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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95小農莊 第九百二十九章 富婆的花語是……
楊永杰越說臉上的表情越是難以置信,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
嘴巴微張,眼睛瞪得溜圓,金絲眼鏡都滑到了鼻梁中間。
他死死盯著陳凌,仿佛想從陳凌那平靜俊朗的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屬于他記憶中那個窮鄉僻壤的痕跡。
“你……你真是陳王莊的?”
楊永杰的聲音都發顫了,他下意識地扶了扶眼鏡,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
仔細端詳陳凌。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呢?靈云縣,長樂鄉,陳王莊……”
“那地方是山溝溝里的山溝溝,一年到頭見不著幾個現錢,地里刨食,思想比石頭還硬還舊!”
“多少人一輩子連縣城都沒出去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出你這樣的人?”
楊永杰的目光在陳凌剪裁合體的西裝、沉穩自信的面孔上掃過。
又瞥了一眼旁邊氣度不凡、明顯是港島精英的梁越民,腦袋搖得像潑浪鼓。
仿佛陳凌來自陳王莊這件事,比眼前這封離婚協議更讓他難以接受。
在他固有的認知里,那個埋葬了他青春歲月、讓他千方百計想要逃離的窮鄉僻壤,與眼前這個氣度沉穩,“功成名就”的年輕人,根本就是兩個世界。
陳凌看著他這副失態的樣子,心中并無多少波瀾,只是覺得有些可悲。
他輕輕擺了擺手,語氣平淡的道:“楊永杰,我是不是陳王莊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過去的事,誰是誰非,秋梅不想再提,我們外人更沒興趣評判。”
他將桌上的信封又往前推了半寸,指尖在牛皮紙上輕輕一點,發出輕微的“嗒”聲,卻像敲在楊永杰的心上。
“這是秋梅簽好字的離婚協議。”
“她只希望你也能在上面簽個字,按個手印,再寫一份同意離婚的聲明,一式兩份,清清楚楚,干干凈凈。”
“這件事,就算徹底了結了。”
“對你,對她,都好。”
陳凌的目光平靜地注視著楊永杰,沒有逼迫,沒有嘲諷,只有一種完成任務的冷靜。
“趕緊把字簽了,按了手印,寫完同意書,我們這邊也算功德圓滿。”
“至于其他的……往后你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
旁邊的梁越民早已有些不耐煩,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接過話頭,語氣帶著幾分商場上的強勢:“楊生,大家都是明白人,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們這次來,合作生意是次要的,主要還是為了幫朋友了卻這樁心事。”
“秋梅妹子這些年不容易,你不能占了便宜還賣乖,讓人家一直這么不明不白地等著。”
他瞥了一眼楊永杰身后那兩個眼神警惕的壯漢,嗤笑一聲:“怎么?難道你還想像某些港臺老板一樣,玩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那套?”
“在內地留個原配,在這邊又靠著富婆吃軟飯,兩頭占著?”
“我告訴你,楊永杰,這世上沒這么好的事兒!”
“秋梅妹子仁至義盡,沒追究你當初一走了之的責任,現在只求個自由身,你但凡還有點良心,就不該再拖著她!”
梁越民的話像鞭子一樣抽過來,毫不留情。
楊永杰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下意識地想去扶眼鏡,手抬到一半又無力地放下。
他張了張嘴,想辯解什么,最終卻化作一聲長長的、充滿了疲憊和無奈的嘆息。
“唉……”
楊永杰重重地靠回椅背,仿佛被抽干了力氣,先前那點刻意營造的精明強干瞬間消散,露出底下深深的倦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
“梁生,陳……陳老板,”
他改了口,聲音低沉沙啞,“你們……你們誤會了。我楊永杰再不是東西,也沒想過要腳踏兩條船,更沒臉……沒臉讓秋梅一直等著我。”
他苦笑著,笑容比哭還難看:“你們以為我真的想離婚嗎?我比誰都想過安生日子!可是……可是有些事,由不得我啊!”
他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坦誠,看向陳凌和梁越民:“你們說的那個蘇麗珍……沒錯,我是靠著她。可你們知道在她眼里,我是什么嗎?”
楊永杰指了指自己,嘴角扯出一個慘淡的弧度:“我根本不是什么男朋友、合伙人!我就是她養的一條狗!”
“一條比較聽話、偶爾能帶出去充門面、還能幫她生兒子的狗!”
“可能你們覺得我很風光,她一個女人要什么兒子……”
“可是,這邊的思想就是這樣啊。”
“她需要兒子繼承她的家產……”
“我就是一個奴才。”
這話一出,陳凌和梁越民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楊永杰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有些刺耳。
尤其是陳凌,想到沈佳宜的遭遇,對那個叫蘇麗珍的女人更是厭惡。
楊永杰似乎打開了話匣子,壓抑已久的委屈和恐懼傾瀉而出:“她控制欲強得嚇人!公司名義上我是經理,實際上財務、人事都是她的人!”
“我每天見了誰,說了什么話,去了哪里,她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咖啡廳入口方向,壓低聲音,帶著后怕:“剛開始那兩年,我還試著隔三差五跟內地老家聯系過,想給秋梅捎個信,寄一些錢。”
“結果不知道她怎么就知道了,當天晚上就……唉,差點沒把我折騰死。”
“她防我就跟防賊一樣!生怕我攢點錢跑回內地去!”
“這次要不是你們用‘富貴山莊’合作的名義,中間人又有點分量,她根本不可能放我出來見你們!”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襯衫:“看見沒?連我穿什么顏色的衣服、內衣,都得她點頭!”
“我現在是進退兩難,跑又跑不掉,留下來又活得不像個人……我后悔啊!”
“當初真是鬼迷心竅,以為攀上高枝能飛黃騰達,誰知道是跳進了火坑!”
陳凌和梁越民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
看楊永杰這真情流露的樣子,倒不像是完全在演戲。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這家伙也確實可悲。
被一個控制欲極強的富婆圈養著,失去了自由和尊嚴,看似風光,實則如同囚徒。
“那你現在不怕了?”
梁越民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向著他身后的保鏢努努嘴示意。
楊永杰苦笑道:“這些保鏢現在也算是我的人了,是我之前好不容易用錢養出來的,不然不會每次只給秋梅寄回去那么點錢。”
“兩位大佬,要是能行行好,就幫幫我這個老鄉,幫我脫離這個苦海……?”
“幫不了。”陳凌斷然拒絕,語氣沒有絲毫商量余地。
“你有今天是你自己選的,跟我們沒關系。”
“你現在的處境也得你自己承擔,但秋梅不該為你的錯誤買單,少說廢話,趕緊簽字吧,不要浪費我們時間。”
梁越民也冷下臉來:“楊永杰,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天這字,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你怕蘇麗珍,難道就不怕我們?”
“蘇麗珍在這邊或許有點能量,但我們‘富貴山莊’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你把事情辦漂亮了,我們或許還能看在同鄉的份上,以后在必要的時候,說不定還能給你留條后路。”
“你要是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梁越民沒有把話說完,但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帶來的那幾個人高馬大的安保人員,雖然站在遠處,但目光時不時掃過來,帶給楊永杰巨大的壓力。
楊永杰看著眼前軟硬不吃的兩人,又想到蘇麗珍那令他恐懼的手段,只覺得頭皮發麻,兩個腰子隱隱作痛。
他癱在椅子上,內心天人交戰。
一邊是積威已久、手段狠辣的蘇麗珍,一邊是背景神秘、態度強硬且占著道理的陳凌和梁越民。
哪一邊他都惹不起。
最終,對眼前危機的恐懼,或許還有內心深處對秦秋梅的一絲愧疚,以及對“富貴山莊”可能帶來的渺茫“后路”的一點點期盼,讓他做出了選擇。
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氣,顫聲道:“……我簽……我簽還不行嗎?”
陳凌對梁越民使了個眼色,梁越民立刻從公文包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鋼筆和印泥,還有一張空白的信紙。
楊永杰顫抖著手,拿起鋼筆,幾乎是閉著眼,在離婚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紅手印。
然后,在梁越民的口述下,他又寫了一份簡單的同意離婚說明書,表明自己自愿離婚,對財產等問題無異議等等。
寫完這一切,他像是虛脫了一般,癱在椅子上,臉色慘白。
陳凌仔細檢查了一遍文件和簽名,確認無誤,小心地收好。
他看著失魂落魄的楊永杰,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楊永杰,早這樣不就結了?你也算做了件人事。”
說完,陳凌和梁越民不再多看失魂落魄的楊永杰一眼,起身離開了咖啡廳。
整個過程干凈利落,沒有拖泥帶水。
走出酒店,深市灼熱的陽光撲面而來。
梁越民長舒一口氣,笑道:“富貴,這事辦得漂亮!沒想到這姓楊的這么慫包,被個女人拿捏得死死的。”
陳凌搖搖頭:“也是個可憐人,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當初要不是他貪圖富貴,拋棄糟糠之妻,也不會有今天。”
“只希望秋梅姐拿到這份東西,能真正開始新生活。”
“是啊,總算對秦主任有個交代了。”
梁越民點頭,輕輕一笑,他來之前也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個事情。
“走吧,越民哥,事情辦完了,趕緊回港島。這深市太熱了,還是回去看著咱們的新家舒服。”
“順便想想,最近哪天進山里去轉轉。”
“不然這次沒機會的話,就只能下次嘍……”
陳凌搓搓手,內心挺期待的。
他甚至想著,要是沒想到,能不能自己悄悄溜進山里一趟。
“行嘞,你說啥就是啥吧,本來還想著咱們找個地方吃午飯,看看有什么新鮮玩意兒給弟妹和孩子們帶點回去,然后再打道回府的。”
“既然你想盡快回去,咱們就回去再吃吧,現在這深市發展的真是快,咱們下次再來逛逛。”
梁越民笑著應和。
確實,現在這個年頭的深市處于高速發展階段。
那真是一年一個模樣。
“下次吧,我主要擔心家里,小青馬不老實……”
“要不然多留幾天也沒什么問題。”
“哈哈哈哈,你家那匹馬確實是,還是那句話,趕緊找個合適的伴兒吧。”
從酒店出來,塔吊林立,打樁機轟鳴,嶄新的玻璃幕墻大樓與低矮的舊廠房交織在一起。
構成了一幅充滿活力與矛盾的畫卷。
來到海邊坐船的時候,空氣中都還彌漫著塵土、水泥和柴油混合的獨特氣味。
海面的水汽都無法遮蓋這種刺鼻的味道。
“看看這架勢,一天一個樣啊!”
梁越民看著這副景象,感慨道:“幾年前我來的時候,這邊還大多是農田和村子,現在都快認不出來了。”
陳凌默默點頭,心中亦是波瀾起伏。
他比這個時代的人更清楚,腳下這片土地在未來二十多年將經歷怎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其發展速度堪稱人類歷史上的奇跡。
“這才是真正的投資熱土啊……”
陳凌心里暗忖:“現在在這里買上幾塊地皮、幾間商鋪,哪怕只是普通住宅,未來的回報率恐怕比港島半山的豪宅還要驚人。”
他想起前世聽聞的深市房產傳奇,幾千一平入手,幾年后翻十倍乃至數十倍的故事并非虛構。
“下次吧。”
陳凌心想:“等港島這邊穩定下來,手頭資金更充裕些,一定要專門來深市考察一下。”
“不需要多,在羅湖或者福田核心區弄幾間有潛力的鋪面或者地段好的住宅,就當是給孩子們未來存下的家底。”
“甚至……可以拉上越民哥一起搞個小的投資公司,專門在這邊收購有潛力的舊改項目,或者有升值空間的物業……”
這個念頭一旦生出,便在陳凌心里扎了根。
他知道,這才是真正能撬動巨大財富的杠桿。
不過眼下,還是先處理好港島的事務和家里的“調皮搗蛋分子”更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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