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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942、煉假
躺在地上涂山君側首望去。
來人八尺身形。
一頭黑色的長發被隨意的扎起。
青年面孔。
身著繁復的法袍,像是某種冕服。
青年站定在不遠,瞥了涂山君一眼。
淡淡地說道:「你也別怪我切斷法力,你很強,卻還不夠強,就算讓你抽空法力,也根本無法擊敗手持神兵的頂尖大圣。」
「與你三分力氣施展神通,已是我能做到的極限。」
涂山君望向著天空。
星漢燦爛。
羅天鵬沒有再出手。
在他眼中那陌生圣人已經不足為慮,如果沒有師門寶物救助遲早都會消亡。
看對方的樣子很像核心弟子卻又疏離宗門,該是回天乏術了。
此刻勝券在握的羅天鵬恢復往日風采,如同一位君王般從容不迫笑著道:「原來是小教主到了。」
說著目光探尋起來,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你在找他?」
小教主伸手平舉,取出一只閉目頭顱。
頭顱的主人,正是為羅天鵬鞍前馬吼后的四大堂主之一的書先生,此刻只余下一顆頭顱飄搖。
頭顱的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神色,就連神情也極為放松,不過其中蒼白卻毫不掩飾的暴露在眾人面前。
羅天鵬的面容劇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沒想到被他依仗為心腹的書先生死了。
死的悄無聲息,連神魂都不曾逃回。
羅天鵬長嘯一聲,怒嘯如九天君王傳來的撼地軍令。
「不必召喚他們。」
青年教主平靜的說道:「就在你與乾老鬼交手又被這兩人牽扯的時候,你的四大堂主,五位高手,一十二位副手,一個不剩盡數被斬殺。」
說話的同時一指:「除了他鹿驚殺,你早已是孤家寡人。」
聽著小教主說的話,羅天鵬急火攻心猛的吐出一口鮮血,沉聲道:「不可能!沒有人能這么快殺死他們。」
「有。」
「誰?」
「我。」
清冷的聲音自遠天傳來,一道身影在空間扭曲時顯化出來。
「姑蘇……翠光!」
羅天鵬死死的盯著走來的修士。
看向站在青年教主身后的姑蘇翠光。
那恭敬的神情讓羅天鵬猛然一驚,背后泛起了涼意。這世上有誰能讓姑蘇翠光露出如此神態,是族老還是天王?
不,都不是。
唯有教主。
羅天封。
他就再怎么遲鈍,都已明白。
這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可怕的圈套。
他不僅鉆入圈套還替羅天封清剿了乾族老,同時也將自己的北地中堅力量完全葬送。
那可是五位圣人,七位半圣,九位巔峰化神。
是他千年積累,也是最忠心于他的力量。
這般沉重的打擊差一點讓這位北地的天王難以支撐自己的身軀,他徹底敗了,縱然能再殺死羅天封和姑蘇翠光他也沒有足夠的力量控制大教。…。。
這二十一位跟隨他來的子弟,分明也是他的家底。這二十人,不是二十位修士,是他北地的基本盤。
沒了他們,北地也將不再信任他。
一口逆血噴出。
羅天鵬面色驟然蒼白。
鹿驚殺放棄對羅蠻平的追殺轉而護衛在羅天鵬身旁,像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影,想要上前攙扶羅天鵬。
羅天鵬微微擺手,示意他不必上前。
如果說剛才的羅天鵬意氣風發如君臨天下的王者,那么現在他像是個亡國之君,勉勵支撐自己的身軀:「你不可能還活著,我親眼看見他砍下了你的腦袋。」
「固于虛空的大陣湮滅了你的神魂。」
「組織辦事,我從來都是放心的。」
那是一個周密的計劃,就算羅天封是頂尖大圣,堪稱圣王,在二十八位煉虛境修士的圍攻下依然要身隕,并且,在那么嚴密的防護下,不可能會讓一位頂尖大圣的神魂逃走尋找重塑身軀的機會。
「你猜的不錯,我并沒有活。」
「逃出來的只是一道殘魂。」
「我利用了一些手段延續著自己的生命。」羅天封平靜的為左天王講述。
說話時,伸出了手掌,鉆入天空云層的一道黑紅色光芒化作長龍被他攝拿到手中,凌空這么一攥,化作丈許魂幡。
說著取出禁錮起來的神魂送入幡中。
剛好就是一道界圣。
「所以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伴隨著書先生的神魂融入尊魂幡,身為魂幡主魂的涂山君進入到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
無窮生機在體內大界匯聚奔走。
有了煞氣的補充,涂山君盤坐于大槐樹下,內視神靈明死境。
天地蒼茫,高山闊海,業火燒不盡百世,陰風怒犁寰宇,時值地水火風齊全,大界新生卻只有無邊的生機在境內游蕩。
轟隆。
雷霆落,檐角生。
雙掌捻印掐訣的涂山君吟誦起不死道法。
一方大界出現在他的手中。
與此同時,他的背后浮現出一座上窮碧落下黃泉的鑾輿神龕,涂山君再睜開眼的時候變成俯視的視角,他看到了道觀,看到了遠天的大城也看到了道觀槐樹下的身著黑紅色道袍的身影。
他甚至覺得,自己應該舍棄那具"弱小"的身軀,如果他能夠舍棄身軀是不是就能以這一誕生自大界的先天身上開始修行。
或許已不需要修行。
頭頂那豈不是三花聚頂。
腳下也驟然騰云。
妙法天庭神宮就在遠天迎接他位列仙班,左右仙絮環繞在他的身側。
坐下的鑾輿神龕在千萬惡鬼的拖動下緩慢前行,卻堅定不移的向著遠方的那道篆刻仙門的神路走去。
涂山君望著遠方的祥圣和無邊的光芒,眼中閃過失望的神色。
「三花聚頂本是幻,腳下騰云亦非真。大夢一場終須醒,無根無極本歸塵。」…。。
紅塵濁世,苦海無涯,若無渡海的筏子,單靠著法相,真的能抵達仙路的終點嗎。
如果成仙需要他人迎接,需要一座天宮承載,那這是什么仙?人仙、鬼仙、紅塵仙,還是……神仙。
「我的身軀當真弱小嗎?」
法相開口了。
宛如天外雷音,亦如荒古傳來的呢喃,空靈中帶著難以言述的沙啞。
那具盤坐在樹下的身影并不弱小,也并不渺小,那是他一步步修來的道行,不是這般先天誕生于大界的神圣。
哪怕是法相也需要一個根,沒有根就算生的再怎么絢麗都只是水中月、鏡中花,空中樓閣一觸即塌。
涂山君緩緩睜開雙眼。
平靜的說道:「煉假不僅是要將法相由虛化實,也是要讓自己經歷真假,不要沉迷于法相的強大,更應該于自身,一切的強大都是自己的強大,根本不需要去多做質疑。」
「煉假!」
山君不用回頭再去看。
他知道這無邊的生機已經在他的引導下匯聚于鑾輿神龕。
那原本虛無的蓮臺道座已經有人坐了上去,不是旁人,正是他的法相,誕生于神靈明死境的法相。
大界變動。
本該身處于無岸歸墟中的慕容景神色劇變。
向下一看厲喝道:「不好!」
尊魂幡的強大根本不是他能理解,在涂山君這個主魂晉升煉假的一瞬間,魂幡就將煉化于無案歸墟中的慕容景鎮于天空大城,涂山君的煉假之路更是在初步突破后再次往前走出一步。
涂山君感嘆了一聲。
他選擇摻和這樣大勢力漩渦就是為了能夠盡快提升自身實力。
不想羅天封對他的戰力限制的這么死,一點機會都不想給他。
但是他可以等。
羅天封手中絕對還有足夠的神魂沒有放出,現在讓他提升實力應該是為了防止羅天鵬逃跑。
以無岸歸墟的能力,鎮壓高于自身一階的神魂綽綽有余。
當年涂山君可是以元嬰修為鎮住化神東海君。
「好!」
執掌尊魂幡的羅天封暢快大呼。
他就是需要尊魂幡的主魂能抵達這個境界。
羅天封也知道在這一道界圣神魂落下后涂山君一定能堪破真假的界限,煉假還真,真實的凝出法相。
不過煉假終究還是在煉的過程之中,到底什么時候能還真,還要看個人造化。
姑蘇翠光眼中摻雜著許多神色的盯著被羅天封握在手掌的丈許魂幡。
他看明白了。
這就是那桿能吸納神魂進階的神兵。
怪不得教主讓他調查兵器底細。
這確實是極為重要的大事。
比任何事都重要。
眼看尊魂幡已具備了鎮壓還真大圣的實力,羅天封將目光落在左天王的臉上。
平靜地說道:「當年我們結拜為兄弟,我或許不是個好教主,卻從未虧待你,你卻聯合外人將我圍殺。」
「呵。」
羅天鵬冷笑一聲,沒有為自己找任何的借口。
坦蕩大方的說道:「成王敗寇,僅此而已,我無話可說,我只是沒想到那么周密的計劃都會出現紕漏,讓你的神魂從中逃脫。」
「這并不代表是你贏了。」
「羅天封!」
羅天封在聽到神魂逃脫的時候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異色。
他早就思考過其中的問題,然而他根本不需要為羅天鵬解釋。
「既然你不想自裁,我便親自送你一程吧,我的兄弟。」
羅天封右手猛然掣出一條鐵棒。
墨色內斂的狼牙棒像是地獄之中的明王杵,在他的手中更是能發揮出無上威力,正是神兵,天擊。
羅天鵬一掃頹色。
反手舉起神刀:「僥幸不死的你又能發揮多少實力?」
站在羅天鵬身后的鹿驚殺上前一步。
一旁的姑蘇翠光沉聲道:「你的對手是我。」
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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