氣裊裊的披星仙人不遑多讓!
咔嚓!
披星仙人周遭的星光突然間一道道爆開,她嘆了一口氣,搖頭道:「我突然很竟是哪一位老師,教出了你這么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少年……一腔熱血其實是最無用的東西。
比如……如果我此刻想要拍碎你這塊磚石,便無人可以……」
披星仙人話音剛落,天上忽然有光影顯現。
一道水墨山水浮現于天際,那山水中似乎有一位謫仙人正在執筆批注!
披星仙人猛然抬頭,原本安然聚攏血色霧氣的戴月仙人同樣如此。
「教他的是我。」
有一道溫和中正的聲音就此傳來,山水畫中仍然倒映著那身影。
身影與聲音相合,披星、戴月兩位仙人頓時變得軀體僵硬起來。
他們先是抬眼看天,哪怕那水墨山水、聲音、身影中央并無絲毫的元氣波動,兩位仙人在沉默數息時間之后,竟然緩緩低下頭。
「清都君……」
戴月星人向那天上的山水行禮。
披星仙人臉上的冷然也在此刻消失不見,她低下她高貴的頭顱,也朝那山水致意。
那山水便如同一座虛影,虛影頓生,不曾帶出絲毫的威勢,兩位仙人神色卻越發灰暗,身上的仙氣都越發稀薄。
「觀棋先生?」司晚漁有些吃驚。
陸景拜了觀棋先生為師?
陸景的舉動回應了司晚漁的疑問。
原本還神色平靜的陸景看到天上的水墨山水,臉上終于露出由衷的笑容。
他雙臂大開,執弟子禮儀。
「先生,第一縷風吹來時,我便知道你的筆墨香氣來了這臨高山。」
陸景心中這般低語。
而那山水影像緩緩消失不見,兩位仙人顯得頗為狼狽,身上的仙氣已經蕩然無存,氣息也顯得紊亂無章。
「清都君是陸景的老師?」
兩位仙人目送著天上的山水消失不見,繼而對視一眼。
仙人之間亦有高低之分,有清都君做陸景的老師
,他們卻還想要收陸景為徒,未免有些可笑。
披星仙人眼神微凝,不再去看陸景,她轉而望向下方的深淵,仿佛要看透這片深淵。
戴月仙人沉思一番,旋即蒼白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聲來。
「陸景,你不愿登天,卻拜了清都君為師,這也許便是真正的天意。」
「清都君由天帝親自冊封,他入人間一遭,終究也是要回天上去的。
到那時,你是仙人之徒,登臨天關,終究也會蛻凡為仙。」
「清都君……」陸景心中默默低語,也聽到戴月仙人的話,可他卻不以為意,只是笑了笑。
「老師既然愿意為了凡間血淚小民倒卻鸚鵡洲,便是登天,也絕非冷眼俯視天下的仙人。」
陸景心中不曾有絲毫懷疑。
「老師是老師,并非是什么清都君。」
披星仙人不曾轉過身來,卻好似感知到了陸景眼中的不以為意。
她低頭看著深淵,目光直透深淵,穿過厚重的血色霧氣,看清了河中道的荒蕪。
「空口白話總是無憑。
你以那夫子、劍甲商旻、紀沉安問我,我卻也想問問你,你為這人間做了什么?」
披星仙人冷冷低語。
「我為人間做了什么?」陸景低著頭,似乎也在自問。
司晚漁看著低頭沉思的陸景,敏銳的感知到披星仙人那句質問中似乎還隱含著某種獨特的力量。
于是這位王妃衣袖中的修長手指緩緩一叩。
一道無聲的漣漪席卷開來,也正是在此時,重安王妃緩緩開口:「以你的年紀莫要與夫子、四先生相比。」
「陸景,你曾經劍斬為禍太玄京,自詡為天質自然,難過諸多人眼睛的妖孽。
你曾經斬龍足,嚼龍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墜落于凡間,平視天下眾生。
你曾經鎮崩原夏河龍宮,斬行下血祭之事的太沖海大太子,讓埋骨于龍蟠陣下的諸多白骨瞑目,引來數百龍屬來自西夏和龍王前來殺你。」
「你為人間生民做了這許多事,而你如今不過十八歲,往后道路悠長,終有一日總能趕上四先生、觀棋先生的腳步。」
司晚漁娓娓道來。
隨著王妃柔和的聲音傳入陸景耳中,陸景眼神逐漸變得清明。
「有時候做一些小事,也算是不枉此生。」
陸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轉而同樣望向那深淵。
深淵之下,有白骨散落于路邊,那些都是河中道之民,俱都是枉死者!」
「陸景能力尚小,可這河中道,因陸景在少了九座龍蟠陣,又有些妄圖行血祭之事的修行者俱都在惶恐。
因為陸景未死,尚且還可配刀仗劍,執掌雷霆律法,那他們……總要顧慮于我。」
陸景臉上綻發出光彩,她朝這司晚漁笑了笑。
繼而探手之間,持心筆再度被他握在手中,蓬勃的浩然之氣噴涌出來,落筆有神命格就此觸發。
與此同時,托舉著他元神的金色律法雷霆閃爍光輝。
勾陳元星映照,御雷元星神通驟然運轉。
「陸景執律,詔令河中道!」
「若筑血祭陣法,斬之無赦!」
短短兩句話,被注入浩然氣,閃爍的金光又與天上勾陳元星的星光融為一體。
滾滾律法雷霆流入那金色文字中。
一時之間!
呼風刀、喚雨劍兩件寶物猛然間顫動,寶物震顫,疾飛而出。
滔滔雨水被狂風席卷,又攜來金色文字,
由臨高山朝向四方而去。
金色文字便如同律令,會在往后數月時間,行遍河中道!
披星仙人皺眉看著那律法詔令騰飛于虛空,臉上露出些譏嘲之色。
「這人間已經無望,不知有多少人妄圖借著血祭陣法,以同類之血肉更上一層樓。
陸景,你能殺遍這人間?」
司晚漁此時也直視著陸景。
陸景默然搖頭,道:「我見之則殺之,殺不盡,也慰我心緒。」
披星仙人臉上的笑容不變,側頭問道:「陸景,你殺了太沖海大太子引來殺身之禍,若非那神秘白龍只怕你早已身死,如今你又想殺誰?」
陸景正要說話,腦海中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聽到這道聲音,嘴角露出些許笑容,道:「陸景言出必行,還請披星仙人拭目以待。」
披星仙人正要說話。
恰在此時,一道青玉色的光芒,從遠方流轉開來。
遠處,隱約可見一座瀑布倒掛,流水殤殤。
流水之間,有一位身姿高大,氣息盎然,身上流淌著一種種神通,氣魄雄偉無雙的男子,正手持一根綠玉杖出現在天邊……
而那瀑布正前方。
西云龍王身穿白衣緩緩而至。
他朝著天上瀑布中的男子行禮,眼神中多有幾分疑惑。
「神通魁首……也來了河中道?」
手持綠玉杖,倒掛瀑布前來的正是楚狂人。
楚狂人雄偉的身姿令他全然不像是一位元神修士,卻見他昂首闊步來到西云龍王之前,注視著西云龍王。
「你前半生醉生夢死,只與妻子行樂;后半生那女人死了,你便渾渾噩噩,沒有清醒的時候。」
「這還就罷了,你活了一把年紀,卻對一個小輩出手,難免有些……無恥。」
楚狂人冷笑一聲:「那些長蟲有你這么一個長輩,陸景就沒有?」
(本章完)
南瞻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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