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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197.鱸魚,龍,兔子
騎虎難下是一種什么感覺,比迪利斯此刻深有體會。
為了擴大戰果,讓國內的質疑聲消失,大地回暖的時候,西線的塞列爾軍隊就對精靈再次發動了猛攻。
精靈還是老一套,邊打邊退,你想要追擊那就需要深入,補給線也要繼續拉長。
東線的龍族也終于出了一把力,面對已經被塞列爾打得有些崩潰地聯軍陣線,龍族紛紛上場,艱難擊退了塞列爾聲勢浩大地進攻。
因為不知道歐爾庫斯已經叛離塞列爾,因此龍族們仍對屠龍者高度的警惕,即便出戰也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
至于中部戰場嘛,鳶尾魔狐,重絨的半獸人,以及巨人組成的軍隊成功維持了均勢。
趁著這個機會,大量的各種族的難民在藍水的幫助下開始向南部移動,將那些因為塞列爾掃蕩空下來的土地進行再分配。
聽了幾個月好消息的塞列爾如今陷入了窘境。
要么集中兵力先對付一處,要么三線齊齊被拉入持續戰爭的泥潭,不能自拔。
焦躁的比迪利斯不僅要煩惱戰場上的事,對于國內高階戰力的立場,他也是憂心忡忡。
歐爾庫斯叛離是塞列爾歷史上最可恥,最嚴重的背叛。
一個六階召喚師,竟然一聲不吭的逃走,消失在了摩斯塔納的土地上,這簡直無法想象!
盡管為了東線的局勢著想,歐爾庫斯的事被封鎖,但是貴族們信息渠道總是不少,一時間自然議論紛紛。
為了安撫貴族,比迪利斯不得不宣布歐爾庫斯是因為一個異族的魔狐背叛了國家,是沉湎于女色被誘惑的典型。
但是這個說法騙不了高階的戰力們,他們與歐爾庫斯共事過,深知歐爾庫斯其人學者作風濃厚,女色錢財對于他無用,最渴望的東西莫過于知識,而藍水恰好就有一位精通召喚的召喚師,很難說歐爾庫斯不會因為對知識的向往前往那里。
素那法,吉爾巴托斯在貴族們試圖聲討歐爾庫斯之女時站了出來。
他們都清楚,歐爾庫斯雖然對知識高度渴望,卻不會輕易背離自己腳下的國家,因為他不只一次為塞列爾在南方戰場的攻勢出謀劃策,并且數次提出了可行性的提議。
如果他真的做出了叛離國家的決定,很難不讓人懷疑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恰好此時,有人“不經意”地提了一句,不久之前比迪利斯不停地催促歐爾庫斯組建召喚師小隊,并且必須將所知的知識盡數教授。
比迪利斯放出去的火,燒著燒著就到了自己身上。
兩個侍衛看著被兩個麻袋從皇帝的宮殿中被抱出,已經見怪不怪了。
最近皇帝陛下火氣格外地大,作為消耗品的奴隸換得特別快,有時候上下午看見地都不重樣。
為此拱衛皇宮的近衛們說話時也只能把自己渾厚有力的嗓音壓下去,盡量細聲細語地交談,以免惹得陛下震怒。
清掃積雪的奴隸也不知道是勞累過度,還是地板太滑,突兀地摔倒,手中鏟雪的工具敲擊在石磚上,發出“乓”地一聲。
清脆,響亮的聲音驚得一眾近衛不由得打了個抖。
果不其然,宮殿內有了動靜。
奴隸本想求饒,視線卻被剛清好積雪的道路上奔跑的一人給吸引住了。
這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手持著符印一般的東西,一路近衛看了之后全部放行。
正在退兵和繼續進軍中搖擺不定的比迪利斯聽著信使地報告,人是懵的。
“帝國的港口有龍出沒,異族人騎著龍,詢問藍水城所在的方向?”
信使低著頭,喘著氣回答道:“不僅如此,他還詢問了一個名字,似乎叫做‘路禹’。”
比迪利斯聽不下去了,他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呵斥道:“帝國的魔法師,軍士都在干什么,異族人都來到我們的港口了,還是騎著飛龍而來,他們居然任由異族人在港口找人打探消息,而不加以阻攔!”
信使一臉苦澀:“港口的幾位魔法師確實想要阻攔,但是那個長著兔耳朵的異族人只是亮一下手中的箱子,魔法師就紛紛暈倒過去,直到我離開時仍未蘇醒。”
“不僅如此,遠處魔法師針對飛龍地攻擊也被奇怪的魔力波動瓦解,我們根本無法傷害到那個異族人。”
“同時那個異族在打聽到消息之后就立刻起飛了,并未在港口停留。”
憤怒的比迪利斯在怒吼之后發泄出了這些天積攢的郁氣,恢復了理智,開始認真地思考起這件事。
陸續到來的信使將事情描述得更加詳細,也得知了對方的是從海地對面飛來,如今的飛行路線確實是藍水方向。
幾位正在與比迪利斯商討事宜的近臣忽然面露喜色。
“陛下,目擊者均說那個異族人在提及藍水和‘路禹’這個名字時面色不善,難道是尋仇而來?”
比迪利斯一愣,忽然也樂了。
對方目的如此明確,還來勢匆匆,一副來者不善的姿態,的確有可能是與藍水城內某人有怨隙。
能看到藍水這個屢次三番折了帝國顏面的城邦遭難,對于如今的比迪利斯而言,是一種無上的享受。
自從地穴中確定了歐爾庫斯的心思之后,藍水城為他提供了一塊地,供他修建自己的居所,不過是要花錢的。
歐爾庫斯沒有拒絕,只不過身無分文的他只能先賒賬,請求月影狼人們先動工。
對于這個請求,月影狼人十分友善地選擇了拒絕。
對于塞列爾人地敵視是刻在這里每個人骨子里的,歐爾庫斯剛叛逃過來,又不打算在未來戰爭中協助他們,什么都不付出,他們怎么認可歐爾庫斯這個人?
藍水現在的各大種族只認一個人類,那就是路禹。
一個六階召喚師,來到全新的環境,竟然要為房屋修建地那點錢費盡腦筋,路禹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只好幫他說了好話。
歐爾庫斯拒絕出售自己的知識以換取報酬,這份執拗正是他叛離塞列爾的根本原因。
不過這些根本不對外出售,也不向外人敘述的知識,歐爾庫斯卻愿意無私地跟路禹分享。
因為路禹和他是一樣的人,他認可路禹,也相信路禹和他所說的一切。
對于路禹而言,這絕對是一份寶貴的財富。
從亞斯開始踏上旅程,一路上路禹別說召喚學者,就連召喚師都未曾遇上一位。
路禹對于召喚的認知都源于自己一次次實驗召喚的積累,他書寫了自己的召喚手冊,跟璐璐緹斯一起完善召喚圖譜。
沒有人能告訴他,召喚有什么更好的使用方式,召喚術一些潛在的技巧,因為這世界上恐怕已經沒有召喚學派存在了。
歐爾庫斯的出現極大地補足了路禹對召喚
術的認知。
比方說,其實召喚師一次并不是只能召喚一個召喚物。
又比方說,曾經有召喚師在研究一種能夠短暫將召喚物封存起來,只需要不斷提供魔力就能維持他存在的容器,這個容器能夠讓召喚師在突發狀況下不進行召喚儀式便能使用召喚物。
路禹聽得一愣一愣,差點脫口而出寶可夢。
但是這些研究都隨著召喚的凋零一點點被遺棄,看不到希望的人一個個離開了,召喚師們做出了許多次掙扎,但是每次掙扎都是那么地無助和絕望。
歐爾庫斯說:“我努力地踏上召喚這條道路,起初只是想找到一個答案,通過這個答案讓自己揚名立萬,成為受人尊敬的大人物。”
“于是我辛苦地搶救每一本和召喚有關的書籍,通過塞列爾強大的貿易商路購買各個大陸的召喚信息,收集整理,形成自己的召喚書庫。我不放過任何一個大陸,任何一個時代的召喚信息,只希望從那些如今已經死去的學者口中窺見他們在人生最后時刻燃燒自我發掘出的秘密。”
“我在書中看見了他們的努力,看見了他們即便被無數魔法師認為在做無意義地事情仍然義無反顧,哪怕不被理解仍舊前仆后繼,直至死去…”
“路禹…我在書中看見了他們留下的光。他們不知道到底何處是出路,于是他們高舉著火把,釋放著點點火光,希望照亮方寸之地,讓后來者能夠在被照亮地區域繼續摸索,只要無數的火光連接在一起,終會找到一條可以行走的道路。無數的召喚師堅信終有一天,召喚師們能重回魔法師的主流,不被歧視,不被人譏笑召喚物毫無用處,不如他們隨手釋放的一個魔法…”
“于是我開始意識到,也許我可以接過他們的火把。即便現在這條道路上已經沒有了火光,可見的余火也是如此黯淡,即將熄滅…但是只要我還在,召喚的種子就還在。”
在那一刻,路禹終于理解了歐爾庫斯即便叛離國家也要來到藍水的另一個理由。
有些意志需要傳承,有一些火把需要被重新點燃。
即便路禹曾經是他的敵人,即便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因為沖動以及血肉戰車的反應產生了殺意,兩人之間可能已經有了解不開的誤會。
他依舊要來。
也是在那一刻,路禹將自己對召喚凋零地猜想,以及世界意識猜想有選擇的說出。
負責看門的霧妖和西格莉德透過窗戶能看到兩人激烈地在對話,不是在爭執,因為兩人明顯越說越亢奮,越高興。
她們聽不懂兩人之間云山霧繞的理論與猜想,只是知道,歐爾庫斯在當天對話結束之后決定把“屠龍者”的細節告知路禹,并且承諾取回召喚書庫之后,將自己的召喚手冊拓印一份,送給路禹。
而歐爾庫斯,什么都沒要。
結束對話后的他興奮得像個孩子,竟然在空地上和面包打起了雪仗。
很難想象一個四十歲的人能開心成這樣,就像是忘記了這世界上地一切煩惱,重新回到了孩提時代。
遠遠圍觀的夜水,勒琳等人十分好奇,忍不住想知道路禹到底說了什么,讓歐爾庫斯如此失態。
“只是給了他一個盼頭…一個人研究一道無解地難題,數十年得不到一點解題思路,在他已經寄希望于下一代時,忽然有人給了他一個新的破題思路,以及一點小小的希望…如果你是學者,你也會開心的。”
經歷了數次談話,受益匪淺的路禹筆記越記越厚,每次談話都像是在上課,路禹化身為海綿,不斷地吸收著歐爾庫斯的知識。
沒有上下課的鈴聲,有的知識月影狼人建造房屋敲敲打打時發出的聲響,以及饞嘴的西格莉德咀嚼零嘴時發出的聲音。
路禹伸了個懶腰,整理了今天跟歐爾庫斯學習記下地重點,隨即開心地收進了自己的口袋當中,這種充實感,滿滿地都是幸福。
回到自己的房間當中,她將璐璐緹斯抱在懷里,走出屋外。
今日陽光明媚,正合適帶璐璐緹斯出來散步。
已經沉睡了一整個冬天地璐璐緹斯仍舊沒有蘇醒地征兆,為此路禹也已經習慣了這種帶著璐璐緹斯四處閑逛的日常。
把璐璐緹斯舉高高,直面太陽。
“再不曬曬,你都要發霉了,能不能別睡了,起床和我聊聊天,好不好?”
“吼”
路禹愣了幾秒,確信這不是璐璐緹斯發出的聲音,緊接著他就聽見了四周傳來的驚呼聲。
一點點挪開璐璐緹斯,視線望向空中。
不遠處一個黑點越來越近,只是片刻便殺到了路禹上方。
龍,但是體型和霍古完全沒得比,可以說是個青春迷你版的。
龍背上坐著一個長著兔子耳朵的女人,樣貌和身材只能讓路禹想到一個詞。
秀色可餐。
如果顏值可以刷卡吃飯,那這個家伙的額度一定高的嚇人。
“有璐璐的味道,有璐璐的味道!”龍不斷的叫喊著。
逆著光,兔子耳朵的女人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路禹。
“路禹?”
“是…你是哪位?”路禹遲疑了片刻,看到那雙兔耳朵,忽然有些結巴。
“塞拉,兔子塞拉。”塞拉說,“光輝神選,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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