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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無敵 127【霸刀】
廟后街四海樓,京都老饕最喜歡來的地方。
這里不似七寶閣和離園那種奢華之地只接待達官貴人,就算你是白身平民,只要掏得起飯錢,小二依然會熱情招待。樓分四層,越往上開銷越大,所以一樓大堂里食客最多。此時還不到正午,大堂里便已是人聲鼎沸,飯菜飄香。
樓名四海,取的是囊括天下各地美味之意。
裴越早在綠柳莊便聽過此處的名頭,所以今日和鄧載等人約定在此相見,主要還是想嘗嘗這里的菜式,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普及一下前世的飲食文化。
他來到二樓選了一個雅座,沒有再往上選雅間,雖然口袋里的銀子還消費得起一頓飯,但裴越顯然沒有這種燒包的無趣習慣。
小二機靈伶俐,口才也好,幫他倒茶的時候已經將本月的特色菜介紹得七七八八。
原來四海樓的規矩是每月初一更換菜單,計有餐前小食十二道、下酒正菜十二盞、餐間插食十二份。另有年關大席,選本年每月最受食客歡迎的菜式另成一席,縱然價格極其昂貴,可仍然供不應求,牌面稍差些的府邸根本就訂不到。
裴越聽著小二的介紹,頗覺此人說的比唱的好聽,最后選了幾道自己比較中意的菜:“梅肉餅兒、纏松子、三脆羹、五珍燴、鴛鴦炸肚、酒炊白魚、煎臥鳥、清汁雜,這些各來一份,另取一壺渝州白茶。”
小二笑道:“好嘞!您稍坐,小的這就去為您準備。”
“等等。”
裴越叫住他,將鄧載四人的外貌大概說了一遍,令小二在門外候著,等他們到來后帶到此處。
小二接過裴越遞來的一角碎銀子,登時對這個少年愈發熱情,同時又有些好奇:京都里的大小少爺咱可見過不少,卻從未見過這位,也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公子,看著年紀輕輕又溫潤知禮。
二樓的環境不錯,墻上掛著書畫修飾,當然以裴越目前的水準還分不出真假。
裴越打量著此處的格局,除了比一樓大堂安靜不少之外,倒也沒有什么別出心裁的陳設。他知道這家酒樓的賣點便是菜式,另外小二的素質也勉強可以算作優勢。雖然裴越前世在商道上成就斐然,但他不會因此就小覷這座酒樓的主人。
在這個時代,過于注重飲食環境反而會被視為華而不實,畢竟整個社會的發展階段還停留在溫飽線,所以大部分有點閑錢的人更在意的是食物的品質。
小半個時辰后,戚閔最先來到二樓,隨后是馮毅和蓋巨,最后姍姍來遲的是鄧載。
四名少年在此地顯得有些局促,畢竟他們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在檔次這么高的酒樓吃飯。
“都坐,站在做什么?”裴越微笑道。
少年們入座后,戚閔當先說道:“少爺,我暫時只問到一個地方,說是永州那邊有座天然的煤山,好像是七寶閣名下的產業。”
“永州?”
裴越微微皺眉,永州也算是京畿之地,畢竟渡過綺水再往南走一段路就是永州境內。但永州極大,如果戚閔所說的煤山在永州南部,那自己還是不要想了。
只有來到這個世界之后,裴越才深刻體會到行路難這三個字的真意。
蜂窩煤的生意很誘人,但如果京都附近沒有煤山的話,他目前也沒什么太好的辦法,因為這個時代運輸是非常麻煩的一件事。路途太遠,運輸成本會高得嚇人,到時候別說賺錢,很可能賠個精光。
戚閔似乎也看出來裴越不太滿意,撓撓頭道:“少爺放心,我下午繼續去打探,一定會找到近一些的煤山。”
裴越點點頭,又看向后面加進來的兩個少年。
馮毅和蓋巨對視一眼,后者老老實實地說道:“少爺,都中好鐵匠很多,我們也找到幾位,但是他們都不愿意到莊子上去。”
這也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如果裴越抬出定國府的名頭,這些鐵匠恐怕沒那個膽子拒絕,但問題是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對付裴戎,這個時候再主動攀上去,豈不是徒惹人笑?
所以他特地囑咐過少年們,不要拿定國府的名頭壓人。
如今看來,事情的進展很不順利。
裴越見戚閔等人都有些沮喪,也沒有出聲安慰,他要的是足夠得力的助手,又不是要養一群爛泥扶不上墻的干兒子,巴不得他們多經歷一些挫折。
一旁沉穩坐著的鄧載皺眉看向其余同伴,然后對裴越說道:“少爺,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辦了一半,等辦完之后我會整理成書稿,到時候交給你審閱。”
裴越滿意地望著他,知道在席先生的教導下,看似木訥的鄧載讀書識字最用功,進步也最快。
“不用那么急,幾天時間我還等得起。”裴越想了想,沒有再給這些人壓力。
鄧載卻搖頭道:“少爺允我們脫離奴籍,又請先生傳授本領,每月大把銀子花著,這是何等深重的恩情?如果我們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還有什么臉活著?不如找塊豆腐撞死!”
一席話說得戚閔等人紛紛低著頭,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裴越輕聲一笑,對戚閔說道:“你是個聰明人,鄧載的話其實也是我的意思。倒不是說要逼著你們每件事都做到完美,但一定要盡力而為,否則我沒興趣養著不上進的蠢人,明白了嗎?”
戚閔登時坐不住了,起身肅然道:“我記下了!”
另外三人自然也跟著起身。
裴越連忙擺手道:“行了,這里不是家中,不要這般姿態。都坐下,我們吃飯吧。”
不遠處的小二看著這一幕,心中愈發好奇,眼珠子轉了轉,便留了一個心眼,細心地聽著這桌上的動靜,準備稍晚些時候給自家主人說一遍。
各式佳肴很快便放滿桌面,裴越細細品味,只覺味道的確不凡。
他對吃其實要求不高,但品味還在,雖然四海樓的廚子受限于調料,沒辦法像他前世那樣做出更加鮮美復雜的味道,但在這個時代來說已經相當不錯,至少比齊大娘和桃花的手藝強得多。
用完飯后,裴越喝著渝州白茶,對眾人說道:“下午你們繼續去辦事,我便先回莊子了。”
鄧載聞言便勸道:“少爺,讓我們送你回莊,然后再回來打探消息。”
裴越搖頭道:“一來一回要費多少時間?你們記住在城門關閉之前回去就行。”
鄧載還要再勸,裴越正色道:“區區二十里路,難道我還會被人劫走不成?不必再說了。”
他將店小二招來會賬,一共六兩三錢銀子。
裴越算了下,這一頓吃了大概兩千多塊,雖然主要目的是了解京都的消費水平和習慣,他仍然有些肉疼。
畢竟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他可不是那種衣食無憂的富二代。
但是在眾人面前他十分平靜,少年們則是眼神都有些發飄,就連最冷靜的鄧載亦如是,他們還沒體驗過這般大手大腳花錢的生活,一個個都很想勸自家少爺下次不要這么破費了。
裴越止住他們的話頭,在四海樓外分別之后,便騎著那匹矮馬朝東城門行去。
出城之后,裴越很快便踏上官道,他的心思沉浸在各種各樣繁雜的事務中,并未注意到不知從何時開始,有兩個漢子同樣騎著馬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后面。
這兩個漢子面相平凡,唯有背后綁著的刀鞘很惹眼。
如果席先生在此處,他能一眼看出這兩柄刀有一個非常俗氣卻又霸道的名字。
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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