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7章 舍爾魯帕賽特的崛起(2)

永序之鱗 第1687章 舍爾魯帕賽特的崛起(2)

鑄造區并非是一個純粹的荒蕪之地。至少，在這座城市以西十幾里格的地方，有很大一片土地就覆蓋著茂密的植被。

哪怕經歷過戰火的洗禮，這些鐵匠行會元老們獨享的、園林式的區域都已經化為廢墟，可是那些植物仍舊在恣意生長著。

甚至，它們之中有些還因為魔法的原因生長得更旺盛了一些，顯露出勃勃生機。

這里由一片叢林，肥沃的土壤上長滿了互相盤根錯節的樹木，繁密的枝杈向天空遠遠伸出，為樹林蓋上了一頂厚重的雨棚。

藤蔓懸掛在樹干之間，低矮的灌木與蕨類植物從樹根間的任何縫隙鉆的到處都是，斑駁的光點灑落在雨林的地面上。

“沒有陽光，這么多的生物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也許是有其它能源從地表的什么地方噴出來才養活了這些雨林生命。”

一個火巨人一邊走，一邊對身邊的同伴說著話。他擁有粗短的腿部和強壯而肌肉發達的臂膀，頭發和胡須看起來像是活的火焰似的，身上還穿著一件黑鋼半身甲。

“察斯薩，你確定要這么做？”

綽號“毒液”的老年綠龍司庫薩辛沒有應和自己的老大，反而略微有些憂心忡忡地問了一句。

此時的他化身為一個叢林巨人，全身都被樹皮似的堅硬皮膚包裹著，上面有著大量刺青紋路。

而“三人組”的最后一人——太古藍龍蓋坦尼烏斯——則沒有提問也沒有回答，只是化身為一個有著靛藍色皮膚的沙漠巨人，靜靜走在兩個同伴身后。

察斯薩哈哈笑著說道：“背叛與忠誠？我們是有靈活道德底線的色彩龍，不是那些愚蠢的金屬龍。之前不去背叛龍后，只不過因為背叛之后獲得的價碼不夠高。而現在，你必須得承認，忠誠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如果他能不用大笑來掩飾內心的緊張，那么太古煉獄紅龍的話語可能會更有說服力一點。

不過，正如他所言：現在如果還要跟隨龍后的步調，察斯薩必定封神無望。

對于一名踏上“封神之龍”道路的巨龍，這顯然是不能承受的巨大代價。他花費無數年、無數心血，所要的可不僅僅是五色龍后一句明顯是假話的保證。

“我允諾你踏上登神之階。”察斯薩心想著這句話，不由得為提亞馬特的傲慢而感到憤慨，“祂怕不是拿我當成了傻子。”

如果那個老母龍真有那么大方，祂又怎么會處心積慮地對付作為自己兄弟姐妹的其它龍神——那些龍神，可是在九面龍神艾歐遁世之后，和祂一樣天然擁有神位繼承權的存在——更不要說，祂還要阻止時光龍這頭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巨龍封神。

當然，雖然之前他就知曉提亞馬特的算計，但是卻礙于沒有合適的機會，所以一直都只能小心蟄伏著隱藏自己的不滿。

可現如今，提亞馬特從地獄調來了一大批“聽話”的阿比沙龍魔充當起馬前卒，祂的那個化身對于察斯薩這些巨龍后裔的監管出現了一絲松懈。于是，這頭太古煉獄紅龍果斷抓住時機，向龍后親自請命帶著自己的同伴們去為大軍開辟一條秘密進軍路線。而提亞馬特也對此并無異議。

司庫薩辛：“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絕不會為了你的想法，去和那位存在做對。”

素以狡猾而聞名的綠龍，表現出了罕見的“坦率”。不過，察斯薩也沒有因為同伴看似忤逆自己的言辭而感到憤怒。出于對司庫薩辛的了解，他知道這頭老龍絕對已經動心了——他只是不敢直接去和提亞馬特做對——這不巧了么？察斯薩也不想把自己筆直地擺在龍后的正對面。

“放心，我的朋友。”察斯薩說，“龍后想要將讓自己的大軍席卷此地，那說明這里肯定有他在意的東西。說實話，我對那東西沒有任何覬覦，我相信你們也不會有不該有的貪婪。

雖然之前我說的是‘背叛’，但是背叛有很多種形式，不一定是某種直接行動。

譬如，我們得到的命令是為阿比沙龍魔軍團開辟出一條更加‘穩妥’的進軍路線，可若是我們完成了任務，但是不巧的是有其它存也在知道這條路線……那些阿比沙龍魔之后行走于此，遭遇到一些什么打擊，那就不是我們的責任了。

你說對不對？”

司庫辛薩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當然，他也沒有再否認察斯薩的話語。

這頭老年綠龍正在快速思考著，察斯薩話語里所說的“其它存在”到底是誰，以及……他是怎么和對方搭上線的？

是色彩龍的死敵，那些金屬龍？還是那位即將封神的時光龍？亦或者是加勒哈斯塔位面法理上的統治者、烏黯主君格拉茲特？

他排除了荒原聯軍這個選項的可能性。

因為，以巨龍的視角來看，他根本看不上那群發動暴亂的“破落戶”——由于在不了解內情，司庫辛薩只是覺得荒原聯軍之所以能夠打下鑄造區，完全就是因為加勒哈斯塔陷入動亂。而他們之所以在惡魔軍團的圍攻下還能堅持了一兩天，則完全是因為惡魔軍團陷入了一場腹背受敵的“三明治戰爭”里面，阿比沙龍魔軍團正在不停襲擾惡魔軍團的后背。

只不過，還是因為眼界的問題，這頭老年綠龍忽視了另外一個亂局的參與者。

“舍爾魯帕賽特，”察斯薩心中呼喊著這個名字。

不久之前，這個名字的主人主動與他建立了精神聯系。而且，也正是在那次接觸之中，察斯薩才真正下定了決心要背叛五色龍后。

原因無它，那家伙給的實在太多了。舍爾魯帕賽特發下了一個冥河誓言：只要察斯薩能夠幫助祂重新復蘇過來，祂不僅會全力幫助太古煉獄紅龍封神，還會告訴他只有荒神才知曉的上古秘辛。

叢林的密度并不是均勻的。

有些地方，空間會比較開闊。整個自然環境讓察斯薩覺得他正在地底行動，或是正在穿過一棟空間混亂的建筑。

到處都是深淵的昆蟲不停發出的嗡嗡聲，這些小蟲子果然和物質位面的遠親不同，竟然不怎么畏懼三頭巨龍（哪怕都已經變作巨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

察斯薩帶著自己的同伴，在沉默和警惕中度過了此次開辟道路的前幾個小時，他們發現的最大的活物不過是一只拳頭大小的吸血短鼻蟲而已——從某種角度講，這條道路確實十分安全。

察斯薩隨時都可以向阿比沙龍魔們發送信息，讓其從這片叢林迂回進入交戰地帶，而不是繼續在外圍忍受惡魔們的阻擊，以及莫名其妙出現的、數量繁多的異怪。

突然，察斯薩的耳朵從叢林昆蟲發出的嗡嗡聲中捕捉到了一絲奇怪的噪聲：先是微弱的抓撓聲，然后是一聲敲擊聲，均從他的左側傳來。

屬于惡魔的氣息，迅速觸及到了他的鼻孔，又是一聲回應般的敲擊聲從右側傳來。察斯薩的血熱了起來。他做出警戒姿態并向兩個同伴舉起了一只手。

出于信任，另外兩頭變成巨人的巨龍立即停止了腳步，并且準備好了他們的武器。

一陣落葉的洪流從天而降，一群惡魔從叢林的高處撕開了一個裂口并開始發動進攻。一只巴古拉猿魔猛烈地撞進察斯薩的懷里，把他狠狠地仰面撞在大樹的樹干上。

察斯薩手里沒有武器，但是他的雙拳卻瞬間變成兩顆火球。他猛地揮出拳頭，像削紙一樣將面前的猿魔攔腰打成了兩段。

與此同時，還有一些敵人從后邊向他發動進攻。那是一些披著變色鱗甲的巴布魔，他們可以完美的與雨林的底色融為一體。這只惡魔用黃色的眼睛注視著拉格納，鉆石般的黑色瞳孔收縮著，口中兩排鋸齒般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他們的手臂和腿讓察斯薩覺得他們更像是一種大號的昆蟲。但是那三角形的腦袋，分叉的舌頭，鞭子一樣的尾巴和惡魔特有的臭味告訴察斯薩這就是惡魔。

或許是某個變種。

察斯薩手中火球爆裂，火焰被送進了一只巴布魔的胸膛。血從怪物破爛的身體中噴濺出來，但他仍向前扭動著，試圖在其大腦意識到他已經死了之前進行最后的攻擊。不過，最終那只怪物還是倒下了，察斯薩轉身去尋找他的下一個敵人。

一只長著紫色外皮的縛魂魔正瘋狂的撕扯著司庫辛薩，他一次次地試圖用爪子刺穿老年綠龍變成叢林巨人之后那天生的木質裝甲，但是只不過給對方添了一些劃痕。怪物加強了它的攻勢，強力的爪擊使察斯薩的同伴被困在了原地。

但是司庫辛薩并沒有受傷，他只是面對這樣的攻擊有點站不穩腳跟。畢竟，一頭老年綠龍很難適應如何運用叢林巨人的身體進行戰斗。

伴隨著一聲咆哮，司庫辛薩跳了起來，把他手里的弩弓丟在地上。抓住兩只巴古拉猿魔的脖子，把它們的腦袋狠狠地撞在一起。察斯薩覺得，他們頭骨爆裂的樣子足以說明司庫辛薩這一下用力有多猛，氣勢有多么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