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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不成贅婿就只好命格成圣 第一百二十八章 繁盛太玄,光耀齊日,陸景誓斬妖孽
二三十分鐘后還有一章,構成一段連貫劇情,最好一起看,今天這些劇情寫了七個小時,可還是沒能一起發,大家見諒,多給作者半個小時的時間。
是夜。
也許是天上天官有靈,今日難得有月。薄云掠過月亮,又帶出來璀璨的星光。這證明往后幾日天朗氣清,風和日麗,對于初冬的太玄京而言,頗為難得。
陸景元神出竅,懸浮在肉身之上。
一道道元氣從外界涌動而來,那東岳煉神秘典在參悟命格、神武天才命格之下,其中要訣悉數流入陸景腦海里。
東岳煉神秘典在重安王妃贈予的寶石中,乃是最玄奧的煉神典籍。
以東岳為形,元神如同東岳一般厚重高絕,以此化真。
所謂化真,便是元神不再僅是虛幻之體,反而能化為實質,端坐于大腦神宮。
能夠接引的元氣也越發濃郁。
元神化真,自此便是登堂入室的元神修士,可以以化真元神顯化神念,神念溝通元神,一念之間就有神念遠去許多里。
神念中自有神通奧義,自有浩大元氣,不需要在元神出竅,肉體清醒時,也能運轉神通。
到了這一境界,便能夠元神化神念御劍,殊為奧妙!
「元神化真的境界,可分神念、真宮、顯神……這東岳煉神寶典雖然頗為珍貴,但卻只是殘章,只能修至真宮,當下而言……這已經足夠了。」
東岳煉神寶典不知脫胎于哪一處名門大派,陸景也從不曾在典籍中看到過東岳泰山之上有何宗門。
「也許以前有,只是自從大伏興盛,朝廷威壓四野之后,許多曾經名震天下的宗派,也逐漸消失了。」
陸景思緒微動。
周遭元氣緩緩而來,涌入他的元神中。
在隱龍枝遮掩之下,陸景元神毫無變化,便是真正的強者見了,也只能看到其殘破。
可盤坐在陸景大腦神宮中的元神閉目打坐,元氣化為周天流入其中,也正是在這一刻,陸景元神之后,隱隱約約可見大明王焱天大圣的虛影。
大明王焱天大圣法相映照出重重金光,落在陸景元神上。
「六合內外、萬物洪纖,凡有氣形,皆入我神……」
陸景感悟東岳煉神秘典,而他元神也越發凝實,介于虛幻與真實之間,既虛幻又真實!
這般矛盾,似乎為宙宇所不容,又那般玄奇,充斥道妙!
緊接著,陸景根據東岳煉神秘典記載,將元神之上的金光盡數練入元神以內。
剎那!
陸景元神光芒盡數收斂而去,原本游走在天地中的元氣流動速度,也越發狂暴!
比起日照境界足足濃郁數倍的元氣席卷而來,陸景催動東岳煉神秘典,將這些元氣運轉周天,煉入元神之中!
而原本緊閉雙眸的陸景軀體,也在此時緩緩睜開眼眸。
「東岳元神!」
陸景念頭一動,那越發厚重的元神驟然間便分出一道神念來,飛向遠處。
就放在不遠處桌案上的玄檀木劍,倏忽間一動!
繼而化作一道流光,不過頃刻就已懸浮在陸景身軀之前。
陸景探出手,在神念操控下玄檀木劍落入陸景手中。
大腦神宮中!
東岳元神已然厚重萬分,一道道咒言、印決施展而來。
周遭虛空中有元氣流入玄檀木劍中,從陸景元神神念里,也有浩浩蕩蕩的元氣融入其中。
如同山岳般厚重的元氣入了玄檀木劍,日月劍光剎那顯現……
卻見玄檀木劍之上,日光映照、月光清寒,比起日照境界之時,不知道鋒銳出多少來。
陸景心思一動,手中玄檀木劍揮過,并有日月劍光如虹,氣息灼灼,光芒閃爍。
「化真神念境。」
陸景長長吸了一口氣,眼神又落在玄檀木劍上。
玄檀木劍在短暫的時間里,就吸入了許許多多元氣。
元氣磨礪之下,仙人血氣流轉,澎湃仙人之血中所蘊含的神秘能量被元氣卷來毫末,逐漸滲透在這一柄木劍中。
「锃!」
玄檀木劍上的劍氣頃刻間大漲,陸景元神流入其中的元氣,也又增長了二三分!
與此同時,陸景手中這一柄木劍也越發不像木劍。
玄檀木劍上的那些神秘紋路逐漸清晰,似乎蘊含著獨特的力量。
劍身隱隱泛光,其上劍光晶瑩剔透,若不仔細看去,絕然看不出這是一柄木劍。
陸景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元神化真能夠操控的元氣大幅度提升,借以磨礪玄檀木劍,玄檀木劍亦有增長,著實是一件喜事。
修行良久,陸景才站起身來走到門外。如今已是深夜,萬籟俱寂。
陸景站在院中,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月光清冷照耀大地,灑下一片清輝,將這小院照得通明。
初冬的月光,淡淡柔柔,灑落在太玄京中,灑在了諸多建筑上,便如同銀色的緞帶遮掩,看起來朦朦朧朧,好一片美妙的人間。
陸景抬眼望月,腦海中又想起那善堂,想起那一日看到的諸多孩童。
沒來由的,陸景的手按在腰間的玄檀木劍上。
一道劍光閃爍,熾盛萬分,陸景元神在那劍光映照下,便如同一輪扶光大日,帶著噴薄四方的光芒,掀開這月亮下如同輕紗的光芒。
扶光劍氣崢嶸,可斬人間清冷!
陸景面色歸于平常,只是眼中閃過一抹深沉殺機。
他回到房中,摘下玄檀木劍,拿出持心筆。
持心筆身雖有褪色之處,卻依然剛直,陸景翻出一張金頁紙,深吸一口氣。
落筆!
十月二十日,天官節!
對于大伏而言,天官節乃是一年中最為重要的節日之一。
這一日,家家戶戶上街頭,手持蓮燈,飄落于諸泰河上,以謝今年無恙,也求來年風調雨順、無病無災。
這天官節的來歷還要追溯到四甲子之前。大伏先輩篳路藍縷,披荊斬棘,生生鑄造一個莫大國祚。
兩百多年前的大伏有一位騎虎名將,據說是天上仙人落凡,一生戰績無雙,相助大伏太宗開國之后,便騎金虎,飛上天穹,化為天上天官星辰,自此照耀大伏,庇護百姓!
而這天官節,便是為了紀念天上天官星辰。
對于大伏百姓而言,天官節是最為重要的節日之一。
這一日,東王觀、大昭寺也大開門庭,承接香火,以敬天官。
書樓也休沐一日,讓太玄京中的書樓弟子能夠回家沐浴,和家人團圓,共度這天官節。臨近傍晚。
陸景院中也有來人。
寧薔、林忍冬、陸漪三人一同前來,請陸景和青玥一起去諸泰河畔放蓮燈。
寧薔臉上帶著微笑,可笑容卻始終有些牽強。
「青玥做的這蓮燈可真是好看。」
寧薔低頭看著青玥前幾日就已經準備好的蓮燈。
林忍冬和陸漪也點頭。
三人今日都盛裝打扮,織錦鑲毛斗篷、勾勒寶相花紋服、八答暈春錦長衣……再加上俱都施了淡妝,每一位都姿色出彩,宛若出水芙蓉。
青玥難得穿了她那一身衣衫,手中正拿著兩只蓮燈。
這兩只蓮燈,蓮花湛藍,燭燈一只乃是虎形,一只卻是一只蝴蝶。
初看過去便已經十分精致,美不勝收,等到夜色來襲,再點燃這蓮燈,自然也會更美。
寧薔稱贊的原因也在于此。
「想來青玥親手做蓮燈,必然花了許許多多的心思。」
林忍冬白發落肩,說話時目光不由瞥向一旁的陸景。
陸景正坐在院中,神色溫和淡泊,望著她們。
偶爾還抬頭看一看天色,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林忍冬以為他在等夜色降臨。
天官節夜幕降臨時,便是一年中最燈火璀璨、亮如白晝的時刻。
「三哥,我怎么覺得你又長高了些?」
陸漪臉上帶笑,眼中閃著些光彩,問道:「我也在長個子,但站在你旁邊,卻覺得自己又矮了。」
林忍冬隨口道:「陸景修行武道,又正是長身體的少年時候,你幾日不見他,自然也就長得更高了。」
寧薔上下打量陸景,只覺得陸景身姿越發挺拔,臉上輪廓越發分明,透著文雅俊逸。
只是寧薔仍然有些心不在焉,勉強笑了笑。
在陸景眼中,最近幾次見到寧薔,她臉色一次不如一次,越發蒼白。
呼吸時氣息頗短,顯得有些急促。
陸景想了想,只是礙于今日,并不曾多問。
又過去盞茶時間。
太玄京中的燈火已然越發熾盛,哪怕是養鹿街,也因為天官節的燈火而亮如白晝。
林忍冬正和陸景說話,提及自己的父親,說是明日便到玄都。
二人說完。
寧薔看了看天色,用手帕掩嘴,輕輕咳嗽一聲,道:「時間不早了,若是再不去,諸泰河兩岸便是人山人海,想要放蓮燈只怕擠不進人群,還要朝前走上許久。」
陸漪連忙起身,貪玩的姑娘眼中還有些興奮,拿起桌上的蓮燈催促眾人。
青玥望向陸景。
陸景卻朝著青玥溫柔一笑,站起身來上前仔細為青玥系好了那軟毛織錦披風的銀緞帶。
「今日我還有些事,表姐,你們便帶著青玥一起去,等我辦完了事,再來尋你們。」
青玥看著近在咫尺的陸景,突然想起陸景之前關于志氣的話,哪怕她心中早有準備,此刻眉眼間這仍然有許多慌亂、緊張。
陸景說話間,還朝著青玥搖搖頭,似乎是在說:「莫要擔心,無礙。」
寧薔、林忍冬、陸漪眼中都有幾分失望。她們前來空山巷,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陸景特意送信,請她們三人過來,喝一喝茶。
陸景早先也與寧薔她們有約,等自己安穩下來,就請她們三人做客,今日也算是履約了
至于第二個原因則是哪怕陸景今日不請他們,寧薔三人也早已決定來拜訪陸景,請陸景和青玥二人,與她們一起過這天官節,一起放蓮燈。
只是沒想到,陸景今日竟然有事。
寧薔有些失望的問道:「表弟,今日書樓休沐,大致也是不上課的,你要去辦的這件事是大是小?若只是小事放到以后大約也無妨,今日是天官節,何須那般匆忙?」
青玥、林忍冬、陸漪也都望著陸景。
陸景朝寧薔略帶歉意的一笑:「這件事情對許多人來說,可能是一件小事。
可在我這里,卻是一件潑天大事,不得不去做,還請表姐見諒。」
青玥眼里擔憂越深。
寧薔三人越發好奇,又聽陸景已然這般說了,便也不再強求。
林忍冬只笑道:「許多事確實不必急于一時,可若是緊要的事,倒也不至于因為這天官節耽誤了。
我在玄都也已經安頓下來,陸景今日請我,等過幾日,我是要請回來的,那時見了再飲茶敘舊就好。」
寧薔、陸漪想了想,也不再多言。
三人帶著青玥一同前去放蓮燈,出了院中。
青玥一步三回頭,憂心忡忡,快要走出院外了,她又停下腳步,側頭對陸景道:「少爺,你莫要擔心你的蓮燈,我會仔細為你放了,有天官庇護,就算是天大的事也能成。」
陸景也由衷說道:「你那蓮花中的老虎,虎虎生威,天官見了必然心生歡喜,又哪有不庇護我的道理?」
青玥重重點頭,與他們一同而去。
陸景見到四女離去了,這才回了屋子,認認真真配上玄檀木劍,將衣服上的褶皺抹平,又仔仔細細的折好金頁紙,放入懷中。
這許多舉動一絲不茍,就好像陸景將要去辦的,是一件極為神圣的事。
做好了準備,陸景這才走出空山巷,朝著煙雨橋而去。
他步伐緩慢、有力,一步又一步,毫不停頓,毫不猶豫!
他走出養鹿街,又走了許多路。
連接兩旁的建筑上,都點了很多各色的燈籠,萬點燈火匯聚,繁華璀璨,目不暇接。
可陸景好像對這些良辰美景,美妙風月都不感興趣,目不斜視間一路朝前。
南禾雨剛剛從書樓中出來,便看到遠處的陸景。
她淡白梨花,鼻膩鵝脂,眉如秋水,秀容呈美,無愧于往日美名。
可不知為何,如此出彩的南禾雨見到陸景下意識轉身躲避起來。
旋即她又想了想,容貌突兀變化,幾處姿容生變化,眉梢多出一顆痣來。
霎時間這女兒就從南禾雨變為了綾雀,姿容大變,變得不再那般絕色,只是尋常。
綾雀這才松下一口氣,繼續朝前。
二人交錯而過,陸景卻始終低頭并不曾注意到綾雀。
綾雀心中本想著若自己太過顧慮陸景,難免心中總有滯澀,對修行無益。
此時見到陸景,下意識就想要以平常心對待,正因如此,綾雀并沒有躲著陸景,反而繼續朝前,和陸景擦肩而過。
同樣也因為這個原因,綾雀也覺得二人相逢,互相點頭致意其實也無所謂。
可她卻沒想到陸景始終低頭看著腳下的路,與她擦肩而過,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她。
這等事,讓綾雀心中多了些輕松。
這許多日以來,綾雀不知為何總覺得昔日許多事,都因為自己的優柔寡斷,因為自己的頗多顧慮,帶給了許多人更深的傷害。
她想要有些改變,卻不知從何入手。
今日遇到陸景,想要以平常心見他,不知不覺間又發現自己竟然還是變換了容顏。
這讓綾雀沒來由的感覺到有些煩了,可同時又覺得有些慶幸。
「不曾看到,自然更好。」綾雀這般想著。
可突兀間,綾雀原本前行的腳步一頓,她皺了皺眉頭,轉過身來看一下陸景。
剛才某一個極短暫的瞬間。
綾雀那一顆羽化劍心突然微動!「陸景……劍氣中含著殺意。」
綾雀眉頭更蹙,只覺得陸景背影顯得頗有些豪壯之氣。
「他要去做什么?」
綾雀心中不免生出些好奇,旋即又搖了搖頭,轉身而去。
「與我無關。」
她就這樣走了幾步,羽化劍心還在不斷顫動,綾雀不免又停下腳步,長長吐出一口氣。
「能夠令羽化劍心顫動……這陸景難道養了什么無雙的神通?
既然羽化劍心有興趣,我去看一眼又何妨?太過執拗,反而顯得有些在乎了。」
想到這里,綾雀是會有了足夠的理由,轉身。
諸泰河,煙雨橋不遠處!
六七艘船,正停在河中。
這些船富貴大氣,便如河面上的雕欄畫棟,船頭還掛著紅綾,似乎有著極大的喜事。
最先一艘船上,許白焰正站在船頭,抬眼望著河畔。
他身后,還有數位男子俱都配刀而立。
許白焰身旁左右,各自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年齡尚且幼小的孩童。
這兩個兒童頗為可愛,身上衣著整齊,怯生生的笑。
此時萬里碧空如洗,寒浸十分明月,簾卷玉波流,本來就是極好的天氣。
再加上此刻諸泰河兩旁燈火通明,諸泰河上也已經有很多蓮燈飄落下來,照的此間冬日夜晚,便如若艷陽高照的白日。
月光都因為這些燈火而不再那般皎潔,不再那般明亮。
便如同寧蓄所言,此時此地,諸泰河兩畔人山人海。
男男女女手中各自持著蓮燈,眼中帶著諸多光彩,望向河面船頭同樣發著光的翩然公子!
許白焰面如冠玉,神仙玉骨,他站在船頭上沉靜而優雅,一身雪白綢緞長袍,腰間束著一條白綾長帶,上面還鑲嵌著一塊羊脂白玉。
神光湛湛的眼眸,便仿佛是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風姿奇秀,神韻獨超!
許白焰在太玄京中,之所以能得天質自然的稱號,自有其原因。
能夠被諸多太玄京中少男少女仰慕,他這近乎完美的面容也起到極大的作用。
可在此時此刻
諸泰河兩畔的人們之所以望著他,卻并非是因為許白焰的容貌。
「今日,又有四十六名孩童登船,在這難得的天官節上,遠渡其他繁華州府,被許多無兒無女者領為兒孫,這是白焰公子天大的功德。」
「這些孩子運氣極好,本來應該流離失所,辛苦一生,卻因為遇到白焰公子而自此吃穿不愁。」
「白焰公子脫胎于平民,幼年時也嘗盡了貧寒,可他仍有一顆初心,即便享譽太玄京,入仕做官,也不忘那些貧寒者。」
許多人正在低聲交談。
不知多少少女望向許白焰的眼神里,帶著愛慕與傾心。
許白焰此時,便如同一尊仙人落于凡間,帶著閃爍光芒的善意臨塵!
而許白焰自己,似乎也極享受這一刻。他嘴角還薪露著笑意,眼神中泛光,和煦而又清激。
「謝過白焰公子!」
河畔上,突然有人高聲大喝,于是又有一番聲浪席卷。
盛姿、蘇照時、安慶郡主坐在一處高樓之內,高樓桌案上擺放著許多菜肴、美酒。
蘇照時嘴角露出笑意,目光中也透露著贊許之色,點頭道:「不錯,記得白焰剛剛辦下善堂時十分艱難,人手也不夠,我和盛姿還去幫了幾日忙。」
沒想到短短幾年時間,這善堂聲勢便已如此浩大,而且這些年來白焰也積累下許多功德,不知有多少可憐人因他而得救。
安慶郡主趴在窗簾上,百無聊賴的看著眼前的蓮燈,外面人山人海,好像無法引起她的注意。
盛姿也站在窗前,低頭看這諸泰河上豐神俊朗的許白焰。
「一路看白焰一步步做下這等好事,如今想起來,還有些吃驚。」
「那時,白焰總是跟在照時身后,只知道傻笑,沒想到時至如今,我們四人不談身份,白焰的良善之舉反而最令人敬佩。」
蘇照時由衷一笑,道「由此可見,身份對于真正的明志少年而言,并非是什么加鎖就比如陸景。」
他有那般聲名,又有那般天賦,卻仍然安安穩穩在書樓中教授課業,不曾迷醉于那榮華富貴中。
成大事者,先修自身,陸景此舉,我十分敬佩。
聽到蘇照時夸贊陸景,盛姿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了。
「咦?你們看那一艘船,那是陸景……」
一直不曾說話的安慶郡主,忽然直起身來,伸出玉指朝著遠處一指。
盛姿和蘇照時聽到安慶郡主的話,又聽到陸景的名字,俱都轉過頭去望向遠處。
卻見到遠處諸泰河面上,一艘孤舟在許多蓮燈中緩緩駛來。
少年盤膝坐在孤舟上,身穿藍衣,腰配長劍,正朝著許白焰那幾艘船而來。
盛姿、蘇照時對視一眼。
盛姿眼中顯得有些欣喜,她雖然不知陸景為何會前來此處,但能在這般多人中看到陸景,也確實令她欣喜。
不僅是盛姿。
早早就乘坐陸府馬車前來此地的青明、寧普四人也看到了陸景。
最先發現的是林忍冬,她元神強大,自然最早發現了陸景。
看到船上的陸景,青玥和寧薔、陸漪也十分欣喜。
「沒想到三哥這么早便做完了事。」
陸漪站在煙柳橋上,朝著遠處揮手,青明臉上也滿是笑容。
跟隨陸景一路前來得績雀卻站在遠處,神念微動間,諸泰河風光盡收眼底。
只有績雀眼里卻越發不解,越是靠近諸泰河,她那一顆羽化劍心變震動的越發猛烈,令她有些心煩意亂。
隱隱約約間,羽化劍心還感知道陸景那劍氣之中,似乎蘊含著沖天的殺念!
她不知陸景究竟要做些什么,便是知道了,此事也與她無關。
正因如此,績雀只是遠遠站著,看著這一幕。
孤舟緩緩駛來。
兩岸許多人也都看到了河上的孤舟。
今日是天官節,因為要在諸泰河中放蓮燈,諸泰河中鮮少有人行船。
眾人也覺得許白焰今日讓這些孩童出發,是取一個天官節好兆頭讓那些孩童在天官節當夜出發,去見收留他們的人,自此團圓!
正因如此,河面上空空蕩蕩。
陸景小船駛來,反而引起許多人注意。
他們見那船上也是一位翩翩少年,再加上遠處的許白焰,許多少女也覺得今日運氣倒是極好,能見到這樣兩位容貌出彩的男子。
船頭上的許白焰,也自然注意到那孤舟上的陸景。
他微微瞇了瞇眼睛,臉上卻依然笑意盤然,甚至主動開口,高聲道:「景公子,沒想到今日這般巧,竟能在此遇上你?」
陸景也從那孤舟上站起身來,望向許白焰。
二人對視。
河畔上的人們驚奇于二人竟然認識,也覺得此刻他們二人、一人站船頭,一人立孤舟,隔著些河水彼此對望的景象頗具美感。
甚至河岸上的少數人,也已經認出了陸景,小聲交談著。
這些人里,有些人在許久之前的宮前街,看到過陸景召獸見帝。
此時他們再見陸景,看到陸景越發不凡的氣度,心中也由衷敬佩。
其中更有書樓先生,看到陸景這位書樓先生前來,又看到陸景佩劍而立,諸多光彩映照其身,便如同瑤林瓊樹、灼然玉舉,又想起那盛名在外的草字,便越發敬重……
「安樂!」
于是亦有人高呼道:「景先生天官節書樓士子大喝,諸泰河兩畔的人們,也就越發好奇了。」
口口相傳之下陸景之名也在此刻傳開。很多百姓其實早已經聽過那傳奇般少年士子,召獸見帝,聽聞過書樓有一位十七歲先生之事。
可他們卻不曾想過,眼前的少年郎樣貌如同兼葭倚玉樹,這般不凡!
這等人,處在這人山人海中,便似珠玉于瓦石之間,引人注目。
青明聽到耳畔許多人的稱贊,眉眼中帶著由衷的笑,心中還有些自傲。
「這是我家少爺」
她這般想著。此時此刻。
許白焰低頭望著陸景,陸景也望著許白焰。
許白焰方才發問,陸景并不曾回答。
可是許白焰臉上卻無絲毫變化,仍然笑著邀請:「景公子,既然來了,何不上船一敘?這船上有許多善堂孩童,自此便不再無家可歸,你既來此,何不與我一同見證?」
陸景神色無變,終于開口!
只聽他語氣平靜,詢問許白焰:「我有一事不解,想要請教白焰公子!」
許白焰心中不解,卻仍然高聲道:「請講。」
河畔眾人也仔細傾聽。
那高樓中的盛姿、蘇照時、安慶郡主也彼此對視,不太明白陸景想要做什么。
卻聽到陸景高聲道:「若這太玄京中,有妖孽藏于世間,五毒備至,茶毒生靈,以公子之見,我等少年,應當如何?」
許白焰有些詫異,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此時又見到無數雙目光都落于此間,便也不曾猶豫回答道:「天下清明,又如何可為那妖孽所亂?
我等讀書人腰中時常佩劍,心中醞釀正氣,得見妖孽,自然要揮劍斬之!」
陸景緩緩點頭。
「景公子既有此問,大約是見到什么妖物了?」許白焰眼中正氣煌然道:「自可道來,我手中無劍,卻也修了些神通,斬一兩個為禍人間的妖孽,也是無妨!」
陸景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神色突然變得晦暗至極。
他舉目四望,目光與此間許多人對視。那高樓上的盛姿、蘇照時越發不解。
橋上的青明突然睜大眼睛,似乎想到什么。
遠處,綾雀羽化劍心忽然間不再顫動,反而映照出陣陣光芒來。
綾雀似有所覺,深深吸了一口氣。
卻見!
陸景將手伸入懷中,拿出一頁金頁紙!
他一道神念涌出,卷動那一張紙飛上高空,徐徐打開。
紙張極小,許多人看之不清。
那神念中卻有小風雷術卷動,雷光映照,透過紙張!
陸景此刻以風雷作畫,透露出一副風雷景象!
卻見那風雷圖畫上,一位身穿白衣,俊美無比的濁世公子,正背負雙手而立,面如凝脂、眼如點漆,宛若神仙中人!
也正是在這一刻。
一道道異象流動而出,無數人透過風雷,仿佛真的看到一位無雙公子,站在天上。
「這是……白焰公子」
霎時間,許多人都已認出那異象中的公子究竟是何人。
許白焰看到這一幕,眼中都不由露出驚奇之色。
盛姿、蘇照時也只以為陸景贈畫,是因為許白焰的善舉。
可恰在這些人正驚嘆于這風雷畫像以及其中的公子何等不凡之時!
風雷又來。
異象中的許白焰身上,光明消減而去,黑暗席卷而來。
當光明消散,黑暗到來,許白焰身后又有其他異象頓生!
卻見那宛若神仙中人的許白焰身后,無數白骨鋪陳,白骨燦燦,血肉散落。
而那些蹤跡中,隱隱約約可見,這些白骨、這些血肉,俱都來自于許多孩童!
河岸兩畔眾人,面色驟變,一陣嘩然。青玥、寧蓄三人……
高樓上的盛姿諸人……
遠處的績雀,眼中都不免蔓延出驚疑來!
船上的許白焰臉上的笑容終于無法維持,他怒氣滿目,正要高聲呵斥。
風雷再度席卷,一點點風雷筆墨映照虛空。
那筆墨上并非是陸景慣常所用的草字,反而是一筆一畫的楷書。
楷書中卻自有殺氣縈繞,自有勁力浮沉!有士子正要誦讀那些文字。
陸景的聲音卻以緩緩來臨,其中仿若夾雜著某種神通。
他明明是在低聲誦念,那諸多文字卻如驚雷一般,炸響在眾人耳畔!
「繁盛太玄,光耀齊日!然天有妖孽生,以善堂之名,行斂財殺童之事,與槐幫沉濯,餮餐放橫五毒備至,茶毒生靈,其中銀無計,名無計,名利之下,仍有惡念叢生,善堂中孩童皆為奴娼、為小鬼,欺世盜名!帝點我為清貴,上有日月昭昭,下有鬼神在望,奸邪之人,即平地亦起風波,豈知天地有靈,不肯聽其顛倒,今日,陸景承帝‘清貴「二字,再添二三兩少年意氣,誓斬妖孽!」
字一句,如同雷鳴,又如龍吟虎嘯,令人驚駭萬分。
諸泰河兩畔!
這時反而變得安靜下來,落針可聞。偶有風波過,催動漣漪。
盛姿、安慶郡主、蘇照時同樣面色蒼白。
「這……」
蘇照時體弱,聽了陸景檄文幾乎頭暈目眩。
安慶郡主扶蘇照時坐下。
還不曾開口,盛姿就已經跑下樓去。遠處的綾雀大口大口喘著氣。
「誓斬妖孽……」
她乃是神火境修士,自然聽出陸景低聲誦念,其中還夾雜著一種呵斥神通!
可績雀修為何等不凡,呵斥神通根本無法影響到她,可是此刻,當她一字一句聽完檄文,不知為何,只覺得其中透露的壯烈,透露的驚天殺氣,已然讓她身上都有汗珠析出……
而船上的許白焰目此欲裂,一指陸景,道:「陸景,你血口噴人,污我清白」
「你能神念馭物,便是已修成了化真?你我之間并無嫌隙,為何要這般污蔑于我?
君子之名,唯以血洗之,陸景,今日你不死,如何正我之名?」
許白焰聲音也如雷霆作響,一道神念轟然而來,頃刻之間便化作一輪彎月般的玄輪高高照耀,直落陸景頭顱。
他已修成真宮,一身元神修為浩浩蕩蕩,元神端坐真宮之中,不染于外物。
在他心中,已有必殺之志,他雖然不知陸景何至于這般快便能修成化真,可在他看來……初入化真的陸景,不過神念境,又如何能勝過他?
許白焰眼中殺氣凌然。
陸景卻始終安然站在那孤舟上,神色不變,大腦神功中的元神卻早已經睜開眼眸,一道神念落入他腰間玄檀木劍。
玄檀木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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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繁盛太玄,光耀齊日,陸景誓斬妖孽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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