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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無敵 766【執拗】
裴越輕嘆道:“既然你不愿意承認,那我便相信你的說辭,這只是一場偶遇而已,行了吧?”
徐初容蹙起眉頭,因為她非常厭憎別人用這樣敷衍的態度跟自己談話。
雖然出身于耕讀世家,可她從來不是循規蹈矩的溫婉性子。慶元帝對她的喜愛,徐徽言對她的溫和,讓她從小便養成清高孤傲的性情,或許只有在清河公主面前才會刻意收斂。若非如此,徐子平也不會無奈同意她跟隨使團北上。
裴越的態度讓她下意識地生出抗拒的情緒,冷冰冰地說道:“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裴越察覺出她語氣的變化,不禁嘴角微微上揚,淡然道:“說實話,我以為你是那種刁蠻霸道的千金小姐,受了委屈只想報仇出氣。其實這不算什么,我在京都的時候收拾過很多權貴子弟,從來不會手軟,多你一個亦不過是順手為之。”
徐初容輕哼道:“好大的口氣。”
裴越微笑道:“口氣再大也無妨,終究好過你小小年紀卻要裝成大人模樣。”
徐初容被氣得不輕,惱道:“信不信我讓人狠狠揍你一頓?”
“不信。”裴越搖搖頭,氣定神閑地說道:“你先別著急,且讓我幫你理一理你的想法,看得出來你現在非常迷茫。”
徐初容轉過頭不看他,但是白皙的耳垂卻動了動。
裴越慢條斯理地說道:“沁園里發生的那件事,讓你對我懷恨在心,所以在知道我便是迎親正使之后,你肯定就在籌謀報復我的計劃。在建安城北郊的時候,因為貴國太子出面相迎,你不好惹出事端,就讓那些權貴子弟去四方館外挑釁。”
“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我所向披靡,你們周朝從上到下都會很丟人,所以你肯定覺得貴國軍機處的大人物會出手。到時候我被你們的高敗,你能出口惡氣,我也沒臉借題發揮,畢竟是我自己技不如人。”
“你沒想到那些權貴子弟如此不堪一擊,更沒想到會有人趁機刺殺我,想要徹底破壞兩國剛剛修復的關系。可是你心中還是有氣,因為我反而趁機占據上風,逼得令尊不得不放低姿態。于是你又想出文會這一招,以此來證明我終究還是有不敢面對的弱點。”
說到這兒,裴越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徐初容皺眉道:“你笑甚么?”
裴越感慨道:“我只是忽然有些佩服令尊,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插手這件事,即便你的種種報復顯得很幼稚,他也沒有利用手中的權柄來對付我,一國首輔的氣度顯露無疑。”
徐初容心中生出怪異的念頭,裴越的話讓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裴越悠悠道:“回到前面的話題,你依舊沒有放棄羞辱我的念頭,東林文會便是這樣一個機會。可是你這些天應該明白過來,我的生死關系到兩國之間的和平,所以你擔心我離開建安城之后遭遇不測,所以你清早就在城門那里等著,堅持要與我同行,這樣別人在動手之前必須先考慮清河徐氏的反應。”
徐初容沉默不語,因為裴越的話不僅完全說中她的心事,更讓她對這段時間復雜的局勢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只是……她又怎會承認自己是要保護裴越?
裴越沒有趁機拉近關系,別看他這番話頭頭是道,其實他心里也有一些疑惑。
徐徽言究竟想做什么?
如今的局勢雖然非常復雜,但是跟徐初容有關的部分很簡單,以那位內閣首輔的眼界應該能輕易看穿,為何他不對自己的愛女解釋清楚,反而任由她胡鬧一般隨性而為?
讓徐初容跟北梁正使走得太近,他就不擔心慶元帝會生疑?
清河徐氏的根終究是在大梁境內。
良久過后,徐初容漠然道:“我確實沒想到你竟然敢出城參加文會,或許你以為自己抄過兩首詞,世間文人就對你五體投地。”
裴越沒有動怒,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那兩首詞的確是我抄來的。”
徐初容驀然轉頭,急切地問道:“你承認了?”
裴越聳聳肩道:“對啊,我承認了,那又如何?眼下只有你在場,我告訴你又何妨?等到了文會上,我肯定會矢口否認,再多抄幾首詩詞氣氣你。反正你沒有證據,也沒辦法讓那些佳作的主人站出來替你作證。”
徐初容目瞪口呆。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這么無恥!”
“這算哪門子無恥?老實說,我寧愿你被徐首輔寵壞了故而糾纏不休,也不想看到你左右橫跳。徐姑娘,雖然你出身好相貌好腦子也不算笨,可你真的不適合摻和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你要么就一心一意地對付我,手段再陰狠我都不介意,要么就放下當初那點小事,不要總是想著給我使絆子。”
“我想做什么輪不到你來管!”
“我沒有想管你,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這只是善意的勸告。”
徐初容猛然勒住韁繩,駿馬嘶鳴一聲。
后面的親兵和護衛見狀只能停步。
裴越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我的生死本與你無干,姑娘何必枉做小人?”
徐初容怒道:“你竟敢罵我?”
裴越道:“別忘了,是你請我來參加文會,倘若我在這里遭遇不測,究竟是誰的責任?你不想殺我,我卻因你而死,事后你們徐家還要背負極其嚴重的后果,這難道不算枉做小人?”
他聳聳肩,然后繼續催馬前行。
徐初容楞在原地,這一刻她忽然念頭通達,理清楚這些天自己心中的困惑。按理來說她應該很生氣,畢竟裴越的言語有些尖銳刻薄,放在以往她肯定會發脾氣,但是即便臉上的表情很憤怒,她心里卻沒有太多的怒意。
短暫的停頓過后,徐初容斂去怒容,胯下坐騎猛然加速追上裴越。
“你到底想做什么?”裴越無奈地問道。
徐初容面色清冷,淡淡道:“跟著你。”
裴越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嘆了一聲。
他方才說那些話并非是要故意激怒這位少女,實在是不愿她繼續跟著。大梁有沒有人想趁機渾水摸魚他不清楚,可他知道以清河徐氏的底蘊和徐徽言的地位,只要徐初容還在自己身邊,南周那些想要動手的魚兒就不會跳出來。
徐初容鄭重地說道:“既然你說我不能枉做小人,那我就要全程跟著你。你如何應對文會上的刁難,那是你的事情,我不會再刻意針對你。但是,徐家決不能被你的生死牽連。”
裴越抬頭看了看天,點頭道:“你真執著。”
后半段路程始終處于沉默的氛圍之中,馮毅不時看向裴越的背影,偶爾瞟一眼緊緊跟著他的少女,心中暗嘆道:少爺果真英明神武,連堂堂南周首輔的掌上明珠都被吸引,要是傳回大梁豈不是一樁美談?罷了,還是要囑咐同袍們,萬一葉姑娘因此生氣,少爺肯定會挨揍……
山水一程而過,丹霞湖隱約在望,湖畔的東林逐漸進入眾人的視線之中。
負責迎接客人的年輕書生遠遠便瞧見徐初容的身影,裴越的身份自然也呼之欲出,畢竟能夠參加東林文會的大多是文人,南周的武勛極少到來,而且那些親兵們的甲胄也帶著鮮明的北梁特色。
等裴越來到入林的曲徑時,已經有一群人在此等待。
看似在迎接他,但裴越明顯感覺到那股很不友善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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