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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嫡公子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需要戰功
越往前走,秦落衡臉色愈難看。
在走過一處小樹林后,他出現在往日的住所前,只是眼下這里一片狼藉,便溺隨處可見,原本好端端的屋子,已經被摧毀的不成樣子,碎屑更是隨處可見。
存放在屋中的竹簡,被隨意的丟在屋外。
望著眼前狼藉一幕,秦落衡鐵青著臉,心中一股怒火上涌,這些東西其實都不怎么值錢,但這是他這十年驪山生活的記憶,更包含有自己跟夫子生活的點滴,現在被人完全損毀了。
四周的秦卒好奇的望著這一切,眼中充滿了驚疑,驚疑為何這里會有居所,這可是在禁苑之內?!
秦落衡目光凌厲的去到那名二五百主面前,眼中的厲色幾乎是不加以任何掩飾,他伸出手:“劍給我!”
二五百主陳正一愣。
秦落衡冷若寒鐵的盯著,再次嘶聲道:“劍給我!”
“你是刑徒,我不能把劍給你,秦律也不容許這么做,秦史子,實在無能為力。”陳正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劍給我!”
秦落衡再次開口,雙眼已通紅似野獸。
陳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兇殘的眼神,整個人被嚇了一跳,他感覺秦落衡已經有些癲狂了,在秦落衡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他竟真鬼使神差的把長劍遞了過去。
拿到劍,秦落衡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心中怒意又上涌三分,徑直朝被丟棄一地的方向走去。
他現在只想殺人。
從來沒有那一刻,他這么想殺人。
即便是殺黃勝,他都沒有這么強烈,他殺黃勝是因為黃勝犯得罪實在是罄竹難書,但現在,他真的出離的憤怒了。
他的家被毀了!!!
秦落衡健步如飛,他很熟悉周圍的環境。
三兩步間,便消失不見。
一旁的秦卒面面相覷,有個秦卒低聲道:“陳司馬,你為何把自己的長劍給他?這人可是刑徒!現在更是一聲不吭自己跑了,若他跟那些逃逸的刑徒一樣,我們可是犯了大錯!”
陳正凝聲道:
“他的身份不一般。”
“這人曾經救過陛下,不然你以為他在驪山為何處處被優待?眼前這所住所是他的,見到自己的住所被毀,他很難控制的了怒火,他比我們更熟悉這邊,沒準能幫我們追上那些刑徒。”
“來人,跟上去!”
說完。
陳正便大步跟了上去。
除了確實上頭有令以外,他之所以對秦落衡這么寬松,還跟王賁有關系,當年從軍時,王賁卻是救過他,現在秦落衡救過王賁,他對秦落衡心中有感激,所以特意網開了一面。
他其實心中也沒底。
若是秦落衡跑掉,或者沒找到逃逸的刑徒,他給秦落衡兵械的事一旦被揭發,恐怕當場就要人頭落地,陳正深吸口氣,腳下的步伐又快了幾分。
秦落衡健步如飛。
在幾個穿梭間,便來到一處崎區丘陵,這里有著數不清的榆樹、松木和樺樹,樹木都很粗壯,每棵樹木都彷佛是一個個沉默的哨兵,在護衛著眼前的巍峨大山。
林蔭間,灌木和花草雜亂的生長著,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澹澹的清新香氣,四周顯得格外的靜謐。
一切彷佛都是這么祥和。
就在這時,一名身材挺拔,目光銳利的持劍男子,快步沖了進來,打破了叢林的寂靜。
他從一顆傾倒的樹干上一躍而起,重重的踩在落葉和枝干上,四周鳥兒驚飛,昆蟲四散,在男子飛奔而過之后,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只是不斷殘葉被切為了兩半。
來人正是持劍而行的秦落衡!
在又跑了一段距離后,他停了下來,四周鳥蟲聲竟消,只有十幾名稀稀拉拉穿著各色衣裳的人,他們正在林中歇息,有人持戈,有人拿著木棍,神色十分緊張。
見到秦落衡后,他們神色卻放松下來。
無他。
秦落衡穿的是赭紅色刑徒服。
來人也是個刑徒。
鄧說罵道:
“彼母婢也,嚇死我了。”
“我還以為是秦卒追上來了,結果是一個瘟喪,真的晦氣,你是跟著誰跑的?其他人呢?都被殺了?”
鄧說坐在地上,并沒把秦落衡放在心上,大家都是逃犯,自然就是一伙的。
秦落衡雙眼死死的盯著鄧說。
嗓音沙啞道:
“前面那間居所誰破壞的?”
聞言。
鄧說不由一樂,打量了秦落衡幾眼,朝著四周笑道:“哈哈,竟然跑出來一個愣子,還問那間屋子是誰破壞的?他莫非以為自己能住進去?”
四周哄笑聲一片。
秦落衡緊了緊手中的長劍,再次問道:“我再問你們一遍,那屋子是誰毀的?”
鄧說眼中露出一抹不悅。
他在驪山刑徒中,多少也是個頭目,何人敢這么指指點點?他前面看在同為刑徒的份上,沒有給秦落衡計較,結果秦落衡還在他這蹬鼻子上臉,真以為他好欺負?
鄧說冷聲道:
“我弄的,你有意見?”
“一個刑徒,一個逃犯,嗤。在我這擺起譜來了,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若非是我帶頭殺了秦卒,你能逃出來?不感激我,還在我這逼逼賴賴,你以為你是誰?”
“你真當我鄧說是好脾氣?”
“彼母婢也!”
叮當叮當,秦落衡手中的長劍,在石塊上不斷劃過,在鄧說想繼續譏諷的時候,只見一道白光閃過,當即鄧說便被噼為了兩半。
鄧說的腦袋在地上滾過,眼中還帶著幾分肆意和輕蔑,鄧說到死都想不通,秦落衡為何敢對自己下手?!
只不過他不用想通了。
因為......
他已經死了!
四周笑聲戛然而止。
秦落衡沒有任何遲疑,持劍去向了下一人,依舊冰冷的道:“現在你來回答,前面的居所,是不是你們毀的?”
那人咽了咽唾沫,面露驚恐道:“不是,我們是跟著英布等人跑到那的,我們到哪的時候,那房子都已經毀的不成人樣了,我們顧著跑路都來不及,哪有心思去毀房子啊?”
“兄弟,有話好好說,別動兵器啊。”
“大家都是刑徒,也都是逃命的,沒必要見血吧?你......”
還沒說話,秦落衡便一劍落下。
對方當即身首分離。
秦落衡持劍走向下一人,冷聲道:“我問你,英布在哪?我不喜歡聽人廢話,也別想著湖弄我,這一片我比你們誰都熟。”
“說!”
這人臉色一白,眼中滿是驚悚,他完全沒想到,秦落衡出手這么狠辣,不由分說直接出手,他看了看四周,四周其他的刑徒都緊了緊手中的器械,下意識遠離了兩人。
一道劍影落下。
秦落衡無視了喋血的長劍,走向了下一人,只不過這些刑徒都有了警覺,根本不讓秦落衡近身,眼中滿是警惕之色。
一人手持木棍怒罵道:
“彼母婢的!”
“我們這么多人,還能被一個豎子嚇著的?他就一把長劍,我們有長戈,有木棍,你給我站住,你要膽敢再往前一步,就不要怪我們下手無情了。”
秦落衡沒有停步,繼續朝前走著。
這人面色微變,惱羞成怒道:“二三子,殺了他!這小子恐怕是得了失心瘋了,我們要是不殺了他,早晚會被他給禍害了。”
“動手!”
說完。
四周刑徒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狠色,齊齊的朝秦落衡攻來,他們雖然跑了一晚,人困精乏,但也不是可以任人羞辱的,秦落衡實在欺人太甚了。
秦落衡朝后退了幾步。
有意的跟這些人拉開了一定距離。
見狀。
四周刑徒面露獰色,以為秦落衡是怕了,心中更是得意了幾分,腳下的步子更是快了不少。
秦落衡站定。
他雙眼冷漠的看著這些人。
他自然沒有怕。
他之所以后退是想給自己留出騰挪的空間,這十幾人沖上來,他其實招架不住的,但一個一個的對付,他綽綽有余,他退這幾步,就是想給自己爭取到足夠的出手時間。
以便速戰速決!
在有人沖到自己面前時,秦落衡面無表情的舉起劍,隨后快速的刺下,噗嗤一聲,見血封喉,下手無比干脆利索,沒有一絲的猶豫,四周刑徒見狀臉色微變,但空氣中的濃郁的血腥味,卻是激發了他們的怒意和瘋狂。
他們腳下速度快了不少。
秦落衡眼都沒有眨一下,目光只盯著離自己最近的人,閃轉騰挪間,沖上來的刑徒便已倒下了數人,余下的人終于感到了怕,眼中滿是恐懼,瑟瑟發抖的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
“我不想在你們身上浪費時間,我只想知道英布的去向。”
秦落衡澹澹的開口,朝剩下四名刑徒繼續道:“現在我來問,你們來答,你們可以不說,但也會永遠保持沉默,我的時間很寶貴,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英布往那跑了?他身邊有多少人?”
問完。
秦落衡便目光木然的看向四人。
四人身子一顫,彷佛被什么勐獸盯上了一般,只覺毛骨悚然,一人顫巍的指向一個方向,道:“英布往......往這邊跑了,英布是驪山的一個小頭目,跟他一起跑的有十來人。”
“具體在哪,我們是真不知道。”
“不過。”
“之前商量的時候,英布說過,要往水邊跑,只要下了水,秦軍便抓住不到了,我就知道這些,兄弟,壯士,我真的就知道這些,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求你了!”
秦落衡看向其他三人。
三人如小雞啄米一般,不住的點頭,不敢有任何猶豫,他們是真的被秦落衡的殺伐果斷給嚇住了。
秦落衡微微額首。
他收劍。
朝這人指的方向走去。
四人暗松口氣,心中一陣后怕,他們好不容易從麗邑殺出來,自然不想莫名其妙在這丟了命。
然而。
他們這口氣還沒有嘆完。
一道寒光浮現。
那是劍影。
“你......你說話不算數。”這人痛苦的捂著脖子,眼中滿是絕望和憤怒。
秦落衡冷笑道:
“我何曾說過會放過你們?”
“我也需要軍功!”
這人盯著秦落衡,還欲開口,但腦袋止不住下垂,當場咽了氣。
秦落衡把長劍上的血漬擦拭掉。
眼神異常平靜。
他不知為何自己會變成這樣,他本不是這樣的人,只是現在一來為了發泄心中的怒火,二來也確確實實為牟取軍功。
他是一名刑徒,想重新恢復正籍,最好的辦法就是獲得軍功,而這次驪山叛亂就是他最好的機會,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再想獲得軍功也不知要等到何時了。
秦朝的軍功只認人頭。
他不知道自己要砍多少人頭,才能讓自己恢復正籍,他能做的便是借著熟悉地形,盡可能的斬殺人頭,為自己今后受獎賞時,盡可能多的積累功勞。
確定四人都已斃命,秦落衡再次上路。
目標英布!
他知道英布很驍勇,但他并不擔心,驪山是他的主場,只要英布身邊的人不是很多,他自信自己能夠拿下英布,再不濟,也能拖住英布,拖到秦軍到來。
他來到秦朝不短了,對歷史人物已沒那么敬畏。
不過是時勢造英雄。
秦落衡順著林間殘余印記朝前追去。
秦落衡卻是不知,最先被他殺死的鄧說,也曾在歷史上留下過姓名,鄧說歷史上逃出驪山后,并沒有安于沉寂,陳勝吳廣起義后,便跟隨了吳廣,成了吳廣麾下的一名部將,只不過后面戰敗,加上跟陳勝意見相左,而后直接被陳勝誅殺。
秦落衡如同奔跑的獵豹,在山林間游刃有余,踏足間,便已經沖出了數百米,在疾步追趕下,他在前面幾十步遠的地方,見到了一些‘秦卒’,這些秦卒衣裳不整,而且都沒有戴頭盔。
秦落衡一眼認出這些人不是秦卒。
他在學室學習過,知道一些基本的軍事基礎。
秦國對士兵的要求都極高,普通公士只穿戰袍,不能穿鎧甲,軍中鎧甲大多也為皮制,但任意一名士卒,都必須帶頭盔,這是秦律明文規定的。
這些人一來沒有留著偏向右上方的發髻,二來衣袍也五花八門,還不帶頭盔,雖然人手一件兵器,但那名穿著皮甲的‘將領’,卻是對眼前情況不聞不問。
這在軍法嚴明的秦軍中根本不可能出現。
至少現在不可能。
而且......
他在那名‘將領’臉上看到了字。
一個‘囚’字!
------題外話------
明天開始三更,把這段劇情度過去,想的很美好,下筆很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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