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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377、阻擊
云海翻騰,遁光閃爍。
那些展露氣息的修士們,遠遠的離去,絲毫沒有靠近天空中那個龐然大物的想法。
法陣光波化作的靈舟大槳緩緩擺動,好似并不是航行在云層,而是佇立在一望無際的大海,只看得破開白色的波浪,踏風而行。
高聳的樓觀臺上,豎立著巨大的光箓。
上書“陽城”二字。
字由燙金色的流光紋路編織而成,看起來頗有一種浩蕩大日的磅礴之感。
這是隕炎真人的手書。
字不算好看,但是這兩個字代表的東西卻非比尋常。就如現在一般,沒有靈舟會闖入陽城的航線,也不會有修士踏足靈舟的身旁。
至于用神識探究,那更不會出現。
大型靈舟的坐鎮者是金丹修士。
倚仗著大型靈舟這種法寶,可以頂住數位同階修士,甚至還有可能反敗為勝。想要毀掉大型靈舟,需要付出的人力物力是巨大的。
“巨大?”
身著黑色長袍的修士目光之中帶著疑問,轉頭看向身旁茶館喝茶的那個身著麻衣的人。
“當然是巨大的。”
“大型靈舟是法器拼接而成的法寶,內部靈石供能,同階之中,有多少實力都挖不開這個能反擊的龜殼子。”
“你可知,陽城往萬法宗坊市這條線,是哪位金丹修士坐鎮?”
“哪位?”
“隕炎真人的四弟子。”灰袍修士的話語并不凝重,只是其中厲害,他們都是清楚的,也根本不需要什么強硬的語氣來加重分量。
桌桉一旁的黑袍修士一把將茶碗拍在桌上,茶碗只是發出響聲,卻并沒有碎裂:“請了兩位長老,攔不住隕炎,只能等他死。現在靈舟上的人即將抵達萬法坊市。”
“我們豈不是沒有機會了?”
無面鬼嘴角多了一抹笑容:“沒有在他們趕往陽城前攔住,就只能等待這樣的機會。你只管出手,成與不成并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么?”
“長老吩咐你的事情辦好就是。”無面鬼結束了傳音,將準備好的東西教給他。
黑袍修士皺起眉頭。
他真搞不明白那些人在想什么。
其實也無所謂,不說長老的命令,單看在資源的份上也可以出手阻截靈舟上的人。風險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三個金丹修士充作保鏢,還有強大到足以蒙蔽金丹后期修士的隱匿靈符,也怪不得能在圍追堵截之中還能去到陽城,甚至乘坐靈舟來到萬法宗坊市。
黑袍修士在無面鬼即將走出茶館的時候問道:“大黑山那位到底什么來歷?”
無面鬼腳步一頓,留下一句:“誰知道。”
隨后,人已經融入坊間修士中,再沒了身影。
毒龔將登上靈舟所用的票據收起來,同樣沒有在茶館停留,留下茶錢邁過門檻,身上的黑色袍子漸漸變成了青灰之色,整個人的氣息也煥然一新。
大型靈舟緩緩停港。
延展出來的甲板與大港相連。
三層甲板,最下方是行商的車隊駝獸,以及押送貨物的鏢局等,又或是出不起靈石只能住在底層的求生修士。
靈舟停港,他們就提著大包小裹和商隊擠來擠去。盡管他們也知道這樣快不了多少時間,但是依舊沒有選擇在靈舟內安靜的等待。
“三年了。”
一位身形高大的修士輕聲的呢喃。
他們用兩年的時間去到陽城,也聽說了大黑山的消息。大黑山在那場大戰之中損失慘重,好在并未傷及根基資源,倒是還有重整旗鼓的機會。
只不過,他們永遠也無法再恢復巔峰。
因為那個人死了。
這對于大黑山任何修士而言,都是難以言喻的巨大打擊。現如今的大黑山沒有分崩離析,只是因為一眾修士都還沒有從大戰之中緩過勁來。
倒不是他們想要爭權奪利,或是成為大黑山的新王占據龐大的資源。
僅是因為沒有人能再讓人信服。
聶權九不行,他馬陸也不行,吳頭、吞蟬、夜靈……這些金丹修士同樣不行。
金丹已可自立山頭為王,卻都沒有辦法服眾。
現如今,唯一能夠讓他們追隨的就只有一個人。
馬陸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走在前方的那個背影。
那背影看起來已不似曾經一般孱弱,反而高大了不少。
讓馬陸感覺,自己似乎又見到那個人。
涂山驚鴻的修為穩固,氣息臻至筑基中期,不見半點虛浮。
練氣至筑基之間的基礎是涂山君詳盡安排的,所修功法和術式是涂山君組合好的,又有一眾資源加身,加上涂山驚鴻的天資,不需要多久就可修至筑基巔峰。
如今二十歲的涂山驚鴻身著黑色道袍,暗紅色的頭發只是隨意的用發巾扎起,面容好似峰巒山河畫,筆挺中鋒,不需去凋琢便讓人驚艷。
頭發的改變是近幾年的事情,等她發現自己長出赤發的時候,她并未有什么恐慌,反覺得欣喜。
回憶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修士更容易被心境的波瀾攪擾,涂山驚鴻神識一動,識海中的金色拳意微微閃爍,將她的萬千思緒都壓了下去。
眸子平澹的注視著一切。
相比于曾經的跳脫,如今看起來多了幾分穩重。
只是她的眉眼之間總帶著一抹看不清的情緒。
身旁的龍兒姑娘開口說道:“殿下,登上去往萬法宗的靈舟,月余功夫便可抵達萬法宗。到時候就可以放心了。”
涂山驚鴻微微頷首:“還要勞煩姨娘和馬叔。”
馬陸趕忙推辭拱手道:“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事情。”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馬陸叔不再以長輩的身份與她相處,反而處處自稱屬下,更沒有原先的親近之感。
起初的時候涂山驚鴻也感到疑惑,覺得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沒有做好,后來她想明白了,馬陸叔其實希望她學成之后返回大黑山。
她已不是小孩子。
仇當然要報,只是讓她接手大黑山,她還需要認真且慎重的考慮。
因為,這個問題涂山君不止一次的跟她說過。
她既想聽父親的話去追尋屬于自己的道,踏上不一樣的修行之路,又想接手大黑山成為新王,那曾是她的家,她如何不想回去。
前半生二十年都在大黑山度過。
她不是自愿要離開的,是形勢所迫。
涂山驚鴻也永遠會記得那一天。
那一天,她家破人亡。
失去了相依為命二十年、最疼愛她的父親。
她知道,如果不是她這個拖油瓶,以父親的修為道行,為什么要委曲求全,為什么要留在大黑山,一切都是因為她,是她拖累了父親……
說是相依為命,一點都不過分。
那些賊人殺了她爹,就是要了她的命。
涂山驚鴻心中呢喃道:‘爹說過,戒急用忍。’
‘我的拳還沒有練好,修為也不足,要想報仇,唯有成為更加強大的修士。’
涂山驚鴻沒想依仗過誰,她這樣的天資,也根本不需要依仗其他的修士,只要給她一些時間,她有信心能夠成為小荒域的頂尖修士。
“殿下?”
“姨娘不必擔心,我無礙。”涂山驚鴻澹然回到,壓低了頭頂的斗笠。
其中最沉默的當屬夜靈娘娘,她只是安靜的守著涂山驚鴻。以前確實需要他們來拿注意,但是這三年過去,涂山驚鴻已能獨當一面。
馬陸也就這件事找過她,然而對于未來如何,她沒有具體的想法。
以前她夜靈不是最出彩的那個,現在同樣如此。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而已。如今萬法宗的情況不明,追兵也只是暫時擺脫,他們除了沿著涂山君定下的路走,也沒有其他的頭緒。
在坊市停留了幾天,終于等到萬法宗坊市的靈舟啟航。
坊市與宗門之間使用的是中型靈舟,坐鎮的修士自然只是筑基。萬法宗疆域囊括方圓百萬,坊市到宗門這段距離本就在疆域之內,也不需要嚴加防范。
而且,靈舟上大多是萬法宗的弟子,或是乘坐靈舟準備拜訪萬法宗的修士,以及各大宗門的使者。
涂山驚鴻一行就屬于拜訪修士。
靈舟甫一離開坊市,封閉的靈艙之內,涂山驚鴻勐的睜開雙眼,飛身騰空的同時將身上的黑色道袍往身上一裹,整個人都被黑色道袍護下。
龐大的氣息瞬間壓來。
“殿下小心!”馬陸大吼一聲,法罩護身已經沖了上來。
兩道光芒對轟。
馬陸登時被掀飛出去,狠狠的撞在靈舟甲板上。
巨大震動不僅僅驚醒了那些在靈舟歇腳的修士,更是讓本來航行正常的靈舟出現歪斜。
“哪個狗入的?”
“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萬法宗的靈舟上撒野!”
筑基修士的怒吼聲化作音浪波紋傳來,就是觸碰到了金丹宗師的氣息,也絲毫沒有畏懼,依舊破口大罵:“哪里來的野修?”
涂山驚鴻眸子盯著出手的那人,那是個身著青灰色長袍的人。
毒龔笑道:“反應不錯。”
旋即目光瞥到那三位金丹修士,雙手成塔,結道印。
“法域。”
“萬毒古蠱谷。”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雖然那女娃是筑基期,但是她的身旁可站著三位金丹初期的修士,饒是他毒龔也不得不嚴陣以待,全力出手。
他們這些遺老遺少,經不起折騰。
能折騰的那些人,早在當年就死了。
他們這些茍活下來的孤魂野鬼,能保存一份力量,就得保存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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