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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1067、打魂
重缽被生生砸的翻轉了起來。
本該安穩于缽中的大道玄水也在天空揮灑。
凝聚了大道的玄水只要一滴就能夠毀天滅地,然而天地破碎時空塌陷的場景并沒有出現,此方天空好像完全凝固。
低頭看去,腳下是無邊的深淵。
原來那一錘裂開陰陽將他們全都裹進域壘中。
怪不得明明那一擊不該只有這樣的威力,原來是為了隔斷陰陽。
有牛泓眼中的異色漸漸退去,只剩下深深的忌憚:“道友,不如就此罷手,再打下去對你我都無益。”
背著巫融的涂山君將手中魂幡捏的吱吱做響。
陰陽鬼眼分化成大小重瞳,橫生的獠牙微動:“你以為我殺不了你,我他媽的是不想廢了魔冥的大好河山。”
握著魂幡的手微微顫抖。
好險。
險的要命。
要不是他切實的站在巫融的身邊,只憑這該死的牛頭怪的大道一擊,巫融就得把性命交待在這里。
這一次他們對上的不是壽盡的道君,也不是初入此境的年輕道君,而是深耕大道正值壯年的荒古遺種,四大狐族只能做人家的附庸。
而且這牛頭怪最開始打定的主意就不是和談,要不然怎么會布下連他都沒有察覺的手段。
其次,對方故意提起狐族涂山氏,根本就是為了讓他分心不能集中注意,自己還在那沾沾自喜人家沒有查出自己的跟腳。
還在那想讓涂山氏幫自己遮掩。
從一開始就落入圈套而不自知。
和羽人非赫有什么區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自己強一些
虛空碎而道不碎,大墟來亦如履平地。
但是難道每一次都靠旁人誤判自己的實力嗎?
這回成了,下一回呢?
他媽的還指望有下一回?
人死一回就沒了。
等人死了再懊惱后悔,自己沒有保護好嗎?
有牛泓反應過來。
他實在是誤判了器靈的實力。
主要是器靈出手太少沒有參考,亦或是自己將器靈當成了尋常的神兵之靈:“就算道友是二花之境,你雙道并行,并不純粹,又要照顧兵主,未必能夠勝我!”
涂山君漸漸冷靜下來,一言不發,將手中魂幡向天空托去:“啟陣!”
仙殺陣圖。
都天十鬼。
萬千陰煞污濁般自深空旋轉逸散開來。
十道小幡于虛幻凝實被鬼王抓住。
與此同時統帥的陰兵鬼將也隨之踏云,如同層巒的山岳,又像是完全鋪開的海潮,等待著帝王的將令。
沒有怒吼,更無厲嘯。
只有莊嚴肅穆。
卻讓人從靈魂深處感到戰栗。
同樣被大陣籠罩的禺侗術整個人已經嚇呆住,憑他是什么圣人還是多么精通的神通術法,此刻全都無法施展出來。
都天陰煞氣如同無形的枷鎖將他整個人都嵌套進去,使他再沒有任何橫沖直撞的能力。
和禺侗術不一樣,有牛泓身形緊繃,上方的重缽旋轉不休為他抵御周遭,他毫不猶的想要撕開空間,遁入域壘。
就在這一刻,將令來。
十方鬼王捻決出手。
隨行的千萬陰神也同時出手。
無數道黑紅色的鎖鏈將天地完全封禁。
“你不該來,更不該走!”
涂山君的重瞳陰陽眼輪轉。
一輪陰陽磨盤在他的背后浮現。
凌空一攥,尊魂幡重新出現落在他的鬼爪中。
一把按住那只三首鑲嵌的骷髏惡鬼頭顱,惡鬼識趣的張開獠牙,圓環脫落,整片尊魂幡被涂山君摘了下來。
將青黑魂幡披在巫融的身上。
喂下一顆極品丹藥。
一粒生丹入腹,巫融頓覺五臟六腑也安穩下來,蒼白的面容浮現幾分血色。
神色之中多出幾分羞憤。
如果不是自己沒有看出對方的意圖,失手被一招打傷,師父還在韜光養晦準備對付古仙樓道君之法。
如今破法,拿出手段,肯定會被人反復研究。
這就先天失了三成的機會。
“師……”巫融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
涂山君神色嚴肅的起身:“你沒事。”
“我先去宰了他!”
黑紅道影凌空飛躍至有牛泓的上方,攥緊手中的‘釘錘’,奮力一甩。
尊魂幡盡頭的三身惡鬼頃刻間化作大岳。
在勾魂鎖交織成的天地大網下,有牛泓就算清楚的看到了涂山君的攻勢也無法躲避。
既然避無可避,那就只能在道法上見真章。
太極玄黃。
星坍重縮。
“道法!”
仿如大岳的尊魂幡釘錘裹挾著隕滅星辰的恐怖力量。
哪怕不是力之大道的修士也能感覺到那釘錘上的恐怖的力道,身為力之大道變種之一,有牛泓當然也清楚的知道怪力的強大。
不過他卻并不慌張。
在大牽引術作用下,擁有滅星之力的釘錘卻漸漸緩速。
單純的力量顯然已經無法傷到對方。
涂山君并不是真正的力之大道的慣行者,他講究的也不是一力破萬法,而是吞魂煉魄,生死陰陽。
感受到手中神兵的重量在瞬息間與空間同化,他冷笑道:“重力也擋不住我這根哭喪棒!”
想象中的重擊和恐怖的氣浪并沒有出現波及。
巨大的魂幡釘錘甚至直接穿過了有牛泓的道君身軀。
有牛泓身上的寶光一下子滅了大半。
“怎么會?!”有牛泓打了個寒顫。
他剛才卻確確實實的承受了攻擊,可是他的身軀卻沒有任何傷口。
這一擊就像是打在他的神魂上,就連鎮壓識海的神魂寶物也根本沒有防住。
“這怎么可能,這是什么大道?”
有牛泓從沒聽說過,在他得到的消息也根本沒有描述。
“不是說他是道門大能,最擅長三頭六臂的力法嗎,怎么還有如此詭異的道法,防不勝防的道術。”
大道比拼,頃刻分出勝負。
在有牛泓破解不了那抽在神魂上的生死棍法的時候他心中就涌現一個念頭。
“栽了!”
栽的徹底。
虛實轉換的尊魂幡這一擊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將他整個人連帶著頭頂上覆蓋來的神兵都打翻在遠天大陣之內。
一錘接著一錘。
連血肉都模糊了。
還有小半臉皮的有牛泓眼中閃過懼意,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殺意,那殺意赤裸裸毫不掩飾,可他只能龜縮,頂著神兵運足法力。
哪怕他的道身已經模糊,他也不敢輕易舍棄自己的身軀。
大道之君確實可以不需要肉體,甚至只要神魂安在就可以滴血重生。
可是他真的不敢神魂奔逃。
那一桿‘釘錘’確實強大到難以抵抗卻不算恐怖,真正的恐怖是那裹在道人身上的青黑幡布,那玩意才是真正的地獄。
一旦神魂粘上去,這輩子都……下輩子……永生永世都完了。
因此哪怕他身上已經模糊也不敢飛出神魂。
“他娘的,古仙樓和組織兩方的情報都有問題嗎?誰在算計我?”有牛泓氣的罵娘,同時心中懼色更甚。
他懷疑這兩方就是故意給他錯誤的情報,這才導致他判斷錯誤。
不然這事兒他根本不會這么辦。
如果組織的道君在這里一定會大呼冤枉,他們給的就是最新的情報,奈何每一次所謂最新都已經距離涂山君很遠。
“這他娘的怎么辦?”
有牛泓只能被動防御。
腦海思考著拯救自己的辦法。
這回別說立功,怕是連性命都要丟了。
一只鬼手已經洞穿他的頭顱抓進來,狠狠地攪動之后將他的神魂整個從道軀中拽出來,迎面就是那青面獠牙的獰猙鬼臉。
他在大笑。
輪轉的重瞳滿是戾色:“終于抓到你了!”
本來應該更有神通和遁術的神魂此刻卻像是脫了殼的棉花。
“師父,留他一命!”
青面惡鬼的側臉看過來。
赤發獠牙。
狂色布滿的雙眸讓巫融也為之一震。
在他的印象之中還沒有見過這樣的狠戾神色,連他也不由得被嚇一跳。
“我們還不知道他的來歷……”
“什么來歷?”
沙啞的聲音自惡鬼獠牙吐出:“不過是古帝手下的道君,身上還有域壘的氣息,說是古帝更應該貼近荒神,連神庭都被人攻破,荒神也只能躲進域壘避免與天下為敵。”
“他是荒神手下道君。”
披著尊魂幡幡布的巫融大吃一驚。
有牛泓神色一沉,盡管依舊發抖卻硬氣的并未吐出一言。
技不如人的愿賭服輸罷了。
他只怪自己的準備不足。
“不錯,我早就說過我來自太極天玄黃宮,乃是帝君手下行走。”有牛泓長聲說道。
青面獠牙的涂山君瞥了有牛泓一眼,冷冷地說道:“你不用說,我還擅長一些搜魂術。你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會一點點挖出來,我保證你下輩子都忘不了我的手段,哦,不,你應該沒有下輩子。”
有牛泓驚的張了張嘴。
“咳咳。”
巫融咳嗽兩聲,絲絲鮮血被他隱去,他扶住涂山君的手臂。
誠懇傳音道:“師父,我們已經得罪了古仙樓,不能再得罪這位未知帝君,只要不殺他,此事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涂山君面露狠厲:“不殺他,怎么震懾他人!”
”沒有震懾,以后誰都能動歪腦筋。”
“殺人震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們得自己更加謹慎小心。”巫融勸說道:“殺了他,我們師徒的大計又無法提上日程。”
“師父,我們要做的是布道天下。”
“相信我……我能處理好。”
有牛泓聽不到這對師徒的話,但他緊張的知道關乎自己的生死。
他現在真的很慶幸巫融沒有死,至少這里還有一位能夠顧全大局的。
但同時他心中又多有復雜。
要是巫融死了,沒有兵主的器靈怕也翻不起大浪。
只能說還是棋差一招。
所以現在性命掌握在了別人的手中。
隨著那青面鬼的神色漸漸安穩,有牛泓長出一口濁氣。
至少他知道自己現在不會死。
如果他還能活著回去,以后他肯定不會再招惹瘋子亦或說瘋鬼。
“你!”
被鬼手指著。
“我?”
早被嚇呆的禺侗術顫顫巍巍的上前。
“回去給他們報信。”
“告訴他們牛頭怪在我手中,是想讓他活還是想讓他死。”
“明白嗎?”
“明白!”
禺侗術眼睜睜的看著仙圖殺陣撤走,那高大的惡鬼道君鬼手提著有牛大能的神魂飛上天空,撕開空間踏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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