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我的1995小農莊 第九百零一章 果真神奇
次日上午九點。
陽光透過招待所老式的木格窗欞,在暗紅色地毯上投下班駁的光影。
陳凌一家早已起床洗漱完畢。
王素素帶著康康樂樂在房間里玩,睿睿和王真真則扒在窗邊,好奇地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自行車流和偶爾駛過的黃色出租車。
陳凌換上一件半新的皮衣,顯得穩重干練。
他對王素素交代道:“素素,我這就去醫院看看情況。你們先在附近轉轉,買點路上用的零碎東西,別走太遠。我盡快回來。”
“嗯,你去吧,路上小心。”
王素素替丈夫理了理衣領,輕聲叮囑。
陳凌點點頭,拎起那個裝著特制藥盒和簡單針灸用具的舊藥箱,出了招待所,步行前往不遠處的市人民醫院。
九十年代末的市人民醫院,主樓是一棟灰撲撲的五層蘇式建筑,墻面爬滿了斑駁的痕跡。
院子里停著不少自行車和幾輛罕見的桑塔納、吉普車。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中藥和人群聚集的復雜氣味。
掛號廳里人滿為患,咳嗽聲、孩子的哭鬧聲、焦急的詢問聲混雜在一起。
陳凌繞過喧鬧的門診大廳,按照指示牌走向后面的住院部。
剛走到三樓外科病房區的樓梯口,就看見一個穿著藏藍色中山裝、頭發花白、戴著黑框眼鏡、年紀約莫五十多歲、面容儒雅中帶著深深焦慮的老人,正搓著手在走廊里來回踱步。
他身邊站著一位同樣年紀、穿著深紫色對襟薄襖、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但眼圈通紅、臉色憔悴的老婦人。
兩人不時望向樓梯方向,神情急切。
陳凌心知這大概就是趙玉寶的那位老友李教授和他的夫人了。
他快走幾步上前,客氣地詢問道:“請問,是李教授和李阿姨嗎?我是陳凌,趙玉寶叔叔介紹來的。”
那老夫婦聞聲猛地轉頭,目光齊刷刷落在陳凌身上。
李教授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趙玉寶口中“本事極大”的“陳老板”如此年輕。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急忙上前一把握住陳凌的手,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是是是!我就是李翰文!這是內人淑蘭。陳醫生!可把您盼來了!您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有為啊!”
李母也趕緊湊過來,眼圈更紅了,語帶哽咽:“陳醫生,一路辛苦您了!這么遠趕過來,我們……我們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謝您才好!”
“李教授,李阿姨,您二位太客氣了,叫我陳凌或者小陳就行。”
陳凌溫和地笑了笑,感受到對方手上傳來的微顫和冰涼,“咱們別在走廊站著,先看看孩子的情況?”
“對對對!你看我,都急糊涂了!這邊請,這邊請!”李教授連忙引路,李母也趕緊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306病房是個單人間,條件在這年頭算不錯了,但也略顯簡陋,一張鐵架病床,一個床頭柜,兩把木頭椅子。
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子半躺在病床上,左臂從肩膀到手腕,纏著厚厚的、有些泛黃滲液的紗布。
他臉色蒼白,嘴唇干裂,眼神有些黯淡,眉宇間帶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痛苦和頹喪。
見到陳凌進來,他掙扎著想坐起來,被李母趕緊按住:“小斌,別動,這就是媽跟你說的陳醫生,趙伯伯介紹來的高人。”
“陳醫生,這就是我兒子,李斌。”李教授介紹道,聲音低沉。
陳凌點點頭,走到床邊,和聲問道:“李斌是吧?感覺怎么樣?”
李斌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聲音有些沙啞:“陳醫生好……還行,就是……有點疼,癢得厲害。”
陳凌放下藥箱,對李教授夫婦說:“李教授,李阿姨,我需要看看傷口的具體情況,才能判斷。”
“應該的,應該的!”李教授連忙示意李母幫忙。
李母小心翼翼,動作輕柔地開始解開李斌胳膊上層層包裹的紗布。
隨著紗布一圈圈解開,一股混合著藥味和淡淡腐臭的氣息在病房里彌漫開來。
當最后一道紗布揭開時,饒是陳凌有所準備,心里也微微抽了一口涼氣。
李斌的整條左前臂,幾乎看不到一塊好皮!
傷口面積很大,深二度到三度燒傷為主,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暗紅色和蠟白色交織的狀態。
表面凹凸不平,布滿了增生攣縮的、如同蜈蚣腳一般猙獰的瘢痕組織。
將他的手臂皮膚繃得緊緊的,導致肘關節和腕關節都無法完全伸直。
有些地方還在微微滲著淡黃色的組織液,周圍皮膚紅腫發熱,顯然是存在感染和炎癥反應。
這傷勢,比陳凌預想的還要嚴重一些。
看來當時的滾油潑濺和后續處理不當,造成了很深度的損傷。
“醫院給用的都是最好的進口磺胺嘧啶銀霜,定期換藥,也做過兩次清創植皮手術了……”
李教授指著傷口,聲音哽咽起來,“可……可這新皮長得太慢,瘢痕攣縮控制不住,感染反反復復。”
“醫生說……說目前的醫療條件,能保住胳膊不截肢就算萬幸,想要功能恢復、疤痕平整……難啊!”
李母終于忍不住,眼淚“唰”地掉了下來,捂住嘴低泣:“孩子才二十三啊……還沒成家立業……以后這胳膊……可怎么辦啊……每次換藥都疼得一身汗……我這當媽的心都碎了……”
李斌躺在床上,閉著眼,眉頭緊鎖,顯然不愿多看自己手臂一眼,也更不愿見父母如此傷心。
陳凌沉默地看著,心中暗嘆。
這年代的醫療水平,對于這種嚴重的燒傷后期處理,尤其是控制增生性瘢痕和功能恢復,手段確實有限。
他輕輕吐了口氣,語氣平和但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沉穩,安慰道:“李教授,李阿姨,你們先別太難過。民間奇人異士很多,各有各的法子。”
“我這邊呢,確實有個偏方,你們也知道,有點……特別,但對這種久不愈合、腐肉不去的創口,有時候能起到點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頓了頓,看向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火苗的李教授夫婦:“不過,丑話說在前頭,我這法子不是萬能,能不能成,能成幾分,我也不敢打包票。”
“如果你們愿意試試,我就盡力而為。如果覺得不穩妥,也千萬別勉強,再想想別的辦法,天無絕人之路。”
“我這不行,不代表別人的也不行。”
“試試!我們試!”
李教授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抓住陳凌的手,急切地說,“陳醫生,不,陳先生!我們信您!趙老哥的人品和眼光我們絕對信得過!”
“他現在身體能養那么好,也多虧了您!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愿意試!花多少錢我們都愿意!”
李母也連連點頭,抹著淚說:“對!陳先生,您盡管放手治!需要什么您盡管開口!我們已經……已經沒辦法了……”
躺在床上的李斌也睜開眼睛,望向陳凌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懇求。
陳凌見他們態度堅決,便點了點頭:“那好。既然你們信我,我就試試。”
“不過,用我這個法子,需要一間相對獨立、干凈、干燥的房間,最好類似醫院的換藥室或者處置室,不能有太多閑雜人打擾,也不能有灰塵。”
“畢竟傷口敞開,衛生第一。”
“這個好辦!我這就去找院方商量!花錢租一間也行!”李教授立刻起身。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年紀約四十多歲的中年醫生帶著兩個年輕實習醫生走了進來,是李斌的主治醫師王副主任。
這就是有錢人的好處了。
到哪里都有好的資源傾瀉。
哪怕是在市里等著陳凌,也要把當地最好的醫生找來。
即便這些醫生并不怎么樣。
“李教授,該給李斌換藥了……”
王醫生話說到一半,看到陳凌和打開的藥箱,以及李斌暴露在外的傷口,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位是?”
李教授連忙介紹:“王主任,這位是陳凌陳醫生,是我們請來……會診的。”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
“會診?”
王副主任打量了一下穿著樸素、藥箱老舊的陳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懷疑,“哪個醫院的?之前沒聽說要請外院專家啊?有會診單嗎?”
陳凌平靜地回答:“我不是體制內的醫生,我媳婦算是民間中醫,我則是獸醫,懂點偏方。”
“獸醫?偏方?”
王副主任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語氣帶上了幾分嚴肅和不認可。
“李教授,李阿姨,我知道你們著急,但治病救人要講科學!”
“李斌這傷口感染還沒完全控制,瘢痕增生也很活躍,正是關鍵時期,可不能病急亂投醫啊!”
“一些來路不明的偏方,沒有經過臨床驗證,萬一引起更嚴重的感染、過敏,或者含有重金屬、激素什么的,后果不堪設想!”
他身后的兩個實習醫生也交換了一下眼神,顯然對“民間偏方”持保留態度。
現在正是崇尚西方的年代。
中醫基本沒啥活路。
李教授臉色有些不好看,但礙于對方是主治醫生,還是盡量客氣地說:“王主任,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只是……醫院的治療方案,效果你也看到了,我們想多一條路試試。”
“這位陳先生是位高人,我們信得過他!”
王副主任搖搖頭,苦口婆心:“李教授,我理解您的心情。”
“但科學有科學的規律。燒傷治療是個世界性難題,尤其是后期瘢痕處理,需要時間和綜合治療。”
“您說的偏方,或許對某些小毛病有點用,但這么嚴重的創面……”
“唉,恕我直言,風險太大了!我們還是應該相信現代醫學,堅持目前的抗感染和康復治療……”
陳凌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李教授夫婦。
他的態度很明確:信,我就治,疑,我立刻就走。
真的,敢有半分遲疑,他轉身就走。
他本就不是靠這個吃飯的,純粹是看在趙玉寶的情分上出手相助,絕無半點勉強之意。
跟這些醫生,更是不屑去理會。
李教授看著兒子痛苦的眼神,又看看王副主任那一臉“為你好”卻透著不信任的表情,再想想看過了多少這類醫院。
結果都是束手無策,一股憋悶已久的火氣終于涌了上來。
他猛地挺直了腰板,平時儒雅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帶著一種知識分子的執拗和為人父的決絕:“王主任!謝謝您的提醒!但我們家屬已經決定了!”
“我們就用陳先生的法子治!出了問題,我們自己負責,絕不怪醫院怪醫生!”
“麻煩您,現在就給我們安排一間干凈的處置室!”
“租用費、消毒費,該多少我們一分不少!”
“如果醫院不方便,我們立刻辦理出院,去外面找地方!”
李教授這番斬釘截鐵的話,讓王副主任和實習醫生都愣住了。
王副主任張了張嘴,看著李教授通紅的眼睛和毫不退讓的表情,最終嘆了口氣,擺擺手:“罷了罷了……既然你們堅持……小劉,去給他們開一間空閑的處置室,嚴格按照消毒規范準備!”
“李教授,丑話說前頭,這……”
“責任我們自負!謝謝王主任!”
李教授直接打斷了他,語氣堅決。
陳凌心中微微點頭,這李教授關鍵時刻倒是很有魄力,不枉他跑這一趟。
很快,一間位于走廊盡頭、相對安靜的無菌處置室準備好了。
明亮的燈光,雪白的墻壁,不銹鋼的器械臺,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味。
李斌被用輪椅推了進來,躺在處置床上。
陳凌洗凈手,戴上無菌手套。
李教授夫婦緊張地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王副主任到底不放心,也跟了進來,站在門口抱著胳膊,冷眼旁觀,打算一看究竟。
兩個實習醫生也好奇地探頭探腦。
陳凌無視了背后的目光,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李斌的傷口上。
他再次仔細檢查了創面,確認腐肉范圍和感染情況。
然后,他打開那個舊藥箱,取出一個用透氣紗布包裹、嬰兒拳頭大小、似乎還在微微蠕動的特殊木盒。
看到這個木盒,王副主任的眉頭擰成了疙瘩,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又忍住了。
李教授夫婦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陳凌深吸一口氣,用鑷子小心翼翼地揭開木盒的紗布。
只見木盒內襯著干凈的濕潤草藥,上面密密麻麻又井然有序地爬滿了上百條細小的、乳白色的、半透明的……蛆蟲!
這些蛆蟲與他認知中的不同,顯得異常“干凈”,活躍地蠕動著。
“這……這是?!”
王副主任失聲驚呼,差點跳起來。
“胡鬧!簡直是胡鬧!怎么能用這種東西做偏方!”
李母也臉色煞白,胃里翻騰,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李教授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眼見到,也是心里很多不適。
他們這代人下過鄉,或者干脆是在鄉下長大的。
旱廁夏天是啥情況,比誰都清楚。
就連床上的李斌,也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陳凌面色不變,更沒有解釋的心思,只問了一句:“你們還要用這法子嗎?”
這平靜甚至平淡的語氣。
讓李教授精神一振。
趕緊點頭:“治,要治。”
然后轉過臉,語氣很不好:
“王副主任,你們出去,沒什么事不要打擾。”
這年頭的教授都值錢,也有地位。
他們不擺架子,是脾氣好。
發脾氣,這市級醫院還真沒辦法受得住。
“李教授,我也是好心……”
“出去!!”
李教授有了怒氣,王副主任帶著人怏怏離去。
陳凌自始至終沒心思跟任何人較真。
就是趙玉寶一家跟他不錯,單純給老頭子面子。
之后也不吭聲,用特制的細軟毛刷,小心翼翼地蘸取那些活躍的蛆蟲,極其輕柔地將它們均勻地放置在李斌傷口上腐肉較多、感染明顯的區域。
接下來的的一幕,讓所有旁觀者,包括李斌自己,都終生難忘。
只見那些白色的蛆蟲一接觸到創面,立刻開始活躍地工作起來。
它們似乎對健康的粉紅色新肉毫無興趣,精準地撲向那些暗黃色、灰白色的壞死組織和膿液。
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蠕動中,腐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啃噬、清除。
更神奇的是,蛆蟲爬過的地方,不僅沒有出血,反而留下了一層極淡的、亮晶晶的黏液。
隨著蛆蟲的“工作”,傷口表面那些令人擔憂的滲液似乎減少了,紅腫的周邊皮膚也仿佛……舒展了一些?
而且,預想中膿血橫流、惡臭撲鼻的場景并未出現,只有極其輕微的、類似濕布擦拭的聲音。
李斌原本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詫異地低呼:“咦?癢……癢的感覺輕多了!反而……有點涼絲絲的……挺舒服?”
這話如同驚雷,在李教授夫婦和王副主任耳邊炸響!
李母難以置信地湊近些,死死盯著兒子的胳膊。
李教授也扶了扶眼鏡,身體前傾。
瞪大了眼睛,幾乎要貼到傷口上去看!
有這么快嗎?!
這么嚴重的感染創面,換藥時都疼痛難忍,現在用了這……這玩意兒,非但不痛,反而感覺“舒服”?!
陳凌全神貫注,不時用鑷子調整著蛆蟲的位置,確保它們覆蓋所有需要清理的區域。
他的動作嫻熟、穩定,仿佛在進行一項精密的藝術創作,而非在處理可怖的傷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處置室里靜得只剩下蛆蟲輕微啃噬的“沙沙”聲和眾人粗重的呼吸聲。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陳凌用鑷子將那些明顯體型大了一圈、變得有些飽脹的蛆蟲小心地一一夾起,放回木盒中。
再看李斌的傷口!
原本覆蓋的厚厚一層黃白色腐膿和壞死組織竟然不見了大部分,露出了下方較為新鮮、顏色更健康的紅色創面!
創緣的紅腫肉眼可見地消退了不少!
整個傷口看起來竟然……“干凈”了!雖然依舊猙獰,但卻煥發出一種詭異的“生機”!
“天……天吶……”李母捂著嘴,眼淚再次涌出,但這次是驚喜的淚水,“干凈了!真的干凈了好多!”
李教授激動得渾身發抖,抓住妻子的手,語無倫次:“有效!真的有效!趙老哥沒騙我們!沒騙我們!”
請:m.xvipxs.net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