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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葫劍仙 第兩千零四十一章 劍出無悔
半空中,五道劍光縱橫來去,所過之處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十萬修士聯合圍剿梁言一人,卻沒有半點優勢,反而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混亂的戰場中,梁言穩如山岳,層層金光籠罩全身,又有劍氣環繞在周圍,萬般法術都不能近身,已經是立于不敗。
他沒有半點心慈手軟,將“無光劍經”、“三天子劍法”、“玉竹吟”等各種玄妙劍術都運用到極致,澎湃的劍氣在戰場肆虐,鮮血飛濺,慘叫聲不絕于耳!
半個時辰都還沒到,十萬鬼獄修士已經死了大半!曾經信心滿滿,誓要捉拿梁言的擎北望、汲魂老祖等人,此時也都成了劍下亡魂。
還活著的幾位化劫老祖都是臉色慘白。
鬼頭陀放眼望去,只見整個第九層尸體堆積如山,白骨散落在各地,鮮血匯聚到一起形成了廣闊的海洋真正的尸山血海!
“這難道是酆都城的劫難嗎?”
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悲涼,卻不是為這些死去的修士,而是為自己。
想他年少成名,資質悟性都屬頂尖,后來拜入酆都城修煉鬼道秘術,每日每夜都不敢放松,經歷千年苦修才擁有如今的境界
可到頭來,和這十萬修士又有什么區別?身死道消之后連真靈都不得轉世,枉費了這辛苦得來的一身修為!
想到這里,鬼頭陀的眼中露出了一絲茫然之色。
他的視線越過了前方交戰的修士,定格在那個被眾人包圍,但卻臉色平靜的灰衣男子身上。
只見此人神情冷漠,眼神中卻透著堅毅那是一往無前的堅毅,別說鬼獄有十萬修士,就算是一百萬,一千萬他的飛劍也只會向前,不會退縮!
就在鬼頭陀眼神迷茫的瞬間,一道銀色劍光從天而降,在他頭頂綻放出如星辰般的光輝。
鬼頭陀猛然驚醒,把手中禪杖舞得甚急,黑色鬼氣蓬勃而出,一條條環繞在周身,仿佛迷霧般將他包裹。
法術才剛剛成型,星辰劍光已經灑落。
那一團團星輝,蘊含了清冷無形的劍氣,隨物賦形,變化莫測。
黑色鬼霧瘋狂涌動,試圖吞噬、瓦解這些劍氣,可剛一觸碰就被星光打散,原本濃厚的霧氣越來越稀薄,僅僅是幾個呼吸的功夫,星光劍氣已經徹底洞穿了黑霧,讓鬼頭陀的身影顯露了出來。
這位化劫老祖臉色驚駭,抬頭向上看去,只見清冷星輝從天而降,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起來。
“逃不了了”
不知為何,在星光劍氣落下的一瞬間,鬼頭陀的心中居然有些釋然。
“自從投靠了天宮城,酆都城已經不是原來的酆都城了,這一切或許早已注定”
念頭閃過,鬼頭陀感覺眼前一花。
星辰劍光從他的頸脖劃過,頭顱瞬間被斬下,星光劍氣如瓊雪般飛揚,把他的肉身和元神全部攪成了飛灰
“三天之內,我必下到鬼獄十八層,擋我者死!”
半空中,梁言浴血廝殺,雙手劍訣不斷!
一道道劍光演繹出玄妙的法則之力,直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漂櫓,恐怖的殺意讓群山都顫抖,整個戰場一片肅殺。
“啊!”
終于有人忍受不了,發了瘋似地向遠處逃竄。
雖然明知道逃跑必死,而且死在生死丹下只會更慘,但這些人心中的恐懼已經無法抑制。
此時此刻,他們心里面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逃得越遠越好!
“快回來,你們這些蠢貨!”
僅剩的兩名化劫老祖大聲呵斥:“逃跑者必死!這小賊打到現在,我不信他還有多少靈力,怕是已經油盡燈枯,只剩下一口氣在強撐而已!”
他在聲音中用上了神通,滾滾如雷,遠遠傳出千里。
可惜,沒有一個人聽他的。
幾乎所有人都在逃竄,面對生死間的大恐怖,大部分人還是會遵循本能。
又是一道紫雷劍光落下,剛才出聲呵斥的化劫老祖猛然一驚,急忙施展法術抵擋。
可惜,他的法術在雷霆劍氣面前就好似紙糊的一般,轉眼被蕩成了齏粉。
“啊!”
此人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被紫色劍光穿胸而過,雙眼瞪得斗大,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梁言。
“我是不是油盡燈枯,現在你應該知道了。”梁言臉色平靜道。
話音剛落,那人的體內傳來一連串的爆炸聲,雷霆劍氣四散奔騰,把他的元神和真靈都攪成了飛灰
第六位化劫老祖也身死道消!
只剩下最后一位化劫老祖,見此情景,知道大勢已去。
他倒沒有逃跑,反而向梁言猛沖過來,半途中雙手掐訣,念念有詞。
“自爆元神?”
梁言冷笑一聲,用手一指。
凌天劍丸疾馳而出,化為一道霜白劍光,將此人前進的道路冰封凍結。
“我跟你拼了!”
那人大吼一聲,還未靠近便提前自爆,元神和肉身都徹底湮滅,化為一圈光暈,向四周迅速擴散。
光暈里面蘊含了強大的破壞力,可惜,在擴散的過程中遭遇到寒冰劍氣,速度越來越慢,威力也越來越弱
等到達梁言面前的時候,光暈中的力量已經消散殆盡,就好像池塘里的一絲波紋,掀不起半點浪花。
梁言就站在原地,甚至都沒有移動一步。
“想要金蟬脫殼?”
梁言冷笑一聲,目光轉動,只見遠處天邊有一道真靈疾馳而逃,正是剛才自爆那人!
原來這人打了一副好算盤,想用自爆來吸引梁言的注意力,好讓自己的真靈逃脫。
按照他的想法,如果自爆重傷了梁言,日后天宮城追究起來,他也算是立了功,能夠將功補過,說不定還有機會重塑肉身。
如果無法傷到梁言,那么肉身和元神盡毀,也算是變相擺脫了生死丹,只是千年修為毀于一旦,之后還要被天宮城追殺,能夠生存下來的幾率也是萬不存一了
“總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這樣想著,真靈全速飛行,以最快的速度逃離戰場。
可他還沒跑出百里,頭頂上方忽然出現了璀璨的星光。
“這是?”
那人抬頭看了一眼,只見銀輝絢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如夢似幻。
“啊!”
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星光劍氣飛揚,此人僅存的真靈在銀輝中徹底化為虛無
至此,七位化劫老祖全部成了劍下亡魂!
原本浩浩蕩蕩,從各層集結而來的十萬鬼獄修士,也被屠殺了七萬多人,僅僅只剩下兩萬多修士,都在狼狽逃竄。
這些人趁著他斬殺鬼頭陀等化劫老祖的時候,從空間節點離開,又返回了第八層。
梁言并沒有去趕盡殺絕。
這倒不是他心慈手軟,而是因為時間!
時間是梁言現在最大的敵人,那些低階修士對他構不成威脅,而且他們逃跑的方向是第八層,并不會阻攔他接下來的行動,與其耗費時間去追殺他們,不如繼續往下走。
想到這里,梁言轉過身來,目光看向了山壁上的怪臉。
他把十萬大軍都屠殺得差不多了,七位化劫老祖也慘死于他的劍下,此時正是煞氣鼎盛之時,僅僅一個回眸,就讓鬼山老祖不寒而栗。
“你你要干什么?”
鬼山老祖的內心雖然慌張,但神色還算鎮定,沉聲道:“我承認閣下的實力很強,但你根本不知道鬼獄下九層有多少高手,就算亞圣來了都要飲恨!我勸你一句,速速離開,原路返回,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原路返回?”
梁言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梁某此行,不達目的,誓不回轉!”
說完,目中寒光一閃,看向了山脈邊緣的某個角落。
“你也不必裝神弄鬼,從一開始交戰的時候我就在觀察你的氣機流轉,現在我已經知道你的本體所在了。”
“你!”
那張怪臉看到梁言的目光,臉上首次露出了慌張之色。
還不等他做出反應,梁言已經化為一道遁光,速度極快,須臾就到了山脈邊緣的一座青峰上。
鬼山老祖大驚,急忙催動法力,想要轉移這座山峰。
但梁言怎會讓他如愿?大袖一揮,寒冰劍氣四散而出,很快就凍結了周圍的空間,連法力都不能流轉,把山峰牢牢鎖在原地。
眼看無法轉移山峰,鬼山老祖心急如焚,再度施展法力,將八百里山川化為一團團黃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企圖阻擋梁言的劍光。
“去!”
梁言根本不為所動,將九轉金丹和劍嬰之力催動,隨后用手一指,紫雷天音劍從天而降。
八百里山川地貌演化而來的神通,再加上鬼山老祖的鬼氣,都無法阻擋這一劍!
只見一條紫色雷龍,斬開層層黃云,洞穿了鬼山老祖的防御結界,落在青峰峰頂,劍勢依舊沒有絲毫減弱,只一劍就把這座山峰居中劈開!
“住手!住手!”
山壁上的怪臉急得大叫起來。
那座山峰被劈開之后,露出了山腹中的一塊石頭,通體為灰褐色,看起來極不起眼。
但梁言的紫雷劍光,此時就懸停在這塊石頭上空!
“鬼山老祖,這就是你的本體么?”梁言凝視著劍光下的頑石,冷冷道:“現在,你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間,給你三息的時間,打開通往‘下九層’的入口,否則別怪我劍下無情!”
鬼山老祖神色驚慌,叫道:“不!你不能殺我,我已經和這片空間融為一體”
“三!”梁言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
“十殿閻君的實力遠超你的想象,就算讓你下去”
“二!”梁言的眼神冰冷如霜。
“不!”
鬼山老祖徹底崩潰了,用沙啞的聲音吼道:“小賊,吾乃酆都城城主修補輪回界所剩之石,奉命鎮守此地,身上有輪回城主留下的術印。如果你殺了我,就會被城主的法術反噬,自己也難逃一死!”
“酆都城城主?”梁言的眉頭微微一挑。
“不錯!”
鬼山老祖大聲道:“圣人法術無可抗衡,殺了我,你自己也必死無疑!所以,放棄吧,憑你一人之力是不可能走到最底層的!”
“原來如此。”
梁言點了點頭,臉色平靜,好似一口古井,波瀾不驚。
鬼山老祖見他毫無反應,心中更加驚懼,吼道:“你要干什么?你資質出眾,還有大好前程,犯不著”
話音未落,就見梁言面無表情地用手一指。
紫雷天音劍落下,將那塊灰褐色的石頭一劍洞穿!
“啊!”
鬼山老祖發出了凄厲的慘叫,山壁上的怪臉扭曲到極點,整個第九層的空間都在震動!
“小賊!你不聽我勸,一意孤行,終究也是要落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鬼山老祖聲嘶力竭,后面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了。
那灰褐色的石頭被劍光洞穿之后,整個第九層的空間開始迅速崩塌,大地開裂,蒼穹破碎,山川都化為齏粉,所有的一切都歸于混沌!
至于鬼山老祖的氣息,也在石頭被洞穿之后迅速消失,最終身死道消!
與此同時,一縷灰煙從石頭碎屑中飄然飛出,順著梁言的劍光逆行向上,很快就到了他的眉心處。
梁言雙眼微瞇,露出凝重之色。
他能看出,這一縷灰煙虛無縹緲,以自己現在的修為,沒有任何手段可以阻止。
果然,灰煙好似虛幻之物,根本無法捕捉,就這么輕而易舉地穿透了他的護體靈光,侵入到體內。
梁言感覺自己的天池穴猛然一跳,隨后一股濁氣突兀出現,順著經脈流向四肢百骸!
“唔”
劇烈的疼痛襲來,連他都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只一瞬間,汗水便浸透了衣衫。
“主人,你怎么了?”
趙尋真見他神色痛苦,身形搖搖欲墜,立刻就從太虛葫中飛了出來,想要上前攙扶。
可梁言卻是一擺手,拒絕了趙尋真的好意。
他懸浮在半空,臉色慘白,身體時冷時熱,止不住的抽搐,但卻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也不知過了多久,梁言終于從痛苦中緩過勁來。
“無妨。”
他深吸一口氣,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但身旁的趙尋真卻發出了一聲驚呼:“主人,你的臉”
“我的臉?”
梁言眉頭微皺,聲音和之前判若兩人,變得沙啞至極。
而在趙尋真的視線中,他的半邊臉頰已經徹底失去血色,變成了灰褐色的石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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