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汝等是龍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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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金戈交鳴的聲音，在九天十地響起，聲音清晰無比，仿佛在諸天仙神的耳邊響起。

靈山龍族凝聚而出的佛門金光，頓時被這支震天箭射穿！

“震天箭，因果之箭，出箭必有血光之災。”

“原來，是二叔來了。”

敖丁喃喃開口，眼中平靜澹漠的目光，露出一絲凝重。

“諸位，誦經。”

“有無量諸大龍王，八部天龍廣利菩薩、龍龜菩薩、敖丁菩薩……諸佛莫不勤力興云布雨，令諸眾生熱惱消滅；莫不本我寂滅，以全龍族劫數之災……”

靈山中飛出的千龍法陣，本對這一箭不以為意，發現佛光被射穿之后，眼神不由一凝，口中誦念經文的聲音越來越響，佛音滾滾，驚起滔天海浪。

八部千龍身上的佛光須臾之間大放光明，將無量四海照耀在佛光之中。

這一刻，震天箭上纏繞著的因果，在佛光之中一覽無余，顯現出來，接著因果線根根斷裂，消散不見。

震天箭上的因果之律，竟然被八部天龍的佛音震散。

因果消散之后，震天箭如同失去方向一般，直接墜落到四海之中。

“阿彌陀佛，敖闊施主，沒想到數萬年未見，你還是殺心未泯。東海龍族劫數已消，你為何還放不下心中執念？”

敖闊順手一招，震天箭回到手中，他呵呵一笑道：“小兔崽子，又欠揍了是吧。當年，你二叔就不該那么疼你。”

“你三百歲那年，看中了一位蚌娘，你二叔可是二話不說，就給你搶了過來。”

敖丁：……

“阿彌陀佛，吾等佛門之人，前塵姻緣一段，紅塵了了如空。東海龍宮四太子已經死了，在你面前的是八部天龍敖丁菩薩。”

“敖闊施主，難道你也想攔住吾等？”

敖闊搖了搖頭，道：“不不不，侄兒你誤會了，大王說了，佛門之人先打一頓，再講人間的道理。”

“我只是打你一頓，重敘叔侄情誼。”

敖丁：“……敢問何為人間的道理？”

敖闊：“人間的道理就是，再打一頓。”

敖丁：……

他搖了搖頭，道：“人間，果然不講道理。可惜，以你們的修為，破不開吾等護體金光。至于其他人……敖闊施主，四位龍王，你以為他們和你們一樣，真的想攔住吾等嗎？”

“如今九天十地，所有人都希望吾等犧牲，以換來龍族殺劫盡消。即便，是那位人間之主。”

“只有你們，執念于血肉親情，被世俗所迷惑……”

敖丁的目光隨之看向九州氣運之上的那頭蒼茫浩瀚的氣運之龍，臉色變得極其凝重，躬身行禮，道：

“小僧敖丁，見過人王。”

他對這道威壓十分熟悉，眼前這頭氣運之龍的氣息，他感受過多次，第一次是在這位人王南巡講道之時，第二次是在他一統人間仙域之時……

這頭氣運之龍每一次流露的氣息，都讓他忍不住要頂禮膜拜，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變得更強。

如果不是他心中有佛，皈依了佛門，只怕他早已匍匐在這個男人的腳下。

他甚至有種感覺，此時這道龍威之強，遠勝以前，如果不是一千位八部天龍布下了佛門陣法，他的佛心很可能都會動搖。

畢竟，八部天龍也是龍。

凡是龍族，祖龍為尊。

子受目光悠悠望去，呵呵一笑，開口說道：“準提，你們在紫霄宮聽道，別的沒學會，茍道倒是學的爐火純青。”

“龍族本就稀少，沒想到億萬年來，竟然被你們暗中渡化了上千頭。”

“呵呵，不知道九天十地，洪荒萬族，四方大教，這些年來莫名其妙失蹤的族人和弟子，是不是都被你們暗中擄去了靈山，渡化成了佛啊？”

子受話音落下，九天十地頓時一驚，無數道神念瞬間從天外天射向靈山凈土，想要窺探大雷音寺！

三十三天外，須彌山，極樂凈土。

準提勃然大怒，道：“帝辛，安敢血口噴吾。貧道乃是天道圣人，豈會做此腌臜齷齪之舉。”

“這八部天龍，都是心甘情愿來我靈山修行。他們不愿沾染三界恩怨，豈是貧道用強？”

“吾佛門，講究一個緣字，有緣自然成佛！”

他目光澹漠無情，牙齒緊咬，佛門金身之上佛光陰晴不定。

子受這一句話，當真歹毒至極！

億萬年來，諸天仙神，各方道場，消失的修士不是凡幾。

如果九天十地都信了帝辛的話，這些因果都降落到佛門的頭上。

這對佛門而言，如同滅頂之災。

不僅如此……

諸天仙神即便不信，只是心中懷疑，也會對他完成大宏愿的偉業，造成極大的阻攔！

準提本想辯解一番，剛剛開口，卻有種不祥之感。

他推演一番，發現無論自己如何辯解，都無法改變著一切。

子受的話，已經在諸天仙神心中扎了根。

這個根，一旦出現，一切的辯解和解釋，都會成為它的養分，讓他逐漸發展壯大，最終徹底爆發。

“為何帝辛一言一句，總能牽扯因果。僅僅是因為他能勘破人心？”

準提面沉如水。

不過，相較于帝辛此言，他更警惕的卻是子受身負的龍族氣運。

身為先天生靈，歷經過龍漢初劫的上古修士，他自然感受過祖龍的氣息。

子受凝聚而成的龍威和祖龍并不相同，但是血脈之中純正，龍威之強大，甚至遠勝于祖龍，比他鎮壓的蟒魔撒旦還要強大。

這道龍威第一次出現之時，準提曾以為是祖龍。

畢竟，子受能讓元鳳降世，自然能讓祖龍現身。

準提話音落下，見子受并不回應，沉聲說道：“師兄，這一劫帝辛會認輸嗎？”

接引聞言，目光悠悠，道：“此時人間氣運已經臻至巔峰，僅比天道弱一線。而人間疆域，只有大陸一統，四海仍有三海在外。對帝辛而言，消弭三海龍族的殺劫，比奪此一難的氣運，更為重要。”

“更何況，元鳳降世，讓諸天飛禽凝聚出飛禽一族的氣運。子受感受到了攫取氣運的益處，定然不會放棄讓祖龍降世，一統水族，從而得到水族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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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會阻止八部天龍，化身舍利。”

準提總覺得不對，道：“敖丁早已將此事挑明。如果帝辛不阻止，任由八部天龍去破除劫數，只怕帝辛和四海龍族之間，將有一道永遠無法彌合裂痕。”

接引目光看向人間，道：

“所以，八部天龍眾前往四海，本就是讓帝辛做選擇。”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算計眾生，這一次也該輪到他了。”

接引說完，滾滾佛音傳下人間：

“帝辛，九九八十一難第一難，讓佛門為其破除人間氣運，貧僧現在允了。”

“現在，八部天龍眾就在四海，你當如何應對。”

準提聞言，臉上怒氣終于消散，也看向人間，澹澹開口道：

“師兄此計的確是絕妙。”

“佛門八部天龍眾出山那一刻，帝辛就注定陷入兩難之中。”

“如果他攔住八部天龍，意味著他此劫認輸，人間氣運當入我佛門。而這第一難的圓滿，也會給我佛門帶來極大的聲譽。”

“如果他放任八部天龍圓寂而死，消弭龍族殺劫，人間和龍族的關系必定會破裂。”

“敖丁已然說過，除了四海龍王，所有人都死亡他們死。”

“這也是讓帝辛自嘗苦頭。”

接引慢慢點頭，手捏蘭花，一臉莊嚴肅穆，法身之上金光耀世。

似乎，一切盡在掌握。

接著，他一道神念傳向了玉虛宮，道：“元始師兄，先前師弟所作所為，是為了成全大勢，不得已而為之。如今，神魔入侵，洪荒隱蔽，無人再敢動調動天地靈氣，對師兄而言正是新的機緣。不知，師兄可愿摒棄前嫌，與師弟一起平分人間氣運。”

“無論是其他圣人還是帝辛，顧忌洪荒暴露，都無法動用全力。此時西游劫其，封神再現，你我聯手，縱然是帝辛，也不是敵手。”

準提話音落下之后，玉虛宮始終沒有回音，許久之后，元始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準提，你自廢圣位，拜入吾玉虛門下，本尊會考慮考慮。”

準提：……

他收回目光，并不惱怒，反而澹澹開口道：“師兄，何必惺惺作態。相信用不了多久，你我就能見面了。”

準提笑了笑，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子受突然開口，話音傳遍九天十地。

“準提，如果朕沒有記錯。你發下的大宏愿中，是讓眾生成佛，均生極樂凈土。現在卻說有緣者成佛，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準提，因緣從來都不可強求。”

“朕至今沒有收復無量四海，便是因為一切強求不來。”

“而現在，因緣到了。”

子受說完之后，自人間氣運之上一步踏出，瞬息而至西海之上，身上流轉著一道亙古蒼涼的祖龍之威，目光之中蘊含著水之道則和雷之道則！

此時，他的大周天萬龍入竅御天術，早已經修煉到了圓滿。

子受身上的祖龍之威一現，人間氣運之中的那道巍峨龍軀盤繞在子受周身，睥睨蒼生的龍眸綻放出人間氣運中的大道神韻！

大周天萬龍入竅御天術，共三個道則。

第一道則：修煉到大成，每一道竅穴都能噴發出一條真龍之力。只手抬起，便有億萬真龍之力，只手遮天。

第二道則：可以將人間氣運、萬民信仰化作萬道龍氣，煉入毛孔竅穴之中。修煉到大成，吾身即國運，國運即吾身。我所在，即為人間，人道統天。

第三道則：修煉此法，可參悟上古龍族承載的大道法則。修煉到大成，可為萬龍之祖，統帥萬龍。一言既出，即為死令，凡龍族，不可違逆。

子受能在人間仙域，撐起人族氣運，靠的便是圓滿境界的第二道道則。

而現在，他能隨意走出九州氣運之下，也是因為第二道道則。

第三道道則，他也已經修煉到了圓滿境界，只是沒有在人間顯露過。

此時，子受負手而立，周身纏繞著氣運之龍，站在無量西海之上

萬龍之祖的氣息，從他身上徹底流露出來，盤亙在他身上的龍族虛影，緩緩變得宛若實質。

他站在橫壓數千里的八部天龍前方，開口說道：

“朕問汝等一句，汝等是龍還是佛？”

子受話音落下，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席卷九天十地一切水域！

這一刻。

無論是人間還是天外天，無論是海外還是大荒，一切江河湖海的水波，在這一刻都突然靜止，然后轟然炸開出萬道水花！

三界水族頓時感受到一種難以抗拒的威壓，全身瑟瑟發抖，紛紛匍匐在水中！

他們再一次感受到這股比四海龍王還要強大的氣息！

前兩次他們感受到的是溫和，而現在感受到的卻是霸道。

諸天仙神震驚的張開嘴，眼中也滿是難以置信。

他們都曾在子受身上感受到過這道類似祖龍的氣息，只不過每次都是一閃而逝，從沒有像這次一般，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他的強大。

“難道，帝辛要讓祖龍降臨了嗎？”

“祖龍若是降臨，這戲就精彩了！”

“沒想到人間西游，竟然能如此精彩，貧道越來越期待之后的九九八十一難了。”

諸天仙神議論之際。

只聽卡察之聲不斷響起！

一股無形的威壓，自九霄至上落下，從四面八方碾向八部天龍誦念而成的佛光法陣。

這一刻，九天十地，都靜了下來。

子受前方，上千八部天龍眾心中震驚無比，凝重的看著人間氣運之中的這道祖龍虛影。

此時，他們面對龍王和敖闊時的澹然和佛心，早已被這一道萬龍之祖的威壓震懾

諸位天龍菩薩雖然身在天龍佛光陣法之中，卻仍能感受到一種源于血脈的威壓壓在他身上！

如果不是有八部天龍陣法佛光的抵擋，他只怕早已經匍匐在地！

八部天龍誦經的聲音越來越響，抵抗著子受的威壓，子受只是靜靜站在海面之上，便帶給他們一種難以言喻的強大壓力。

“朕再問汝等一句，汝等究竟是龍是佛？”

“回答朕。”

子受再次開口，雙眼驀然一睜，漫天佛光頓時轟然散開，八部天龍眾吐血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