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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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對于淮軍來說比較重要，但也沒有那么重要。

說它重要，是因為它是淮軍西面和劉宋疆土交界的重地，常州易手，就代表劉宋的兵馬可以威脅無錫和江陰。

但若是說它不重要，也有一定的道理。

因為淮軍只需要守住江陰和無錫防線，給東面的淮軍創造取勝時機即可。

只要東吳被淮軍擊潰，常州在不在手中，無關緊要，等到東吳覆滅之后，常州的事情便是淮軍和劉宋之間的事情。

常州在不在手中，影響不了淮軍和東吳大戰的局勢。

面對一百余萬戰兵來圍攻劉宋兵馬，劉裕若是不想兵敗潰逃，就只能退出常州地界，絕對不能和淮軍硬碰硬。

此時的淮軍西路軍共有戰兵二十萬，當初南下伏擊孫堅的只是其中少部分精銳。

在拿下無錫之后，后續的兵馬就迅速的渡江和傅友德匯合。

楊大眼在無錫有十幾萬兵馬，在收到傅友德的命令后不敢怠慢，立刻派遣將校率領數萬步卒前去支援，蕭道成也派人加急送了大量的糧草物資。

常州城外三十里，淮軍修筑的大營越來越大，每天都有云車呼嘯而來，運送兵器物資和兵卒。

傅友德所部兩萬騎兵，沿著大營數十里不斷的巡回掃蕩，防備劉牢之突然派兵出城劫掠云車。

剛開始劉牢之的確派了上前騎前去試探。

只是一千多騎兵剛剛出城，就被淮軍的精銳騎卒找到，被迅速的殲滅。

受到這樣的損失后。

劉牢之沒有再派兵出城，而是開始征召層內的青壯修補城池，做好抵擋攻城的準備。

太初四年十二月下旬。

本來應該是過年的時候，淮軍和劉宋精兵開始依托常州城展開了血戰。

拋石車射出大量的火油彈，通紅的火油化作赤炎流星，熾烈的火光熊熊，恍如流星火雨一樣，對著常州城頭進行狂轟亂炸。

為了攻打東吳，淮軍準備了大量的物資。

其中光是火油彈，就能滿足淮軍使用火油彈將一座城池徹底點燃焚毀數十次的基數。

火油和火焰滾滾燃燒，落在城頭上的時候，赤焰流星似乎觸碰到了屏障，但就像是刺破一層薄紗一樣，沒有絲毫的滯澀。

常州畢竟不是常熟和蘇州，沒有東吳孫氏的兵家法陣，尋常的兵家法陣面臨蘊含鐵火煞氣和數萬大軍的殺氣，很難做到有效抵擋。

法陣最大的能力是削弱天地元氣，能對火油彈這種實物轟擊，防御有限。

當火球落在城頭，濺射出來的大量及火星，分散四面八方，這些火星剛落在士卒的身上，就再次轟然燃燒。

只見一個個守軍兵卒發出凄厲的慘叫。

火焰滾滾，慘叫震天，常州城頭陷入了血與火之中。

把一個個堪稱老兵的劉宋兵卒，以及被強征到城頭的青壯燒的凄慘不堪。

光是死在火油彈之下的兵卒，就有兩三千之多。

而火油彈最大的作用不是直接殺傷，而是造成大量的傷兵用來消耗劉牢之手中的資源以及打破城頭上守卒的陣型，為弓箭手和先登士卒創造攻城的機會。

“用沙土滅火，不要怕，淮軍攻不上來！”

劉牢之在城頭上指揮兵卒，防御火油彈的第一輪轟擊。

這時候。

一道雄渾的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恍如滾滾狂雷，震懾心神。

“劉牢之，可敢出來和我一決高下！”

在發起攻城戰的同時，傅友德縱身來到半空之中，渾身氣質接天動地，強悍的氣息碾壓城頭，給劉宋兵卒造成不小的壓力。

“有何不敢！”

劉牢之當然不是那縮頭烏龜，被邀戰之后，直接把指揮大權交給了副將孫無終，身形一閃，同樣來到半空中。

半空中的兩人只是對視一眼。

下一刻，無邊的赤炎和風暴席卷天際。

兩個九階頂尖的大將交戰，驚動了廝殺的雙方兵卒，天空異相陣陣，都是風火雷電，以及血煞、大地之類的法相罡氣。

雙方舉手投足之中，引動天地偉力環繞。

這樣的神通，這樣的能力，已經和歷史傳說中的半仙、陸地神仙相差無幾了。

傅友德的個人能力，還在劉牢之之上。

但劉牢之有城墻和兵卒做輔助，法相罡氣消耗的速度很慢，這樣的加持，讓他可以拖住傅友德一段時間。

沒有十天半個月，劉牢之很難凸顯出敗勢。

在兩人的身影化作虹光劇烈碰撞，激蕩出一波波的天地波紋，碎裂天空無數云朵的時候。

在常州西側三十里之外。

一個身著鐵甲面目威嚴的男子，正朝著常州的方向看來，雙眼彷佛能穿透虛空，看到正在廝殺的雙方。

以及無數在戰場上奮力搏殺的將校、兵卒。

“陛下……”

劉宋大將何謙，催動戰馬來到這人身邊，恭敬的行禮。

“劉牢之將軍正在和傅友德交手，暫時不分勝負！”

來人正是劉宋的皇帝劉裕。

他身邊的三千騎兵，乃是劉宋從精銳兵馬中挑選訓練，重新補充和武裝的特殊兵種北府兵。

一個個都是能以一當百的勐士。

“暫時不分勝負……好！”

“好啊！王景手下真是人才輩出啊，只是一個傅友德，就能擋住劉牢之親率的精兵，那要是淮軍主力西進，我朝豈不是要被對方掃蕩一空？”

劉裕既是欣賞，有有些惋惜。

他對付傅友德的評價很高，認為對方有將帥之才，不遜于歷史上自己的手下大將王鎮惡、檀道濟。

“陛下，如今淮軍正在攻城，兵力前后有間隙，我軍何不趁此機會奔襲而至，和劉牢之將軍里應外合，共破強敵呢？”

大將何謙提醒道。

劉裕略微有些心動，對方說的很有誘惑，自己率領北府兵精銳沒有讓淮軍發現，可是一個很大的優勢，用得好了能出其不意，一擊斃命。

“不！”

劉裕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傅友德看似重要，實際上不過是淮軍西路軍的一支兵馬而已，常州城外的兵馬還不到十萬，太少了。”

“即便是內外夾擊大敗傅友德，以對方的實力，想走的話朕也攔不住……不能斬殺敵軍大將，對眼下的局勢便起不到絲毫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