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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95小農莊 第八百九十九章 訂船
拖拉機“突突”著,載著一家老小,行駛在通往藤河鄉的土路上。
但隨著日頭升高,路兩旁生機勃勃的麥田和遠處如黛的青山。
清新的春風裹挾著泥土和花草的芬芳撲面而來,睿睿和王真真很快就被沿途飛過的蝴蝶、路邊竄過的野兔吸引了注意力,重新變得雀躍起來。
“爸爸,船船大不大?能裝下大腦斧嗎?”睿睿靠在陳凌懷里,仰著小臉問。
“船不小,但可裝不下你那倆‘大腦斧’。”
陳凌笑著捏捏兒子的鼻子,“阿福阿壽得留在家里看家,等咱們回來。”
“噢……”睿睿有點小失望,但很快又被王真真描述的“大輪船”吸引過去,兩個小家伙嘰嘰喳喳討論起船的樣子。
王素素抱著樂樂,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輕聲道:“但愿派出所那邊能順利找到人吧,雖說他們不聽勸,但終究是幾條人命。”
“嗯,盡人事,聽天命。李隊長他們經驗豐富,會有安排的。”
陳凌握了握妻子的手,示意她安心。
他心里清楚,深山里的事,有時候真不是人多裝備好就能解決的。
尤其是面對過山黃那種成了精的,慣會狩獵的狡滑東西。
現在只能等消息。
到了藤河鄉,碼頭上已然是一派繁忙景象。
春汛水漲,河面寬闊了不少,水流湍急,渾黃的河水裹挾著上游沖下來的枯枝敗葉,滾滾東去。
大大小小的船只停靠在岸邊,有運貨的駁船,有載客的渡船,還有不少打漁的小船。
船工們的號子聲、攬客的吆喝聲、鐵鏈碰撞聲此起彼伏,空氣里混合著河水特有的腥氣、柴油味以及岸邊小攤飄來的食物香氣。
陳凌直接找到了相熟的船老大老馮,訂下了一條中等大小的客貨兩用船,約定好后天一早出發,直放市里碼頭。
老馮是個黑瘦精干的中年人,聽說陳凌一家要去港島,連連恭喜,拍著胸脯保證把船收拾得妥妥當當,路上一定平穩。
訂好船,離晌午還早,陳凌便帶著家人在碼頭附近的集市上轉轉。
藤河鄉是水陸碼頭,集市比長樂鄉更熱鬧些,貨品也更雜。
除了常見的瓜果蔬菜、日用雜貨,沿河一帶赫然擺開了好幾個賣山貨野味的攤位。
這一看之下,陳凌不禁暗暗心驚。
幾個攤位上,除了野雞、野兔這些常見貨色,竟然都擺著大小不一的熊掌、熊膽。
甚至還有整張或部分的黑熊皮。
雖然品相未必有羊頭溝老楊頭送的那張好,但數量著實不少。
旁邊還有賣豹子骨的、賣鹿茸角的,甚至有個攤子上還擺著一段粗大的、帶著鱗片的蟒蛇干。
媽的,大秦嶺也出這么大號的蟒蛇了?
不要嚇我。
陳凌倒吸一口涼氣。
“好家伙,今年這山里的東西,真是多得邪性了!”
陳凌在一個攤位前蹲下,拿起一只風干的熊膽掂量著,對攤主說道,“老哥,這熊膽怎么賣?今年熊瞎子這么多?”
那攤主是個滿臉橫肉的獵戶,見陳凌氣度不凡,又帶著家眷,便咧嘴笑道:“老板好眼力!”
“今年開春也不知道咋了,山里的黑瞎子跟捅了窩似的,俺們鄉好幾個寨子的好手都打著了不少!”
“這膽是新鮮的,剛掏出來沒多久,簡單制了制,價格好商量!”
“你要是誠心要,俺這還有張好皮子,幾乎沒傷!”
陳凌又問了問旁邊幾個攤位,情況大同小異。
不僅黑熊,藤河鄉這邊,野豬的數量似乎也比往年多,而且攻擊性更強,拱壞莊稼傷人的事出了好幾起。
反倒是往年常見的狼群,今年似乎銷聲匿跡了。
“看來,過山黃的影響范圍,比我想象的還要廣,連藤河鄉這邊的山都受到了波及。”
陳凌心里琢磨著,“生態鏈的變動已經開始顯現了。黑熊種群壯大,野豬可能因為競爭或食物原因也變得更具攻擊性,狼群或許被壓制或遷徙,豺狗子這種機會主義者自然趁勢而起。”
他意識到,這不僅意味著山貨會暫時增多,更預示著未來一段時間,山區的人獸沖突可能會加劇。
同時,這些優質的野生動物制品,尤其是熊膽、熊皮、豹骨這類,隨著生態保護意識的加強和資源的日益稀缺,以后肯定會越來越值錢。
想到這里,陳凌不再猶豫。
他憑借多年的經驗和眼力,開始仔細挑選。
品相完好、個頭足、處理得當的熊膽,他幾乎包圓了。
成色好、毛皮豐厚的熊皮,無論整張還是大塊皮料,也悉數買下。
遇到年份足、骨質致密的豹骨,以及一些罕見的、藥效好的野生藥材。
只要價格合適,他也都不放過。
王素素開始還有些不解,小聲問:“阿凌,買這么多干啥?咱們又用不了,帶去港島送禮也太多了些。”
陳凌低聲解釋:“素素,你看今年這情況,山里東西反常得多。我估計啊,這種好事長不了。”
“這些東西,尤其是好的熊膽、豹骨,放不壞,以后都是寶貝。”
“咱們現在買下,一部分送禮,一部分存起來,將來無論是自己用,還是等升值、藥用,都錯不了。”
“就算不為賺錢,這些東西關鍵時刻能救命,囤著心里踏實。”
王素素對丈夫的判斷向來信服,聽他這么一說,便也點頭支持。
于是,陳凌一番采購,幾乎將碼頭集市上品相上乘的野貨掃蕩一空,花了不小一筆錢,換回好幾個沉甸甸的大包袱。
扛回拖拉機上,等著拉回去。
這一通“掃貨”,不僅讓幾個攤主喜笑顏開,也引得碼頭上的眾人側目。
紛紛打聽這是哪來的闊氣老板。
有認得陳凌的,便交頭接耳:“那是陳王莊的陳富貴!打豹子,打狼兇得很,家里還養著老虎!”
“經常進山,人家這才是真識貨,有眼光!”
采購完畢,已近晌午。
陳凌帶著一家人,沿著河岸找了一家干凈寬敞的小館子。
這家店就在水邊,用木樁和竹棚搭建,十分有野趣。
碼頭工人常吃飯的地方。
陳凌點了一桌全魚宴。
現撈現殺的清蒸鱖魚、湯汁奶白的魚頭豆腐、油炸得金黃酥脆的小白條、用辣椒花椒爆炒的魚雜、最后再來一盆熱氣騰騰的酸菜魚片。
春天的河魚,經過一冬的滋養,肉質最為肥美細嫩。
鱖魚豐腴鮮甜,小白條香脆可口,魚雜爽滑彈牙,酸菜魚開胃下飯。
睿睿和王真真吃得滿手是油,不亦樂乎。
連康康和樂樂也咿咿呀呀地張著小嘴,等著媽媽和小姨喂食剔掉刺的嫩滑魚肉。
河風習習,水光瀲滟,一家人圍坐一桌,享受著這頓豐盛鮮美的河鮮大餐。
吃完飯,又在碼頭邊看了一會兒往來船只,給孩子們買了些糖人、面塑的小玩意兒,陳凌一家才心滿意足地坐上拖拉機返回陳王莊。
剛回到村口,就見趙玉寶和鐘教授,以及縣城公安局的李隊長,正和王來順等幾個村干部站在打谷場上說著什么,周圍還圍了不少村民,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看到陳凌回來,李隊長立刻迎了上來:“富貴,正等你呢!”
“李哥,情況怎么樣?人找到了嗎?”陳凌跳下拖拉機問道。
李隊長嘆了口氣,臉色沉重:“找到是找到了……可惜,去晚了。五個年輕人,三男兩女,都沒了。”
雖然早有預感,但聽到確切消息,陳凌心里還是咯噔一下。
王素素和高秀蘭也捂住了嘴,面露不忍。
“是在離西山峪入口大概十里地的一個山坳里發現的。”
李隊長繼續道,“現場……很慘烈。包裹被撕爛了,裝備散落一地。我們初步檢查了遺體,根據傷口判斷……”
他頓了頓,環視了一圈豎著耳朵聽的村民,聲音低沉而清晰:“不是豹子,也不是你們說的那個‘過山黃’干的。”
“啊?不是過山黃?”王來順驚訝道,“那是啥?”
“是豺狗子!而且是一大群!”
李隊長肯定地說,“傷口多是撕裂傷,深可見骨,符合豺狼的攻擊特征,但比普通狼的咬痕要小,更雜亂。”
“最重要的是,我們在現場周圍發現了大量豺狗的腳印和糞便。”
“那幾個年輕人……應該是被豺群圍攻了。”
人群頓時一陣騷動和議論。
“豺狗子?俺的娘哎,那東西最是歹毒!”
“是啊,這東西不像狼正面撲,專掏后門,咬住就不放!”
“五個大活人,還有獵槍哩,咋就讓豺狗子給禍害了?”
李隊長解釋道:“根據現場痕跡還原,他們可能是在扎營時就被盯上了。”
“夜里受到襲擊,倉促間開了槍,但沒打中要害,反而可能激怒了豺群。”
“那種情況下,又是黑夜,人心一慌,武器再好也發揮不出來。”
“豺群數量多,配合默契,唉……”
陳凌默默點頭。
豺狗子的兇殘和狡猾,他是深知的。
這東西體型不如狼,但團隊協作能力極強,耐力也好,一旦被它們纏上,極其麻煩。
它們不像大型猛獸一擊致命,而是采用騷擾、消耗、不斷制造傷口的戰術,直到獵物精疲力盡,失血過多而亡。
在漆黑的山林里,被這樣一群鬼魅般的東西盯上,那幾個年輕人的絕望可想而知。
“看來,那過山黃只是路過,或者根本就沒靠近。”
“這伙豺狗子,恐怕是趁著過山黃的威懾力導致其他大型食肉動物活動減少,才迅速壯大、變得如此猖獗的。”
陳凌心里暗想。
生態的改變,果然是一環扣一環。
“富貴兄弟啊。”
李隊長拍了拍陳凌的肩膀,“這次多虧了你們村提前警示,還立了牌子。”
“我們已經向上級匯報了情況,也會加強進山管理的宣傳。”
“至于后續的搜救和家屬安撫工作,由我們和專業搜救隊負責,你們村就不用再參與了,太危險。”
“我明白,李哥。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們一定盡力。”陳凌鄭重道。
“行,有你這句話就行。你們村有你在,有那兩只大家伙在,我心里還踏實點。”
李隊長又感慨了幾句,便帶著人匆匆離開了,他還要去處理后續的一大堆事情。
李隊長一行走后,打谷場上頓時炸開了鍋。
村民們七嘴八舌,后怕、慶幸、議論紛紛。
“真是豺狗子!我說咋聽著動靜不對!”
“幸好咱們沒跟著進去!這玩意兒比狼還難纏!”
“還是富貴有先見之明,立了牌子,咱們也勸了,這怨不得咱們村。”
“以后可更得小心了,沒事少往深山里跑。”
“怕啥?咱村有阿福阿壽鎮著,啥豺狗子狼崽子崽子敢來?”
“就是!晚上睡覺都踏實!”
經此一事,村民們對山林的敬畏之心更重,同時對陳凌和他家那兩只老虎的依賴和信賴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阿福阿壽在村民們心中,已不僅僅是威猛的象征,更是實實在在的“守護神”。
陳凌一家回到農莊,心情都有些復雜。
既為那幾個逝去的年輕生命感到惋惜,又對自然法則的殘酷有了更深的認識。
“阿凌,咱們明天……還按時走嗎?”王素素有些猶豫地問。
“走,按時走。”
陳凌語氣堅定,“事情已經發生,也處理了。咱們的日子還得過。去了港島,換換環境,散散心也好。”
他清楚,這種意外事件不能打亂自家的生活節奏。
而且,他越發覺得,盡快把動物園的框架搭起來,或許能給這些日益“活躍”的山里精靈們,提供一個相對可控的歸宿,也能減少一些潛在的人獸沖突。
接下來的兩天,陳凌一邊最后檢查去港島的行李,一邊將家里的事仔細交代給王存業、高秀蘭以及趙大海、山貓等人。
阿福阿壽的食量、黑娃小金的喂養、禽畜的照看、地里果園的瑣事……巨細無遺。
出發的前夜,月色明朗。
陳凌獨自一人來到農莊后的高坡上,望著月光下靜謐的村莊和遠處黑黢黢的山巒輪廓。
山風拂面,帶來絲絲涼意。
他知道,這次港島之行,山里肯定不會平靜。
不過,這或許正是搭建動物園的契機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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