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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95小農莊 第八百一十四章 這叫什么事
大年初一。
天沒亮,村里就有影影綽綽的人影活動。
放眼看去,到處是亂跑亂叫的小娃子們。
換做睿睿,還有小栗子和小胖子幾個,他們都還在被窩睡懶覺呢。
但是村里的小娃子,例如六妮兒他們早就起了大早,沿著村里各家各戶的墻角、門外。
到處在撿拾啞炮。
也就是鞭炮啊,炮仗啊之類的,沒有炸響,或者只炸了一半的廢炮。
孩子們撿回來還能玩。
不僅能玩,還能夠自己剝開炮皮,自己積攢炸藥來玩。
陳凌家門外就更是這樣了。
很多都不是小娃子了,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也跑到他農莊外頭撿啞炮。
啞炮是不可避免的。
在這年頭,買的煙花爆竹多了,難免里面會有質量問題的。
何況陳凌家的煙花都還很高級。
連包裝都漂亮。
他們都想撿回去玩。
陳凌一看這情景也忍不住樂了。
“啊,富貴叔!”
“俺們來給你拜年了……”
幾個半大小子看到陳凌,也不進家門,當場就跪下來哐哐的磕頭。
這是他們這邊山里的習俗。
給長輩拜年要磕一下,其實就雙膝跪地即可,并不用叩頭。
這些半大小子也是平時聽陳凌的事跡比較多。
突然被他撞見撿他家炮仗,就有點心虛,也有害怕,當場就哐哐磕頭。
陳凌趕緊拉著王素素起開。
這踏馬大過年的,這么搞,這到底是拜年還是上墳呢。
王素素倒是有點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別拜了。”
陳凌心說,照你們這個拜法,再拜就把我送走了。
然后就掏出來紅包,每人給了一個。
“不要了叔,俺們真不要了,都這么大了,還要你的錢,回去讓村里娃笑話!”
這幫半大小子說不要那就是真不要,轉頭就抱著那些煙花撒腿跑。
“不許跑,不要錢,給你們點好玩的。”
陳凌一招手,把他們喊住,然后拋過去幾包好煙。
跟這群半大小子,不能跟他們客氣,也不用端著,越不在意他們放到越放松越感覺親近。
果然,一看到有好煙,這幫小子都嘿嘿笑著,再舍不得說不要了。
都又靦覥,又興奮地撿起來陳凌拋過去的香煙,又擦又吹的,然后往自己兜里揣。
“富貴叔真好,有啥事就喊俺們幫忙。”
他們揮揮手,跑開了。
這群半大小子,說實在的,跟陳凌并不怎么熟。
不像是六妮兒他們那種,幾乎是整天的長在陳凌身邊的。
他們大部分在上學。
說是上學也是混文憑的那種。
陳凌經常就能在路上見到,他們這些小子們騎著破破爛爛的二八大杠,帶著鋪蓋和被卷,車前掛著飯缸和水壺,再或者帶著一星期的干糧咸菜等,去縣城或者鄉里上學。
至于為什么帶這么多雜七雜八的。
一來是省錢。
現在的學校食堂,不是用錢,大多是用飯票的。
從家里帶飯的話,帶一星期的蒸饃、咸菜、大餅等,能每天就著熱水湊合兩頓。
或者干脆一天就兩頓飯,早飯吃自己帶的,晚飯去食堂搞點菜隨便一吃就行。
二來呢,就是隨身攜帶,不留在學校里,防止被偷。
別看都是些零零碎碎和雜七雜八的東西,但在這年月是真有人偷的。
陳凌自己讀高中的時候。
連鞋襪都被人偷過。
這樣的環境里,人嘴上都窮,也就是很饞,沒吃過什么好東西。
在學校里,吃糠咽菜的,有的連咸菜都沒有,就冷饅頭就著熱水泡一泡,這就是一頓飯了。
很多半大小子受不了。
那肯定就會翻墻頭出去,到處偷東西。
去各個人家里偷錢或者偷東西換錢,然后買吃的。
這很正常,也很常見。
是屢見不鮮的事情。
陳凌自己都跟著小伙伴出去偷過東西,但是偷的不是別人家的,還是新學校的鋼筋頭等東西。
雜七雜八的,換點小錢,去吃一碗羊肉饸饹。
然后一整個月都不再想了,美滋滋的,滿足的不得了。
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好笑。
“啊,富貴叔,你家的好炮誰給撿了?”
陳凌他們剛回家不久,正坐在客廳收拾果盤,六妮兒他們就沖了進來。
“你聚江叔家的二博他們那伙子弄走了。”
陳凌說了一句,看到這群娃子都過新年了,還是小貓一樣臟兮兮的臉頰,就忍不住發笑。
一看都是起大早出去撿炮仗的。
“好吧,那俺搶不過他們。”
六妮兒他們也沒怎么在意,就挨個的上前給陳凌和王素素磕頭拜年。
“富貴叔,素素嬸嬸,祝你們新年好。”
村里娃不會說這些的,他們也是在陳凌家電視上看多了,學會了這些詞。
“好好好,都好!”
陳凌樂呵呵的,給他們拿糖果,一個個給他們的小兜子揣的滿滿的。
小娃子們都高興地喜笑顏開的。
“哇,奶糖!”
“還有動物奶糖……”
“富貴叔家的糖都這么漂亮,俺最喜歡了!”
糖果這種東西,陳凌一家不怎么吃,就連王素素和睿睿也是這樣。
但是小栗子愛吃,村里小娃子也沒吃過這種‘高級貨’,今年就在市里多買了些。
果然。
他們比收到壓歲錢還要高興。
一個個都擠滿了陳凌家的客廳。
收到糖果后,又都哄的一下,就要立即散去了。
因為大年初一比較特殊,不能在別人家長時間逗留的。
會影響主人家接待拜年的來客。
他們也是懂事的,有糖果已經很滿足了。
主要就是來給陳凌夫妻兩個拜年。
“喜子還有禮物,是給睿睿的。”
小娃子們跑開了,喜子和老膩歪的孫女留了下來,兩個小女娃給睿睿縫了個黑乎乎像是小黑熊一樣的小狗。
這是黑娃小時候的樣子。
沒想到她們還記得。
就連陳凌自己看了,也都感慨萬千。
他喂狗喂得太好了,黑娃和小金兩個都沒有在幼年時期停留太長時間。
體型在三個月后就開始蹭蹭的往上漲了。
“謝謝喜子。”
陳凌摸摸小姑娘的腦袋,又對跑遠的小娃子們喊道:“你們回來,跑那么快干啥,叔還沒給你們壓歲錢呢。”
“俺們不要了,富貴叔,你天天給俺們好吃的,俺們想給你省點錢。”
六妮兒回過頭喊叫。
“快回來,壓歲錢必須要有,這個不能省。”
陳凌強硬的把他們喊回來。
一個紅包里塞了一塊錢嶄新的紙幣。
在這年頭,在鄉下,一塊錢算是大錢了。
一下子散出去,王文超他們小輩的來給陳凌拜年的時候,看到這一幕都唏噓:
“這些小娃子,富貴叔,你這也太慣著他們了。”
“沒事,一年就這么一回,娃們也都很懂事,我這當叔的總要給的。”
陳凌笑呵呵不在意,揮揮手,讓六妮兒他們玩去。
“富貴叔,小栗子什么時候出來玩?”
一伙子皮猴子拿到了壓歲錢,也得到了漂亮好吃的糖果,高興的不得了。
一個個傻樂呵著。
鼻涕娃還仰著個大臉,淌著鼻涕在那問,希冀小栗子能出來玩。
“鼻涕娃呀你個鼻涕娃,我看到你這兩條鼻涕就來氣。”
陳凌拿出衛生紙,上前給他好好地把鼻涕擦了個干凈。
“小栗子還在睡,你就別想著跟她玩了,快去別處玩吧,一會兒你達你娘該喊人了。”
鼻涕娃嘿嘿一笑,沒一點不好意思的,轉身就跑走了。
發糖、發瓜子、散煙。
陳凌家的糖果、瓜子、堅果等都帶著高級感。
來拜年的,沒有不驚嘆,不滿意的。
就這樣忙碌了一上午。
到了接近晌午的時候,人才各自散去。
陳凌這個時候呢,趙大海他們都起床了煮餃子的時候,自己開上梁越民的車。
先去韓闖家,再去秦秋梅兩個的家里,給各個朋友的長輩拜拜年,放點小禮品。
反正平日里走動的,那自然在新年的時候也要去一下子的。
“富貴,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
到了秦秋梅家這里,拜完年出來之后,秦秋梅就跟了出來。
陳凌看到她期期艾艾的,面露難色的,就笑道:
“怎么了,跟我還有啥不能說的,你和曉蕓編排我的時候,嘴巴那可比這利索多了啊。”
“不是,是我家那口子的事,這都連著五六年不回來了,要不是隔三差五的往家里打錢,我真的要睡不著了。”
秦秋梅的表情很憂愁。
“怎么?他今年不回來?也沒給你寫信?我記得不是還能通電話嗎?”
陳凌心里忽然有個不妙的想法。
因為秦秋梅的身體問題,是不能生育的,這在鄉下是大問題。
尤其他們這里還是山區,這里思想傳統守舊,很難被糾正過來。
盡管秦秋梅的公公婆婆對她不錯,也屬于是正經的人家。
秦秋梅自己的工作也是體面工作。
但架不住她男人在深市那邊賺錢越來越多。
賺錢多,卻久久不肯回家,這很難不讓人多想。
“我不知道怎么說……也不知道我公公婆婆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但我是這家的媳婦,就一直在這里,從來沒回過娘家。”
秦秋梅表情憂愁沮喪,眼圈微微濕潤,都有掉淚的趨勢。
要不是家里都知道她出來送陳凌,之前還有謠言在傳她、鐘曉蕓和陳凌的什么事,她真的忍不住要哭了。
“我就是心里堵得慌,想讓你幫我打聽打聽,他在那邊是什么情況,是不是有了別的心思,故意不回來的。
畢竟你認識的朋友多,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我幫你打聽肯定沒問題,就是你,唉……”
陳凌安慰的話到了嘴邊,但卻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最后,嘴唇動了動:“過年沒什么事,就和曉蕓多去我家玩,孩子多了,鬧騰得很,也去給我們幫幫忙。”
“嗯,好,你快回去吧,晌午了,該吃飯了。”
秦秋梅擠出一抹笑容,王素素都快要給她把身體看好了,但是男人不回家了。
她心里說不上什么滋味。
陳凌見她這樣,知道說什么也沒用,就不再多說什么,開車離去。
結果嘛。
回到村里,剛吃過晌午飯沒多久,村里正說大年初一下午沒啥事,喊著陳凌他們去趙教授的坡上小院擺幾桌酒席喝酒打牌的。
今年大年初一暖和,午后氣溫都能有十度了。
大伙都很高興,覺得今年能曬著太陽在院子里吃喝,感覺很有氛圍。
就這個時候,陳寶栓著急忙慌、大呼小叫的一路從村里跑了來,找到陳凌哭喊:“富貴,完了富貴,俺婆娘跑了,把俺的錢都偷走跑了,一分錢也沒留,還把你給俺的寶貝茶壺也給偷走啦。”
挺大一個老爺們,鼻涕眼淚的跑了過來,身后別人看到這情況的也跟著來。
但是陳寶栓只信任陳凌,中間誰也沒搭理,就直奔農莊而來。
“不是吧,今年這都是什么情況啊,剛大年初一,怎么就兩家子出事,還都是這種不能生育的家里鬧出的事。”
陳凌也很懵,心里錯愕兩秒。
這才趕緊安撫陳寶栓:“別慌呢寶栓,現在怎么個情況,你來說說,你婆娘什么時候出家門的,你現在想報案還是先找她?
喜子有沒有事,三桂叔有沒有事?來,你慢慢講給我聽,到底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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