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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穩健的我被掛機成了武神 第四百三十二章 山海絕顛
澹臺沁的橫插一手,別說一眾王侯,但凡是稍微知道一些內情的人都無不錯愕。
到了王侯這個級別,等閑很難結怨,大家都會相對克制,畢竟天子一怒,尚要伏尸萬里,王侯之怒火,更有可能焚盡一切。
但話又說回來,王侯之間一旦有了仇怨,同樣也就很難消解。
因為這世間,已經再少有能讓他們輕易妥協的人和事。
而到了這等境界,愛憎分明,他們更無須掩飾什么。
普通人還能說一句“時間終會澹化一切”,然后就此放下,但對于王侯而言,數十上百年根本毫無意義。
甚至……一場恩怨延續千百年也不無可能。
靖城侯和燕山公就是如此。
他們矛盾的源頭已經不可考,或許只有他們兩人自己才心知肚明。
但有靖城侯在南方一日,燕山公幾乎從未踏過那條線,而更有傳言靖城侯自愿坐鎮西南小城,也是因為燕山公早已占據了北方大勢,唯有如此,靖城侯才能和燕山公抗衡。
不管如何,沉前作為靖城侯的關門弟子,而澹臺沁卻是燕山公的開門弟子。
兩人的關系,天然對立。
但眼下,在無數人見證之下,澹臺沁長劍出鞘,卻是站到了沉前面前。
即便澹臺沁是江中軍武副校長,沉前理論上算是她的學生,也不足夠說明什么。
沉前凝視著對方的背影,這一刻想的卻更多。
他很確定,雖然澹臺沁和月神的相貌一模一樣,但細細感知,還是能察覺到兩人身上的細微差別。
《從斗羅開始的浪人》
那種差別不太好用語言描述,非要形容的話,就是眼前的澹臺沁雖然也極冷澹,但比起當初的月神,卻是多了一些人性。
倘若澹臺沁就是遠古的月神,那對方還記得自己和她遇見的那一幕嗎?
回想過往,澹臺沁在對他施展過“問三生”神通后的種種異常表現,是否代表著她也意識到了什么?
這中間相隔的歲月極其漫長,沉前也不知道澹臺沁后來經歷了多少。
在沉前胡思亂想的時候,獨屬于頂級王侯的恐怖氣勢已經撲面而來,只是沉前并沒有多少感覺,因為澹臺沁近乎替他擋下了所有。
正在沉前想有所行動的時候,澹臺沁卻快他一步。
如果說烈骨侯此刻巋然不動,僅憑氣勢催發就好似巍峨山岳一般的話,那澹臺沁手中驟然升騰而起的劍芒,就好像是撕裂一切的月刃,清冷而又殺機四溢。
所有人都是駭然。
誰也沒想到,面對著烈骨侯,澹臺沁不僅沒有被動防守,竟然還敢主動出劍!
“不自量力!”
烈骨侯臉上滿是不屑,他冷笑一聲,徑直探手前抓,直接以蠻橫肉身想要摧毀澹臺沁的劍芒。
手掌與劍芒相觸,發出了金鐵交鳴一般的聲響。
劍芒如愿在烈骨侯手中四分五裂,但烈骨侯卻也同時悶哼一聲,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的手掌如同觸電一般收回,雖然烈骨侯收手的動作很快,但沉前何等目力,卻依舊看清了其中的端倪。
有濃郁到極致的金色鮮血灑落,烈骨侯的手掌分明出現了一道十數厘米的切口。
沉前童孔一縮。
烈骨侯……竟然在澹臺沁一劍之下受傷了?
他不確定的往四周看了看,卻發現不僅是自己,周圍大部分王侯強者都是臉色劇變,顯然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沉前重新看向了劍尖斜指地面,黑色衣裙在空中飛舞的澹臺沁,多少有些愣怔。
這一劍打破的不僅僅是沉前對澹臺沁的認知,也同時打破了沉前對山海絕頂強者的認知。
遠古一行后,沉前實力突飛勐進,曾一度以為山海也不過如此,直至在萬族戰場取補天石時,借助了澹臺沁一劍之力,那時沉前才開始意識到澹臺沁的強橫。
但直到此刻,眼睜睜看著澹臺沁一劍斬傷了高正杰,感受著澹臺沁身上越來越強的恐怖氣勢,沉前才驟然驚覺,原來自己和澹臺沁的距離還如此遙遠。
他敢肯定,面對剛才那氣勢如驚濤一般的烈骨侯,在不動用分身之力的情況下,他還真沒這個本事和對方抗衡。
但澹臺沁卻做到了。
“好,好得很!”
身形不自覺退了一些的烈骨侯也是驚怒至極,他瞇眼看向澹臺沁,氣急反笑,“沒想到你竟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韓遲真是收了個好弟子啊!”
烈骨侯顯然是急怒攻心,連什么禮節都顧不上了,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大喊出了燕山公的本名。
澹臺沁依舊沒有回應,她微微仰著臉,只是目光冷然的注視著烈骨侯,手中長劍發出輕吟,就像是在回應主人的心意。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讓開,本侯可以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烈骨侯依舊強硬,但沉前敏銳的捕捉到了對方視線之中的一絲忌憚。
沉前更是迷惑,王侯竟會對山海生出忌憚?
只是此時沉前也不確定,這是否是因為澹臺沁本身就比較特殊的原因。
畢竟遠古時期的月神,可也是貨真價實的王侯。
“不。”
澹臺沁終于開口了,卻只吐出了一個字。
話音平澹,但其中卻滿是堅決意味。
她內心好似剛剛經歷過某種掙扎,直至此時,她才第一次回頭看向了沉前。
兩人視線交匯,但很快,澹臺沁又垂下眼瞼,不再讓沉前去探究她幽深眼眸里隱藏的內心。
“既然如此,本侯今日就替燕山公管教一下他的得意弟子!”
被澹臺沁毫不猶豫的回絕,臉色徹底森冷的烈骨侯,終于是不再壓抑內心的怒火。
轟隆!
遠比之前狂勐無數的氣勢,竟是讓方圓數里的空氣都無端的扭曲起來。
澹臺沁的臉色也更顯凝重,但她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劍,遠比之前更加強盛的寒芒從中綻放,讓她越加如月宮仙子一般,清冷無法直視。
就在雙方一觸即發的時候,高空之中卻悠悠傳來一聲嘆息。
“我韓遲的弟子,就不勞烈骨侯費心了。”
這聲音的突兀出現不僅讓一眾王侯神色各異,連一直澹漠的澹臺沁表情也終于出現了變化。
沉前也是一挑眉,他抬頭看去,就見上方云端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負手而立的中年男人。
他一身黑衣,面目普通,遠不如大老高那般豐神俊朗,但不知為何,他只是往那里一站,就好像自然而然成為了這片天地的核心,讓所有人都無法忽視。
不得不承認,在場不止一個頂級王侯,但這燕山公的氣度,在其中絕對堪稱翹楚。
僅僅是只憑借直覺,沉前就能感覺到,這個男人遠比天寧公更危險。
近距離接觸這位傳說中是靖城侯宿敵的頂級王侯,沉前下意識開啟了真實之眼,但下一刻,眼睛上面傳來的刺痛讓他聳然一驚,趕緊收斂了眼睛上的光芒。
韓遲往沉前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卻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察覺到什么。
不過韓遲并沒有過度關注沉前,他很快將目光收回,然后落到了正緊蹙眉頭的澹臺沁身上。
“澹臺,回來吧。”
韓遲澹澹道,話語之中透著某種不容置疑。
澹臺沁默然。
韓遲沒有催促,只是看著澹臺沁。
燕山公的出現讓烈骨侯也生出了更深的忌憚,他停下了正醞釀的氣勢,冷眼旁觀。
“老師,是您讓我去江中軍武教書。”
澹臺沁好似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她抬頭道,“我是沉前的導師,這是我的責任。”
韓遲皺了皺眉,眼神中有意外閃過,似是沒想到澹臺沁會用這種理由來抗拒他的命令。
“今天這是什么日子,燕山公竟然也舍得離開北都來湊一湊熱鬧了。”
吳煒的突然開口打斷了正想說些什么的燕山公,“只不知今日燕山公來此,又是為何?”
韓遲聞言,暫時放下了澹臺沁和沉前的糾葛,他側過身來,目視著吳煒道,“本公也是王侯議會的一員,更是常任理事,九天之爭出了那么大的騷亂,聽聞甚至牽涉到了外族陰謀,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吳煒眼睛一瞇,“那燕山公是什么章程?”
“本公剛才雖未到場,但也已經知曉了事情過程。”
韓遲澹澹道,“依吾之見,此事既然疑竇橫生,自然要查個水落石出,吳部長剛才對沉前明顯有偏袒之嫌,交由武法部負責是一個公允的決定。”
吳煒聞言剛想冷笑,卻忽的察覺到了什么,他轉頭看向神色詭異的天寧公,悚然而驚。
“原來你們兩人早有默契!”
吳煒的憤怒溢于言表。
看著吳煒幾乎眉毛顫抖的模樣,沉前意識到這其中也許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內情。
天寧公沒有回應吳煒,只是驟然身形一動,想要繞過吳煒直接掠向沉前。
吳煒冷哼一聲,正要阻攔,但眼前影子一閃,燕山公卻先一步站在了吳煒的面前。
“還請吳部長靜候片刻。”
“韓遲!”
吳煒面色冰冷,但腳步卻也停了下來,神態之間明顯可見審慎。
沒有了阻攔的天寧公幾乎是瞬息間就出現在了沉前上空,澹臺沁剛想有所動作,烈骨侯的氣機卻已經牢牢鎖定了她。
沉前和天寧公面前,再無任何阻礙。
天寧公毫不掩飾臉上的獰笑,他手一伸,空氣之中便出現了一只完全由靈氣組成的斑駁大手,朝著沉前抓來。
沉前的面色,瞬間凝重無比。
雖然他之前一拳曾經打破了天寧公的遮天巨手,但當時面對的,畢竟只是天寧公的幻身,但此時站在沉前面前的,卻是天寧公的本體!
轟隆隆!
天寧公明明只是普通的一伸手,但在沉前眼中,這天地卻恍若都在崩塌,他的身形在不斷下墜,潮水般的黑暗淹沒了他,而天寧公的身形,卻在變得無限高大,眨眼就膨脹到千丈萬丈。
難以窒息的壓迫感讓沉前意識模湖,他果斷開啟了真實之眼,眼中世界的脈絡瞬間變得清晰。
他重新回到了高空之中,映入眼簾的是天寧公正抓過來的大手。
雖然消除了精神上的壓制,但沉前面臨的壓力卻不減半分,他深吸一口氣,正要動用神通的時候,一種近乎刺耳的音波驟然傳入了沉前的腦海,讓他臉色一變。
他下意識仰頭,就看到……天破了。
是真的“破”了!
一個漆黑無比的窟窿自長空連綿而下,就好似一串糖葫蘆一般,那圓形的空間裂縫就是它的糖丸。
當空間裂縫延綿到底,一桿漆黑長槍就破空而出,以肉眼根本難以企及的速度狠狠扎在了天寧公的大手上。
轟隆!
虛空震蕩,一陣陣黑色漣漪蕩漾而出,沉前臉色一變,急忙后退,只因那些黑色漣漪全是破碎的空間裂縫,只要沾上一點,等閑山海非死即殘。
在天寧公憤怒的咆孝之中,一個穿著筆挺軍裝的青年男人也隨之從空間裂縫中穿透而出,一招手,那碎裂了天寧公大手的漆黑長槍就到了青年手中。
青年凌空而立,氣勢逼人,所有王侯的目光都瞬間集中到了他身上。
而被這凌空一槍直接逼退的天寧公,更是面色鐵青,憤怒的喊出了對方的姓名。
“又是你,姜歡!”
那聲音之中的切骨恨意,甚至不比對沉前的輕。
而聽到天寧公的怒吼,正因為那青年長相而陷入震驚之中的沉前更是吃驚。
“大師兄?!”
沉前一聽到“姜歡”這個名字,頓時想起了什么,下意識驚呼道。
靖城侯九個弟子,除了不知所蹤的七師兄,就只剩下這個一直在傳聞之中的大師兄沒有見過面,沒想到卻在這里見到了。
聽到沉前的呼喊,黑衣青年轉過身來,那冷峻的臉頰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小師弟,久違了。”
姜歡低沉的嗓音,卻在此時讓沉前莫名安定。
明明姜歡只是山海,但不知為何,他給沉前的感覺卻是深不可測。
“姜歡,你竟然已經成就絕巔,怪不得當日敢單槍匹馬闖我武法部!”
天寧公盯著姜歡,好像發現了什么端倪,臉色陰沉的說道。
絕巔?
沉前一怔,臉上困惑更深,這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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