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篇章

秘術紀元 第一章 篇章

“叛徒！你們忘記了殿下對你們的恩遇，忘記你發下的誓言嗎？”

兩棟大廈之間的狹窄巷子中，穿著一件女士風衣的夜鶯對身穿一套工人制服的男人大聲的質問。一張報紙吹到她腳下，向上的一版印著醒目的標題：“無畏級戰艦下水，怒濤城艦隊再一次將全世界的海軍拋后一個時代。”

男人攤攤手無奈的說：“我們當然記得殿下的恩遇，我們做出這個決定也非常自責。可是……夜鶯小姐……請您能體諒我們。”

夜鶯怎么可能體諒這些刺客？

她帶來刺客們來怒濤城是為了刺殺隕星，誰想這幫人在魔藥工坊做了一段時間的工人，竟然就這么背叛了他們宣誓效忠的亞力克皇子。

“為什么！難道一家魔藥工廠給伱們的東西，比皇子殿下給你們的更多更好？”

“這個……”男人盡量用不打擊夜鶯的語氣說：“炎陽集團的魔藥工廠給的……真比二皇子殿下給的多。您知不知道，我們因學的快又有魔法基礎，已經全部轉為集團正式工了。

不僅僅薪資增加，集團還給我們很多福利保障。您知道嗎？我們六十歲就可以退休，能得到一筆豐厚足以養老的退休金。集團給我們分了宿舍，我們可以把家人接來一起住，孩子還可以上集團開辦的學校，畢業就能在集團內得到一份穩定的工作。

而且我們還可以用非常便宜的價格購買一套房子，這里可是怒濤城！

夜鶯，你曾經是貴族家的小姐，也曾經做過朝夕不保的游俠，知道我們這種人最希望有一個什么歸宿。

殿下給不了我們想要的未來。”

“怎么給不了你們未來！”夜鶯痛心疾首的說：“等殿下登基成為帝國的皇帝，你們都是貴族，你們未來擁有的絕對比現在多得多！”

“醒醒吧，夜鶯！”男人忍不住的大聲吼道：“你看看這座城市，看看這些可以把天擋住的高樓，看看街道上的汽車，還有……”

男人從地上撿起那張報紙，指著上面巨艦的魔法影像：“一萬噸級的鋼鐵戰艦！沒有隕星總督點頭，殿下怎么可能登基？”

“對！隕星是殿下登基的最大障礙，我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來的怒濤城。殺了隕星，這里所有的一切都將歸殿下所有。”

“不！”男人見到自己說服不了夜鶯，便慢慢的后退：“以前我們想用命搏一場富貴，但現在我們不需要拼命就可以得到我們想要的一切。

夜鶯小姐，二皇子殿下給不了你想要的未來，你不會成為皇子妃，更不會成為帝國皇后。斷絕刺殺隕星總督的想法，你一定能在這座城市找到你喜歡的生活。”

夜鶯從風衣下拔出匕首，眼睛充滿殺意的盯著后退的男人：“懦夫！我不會放過你們。”

“夜鶯小姐，我們希望您的威脅只是氣憤的威脅。”幾個穿著同樣工作裝的人出現在巷子的兩頭，男人繼續戒備的后退，并說道：“為了安全，我們應該殺了你，但二皇子殿下對我們很好，你對我們也很好，我們都希望這份情誼可以長久的保存下去。

請代我們向殿下道歉。

如果您放棄刺殺隕星總督，我們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們小聚。”

“滾吧！叛徒們！”夜鶯知道自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就將匕首收了起來：“不要把我想象的和你們一樣懦弱怕死，哪怕只有我一個人，我也會為殿下登基掃清障礙！”

“祝你好運……”刺客們一起向夜鶯行禮，再轉身走進巷子外的人潮中。

一道雷聲從天際響起，晴朗的天空轉瞬就烏云密閉。

大雨潑灑下來，澆在夜鶯的身上。

她恍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出巷子，走進街道，在大雨中毫無目的的走著。

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自己信心滿滿的帶著一隊刺客從新月綠洲到了圣倫城，又從圣倫城來到怒濤城。

結果連隕星在什么地方都沒有找到，就變成了孤家寡人。

我該怎么辦？

亞力克殿下……

這時一把傘為她擋住了雨水，夜鶯回過神轉頭看去，看到一個漂亮女人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夜鶯警覺的問：“你是什么人？”

女人穿著一身很普通的職場服，帶著圓頂淑女帽，就像是一個路人在為一個淋雨的人提供幫助。

女人拿出一個工作證向夜鶯展示著：“帝國密情局怒濤城總局二級探員……艾德戴麗。夜鶯小姐，我們的托馬士總探長請您去總局喝咖啡。”

密情局！

夜鶯意識到自己身份暴露了，就想拔出匕首突圍，可是她立即就感受到氣氛不對。

雷暴雨中，行人應該都就近找地方避雨才對，可是自己周圍卻零零散散的站著十多個人。他們穿著不同職業的衣服，甚至還有小販在暴雨中堅持營業。而且他們都沒有打傘，任由雨水沖刷，如同一只只蓄力待發的獵豹，只等一聲令下就撲向獵物。

“艾德戴麗探員……”反抗無意義、突圍不可能，夜鶯放棄抵抗，昂頭拿出貴族小姐姿態說道：“是不是那群叛徒告發了我？”

艾德戴麗為夜鶯打著傘，不顧雨水澆在自己的肩膀上：“不，他們對您來說是值得信任的朋友。其實你們剛剛進入怒濤城，總局就注意到了你們。

您的朋友們最終能放棄刺殺我們的總督，讓我們非常欣慰，只是您……您應該好好考慮您那些朋友說的話。”

夜鶯沒想到自己早早的就暴露了：“你們打算怎么處置我？”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您是二皇子殿下的情人，而且并沒有將想法付之于行動，或許總探長會安排您與總督大人見一面，由我們的總督決定您的命運。”

“很好，我也想見見他。”

艾德戴麗招了一下手，一輛黑色的汽車從雨幕中行駛出來，停在兩人的身邊。

艾德戴麗打開車門邀請夜鶯坐進去，而這個時候一聲聲龍鳴從天空穿來。

所有人不禁的抬頭向上看。

就看到一頭頭巨龍頂著雷暴和驟雨從城市的上空飛過，他們放聲鳴叫，似乎是在向這座龐大的城市宣揚龍族的威勢。

緊接著，城市高處的建筑上不斷的閃現傳送門，奧盧學院的戰斗法師們出現。幾十艘武裝飛艇緊急升空，應對可能出現的襲擊。

然而巨龍們并沒有停留，他們鳴叫著從城市上方飛過，很快就隱沒在暴雨里面，方向是帝國的圣倫城。

用身體護住夜鶯的艾德戴麗松了一口氣，她看著巨龍消失的方向說道：“爍金人、天使出訪帝都后，有一群天使突然降臨帝都并設立的圣堂，現在連巨龍都來了，真不知道未來的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子？”

夜鶯也震驚在巨龍的威勢下久久不能平靜：“發生了什么事？”

“這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夜鶯小姐，上車吧。”

夜鶯收回目光低頭鉆進車內。

怒濤城總督府。

椰果站在玻璃窗的后面，外面的風暴卷起的海潮一次次沖擊著岸上的礁石。她已經來到怒濤城三天，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

自己竟然來到了怒濤城！

盧克先生竟然是擁有這座城市的隕星！

而且剛剛有巨龍從風暴中飛出。

“先生，不……總督大人。剛剛飛過去的，真的是巨龍嗎？”

被巨龍嚇到的椰果慌忙跑到盧克的辦公桌前，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巨龍，也是第一次聽到龍吼。

盧克批示著文件，這段日子不在怒濤城，擠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自己從特德加丘陵回來就一直忙著工作，三天下來依然不見工作有減少的跡象。

怒濤城擴建、沿海經濟帶統籌、北境戰爭、新艦下水、科技研發……

即便有城市政務廳分擔了絕大部分工作量，送到盧克手中的依然很多。

哪怕是巨龍過境也沒有讓盧克停下太長時間。

“算算時間，他們也應該到了。只是沒想到他們選擇從怒濤城進入帝國境內，這應該算是宣威吧……古代文明越封閉越覺得自己了不起。”

“大人，您早就知道巨龍會來？他們會不會攻擊我們？”

椰果小心的傾聽，害怕有龍息突然砸下來。

見到椰果的樣子，盧克不由的笑道：“我覺得這里最不應該害怕巨龍的應該就是你，你的祖先為了保衛特德加丘陵，可是與他們戰斗過？”

“真的嗎？”椰果聽到自己的祖先這么厲害，瞬間就有了興趣：“您給我說說，武神是怎么和巨龍們打的？”

這個時候，凱琳娜抱著一摞文件走進來。

“總督大人……總督府進入一級戒備狀態，城市進入二級戒備，奧盧學院在第一時間派出了戰斗法師，我們正在嚴密監視巨龍的動向。

目前巨龍已經從城市西北方向離開，目標應該是帝都。”

“我知道了。”盧克簡單翻看一下凱琳娜放下的文件，再說道：“與特德加丘陵人族商人們的合作，你讓密情局放在最優先的任務序列上。

慈善援建項目計劃做好了嗎？”

“做好了……”凱琳娜抽出一個文件夾放在盧克面前：“革新社下屬的慈善機構會承接所有和特德加丘陵有關的援建項目，只要圣山那邊發放通行證，考察隊和人口普查隊隨時可以出發。

慈善援建優先為醫院、學校、道路和電網，后續會逐漸加入水利、農業……還有對傷殘、孤兒的救助。”

盧克看著凱琳娜做的計劃書。

怒濤城本來就有一套慈善體系，在加以引導后，援建特德加丘陵再夾帶些私貨并不是難事。

盧克對計劃的整體沒有大意見，只是在醫院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加大醫院的規模和投入。特德加丘陵種族類型繁多，是天然的物種研究寶庫，因此不能把這項慈善投資的目的限制在“武神血統”上。

廣撒網，說不定就有意外是收獲。

盧克說完自己的意見后，讓凱琳娜去重新做計劃。

“先生……”風暴卡托自從知道盧克的身份，情緒就一直很低落，這次他難得的主動對盧克說話：“您是特德加丘陵的敵人，為什么您要花這么多錢投資在您的敵人身上。

您的錢不會讓野蠻人背叛凱爾特公爵。”

對于風暴卡托的疑惑，盧克很耐心的解釋：“我從來沒有把特德加丘陵看做是我的敵人，不論是人族還是野蠻人，又或是其他種族，你們都是帝國的公民。

這些投資不需要感激，因為這是帝國對公民們的義務。”

風暴卡托顯然不認同盧克的說法：“我們是凱爾特公爵的臣民，至少所有野蠻人都有這個認知。”

盧克知道，自己如果不能改變風暴卡托的思想，就不能改變野蠻人的思想，那么攻略特德加丘陵就無從談起。

“你知道凱爾特公爵以前為什么頒布工廠限令嗎？”

“因為工廠和機器會讓我們失去工作，沒有工作我們就要挨餓。”

“說的你們好像現在不挨餓一樣。”盧克不由的笑起來：“你來怒濤城也有三天了，看到我的城市里面有多少人在挨餓？”

這……

風暴卡托答不上來。

怒濤城的人很多，是圣山的幾十倍，或者上百倍。這么多人生活在一座城市里，每個家庭的生活比圣山絕大部分貴族還要好。

“我，我不懂……”

“你是不懂，這就是凱爾特公爵最喜歡的臣民。是的，工廠和機械是搶走了很多人的工作，但也創造出了更多的工作。

人們不僅沒有因為工廠和機器變的貧窮，反而更加有錢。藝術、學識、魔法、科學不再是上層人士壟斷的東西，底層民眾的思想開化，老舊的統治手段就會越來越不管用。

野蠻人應該都發過忠于凱爾特公爵的誓言，把為凱爾特公爵戰死視為家族和部落的榮耀。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凱爾特公爵對得起你們的忠誠嗎？

深淵神殿祭壇上那顆跳動的心里面，有多少是野蠻人的？沒有凱爾特公爵的準許，深淵神殿能無聲無息的殺這么多人嗎？

你知不知道，這種事情連帝國皇帝都不敢做，他知道他的國民不會允許他做這種事情。但凱爾特公爵就敢，因為你們都被限制在一個小圈子里，除知道忠誠什么都不知道，也除了忠誠一無所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