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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勛戚 519 易儲喧囂
于謙的這幾句話,讓原本臉上已經浮現出勝利者笑容的朱祁鈺,瞬間臉色變得鐵青無比。
景泰帝萬萬沒有想到,會有臣子在大朝會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為了易儲使用的手段。此時朱祁鈺已經不知道該說于謙剛正孤高,還是該說此人官場情商低的可怕,看不到大局已定!
短暫震驚帶來的沉默后,奉天殿內外的中低層官員以及言官清流,仿佛找到了一個主心骨般,再度嘩然發出了激烈的抗議聲音。
有些情緒激動者,干脆懶得再找緋袍重臣出頭撐腰,直接就把矛頭指向了景泰帝朱祁鈺本人。擺出一副忠肝義膽,冒死進諫的架勢,有本事皇帝你就當場把老子殺了,或者推出去廷杖來一個名滿天下!
自古刑不上大夫,至少在表面上皇帝得遵循這條官場規則,否則就會成為「萬眾唾棄」的暴君。
一時間各種喧囂聲音不絕于耳,諫言的內容也從易儲上面,擴大到了親小人、遠賢臣,乃至于隱射皇帝沉迷丹藥荒廢朝政,以及貪念女色Yin穢后宮等等……
此等情景讓沈憶宸都看呆住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明朝言官這群「職業噴子」,戰斗力全開的情況下能如此夸張,并且勇氣可嘉敢于把皇帝給罵個狗血淋頭。
看來早些年對自己的群起而攻之,對方還是留了一絲文人體面,僅僅彈劾了些朝堂公事,沒有把私事給擺上臺面。不過話說回來,沈憶宸放在明朝這種環境下,算得上絕對的潔身自好了,想要挖掘點什么花邊新聞也沒有。
「虧禮廢節,謂之不敬,爾等身為文人,難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大不敬之罪嗎?」
一道粗獷的聲音響徹朝堂,原本滿殿的喧囂瞬間就被這道聲音給壓制住了。特別是當對方那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大殿中央后,給人帶來一股極大的壓迫跟威懾感。
沒錯,站出來的正是忠國公石亨!
本來看到大局已定,石亨身為勛戚新貴,不打算去淌文官嘴炮的渾水。結果誰能想到,這群滿口禮法道統的文人,還蹬鼻子上臉把指責起來皇帝。
石亨是個貪名逐利的「小人」,并且在利益面前對于皇帝也沒有多大的忠心。不過在沒有更大的利益出現之前,他還是會心存感激之情的,畢竟景泰帝朱祁鈺待他不薄。
另外就是易儲,某種程度上是符合忠國公石亨目前的利益,不管他是不是想要擁立襄王世子朱祁鏞,亦或者從宗室中隨便挑選一個孩童來當「兒皇帝」。
前提一定得把朱見深的皇太子之位廢掉,不然的話如何上位?
現在的忠國公石亨就是在賭,賭皇長子朱見濟是個短命儲君,賭能借到對手文官集團謀害皇長子朱見濟的「勢」。只要這兩點達成其一,那么接下來就是石亨主導立儲的舞臺!
「忠國公說得好,咆哮朝堂成何體統,諸位視法度為無物嗎?」
定遠伯石彪第一時間站了出來力挺自己叔父,他早就看朝中這群唧唧歪歪的文官不順眼,三番五次的彈劾自己跟叔父兩人結黨營私,招權納賕,現在逮著機會了當然得出這口惡氣。
不僅僅是石彪叔侄表態,勛戚中諸如武安侯鄭宏、成山伯王琮、泰寧侯陳涇等人,紛紛站了出來附議。
他們如今是石亨的黨羽,并且選擇依附于景泰帝朱祁鈺,想要越過老牌勛戚成為新貴,就必然得在關鍵時刻展現出忠心。
于謙這一點確實沒有說錯,景泰帝朱祁鈺為了讓自己兒子繼承大統,破壞了正常的朝堂秩序跟規則,把朝臣隱約分成了兩排,有了明朝后期黨爭的雛形。
文官緋袍重臣除了于謙外全部沉默,武官一眾新貴勛戚贊同易儲,到了這一刻很明顯
于謙已經獨木難支,說什么也無法改變結局,甚至還得面臨皇帝的懲處。
不過此時還有一些不死心的官員,把目光投到了成國公朱勇身上,他同樣是反對易儲官員中的一員,并且是大明朝真正的國之棟梁,勛戚之首。
只要他能站出來正本清源,那么必然能起到一呼百應的效果,扭轉目前朝堂上一片支持易儲的聲音。
面對同僚的目光,一向行事雷令風行的成國公朱勇,此時內心里面充斥著猶豫。他不知道沈憶宸跟石亨到底達成了什么協議,更不知道如果自己站出來反對易儲,會引發怎樣的后果。
一朝天子一朝臣,很明顯隨著景泰帝登基日久,屬于正統朝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返了。現在為了保皇太子朱見深去得罪皇帝,去站在新貴跟兒子的對立面,對于成國公府一脈而言,又是否是個正確的選擇?
滿滿的猶豫之下,朱勇把目光望向了另外一邊的沈憶宸。
迎著成國公朱勇的目光,這一剎那沈憶宸瞬間明白了,上朝宮門前忠國公石亨做了一些什么,他絕對是透露了與自己的「盟友」關系,從而導致了公爺舉棋不定。
事已至此,沈憶宸不想成國公朱勇在必輸的局面下,依舊站在朝臣跟皇帝的對立面。
于是乎出列跨了一步道:「自古立嫡立長,圣子正位東宮乃序倫有道,人心所向。」
「臣,恭賀陛下!」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一幕發生了,從始至終沒有明確表態過易儲傾向的沈憶宸,此時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公然做出來自己的抉擇,他還是站在了皇帝的那一邊。
一瞬間無數雙目光放在了沈憶宸身上,有諸如于謙的落寞,他始終認為沈憶宸會遵從道義,選擇如自己一般仗義執言,事實卻走向了相反的陌路。
有諸如石亨的喜出望外,很明顯沈憶宸選擇在此時站出來表態,是履行了身為「盟友」的責任。此后軍國大事上兩人聯手,朝廷這幫老朽的文官如何能敵?
有諸如成國公朱勇的凝重,看來沈憶宸確實與石亨達成了合作,只不過官場沉浮數十年的經驗告訴朱勇,石亨并非良善之輩,與之攜手等同于與虎謀皮!
不管還有多少不同的眼神,易儲事件在沈憶宸站出來表態的那一刻,就再無絲毫的波瀾可言。因為在外界的眼中,沈憶宸代表著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背后成國公朱勇為首的老牌勛戚集團。
內閣、六部、新貴、老牌勛戚通通站在了皇帝的那邊,言官清流的反對,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掀不起風浪!
「好,看著眾愛卿的拳拳之心,朕心甚慰。」
「制敕房舍人擬旨,賞文武官員一品、二品各銀四十兩……軍校,勇士,力士、廚役各銀五錢……」
景泰帝朱祁鈺語氣興奮的說出一長串封賞,連最為底層的廚役都沒有忘記,足以感受到他此刻內心的激動之情。
不過在封賞之后,忠國公石亨再度站了出來,語氣冷漠的說道:「陛下,臣是個粗人,只知道軍中是有功必賞,有過必罰。既然現在已經封賞了功臣,那么就得同樣懲罰罪臣。」
「兵部觀政進士楊集咆哮朝堂,藐視君王,乃大不敬之罪。按照《大明律》應該處以杖刑,還請陛下嚴明律法!」
說完這句話后,石亨就把目光看向了于謙,他始終沒有忘記那日在朝會上,于謙對于自己的羞辱。如今兵部的人首先跳出來惹事,被他給找到了把柄就不能輕易放過,順帶還能殺雞儆猴一番。
聽到石亨的話語,于謙當即反駁道:「楊集諫言乃忠君愛國之舉,何來藐視君王?」
「忠國公,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雖然兵部觀政進士楊集多次冒
犯于謙,甚至在上書中還一度嘲諷他在易儲之事上沉默寡言,是不是貪圖權勢怕得罪皇帝。
但于謙從來不是公報私仇之人,況且觀政進士本就是在兵部衙門實習政事,如果初入官場的年輕人都沒有一腔熱血,那大明朝堂只能是死氣沉沉一片。
于謙的反駁讓石亨冷笑一聲,陰沉沉的回道:「之前王都憲行使御史職責維持朝堂秩序,于少保就站出來放言無罪。如今在此妄圖包庇部下官員,難道說他們此番不敬天子舉動的幕后指使者,就是于少保不成?」
石亨的這句話說出來,直接讓在場許多官員臉色陡變,如果于謙被扣上反對易儲的幕后指使者帽子,皇帝要是不當真還好,要當真了事情就大了。
要知道皇帝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對于謙有著諸多不滿跟猜忌,石亨這番說辭簡直是要殺人于無形!
眼看著事情即將要朝著擴大化方向發展,沈憶宸趕緊出來打圓場道:「忠國公言重了,年輕官員少年意氣,咱們都是從那個階段過來的,應該給予一些寬容以待。」
說罷,沈憶宸就把目光看向了朱祁鈺,拱手進言道:「陛下身為明君當有容人之量,楊集雖書生不練事,然有膽氣,臣建議進一階處之!」
沈憶宸不僅勸誡免了楊集的罪,相反還更進一步的諫言讓皇帝給他加官,來了一個反其道而行之。
景泰帝朱祁鈺并非小肚雞腸之人,他很快就明白沈憶宸諫言背后的好處。大局已定的情況下,適當的展現出帝王的寬容,能很好的緩和君臣之間的隔閡,以及易儲帶來的后續輿論壓力。
于是乎朱祁鈺點了點頭道:「那就依沈愛卿所言,兵部觀政進士楊集官進一階。」
「吾皇圣明!」
得到了朱祁鈺的同意,沈憶宸當即高呼了一句,順帶把朝臣給一起帶動了起來。之前還充滿了劍拔弩張氣氛的朝堂,轉瞬間就偃息旗鼓,百官齊呼著「吾皇圣明」的口號。
唯獨忠國公石亨在弓腰行禮的時刻,用著一種復雜的目光望向了側邊的沈憶宸。
對方反對于謙,卻又維護于謙,到底是處于何等立場?
要知道石亨拉攏沈憶宸,是把對方當做與自己相同的一類人,屬于有著磅礴權勢野心的猛虎。
可猛虎就不應該對獵物產生憐憫,更不應該去維護「政敵」,如果連這一點共識都達不到,那來日如何能成事?
景泰帝易儲之事,就在這一片喧囂中落幕,退朝前皇帝還特意叮囑了欽天監,挑選一個良辰吉日舉辦冊封大典,彰顯出他對于此事的重視。
伴隨著文武百官的山呼萬歲,五月的望日大朝就這么結束了,退朝的官員很明顯沒有上朝時候的精氣神,絕大多數此刻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腦海中思考著該如何應對易儲之后的局勢。
沈憶宸這邊卻表現的很輕松,畢竟他早就做好了易儲的準備,到來的時間無非就是早晚而已。不過就在他踏出奉天殿門檻的時候,背后傳來了一聲呼喚:「向北。」
不用回頭,沈憶宸從聲音就能聽出是成國公朱勇呼喚自己,他于是停下了腳步,轉身客氣回道:「公爺,有何要事嗎?」
「沒事,就是想要與你聊聊,走吧。」
旁邊還有許多退朝的官員,成國公朱勇不好說太多,示意了一下就徑直朝著階梯走去。
沈憶宸沒有多問,后腳就迎了上去,父子倆人就這么一前一后,踏著正午的陽光漫步在紫禁城的石磚上。
直至與其他官員拉開一段距離后,成國公朱勇這才開口說道:「向北,你是不是跟忠國公之間,達成了某種合作?」
朱勇會問出這個問題,沈憶宸并不意外,朝會上面對方眼神就已經告知了一切
。于是乎他點了點頭坦然道:「是,晚輩與忠國公有過接觸,在立儲一事上會通力協作。」
「立儲?」
就如同當初沈憶宸敏銳發覺用詞不同一樣,成國公朱勇此刻同樣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話語中的關鍵點。
「沒錯,就是立儲,忠國公認為儲君之位,最后不一定落在皇長子朱見濟身上。朝堂之中有著另外一方勢力,正在想方設法保住沂王朱見深的儲君之位,甚至不惜出手謀害皇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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