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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關東,我成了朱傳文 第十一章小青山煤炭開發公司
冰城·瓷房子
朱春山穿著棉布的坎肩兒,正打算休息就聽見自己的房門響了起來,朱傳文走之前,他就帶著自己一家住了過來,最近還屬于敏感時間,朱春山安排自己媳婦孩子睡在二樓的客房,而他則是在一樓最方便進出的客房休息。
搬過來的原因有兩點,一來是方便照顧和保護朱傳杰,二來也是害怕日本人的報復,瓷房子的守衛怎么說比隔壁的小洋樓里可是強了不少,一次被摸進來不可怕,怕的就是次次被摸進來。朱春山相信,這些鷂子山來的兄弟們,應該懂得知恥而后勇。
如果說朱春山身上缺點不少,那么優點也是亮眼,有點兒軍營里刺兒頭的意思。朱春山最大優點便是細心,要不朱傳文也不會讓朱春山管漢耀面粉廠的賬目,自打料理完三井商行的現場之后,這三井商行對面的一家旅館里,就常年有著一雙眼睛在盯著。
“咚咚咚!”敲門聲再度響起。
“來了!”朱春山趕緊穿上褲子,朱春山披上衣服朝著門外喊了一聲。打開門正是何吉,他就是負責監視三井商行的那雙眼睛。
“隊長,三井那邊有了動靜。”何吉說道,朱春山現在成了冰城漢耀各產業的保衛隊隊長,按他的話說總算不讓張飛繡花兒了。
“什么動靜。”
“中川商行的那個經理小柳正記剛剛去了三井商行,還喬裝打扮了一番,但是就那個羅圈腿我一看就知道是誰。”何吉言語間輕松的說道。
“這么說,日本人應該是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兒了?”朱春山早就想到了,這冰城的事兒瞞不住,俄國人喜歡抱團,日本人也喜歡抱團,各自都是這冰城的消息靈通之輩。
“我覺得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那天晚上動靜不小,有心人估計早就發現了,不過我看日本人去了好幾次的俄國警察局,應該是無功而返。”何吉不僅僅是監視,白天還會跟蹤那些日本人。
“傳文說的沒錯,俄國人暫時應該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最近,我發現在瓷房子巡視的俄國警察都多了起來。”朱春山說道。
“隊長,那這事兒。”何吉脖子上做了切割的手勢。
“臭小子,你還殺上癮了,再殺可能就要出事兒了,先按兵不動,你和朱帆商議,把工廠和瓷房子這邊的暗哨時間再改一下,隨時保持警戒。”朱春山說道,這些老兄弟的殺性怎么比他還大,搖著腦袋,朱春山進去睡覺了。
朱傳文交代了這件事兒的處理方法,裝傻充楞,不管誰來打聽統統都說不知道。這事兒做的很突然,也很仔細,只要找不到尸體就能這么一直拖著。
而漢耀和瓷房子這邊,看來往后就只能先被動防御了,眼下還有俄國人頂著,只要不是軍隊蠻不講理的橫沖直撞,那朱春山就不怕。
小青山
“栗林,這育種真有用?”烏蘭圖婭對著育種很是感興趣,可能是草原上長大的,對這個東西就和農民對稻種,麥種一樣感著興趣。
“是啊,烏蘭老板,在日本這已經成了一門學科,我們稱呼這門學科叫生物育種。”栗林順源對著烏蘭解釋道,兩人交流當然通過翻譯。
“那你打算怎么育種?”
“其實說起來也簡單,通過不同牛種、馬種進行雜交,獲得所需要的表現型類型。比如牛,蒙古牛的出乳量大,但肉質不是很鮮美,我暫時想通過日本牛和蒙古牛雜交,期待獲得肉質鮮美和出乳量大的牛種,我們可以叫他一代,后續讓這些一代再結合獲得二代直到這種遺傳穩定。”栗林順源解釋道。
“那這不是很耗費時間?”烏蘭一下就明白了過來,這不就是和草原上的配種一個道理嗎?這也能成為學科?
“是啊,很耗費時間,但是我有信心慢慢改良。”栗林順源向著東方看了一眼,最近他也在學習一些漢語,老師是他那個翻譯,他學到了兩句話,一句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另一句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在來到路上,栗林順源才覺得日本國的確小,就這片草原,適合最出色的牛種繁衍生息,適合最高大的駿馬風旋電掣。
等著吧,三田育種場,你們會后悔開除我栗林順源;等著吧,財政大臣,你也會后悔針對我栗林順源。
栗林順源是個很固執的人,雖然他也覺得利用三田育種場的設備改良牛種這件事兒做的不地道,但是,他覺得因為這件事兒毀了一個大學生的前途,有些過分,但誰叫他僅僅是個沒有任何后臺的平民呢,學的專業當初也是那些家族子弟選擇之后留下的育種專業。
“栗林,那你看著這些木工干活,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來找我。”烏蘭圖雅算是解除了心中的疑惑,翻身上馬去找曹德忠了。
而栗林順源,則是拿著手中的草紙,給木工和泥瓦匠講解如何修建馬廄、牛棚。
調撥過來的木工、泥瓦匠已經開始了育種場的建設,栗林順源每天帶著翻譯親自盯著,和工人們交流著如何修建。畢竟他畫的也僅僅是個平面圖,而大多的設計,也只是憑借著在三田育種場的建設,照葫蘆畫瓢。
栗林順源發現清國的這些匠人對于馬廄、牛棚如何通風,如何喂食這類的事兒知道的不多,但是理解能力很強,尤其在有著他手制繪圖的能力幫助下,做出來的東西很符合他的心意,因為這些有什么講究只有他心里知道。
再說煤場那邊的建設。
朱傳文和曲正乾正走在煤場的建設工地上,煤場休息區的建設還在緩慢的進行著,這事兒打從去年開始就吩咐曹德忠在干了,現在還剩些諸如打造火炕之類的細活兒。
“曲掌柜,這煤礦開采的軌車布置圖還得麻煩你了。”朱傳文說道,根據曲正乾的經驗,煤場的開采還是在廠區布置一些窄軌,使用畜力或者人力拉動軌車方便一些,在世界范圍內的露天采礦場都是這樣的布置。
“東家,分內的事兒。”曲正乾倒時覺得小事兒一樁。
因為預計6月份,這從小青山煤礦聯通到滿洲支線的鐵路就會順利完工,那些招募修鐵路的工人一個個都會重新投入到煤礦的開采上來,大約有著1300多名,原本都是清政府送來蒙古農墾的,但是蒙古農墾新政收效甚微是真的。
農墾本來是對大面積的荒地進行開墾,但到了具體實施,這大面積的荒地就成了各個王公的財產,被開墾的土地成了牧民的有主之地,底層反對農墾,高層強壓農墾,這蒙古的草原上也是動蕩不已。兩方的斗爭,讓這些沒錢,沒勢的遷移農民倒是成了草原上的流浪兒,會手藝的還好,不會手藝的都不知道這個冬天怎么過下去。
在曹德忠的宣傳下,小青山牧場招工的事兒傳遍了整個草原,曹德忠也沒挑,只要能出力氣,就都被他拉來趕工鐵路的修建,往后還有煤場、鐵礦廠都是需要人工的時候。
所以預計原本7月才能完工的鐵路,按現在的進度來看,6月初修建完成妥妥有余。
而這小青山煤場的開采區,就是按1500人的工人數量修建的,里面住宿、澡堂還有食堂一應俱全。朱傳文也是打算采用后世的各種票制,飯票,澡票的發給工人。
但是現在有一件事兒,就是煤場的負責人不知道選誰。
“東家,這往后的煤礦打算如何開采?”曲正乾向著朱傳文問道。
“曲掌柜我知道,你在萍鄉煤礦待過,你說說的你的方法。”
“其實在我看來,這小青山的煤礦比萍鄉煤礦先天優勢強了太多。”曲正乾說道。
兩者對比來說,萍鄉煤礦是礦井,而小青山則是露天,這種開采首先就避免了機器的使用,其次是開采方法,按照曲正乾的估算,如果用上炸藥,騾馬,這1500人每天工作8到10小時,每天能開采加運輸出煤1500噸左右,月產也就是4.5萬噸的煤。
“騾馬好解決,這我給曹德忠說一聲,再采購一些騾子,但是這個炸藥……”朱傳文看著曲正乾,他記得老谷說過,曲正乾曾經跟著徐建寅,后來徐建寅試制無煙火藥被炸身亡,曲正乾才取漢陽造鐵廠負責技術,由于被盛家親戚打壓,還去萍鄉煤礦干過不少日子。
“東家,看來庵升將我的老底兒給您全揭開了。”曲正乾突然笑道,自然知道朱傳文是什么意思。
火藥的配置對于曲正乾來說那是小菜一碟,在徐建寅身亡后,曲正乾還研究過如何安全的配置火藥,這些都是他做教書先生幾年琢磨出來的東西,本以為這輩子沒了用武之地,但沒想到,來了著關東,倒是把一身的本事全部使了出來。
“那曲掌柜,看來這個煤礦的負責,就非你莫屬了。”朱傳文笑著拱手。
“東家,我可是來煉鋼的。”曲正乾頓時著急了起來。
“曲掌柜,別急,我給你說說這其中的門道。”朱傳文說道,“你看咱這煤礦和鐵礦的質量如何?”
“東家,煤礦的質量不錯,都是優質煤,但是鐵礦單從表層的這些來看,質量只能說是中上。”曲正乾也是30多歲的人了,這點城府還是有的,轉念就壓下了剛剛的著急。
“煉出的鋼鐵質量怎么樣?”
“鋼材的話算是上乘,畢竟這優質鐵礦在哪兒都是惜缺資源,再說咱煉鋼廠的設備那算的上是先進的了。”曲正乾這話倒是沒錯,鐵礦的優質劣質其實就是含鐵量的多少,但是真到了煉制的階段,成品的質量差別不大。
“對啊,你看,我打算用自己的廠子煉自己的鋼鐵的,但是眼下這煤是有了,煉鋼廠的焦炭煉制車間也有了,但是這鐵礦還是開采不出來。”朱傳文對著曲正乾攤了攤手。
“所以東家您的意思是?”
“這煤場到礦場的鐵路明年就得修起來,但是我沒錢了,只能先把煤礦開采出來,賣賣煤,才有錢修建這一段的鐵路。”朱傳文倒是直接的說道。“而且,我也沒打算把你一直留在小青山的煤場,你在這邊待到今年的10月,等冰城漢耀的鋼廠修建好了,這還是你負責技術,我就會把你調過去,我會陪你在小青山待到6月中,這煤場的一切我都得看著運行起來了才會離開,而你要在這三個月中把下一個接班的負責人帶出來。”
“我懂了東家,我一定把人帶好。”曲正乾點了點頭,至于朱傳文說沒錢的事兒聽聽也就行了,守著煤礦這么大個金窩窩,個把月就能把之后修建鐵路的錢掙出來。
“嗯,那就行,等鋼廠建好了,咱先買一批別人的鐵礦,煉他幾爐鋼,往后這煤場到鐵礦廠的鐵路說不準就能用咱自己的鋼鐵。”朱傳文又給曲正乾畫了個餅,在這個時期,買辦主義盛行,以徐壽為主的自強主義倒成了另類。
這群自強主義的科學家可能做夢都在想,造出自己的蒸汽機,造出自己的鋼鐵巨艦,這一切都是需要鋼鐵的,朱傳文這個國人自己的鋼鐵廠,拋開了官辦的名頭,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倒是成立曲正乾現在能實現抱負的夢想之地。
“東家,其實我還有不少的同僚,當初都在徐大人的麾下,徐大人死了,我們這些人沒了頭,也就四散分開了,后來過的其實并不是很如意。”曲正乾猶猶豫豫的說道。
“你想把他們也叫過來?”朱傳文聞言有些開心,語氣都有些上揚,這可是這個時期的人才啊。
“我就這么一說,東家您要不同意就算了。”曲正乾這個人有些死板,聽不懂別人的意思,還以為是惹到朱傳文,趕忙否認道。
“老曲,走,今天可得和你好好聊聊。”朱傳文笑著拉著曲正乾的手,就往著自己住的蒙古包里走去,男人嘛,交流的方式不外乎幾種,吃喝XX,而酒便是幾種方法中最能交心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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