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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龍之前就讀過龍族的路明非 第941章 死亡君主
注射器里滿是猩紅的液體,像血一樣的顏色。
“你干嘛,你這是襲擊醫護人員,我要報警把你抓起來!”女護士色厲內荏地沖路明非怪叫,同時收回手里的針頭,“來人啊,保安啊!有人在這里干擾我們救治病人,快點把他趕出去!”
路明非沒有理會這些瘋癲的醫護人員,他只是扭頭看著蘇小妍,目光滿是憐憫和同情。
蘇小妍呆呆地癱在床上,背靠著墻,她的目光已經渙散了,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楚天驕……他叫楚天驕……是啊,他沒死啊,我怎么以為他死了呢,我怎么把他忘了呢……”蘇小妍夢囈般的呢喃,“楚子航是我和他一起養大的啊,他是楚子航的時候爸爸啊……我什么時候開始不記得他了……我怎么會不記得他了呢……”
“阿姨,你病了,但是睡一覺就會好的。”路明非蹲下身子,輕聲說,“楚天驕和師兄都害怕你受傷害,那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好好休息吧,一切都會回歸正常的。”
說著,路明非伸出一只手,輕輕擊打了下蘇小妍的后脖頸,麻痹了她的神經,然后又用手掌緩緩覆下她的眼皮,讓她以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平躺在床上。
睡夢中的女人依舊貌美,但她臉上早就失去了血色,長長的睫毛上掛著透明的淚珠。
做完這一切后,路明非才不緊不慢的轉過頭,那些戴著口罩的醫護人員早就不在了,在他的視線里,他的身后站著一排怪物。
是的,可以用怪物來形容,他們的皮膚是黑色的,身上白色的衣服被撐破或是撕碎,他們擁有鋒利的牙和猙獰的無關,原本手的位置長出尖銳的爪子,人類的特征在這些家伙的身上迅速褪去。
最可怕的是那一對對金色的通孔,像蛇一樣死死盯著路明非,瞳孔呈現可怖的豎狀,眼神里透著嗜血的兇意。
“七年前師兄看到的,就是你們這些東西吧。”路明非語氣平靜地說。
地板碎裂了,為首的“醫生”撲了上來,兇狠的利爪撕碎空氣,卷起刺耳的風聲,看它四肢的肌肉就在知道它擁有怎樣的爆發力,這是遠超的速度,就算在它面前的是一頭獅子也該被撲倒了。
利爪朝著路明非的咽喉割去,金色的瞳孔里閃爍著兇戾的光。
下一秒,一只黑色的斷臂在空中劃過一道標準的弧線后,墜落在地,路明非甩了甩手里木質水果刀,黑色的血液在病房的地板上濺成長串。
路明非的眼神里透著冰冷,名物觀世正宗不在身邊,水果刀太脆弱又太短了,不然這一刀斬斷的就是這東西的喉嚨。
怪物發出猙獰的嘶叫,它的一只手握住被路明非斬下的斷臂處,黑色的血液止不住的滴淌在地板上,帶著瀝青一樣的粘稠感,在實木的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巨大的窟窿,冒出白色的氣體。
看起來這東西不是完全沒有智慧的,因為路明非明顯能感受到它的吼叫聲中表達的情緒……不是痛苦,而是憤怒。
這種東西大概已經沒有痛覺神經了,在面對強敵時,嗜血的本能暴露的一覽無遺。
一張血盆大口在路明非的側面降臨,趁著第一只怪物進攻的視角盲區,已經有另一只怪物襲來,速度同樣很快。
一根根倒刺一樣的尖齒占據了路明非的視野,這些東西的武器不只有他們鋒利的爪子,還有銳利的牙齒,就像是鯊魚的鋸齒,任何哺乳動物被這樣的利器咬中動脈都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路明非沒有后退,他的身后就是病床上的蘇小妍,他一只腳抵著病床的腳,身子借勁發力,面對兇狠的大嘴不進反退,把手上的水果刀狠狠刺進怪物的咽喉。
“嘭”的一聲,整張床都被巨大的沖擊力撞得平移幾公分,撲來的怪物則被路明非推翻在地,它雙手捂著喉嚨在地上翻滾,不是因為疼痛,而是要拔出刺在咽喉里的那根“刺”。
但它爪子的動作太笨拙了,而且水果刀被路明非刺進去太深,它不斷的嘶叫著,大概是因為發聲系統被破壞了,所以發出的聲音比烏鴉更難聽,就像厲鬼的凄叫。
“喉嚨都被刺穿了,還有頑強的生命力,你們這些東西到底什么構造。”路明非瞥了眼在地上翻滾卻依舊生龍活虎的怪物,“的確已經不是人了,所以殺死這樣的東西,我也不需要有罪惡感。”
這東西讓路明非想起了在源氏重工遇到的蛇形的死侍……那些怪物的生命力也極其頑強,哪怕被刺穿喉嚨也不會當場死去,誠然這些東西的體型更接近于“人”,但它們卻擁有著和日本那些怪物同樣頑強的生命力和堅硬的軀體。
為了把木質的刀送進那家伙的喉嚨里,路明非使的力氣一點不小,可他感受到的阻力卻比推動健身房最重的杠鈴更加巨大。
唯一算得上的“武器”的東西也沒了,可環伺的怪物數量依舊不減,路明非的目光掃過,一共十二只,全都是形態各異的黑影……這些東西也是某種死侍吧,所謂的“神”的侍從,奧丁所掌控的英靈。
它們本應該出現在奧丁的尼伯龍根中,可此刻卻在現實中現身。
怪物們呈合圍的趨勢朝路明非逼近,路明非的身后就是昏睡的蘇小妍,他不可能把楚子航的媽媽一個人留在這里,所以他一步都不可能退讓。
他的身邊遍布著磨牙吮血野獸,似乎下一秒就會從四面八方撲來,將他撕碎,可路明非看起來并不慌亂,即便他手無寸鐵。
怪物們呈現前撲的趨勢,路明非大腿和手臂的肌肉也繃緊到極致……一瞬間擊倒所有的怪物并不現實,但只是救下蘇小妍問題不大,短暫的交手后,路明非發現自己的速度比他們更快,快上很多。
不知道是和上杉越換血的原因,還是源稚生和路鳴澤讓自己喝下的那些東西,路明非的力量已經非同日可語了,之前日常生活中都能感受到,現在在實戰中感受更加清晰。
如果說那些面目猙獰的東西能算作猛獸的話,那路明非就是怪物,真正的怪物,一只擁有理智、披著人皮的怪物。
豐富的戰斗經驗、高超的戰斗智商和達到極限的肌體力量,哪怕是面對如此的險境,路明非依然游刃有余。
“受過‘龍血洗禮’后的師兄,也不見得有這么強吧。”路明非低聲說,他的視線一直盯著前方的黑影們,手掌卻不動聲色的朝向身后。
短暫的交鋒后,這些東西再蠢也應該已經意識到他不是好惹的主,但是路明非不能讓他們看出,自己的目的是為了保護蘇小妍。
黑影們將要齊齊撲來的千鈞之際,路明非已經做好踹飛一只怪物借力抱住蘇小妍破窗而出的準備了,可接下來匪夷所思的事發生了,那些怪物居然全部退后,包括被路明非傷到的兩只。
它們的腦袋匍匐著,身體微微戰栗,似乎在害怕著什么,有像是在迎接者什么。
路明非聽到了巨大的風聲和雨聲,這時窗戶被狂風吹開了,床邊“砰砰砰”的敲打著玻璃,冷風灌進屋子里,路明非狠狠的打了個冷戰。
他預感到,似乎有什么東西要降臨。
身后傳來的涼意甚至讓路明非顧不上那些怪物,他扭過頭去,看到窗外濃如墨水般的漆黑。
一瞬間,巨大的爆裂聲似乎要震穿他的耳膜。
這一次不是虛幻的感受,而是真實的碎裂聲,幾米長的落地窗在路明非的眼前炸開,鋒利的碎片割傷了他的臉頰,流出了血。
窗戶碎裂的一瞬間,路明非用雙臂護住了蘇小妍。
院子里的植物搖擺不止,黑色的片狀物被風雨裹挾著吹進屋內,在病床上翻滾,路明非看清楚了,這是銀杏樹葉,和郁金香花瓣。
院子里有栽種幾棵銀杏樹和成片的郁金香花圃,和楚子航進來的時候路明非看到了……但銀杏樹和郁金香花,怎么會是黑色的呢?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黑色品種的這兩種植物,路明非用手指去觸碰,一朵花瓣在路明非的指尖碎成了粉末……它已經枯萎很久很久,就像是有一千年那么久,銀杏樹是很難死亡的樹,被稱為“植物中的活化石”,而郁金香理論上也不會枯萎,這種植物的特性在花期過后會自然凋零,可它們現在全都失去了生命力,黑的就像被潑上了墨!
這個世界上有冰冷、炎熱和痛苦等等感覺,死亡決不能被稱為一種感覺,但郁金香花瓣在路明非手上碎裂的那一刻,路明非清清楚楚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溫度急劇的下降,身后那些怪物的身體瘋狂顫抖……不是被凍的,而是因為恐懼,這些東西早就失去了感官能力,本應該也失去恐懼這種情緒,可它們此刻居然在害怕。
雨水狠狠的灌進房間里,不是淋,是灌,床上的被子沒有幾秒就被徹底打濕了,這棟私立醫院使用的地板、玻璃和墻壁都是很貴的材料,維護好的情況下只怕能使用到下個世紀,但此刻卻在雨水的侵蝕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壞。
雨水也變成了黑色,不知道是因為視覺影響還是神經因素,那些黑色的雨,看起來比硫酸更具破壞力。
“這下正好,不用去找你了。”路明非輕聲說,他下意識的往后伸手,但是什么都沒抓到。
名物觀世正宗不在身邊,他又一次忘記了。
尼伯龍根,又被稱為死亡之國,是煉金師們人人向往的圣地,相傳那里遍布金石與死者的亡靈,誤入其中的人都會被同化成充滿死亡氣息的生物,永世不可能出來。
這座城市里存在一座巨大的尼伯龍根,楚子航初中時曾經和父親誤入其中,最后他逃了出來,他的父親至今下落不明,一個多月前,葉勝也偶然進入,現在也沒有他的消息。
路明非沒有頭緒,一直找不到尼伯龍根的入口,現在這座死亡之國來找他了。
路明非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又或像是藏在身體里的某種東西被喚醒。
他聽見了腳步聲,在遙遠的天邊,以飛快的速度靠近……那不是人類的腳步聲,人類不可能有這么沉重的腳步,反倒是幾匹駿馬揚著前蹄,以奔跑的姿態朝這里接近。
暴風雨、尼伯龍根、騎著駿馬的“神”……他終于來了,路明非從未目睹過他的真容,只是在故事里看到,和聽楚子航描述,但毫無疑問那是為可怕的君王,他與死亡相伴,到來時將所有的天光都遮蔽了,所有的事物都因他腐敗。
“咚咚咚”,路明非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他伸手抓像病床的一角,狠狠的用力,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他居然徒手掰下一段鋼筋!
彎曲的長矛在他的瞳孔中無限放大,看不見從哪里射出來的,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攜帶著驚人的速度,背后是一片黑暗。
很勉強的,路明非用鋼筋狠狠的敲在那根長矛上,傳來的居然不是鐵打木頭沉悶的聲音,而是金屬間響亮的碰撞聲。
這東西很輕,但是力量卻大的離譜,像是一頭沖撞的象。
這是路明非的第一感受。
劇烈的痛感。
這是路明非的第二感受。
他的肩膀被刺破了,長矛擦著他的肩胛骨略過,帶著一連串的鮮血,路明非的上衣被撕出一個巨大的裂口,凄厲的風聲在耳邊響起,像是地獄里傳來鬼魂的咆哮。
他的身后,一只怪物被長矛釘死在墻上,身體從中開始腐爛,肉體、內臟和白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被矛尖命中的地方,時光的流速似乎被拉長了無數倍。
可它卻在笑,這樣的怪物居然能露出“笑”這樣的表情,它的嘴角裂到了耳根,金色的瞳仁里能看到虔誠的光,似乎被這柄槍殺死是它莫大的榮幸。
幾秒鐘的時間,它消失了,連一灘黑色的血也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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