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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大明:別再叫我監國了 第171章 我的兵圍了我
一小隊士兵從二十四橋明月夜走了出來,他邁著整齊的步子,領頭人將士大喝:“珠江郡王府衛隊在此,還不速速讓路!”
小混混們攔著不讓走,但是心里都在打鼓,這些軍士一個個人高馬大,穿著精良,自己這些人多是邋邋遢遢,站在一起形成的鮮明的對比。
“珠江郡王府衛隊在此,還不速速讓路!!”
禁衛第二次高聲喝道,與此同時,禁衛手持不管刀劍還是長槍都做出了戰斗的姿勢。
這氣勢瞬間嚇得這群人退后好幾步。
“大哥,珠江郡王好像就是剛來就藩的郡王,管的就是咱們的廣州府,萬一里面抓了“太子”的是珠江郡王怎么辦?”
“什么,珠江郡王?!”
張子興錯愕,接著說:“怎么沒人和我說。”
“大哥,我們也不清楚啊,而且,您走的太快了……”
“嗎的!”張子興罵了一句,身邊的小子遭受的無妄之災挨了一下打。
張子興瞬間冒出了冷汗,真的是昏頭了,怎么就沒打聽帶人就圍了過來。
這幾天花天酒地,都沒個清醒的時候,這下算是完全的清醒了。
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刁民也不與官斗,他們需要官的庇護,就算是做到了張子興這種程度,也是一樣的。
張子興現在人稱廣州王,其黨羽根深,其勢力范圍極大。
當年張子興的父親,本是一處富商家的掌柜,恰好碰到了永嘉侯朱亮祖鎮守廣東,依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攀附上了朱亮祖,成為其斂財的得力助手,慢慢的幾乎一手壟斷了藩司內的走私生意。
走私的利益鏈極其的廣,各行各業,各府衙都有關系,而作為朱亮祖在黑暗世界的代言人,張子興的父親,權勢滔天,就算是見了知府都平起平坐,軍隊內更是關系熟的很。
軍隊不能光明正大的撈油水,就得靠著張子興父親這些人的進貢,同時也庇護他們的走私生意。
后來當朱亮祖誘使朱元璋冤殺番禺縣令道同,勾結宰相胡惟庸,后在胡惟庸案中被殺。
但是張子興的父親為人足夠低調謹慎,掌握的利益也足夠大,沒有被牽連進去,被人保了下來。
甚至他的真名都沒幾人知曉。
與他的父親不同,張子興在朱亮祖掌權那時候還小,他更為囂張跋扈,雖說實際幫會范圍比他父親那時候小,但是他名聲更大,稱廣州王。
只是這行當,名聲要不得大,名氣大了人就沒了。
這一下張子興慌了,這種人物可不是他得罪的起的,只是現在騎虎難下啊。
“快,快去請南先生來。”張子興急忙派人。
“珠江郡王府衛隊在此,還不速速讓路!!!”禁衛第三次出口喝道,那中氣十足的聲音直接將混混們嚇破了膽,他們也不再做任何的停留,徑直往外走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有人敢攔,這些禁衛必然手起刀落。
他們都在等著張子興的命令,這群人里面大部分十幾歲的愣頭青,這些人天不怕地不怕,下手沒輕重,尋常得讓他們去收保護費,去欺負老實人,現在就算是張子興一聲令下,也敢攻擊禁衛,這些人思維不成熟,容易上頭。
但是這個命令現在張子興不敢下啊,現在他已經完全慌了。
一群人目送著禁衛們從他們的中間走了過去。
“大哥現在怎么辦?不能光看著吧。”
張子興只得咳嗽了一聲,思來想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必須認栽,但是囂張慣了,還是在想辦法保住自己的面子。
他走向了二十四橋明月夜的門口,對著門口的禁衛小聲的說:“麻煩通報一聲珠江郡王殿下,張子興求見。”
禁衛們則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完全不理他,也不給他面子。
“廣州府東莞縣典史張子興求見。”之前張子興花錢買了個官職,這些地方官府,賣官鬻爵的情況不勝枚舉,特別是一些閑職或者是品級很低的職位。
一個禁衛跑上了樓,找到朱瞻墡:“殿下,張子興求見,有個芝麻綠豆大小的官職。”
“他現在什么表情?”朱瞻墡饒有興致的問。
“不怎么好。”
朱瞻墡冷冷一笑,此時正好大夫走了過來,他急問:“怎么樣,張三的手有救嗎?”
大夫搖搖頭:“殿下,草民無能,張三閣下的手,就算是養好了也不可能和常人一樣的,提不得重物,更是無法靈活使用,做不了精細活。”
朱瞻墡非不講理之人,拿出了些碎銀也沒看多少放到了大夫的手上:“勞煩你跑一趟了,這些便當做是賞你的了。”
“謝殿下。”
大夫本來惴惴不安,但是朱瞻墡表現的非常有禮,而且很好商量,又偷偷的看了眼被掛著的張泰,心想這位殿下,只要別惹到他,那是極好相處的,外面的傳言也不盡然是真。
朱瞻墡想了想對著禁衛說:“帶那家伙進來吧,就他一人。”
門口的禁衛收到指令,便說:“你可以進去,后面的人全部都在外面。”
“大哥。”
“大哥。”
一群小弟不可能看著張子興一人進去,張子興這時伸手阻止他們:“我自己進去就好了。”
張子興一進去,樓下的門就關了起來,小弟們不由的議論了起來:“大哥真是渾身是膽,竟然敢一人直入龍潭虎穴。”
“大哥威武。”
外面的小弟喊得洶涌,張子興頭都大了,跟著禁衛往樓上走去。
才走幾步就注意到了被吊起來掛在中廳的張泰。
張泰的臉腫的像是豬頭,被一群青樓女子指指點點,捂嘴笑著。
登時間張子興的怒火上涌,這是對他兒子的羞辱,也是對他的羞辱。
已經多少年了,多少年沒人敢對他呼來喝去,多少年沒人敢羞辱他了,便是見了廣東三司大佬,他也有一席之地,現在對方當眾羞辱。
強壓著怒火,張子興瞪著自己被吊起來的兒子,此時一瓶酒從樓上飛了出來,砸在張泰的身上。
沒一會又是一瓶。
乓乓的酒瓶砸在了張泰的身上,張子興緊咬著牙根,肉眼可見的憤怒。
他尋常不是那種會忍受屈辱的人,你惹我,我就干死你,這是他一向的做事風格,只是這次不行了。
這次他必須忍著,看著樓內上百人的禁衛軍,這是他能不忍的事情嗎?
走到樓上,看到朱瞻墡正笑呵呵的半躺著,吃著倌人們剝好的水果,他只得強擠出一絲笑容,走上前去。
“珠江郡王殿下……”
但是兩名禁衛攔住了他,不讓他上前靠近。
“這位是?”
張子興臉上是討好的笑容:“殿下,下臣張子興,聽聞殿下來了,特地帶著一幫手下來覲見殿下,殿下初到廣州府,我們對廣州府熟悉些,想著有沒有什么地方可以為殿下效勞。”
“這一群人兇神惡煞的樣子,可不像是來為我效勞的樣子,反而好像是想要來殺我吧。”
“殿下您說笑了,就是給我們幾十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對殿下不敬啊,我早聞殿下風采卓絕,人中龍鳳,便想著帶一幫弟兄來見識一下天家風范。”
他仍舊是一副討好的笑容,被吊著的張泰從未見過自己父親是這樣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那英武霸道的父親不見了,現在的父親像極了那些尋常對他們點頭哈腰阿諛奉承的人。
朱瞻墡讓禁衛拿過去一個梨遞給張子興:“既然你是來看我的,我從來是最講道理的人,這水果賞你了,人你也看到了,帶著你的手下,滾吧。”
張子興見朱瞻墡一句都不提張泰的事情,斜眼看了一眼已經有些昏迷的張泰,表情尷尬的說:“殿下,犬子行為魯莽,得罪了您,下臣在此替犬子向您賠罪。”
說著張子興便跪了下去,直接開始磕頭。
但是這個頭他磕不下去,禁衛直接拉住了他。
“你家犬子是哪條啊?”
朱瞻墡的話對于張子興越加羞辱。
張子興面皮抽動,強撐著的笑容,別說有多難看了。
“殿下,犬子張泰,便是得罪了您被吊著的那個不孝子,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對您不敬,我回去一定好好的教訓,再給您在最好的酒樓席開百桌,邀請廣州府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您賠禮道歉。”
說的很有誠意,但是這不是有誠意可以解決的事情。
“道歉有用的話,要府衙做什么?”
瞧著朱瞻墡油鹽不進的樣子,張子興一咬牙說:“殿下,今日的事情我已經了解過了,是張泰不對,您打他罰他是應該的,是您替我教訓他,是他的福氣,還請殿下手下留情,還望殿下給犬子留一條活路。”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要殺他一樣,我是那種隨便殺人的人嗎?我身為皇室子弟,向來最注重律法,明日便送貴公子去官府,讓官府審查,由知府審判之后定罪便可。”
張子興聽聞此言,松了口氣,如果是官府定罪的話,自己兒子并沒有什么大罪,當街打人,致人傷殘,賠錢關大獄,這條命保住了,依著他的關系網,也不至于讓張泰真的受苦。
“殿下您放心,這次回去后,我一定好好管教他,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我打斷他的腿。”張子興忙恭恭敬敬的說話。
“哦?此言當真?給拿條棍子來,當著我的面打斷你犬子的腿。”
張子興面皮抽動:“殿下,回去之后莪一定好好教訓。”
“回去?我可沒說讓他回去,明天我親自押著他去府衙。”
“是,是,能讓殿下押著他去,是他的福氣。”張子興點頭哈腰。
“你有這樣的覺悟,很好。”
張子興忙接著說:“殿下,犬子在外面打傷的那幾位不知道在哪,下臣想要略微表達一下心意,每人賠償五百兩銀子,還是請殿下幫忙轉遞吧。”
“錢就不需要了,留著自己用吧,到時候我會邀請三司會審,會公平的審判你兒子。”朱瞻墡冷冷的說。
“啊?這,殿下,這點小事就不勞煩三司會審了吧……”張子興愣住了,朱瞻墡這是什么意思,怎么忽然間又轉了話鋒,怎么說要三司會審?
“小事?你覺得是小事?”
“犬子傷人不對,行事魯莽頂撞了殿下,更是錯上加錯,但是還望殿下網開一面,我愿意出三萬兩銀子孝敬殿下。”
三萬兩銀子這話一出,邊上的陳佑山都有些吃驚的,這家伙得多有錢啊,開口就是三萬兩。
“你的意思是想要用錢來收買我咯?”朱瞻墡頗帶玩味的看著張子興。
“不敢不敢,不過是為犬子向殿下賠禮道歉,另外再附贈五千兩銀子給殿下作為見面禮,所有受傷人員我會負責安頓,還望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
誠意到了,態度也很好,但是踩了我的底線了,也正好撞在我的槍口上了,這事要正好立威,整頓一下廣東藩司。
朱瞻墡站起身,走向了欄桿處,手扶涂著金漆的精美欄桿望著吊在半空的張泰說:“陳佑山。”
“臣在。”
“張泰今日當街毆打平民百姓,致人傷殘,該當何罪?”
“回稟殿下,依律下獄,賠償金銀,若賠償不出則充徭役,若賠償了,得苦主原諒,可適當減免刑獄之災。”
朱瞻墡點了點頭,張子興擦了擦額頭的汗,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就簡單了。
樓內朱瞻墡說話的時候,樓外躁動了起來,不遠處一列列的軍士正在靠近,周圍的大街小巷瞬間變得擁擠了起來,那不是朱瞻墡的兵,那是張子興之前命人去廣州府東衛所請的兵,近八百人,成建制的正規軍。
朱瞻墡還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繼續問:“張泰平日欺行霸市,糾結黨羽,多有惡行,該當如何?”
“回稟殿下,太祖有令凡有人欺壓百姓,不管官居幾品,奪職法辦,流放千里,若以財產彌補可適當減刑。”
“補,補,我們補。”張子興此時滿頭大汗。
朱瞻墡并未理會張子興接著問:“張泰冒充太子,盜用皇室名諱,該當如何?”
“回稟殿下,當斬首示眾,情節嚴重者,可夷三族。”
“殿下,殿下,不過是小孩子道上叫著的花名,絕對沒有對太子殿下不敬的意思,絕對沒有。”
朱瞻墡則是繼續問:“陳佑山,可有律法說花名可以減刑的。”
“暫無先例,殿下。”
張子興忙說:“殿下,我愿再加兩萬兩銀子,為您修建郡王府,還請您高抬貴手。”
要說最開始張子興進來之后還是憤怒為主,對朱瞻墡卑躬屈膝不過是權宜之計,那么現在他是真的慌了。
慌的是朱瞻墡完全油鹽不進,這位珠江郡王殿下似乎不在乎錢,不在乎任何的東西,他來來去去就是要讓自己的兒子死刑。
他的錢財在朱瞻墡眼中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張子興哀求著朱瞻墡手下留情,朱瞻墡說:“聽說你經營走私生意,將生意從上至下全部交代出來,我可以留個全尸。”
“殿下,您說笑了,我們是安分守己的老實人,怎么會走私呢?”
“哦,這樣的話你可以走了。”
朱瞻墡想要摸一下走私的事情,大明開海禁之后必然嚴打走私,這也是他想要看看張子興能找到誰來幫忙求救的原因,看看是哪個在背后。
就在此時禁衛慌張來報:“殿下,不好了。”
“怎么了?”
“門外忽然出現很多的士兵,粗略一看可能上千,將周圍的街道全部圍住了,是廣州府衛所的兵。”
“什么?!”這下輪到朱瞻墡驚訝的,他居然能喊來廣州府衛所的兵入城?
本是想要探查黑幫走私底細的,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能出現?
本地的黑幫囂張到這個地步了?
張子興忽然想起來自己之前派人去請兵,之前忘記讓人去通知撤銷,現在這可是圍了過來。
朱瞻墡勃然大怒,看著張子興:“我倒是真的沒想到,一個三教九流的混混可以讓我的兵進城來,我的兵圍了我,真是天大的笑話。”
“陳佑山,謀反該當如何?”
“回殿下,當誅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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