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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從今天開始培養女帝

作者:不如放牛去  分類: 仙俠 | 修真文明 | 輕松 | 不如放牛去 | 大荒扶妻人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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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扶妻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從今天開始培養女帝

琉璃殿。

某幽暗的雅間之中,孟勝男抓著一個身材妖嬈的美人的脖子,死死地按在墻上。

她挺拔的身軀微微顫抖,咬牙切齒地說道:“怎么又是你這個人死人妖!”

上一次,儼然給她帶來了一些陰影。

從那以后,她就再也沒有去過天香閣,哪怕里面有她向往已久的黑絲。

甚至轉投了琉璃殿,她也特意喬裝打扮了一下,換下了英武的武者裝,換上了貴公子的裝扮,順便找人幫自己畫了一下眉毛,只要不是特別熟悉的人,很難一眼認得出來自己。

防的,就是那個死人妖。

于是她放下了心來,美滋滋地來到琉璃殿。

前幾天回來的時候,孟龍堂大侄子剛孝敬了她五百金,如今正是有錢任性的時候,干脆把所有好項目都給點了一遍,連什么內容都沒問。

反正她是女的,不存在無福消受的問題。

最先開始的就是壹玖玖,紫色的燈光昏暗而曖昧。

一個妖嬈美人穿著黑絲緩緩出現,給她跳了一段火辣至極的舞蹈,伏在她身上各種撩。

心癢難搔!

終于,進入正題了。

但那個美人,撲了一個空。

這種情況孟勝男早有預料,索性直接向美人說明情況。

按照往常的情況,應該并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畢竟掙錢嘛,不寒磣!

但這回卻出乎意料。

那個美人,竟然楞在原地無所適從,甚至開始有些打哆嗦。

孟勝男當時就不樂意了,不過還是安慰美人,讓他別害怕。

反正都是女人,你平時怎么取悅自己,現在怎么取悅我就行了。

結果……

這個愚蠢的窯姐竟然不會!?

孟勝男心中頓時生出了一陣不祥的預感,當即對美人搜身,果然抓到了他的把柄。

啊這……

于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姜琉就跟小雞崽子似的被她抓在手里,憋得臉頰通紅,兩條腿不斷來回踢著。

眼見就不活了。

孟勝男也不想鬧出人命,一把把他丟在地上。

姜琉當即大口喘息起來,喘著喘著就出現了哭腔。

整個人就委頓在地,整個兒一種欲泫欲泣的狀態。

孟勝男看著他一陣無語,又恨得牙根癢癢:“你個死人妖盯上我了是不是?”

姜琉感覺無比委屈:“奴家這小門小店,都是老老實實做生意的厚道人,明明是你喬裝易容找上來的,憑什么說是奴家盯上了你?”

孟勝男怒不可遏:“胡說八道!若不是你圖謀不軌,為什么把房間內的光弄得這么暗,不就是怕我認出你來?”

姜琉更委屈了:“因為天香閣也是這樣的啊!你剛才還說好喜歡這個燈光,還說很有感覺,怎么現在又開始怪奴家了?”

孟勝男:“……”

該說不說。

好像還真是這樣?

孟勝男撲通一聲就坐在了床上,懊惱地揉了揉腦袋。

難道……

一切都是命?

她整個人都麻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子,惡狠狠地說道:“今天的事情,不準告訴任何人!”

姜琉小雞啄米地點了點頭,目送孟勝男走到了大門口,忽然開口說道:“奴家江流兒,你下次可認準別亂點了!”

孟勝男抖了一下,隨后便落荒而逃,后面項目的錢都不想要回來了。

可項目沒做完,她又感覺有些意猶未盡。

于是又跑到天香閣。

可看著滿閣的姑娘,總感覺每一個都可能有把柄在身。

有陰影了!

真有陰影了!

不行!

一定要把馮千鈞他們拯救出來,免得相同的慘劇發生到他們的身上。

結果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問了問楊媽媽,才知道他們去瑤池了。

“瑤池有什么好?”

孟勝男不理解。

楊媽媽笑道:“其實瑤池也可好了,能洗凈天下濁物!”

孟勝男頓時眼睛一亮,激動地問道:“什么臟東西都能洗掉么?什么臟東西都能洗掉么?”

“那是自然!”

楊媽媽的語氣十分篤定。

于是孟勝男又興沖沖地趕往了瑤池。

可用了好幾塊玉皂,那種惡心的感覺都沒有消散。

她整個人都有些呆滯了:“我不干凈了,我不干凈了……”

孟勝男連忙甩了甩頭,感覺自己應該找一個新姑娘沖沖喜,就當跨火盆了。

于是頭發還沒干,就又回到了天香閣,讓楊媽媽把最貴的姑娘安排給了她,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是個女的。

一刻鐘后。

孟勝男把姑娘踹出了房間,破口大罵道:“陸玖玖就這,就這就這就這?相同的布置,隔壁壹玖玖的都比你們刺激!娘的,這不是坑錢么?”

最后,一位猛女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天香閣。

她感覺趙昊是個廢物,這么多姑娘在他手上,竟然還不如一個死人妖懂男人。

哦不,懂女人。

鎮國府。

趙昊依依不舍地穿起衣衫,鄭重道:“芷羽,要不咱們平時沒事兒,還是別呆在臥室了,總感覺臥室很危險。”

姜芷羽輕輕啐了一口:“呸!還不是因為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衣裳就跑到你手里了。”

“嘿嘿嘿……”

趙昊撓了撓頭。

不過還是感覺這心玉有些猛,但凡身體狀態好一點,就忍不住會生出旖旎的心思。

明心文星只能克服隨之產生的精神萎靡、情緒焦躁的狀態,但并不能消除本身的吸引力。

真是胃疼。

于是小夫妻商量了一下,以后能不在臥室呆,盡量不要在臥室呆,尤其是最近還要在煉化功德丹,那些可都是妖族精血,藥效實在猛得有些過頭。

畢竟,還是有正事兒要做的。

整理好衣服回到前廳,剛好碰到老爺子和黑臉漢回來。

黑臉漢正滿臉興奮地跟白秀講著些什么。

“媳婦兒,你都不知道,現在幾乎整個荒國的兵力都在為夫手上。”

“這次異族背后,好家伙……聽說有好幾個宗師級大妖。”

“不過你別擔心,為夫保準把它們干得服服帖帖的。”

白秀則是微微蹙眉:“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黑臉漢嘿嘿一笑,便把乾清宮那只黑貓說的事情重復了一遍。

趙昊聽得撇了撇嘴:“妖族怎么派來了這么一個神經病?”

黑臉漢撓了撓頭:“這誰知道,不過你老丈人也說了,這人應該并沒有說謊,至少異族現在的反饋,很符合他口中的情況。小豆莎是個寶貝啊,可不能被這些狗東西發現。”

趙昊笑了笑:“這倒不必,京都里面國運最是濃郁,我們鎮國府尤其如此,而且昨天大婚之后我跟芷羽已經有了國運加身,妖族奈何不了我們,而且老楊還突破到宗師了。且不說那個神經病敢不敢闖進來,也不說他能不能打得過老楊,光是我老丈人罩著,就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黑臉漢眉頭一擰:“你不害怕?”

趙昊點頭:“不害怕!”

黑臉漢反問:“那你說那么多干什么?”

不得不說,黑臉漢說的有理。

人越是心虛,就越傾向于拼命解釋來找補。

他當然不相信那個神經病有與整個京都的高手為敵的實力。

但人家是神經病啊!

人家幫妖族做事,任務失敗,第一個反應就是反手把妖族賣了。

而且聽這描述,還是一個純到不能再純的人類,不然也不會被派到京都里面。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

而且敵暗我明……

等等!

趙昊忽然感覺未必是敵暗我明。

老子特娘的有外掛啊!

照這個描述,這個幕后的神經病,九成九都是那個在麟羽閣懸賞蛇女蹤跡的甲辰。

甲辰對應星子的位置……

霧草!

亮了!

灰色大光暈。

竟然是看著我傻笑的癡漢?

晉國南家公子?

行了!

敵明我明了!

這回不用擔心被他盯上了,因為已經被他盯上了。

所以這個人已經知道小豆莎就在鎮國府,還是因為別的事情盯上了我?

趙昊揉了揉腦袋。

忽然想起了那些蛋,那些蛋是凰禾從曹公公那邊偷來的。

還說那些蛋里面都有毒苗,長成絕對不會發生什么好事兒。

曹公公是修煉萬妖功德身的,斷然不會在自己蛋里面下毒。

所以,這些蛋都是外來的。

而且這么大批,很像交易過來的,交易對象很可能是妖族。

再結合這個南公子的神經病做法。

搞出蛋里下毒這種操作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

趙昊覺得這些毒蛋可能為自己設置的,沒有足以讓他篤定的證據,以上全都是純猜想。

但昨天這個南公子癡漢一樣,在鎮國府守了一次,在皇宮門口守了兩次,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這個南公子,絕逼是針對自己來的。

以后,看來真得老楊不離身了。

趙定邊則是淡淡一笑:“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他現在背叛了妖族,沒有必要因為小豆莎再給自己多豎一個敵人……”

趙昊擺了擺手:“您那是正常人的邏輯,但這個人腦子明顯不是很正常。”

趙定邊:“……”

該說不說,的確如此。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那還是以后萬事小心吧!明天就要出征了,趁著天還沒黑,我們回一趟老家!”

老家,指的自然是趙氏故居。

趙昊捏了捏姜芷羽的手心,發現對方也對自己眨了眨眼睛。

全家福的事情趙昊說過好幾次了。

她對于全家福的期待,甚至高于昨天的大婚。

因為婚禮是辦給外人看的,這全家福才是自己被這個家接納的證據。

等趙昊和姜芷羽換上喜服,老趙一家就直接坐馬車趕往了趙氏故居。

等抵達竹樓前的時候,夕陽還在天上掛著,給深秋的竹林保留著最后一絲的暖意。

竹樓之前,一個衣衫破陋的中年人正坐在臺階上畫畫。

中年人一副書生打扮,雖然衣服上打著好幾個補丁,但卻洗得纖塵不染。

此刻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竹林,靜靜地描繪,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老爺子和黑臉漢夫婦明顯認識這個人,到了以后就把馬車停在了竹樓后面,然后就靜靜站在他身后看著他繪畫。

想來這位,就是曾經給趙家畫過兩次全家福的那位。

趙昊湊過去一看,不由眼睛一亮。

好家伙!

人肉照相機!

這位中年人的畫功明顯比前兩次更加精湛了,如果前兩次只算是栩栩如生,現在就完全跟真的一樣,甚至特娘的有種裸眼3D的效果。

而且這調色盤搞的,完全是超越這個時代的繪畫技術。

是個狠人!

不一會兒,竹林畫完了。

中年人放下畫筆,靜靜地看著畫中的竹林。

這個時候,一陣微風吹過。

畫中的竹林竟然隨之輕動了起來。

好家伙!

GIF動圖?

老爺子:“……”

黑臉漢:“……”

白秀:“……”

姜芷羽:“……”

趙昊:“霧草,牛逼!”

這高低算個道法吧?

但剛才中年人畫畫的時候,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道法的波動。

眾人驚嘆的時候,中年人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明顯對這幅畫很不滿。

隨后,徒手搓出一個火球。

并指成劍,輕輕一指,竹林畫便飛入火球之中,連灰都沒剩下一撮。

中年人死死盯著竹林畫消失的地方,眼白之中出現了縷縷血絲,儼然已經暴躁到了極點。

良久良久,他的情緒才恢復穩定。

趙昊小心翼翼地問道:“前輩,剛才那副竹林已經畫得夠好了,你為何要燒掉它?”

中年人抬了抬眉毛,悶悶道:“第七顆竹子第九十一片葉子隨風擺動的方向不對。”

霧草。

這個杯裝的,我給滿分。

趙定邊卻好像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笑著介紹道:“昊兒,芷羽,這位是爺爺多年的好友吳道仁前輩,前兩副畫就是他幫我們畫的。”

“前輩好!”

“前輩好!”

“嗯……”

吳道仁興致缺缺地點了點頭,神色之中滿是陰郁,跟剛才畫畫時淡然的神情截然相反。

他抱起畫架,默默來到了竹樓下面,隨后給眾人指了一個方位,示意眾人隨便站好便準備開始畫了。

這攝影師。

有點不敬業。

趙昊連忙摟住姜芷羽的肩膀站好,來了一個幸福貼貼。

白秀站在一邊親熱地挽住姜芷羽的胳膊,黑臉漢則是站在趙昊身旁,粗壯的胳膊架在他的肩膀上。

身材最為挺拔的老爺子站在最后,淡笑著看著前方,身旁有些空落落的。

臉上雖是笑容,但終究不免落寞了幾分。

吳道仁瞥了眾人一眼,很快就恢復了淡然,儼然已經進入了狀態。

僅僅一刻鐘后,他就停住了畫筆,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畫。

審視良久。

他終于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勉強滿意了。

隨即收起畫筆,直接站起身來朝竹林方向踏去。

背后,只留下了幾句話回蕩。

“畫完了!”

“這些東西留給你們!”

“嗖!”

話說完,直接凌空飛起,整個人都消失在了天邊。

姜芷羽:“……”

小兩口對視了一眼。

趙昊咧了咧嘴:“爺爺,您這個老友感覺有些問題。”

黑臉漢一拍大腿,在旁附和道:“比起上次,病情好像更重了!”

趙昊好奇道:“爹,你知道這位前輩的來歷么?”

黑臉漢攤了攤手:“不知道啊!總共就見過這兩次,上次沒敢跟他搭話,這次也沒敢跟他搭話。”

一旁,白秀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一家人都好奇地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則是微微搖了搖頭,看向趙昊:“丹青神術你可知道?”

“知道!”

趙昊點了點頭,這個東西在奶奶的筆記里面記載過,乃是奶奶宗門里留下的殘篇,據說修煉到極致,畫中人物皆可成真,哪怕此人已經魂歸九幽,也可喚回畫中,重歸人世。

末了,奶奶還補充了一句:練不會,送給了一個可憐人。

這個可憐人,應該就是吳道仁了,也不知道是為了復活誰而發瘋。

老爺子把事情給眾人解釋了一遍,最后搖了搖頭:“看一看畫像吧!”

“嗯!”

一家人這才走到畫像面前。

果然!

又是頂尖的畫作,與真人幾乎無異。

趙昊看見畫像的瞬間,只覺得雙目一陣清涼,隨后似有一道清流從雙眼中流出,融入到畫像眼中。

而畫中他的肖像,又憑空靈動了許多,其他畫像也是如此。

“這……”

一聲“霧草牛逼”幾欲出口。

但是很快,更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這副畫的右上角,本來是一坨亂糟糟的顏料,在畫上的諸多肖像都活過來之后,這團顏料也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也不知道有什么東西牽引,還是它們自己想動,總之順著紙張慢慢向場景中央匯聚。

最終,在老爺子身旁,形成一個人像。

頭發雪白,面容卻并不蒼老。

先是滿臉寵溺地看了一眼黑臉漢,又笑著看了白秀一眼,隨后把目光放在了趙昊和姜芷羽的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和小心翼翼。

最終,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這人像不是別人,正是奶奶蕭漸秋。

當奶奶的肖像出現后,老爺子的肖像和現實中一樣,陷入了短暫的失神狀態,不自覺朝她靠了一步。

但奶奶卻飛快地拉開距離,嘴唇也微微翕動。

沒有聲音。

但從唇形中可以勉強分辨她說的什么。

趙昊一比一復刻:“你……跟……姜……崢……過……去……吧!”

老爺子:“……”

眾人:“……”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神情之中是無盡的落寞。

他目光微微低垂,在畫板底部看到了一個小布袋,打開一看,是一個紅色的喜結。

不過這紅色早已經不再鮮亮,正是他當年成婚的時候,蕭漸秋親手做的。

布袋里面,還有一張紙條,看筆跡應該是吳道仁的:此結乃蕭女俠當日離荒之日所寄存,今物歸原主,繪其神以悼舊人。

老爺子眼眶有些發紅,神情無比悲戚。

趙昊也感覺到了奶奶濃濃的怨念。

不過還是感覺這里面好像有些問題,據凰禾所說,奶奶大概率沒有死。

而且吳道仁的畫風極其寫實,這畫像里,所有人的還原度都極高,沒道理奶奶例外。

所以,畫像中的形象,應當是吳道仁最后一次見奶奶的容貌。

但這里面,奶奶雖然頭發更白了,但面容卻要比上一副畫像更年輕。

吳道仁,近期絕對見過奶奶。

而畫像上剛才發生的那一幕,也絕對是奶奶授意安排的。

小老太太怨念真重。

老爺子臨出征了,還給他一波靈魂暴擊。

域外。

黃沙之中有一小竹樓屹立不倒。

只看架構,跟荒國竹林中的那個別無二致,只不過因為沙漠的氣候,竹子顯得更枯黃一些。

屋內,一卷畫軸憑空懸著。

畫軸之中,卻似乎裝著一方世界,這方世界郁郁蔥蔥,雖然一眼就能看出清寒之氣,但卻仍然生機勃勃。

里面也有一座小竹樓,比起這座竹樓平添了一些青翠。

凰禾坐在畫軸之前,斜倚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地嗑著瓜子。

磕了一把又一把,直到滿袋子的瓜子都磕完,才悻悻地嗦了嗦手指頭,把瓜子皮搓到了簸箕里,跑到竹樓外,潑到了結界外飛舞的狂沙之中。

好弟弟說的果然沒錯。

磕完瓜子之后的指頭賊好嗦,嗦好久都還有味道,就跟好弟弟口中的“炫邁”一樣。

就是有點咸!

回到畫軸前,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這悲催的打工生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記得當初來的時候,自己還是一個三品的小辣雞。

現在都宗師了!

陣法大成,劍道大成,道法大成,醫術大成。

她很篤定,六國之中,若生死相搏,能穩勝自己的不超過五指之數。

即便面對趙定邊這個六國第一宗師,只要自己一心想逃,他也不可能留得住自己。

這一切,都是拜蕭漸秋所賜。

凰禾真的很擔心……

域外環境雖然惡劣到了極點,但修行速度反而比宗門里面更快。

這里太香了!

要是再呆幾年,她真怕自己找不到回宗門的理由。

到時別說蕭漸秋帶不回去,連自己都搭進來了。

還有人打工上癮的?

真是賤骨頭!

“唉……”

凰禾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口氣剛嘆了一半,畫軸中忽然傳出來一陣陣奇異的波動。

她連忙定睛看去,只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從畫軸里踏出。

在她踏出的一瞬間,畫軸里奇妙的世界,頓時化作一副畫作,一家六口人在畫紙之上,看起來頗為和諧。

老太太則是嘆了一口氣,坐在凳子上呆呆出神。

凰禾笑嘿嘿道:“師叔,看到你孫子了吧?”

蕭漸秋這才回過神來,笑著啐道:“小兔崽子長的倒是不賴,就是笑得賤兮兮的,一看就是個老婆奴!”

凰禾笑道:“老婆奴不好么?”

蕭漸秋嘆了一口氣:“老婆奴好啊!老趙家人也不少,數那個不當老婆奴的最氣人,好在在畫里罵他了一頓,心里舒坦多了。”

凰禾有些好奇道:“你見你孫媳婦兒了沒?我去荒國也十好幾天了,一直沒機會見。”

“當然見了,小狐貍長得還真不賴。”

蕭漸秋笑得美滋滋的:“一開始我聽說是姜崢的女兒,還把我氣得不行,不過一聽她也跟姜崢有仇,我就舒服多了。”

她話說到一半,忽然看向凰禾,若有所思道:“就是小女孩兒身子有些單薄,以后生一個還好,要是生個雙胞胎,恐怕會餓著。”

凰禾撇了撇嘴:“這有啥的,我聽說這玩意兒成婚以后就慢慢不單薄了。”

蕭漸秋臉色一肅:“你這不是賭么?去荒國了一圈,你怎么也染上這惡習了?孩子以后的口糧,能賭么?”

凰禾有些無奈:“可事情已經這樣了,你能有什么辦法?”

蕭漸秋認真道:“小凰禾,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假如你也嫁給了我孫子,接受奶小狐貍的孩子么?”

凰禾:“噗……”

蕭漸秋拍了一下桌子,不滿道:“師叔在跟你認真說事情,你這是什么態度?”

“師叔,你認真的啊……”

“不然呢?”

“可我是玉女峰弟子,怎么能嫁人呢?”

“我也是玉女峰弟子,我不也嫁人了?”

“可這會影響我修……”

“影響個屁!”

蕭漸秋拍了一下桌子:“就看玉女峰里面,同齡之中誰修為能比得過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嫁人有助于修行。你別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你就說你喜不喜歡我孫子。”

“這……”

凰禾揉了揉腦袋,這問題誰想過啊?

“你就說抱著他睡覺舒服,還是抱著同門師姐妹睡覺舒服!”

“那指定抱著他啊!”

“那不完了么?你也嫁給他,有師叔給你撐腰,最起碼也是個平妻。”

“可他不是老婆奴么?”

蕭漸秋深吸了一口氣:“誰說他只能給一個老婆當奴?”

凰禾:“……”

嘶……

這話說的真是好特娘的有道理。

她想了想,還是擺了擺手:“不行不行,我還是得回宗門當圣女,不然她們就把洛水抓回去了。”

蕭漸秋有些氣急敗壞:“虧你跟我是一個地兒出來的,怎么腦子被趙定邊還軸?”

她越想越氣,氣得直想打人。

可如果打人能把腦子打活泛了,那個老頭子早就跟自己出來牧馬放羊了。

她氣得發抖:“讓你殺蛇王你不敢,讓你嫁人你也不肯,我要你有什么用?”

凰禾咬了咬牙,當即提起長劍站起身來:“我這就去殺蛇王!”

“你給我回來!”

蕭漸秋連忙叫住了她:“算了,我也不讓你送死了!你編一些南家女子的消息,盡快把南家小子引到別國,這小子太不穩定了,保不準那天發瘋傷了我的寶貝孫子。”

“呼……”

凰禾這才松了一口氣,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吧師叔,保證完成任務。”

雖然她也不知道賣蛇女的那個“辛卯”是誰,但可以肯定是外域的人,外域里面只要你能拿出足夠的利益,什么消息都買得到。

據說那個“小豆莎”,就是一個別有用心的宗門,想要挑動蛇族跟荒國同歸于盡,坐收漁利的工具。

本來想著賣給姜淮,讓她把蛇女煉化,這樣蛇族跟荒國就是不死不休。

卻沒想到,姜淮被自己和好弟弟合謀弄死了。

而小豆莎,也落到了鎮國府。

只是看荒國這個樣子,真的一點都不愿意妥協。

照目前的趨勢來看,鄰靠荒國的所有蛇族部落都已經聯合了起來,都把自己豢養了二十多年的異族部隊拿了出來。

只看這情況,荒國能不能抵擋住還真不好說。

當然,她不在乎荒國到底還在不在。

她只在乎好弟弟能不能活下來。

目送凰禾離去,蕭漸秋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下來,她也不在乎荒國能不能扛得住。

她對這個國家早已深惡痛絕。

曾經她也因為姜崢和趙定邊的理念而振奮過。

但后來她才發現,守護百姓對于趙定邊來說是信念。

可對于姜崢來說只是事業,而且是姜家的事業,他認為姜家人才是這場事業的主導者,所以傲慢地認為自己能夠把握姜淮,把她當成完成事業的工具。

而對于趙家人……

她覺得,如果姜崢不姓姜,真會把趙定邊當成手足兄弟。

但他姓姜,所以除了兄弟,趙定邊還是他肆意壓榨的對象。

以信念要挾,完成他的事業。

帝王之家,向來這么自私。

趙定邊不知道么?

他肯定也知道。

但與姜崢合作,卻是他堅守信念的最好方式,所以還是傻乎乎地留在荒國。

蕭漸秋氣啊!

現在不僅自己憨厚可愛的黑臉兒子給荒國打工。

就連自己會寫幾首詩的孫子,也被迫成了一個打工仔!

當爺爺的和當爹的,都成了打工上癮的賤骨頭。

唯有這個孫子還清醒一點。

唉……

鎮國府。

趙昊剛坐下,椅子還沒捂熱呢,就被老爺子攥住了手腕。

他不由迷了:“爺爺,這又要去哪?”

老爺子有些急切:“走!去皇宮!”

趙昊瘋狂撓頭:“你們會議不是都開完了么?咋還去皇宮啊?”

老爺子沉默片刻:“明天出征,你看你能不能作兩首出征詩提提士氣!”

趙昊:“???”

真把我當春蠶了?

掏了那么多軍費,還想把我最后一根絲也給擠出來?

他轉頭看向姜芷羽:“你爹真殘忍。”

姜芷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她也這么覺得。

聽到這話,老爺子也有些不忍了。

嘆了一口氣,緩緩地坐了下去:“這次出征,齊國那邊還好,逐夷城那邊兇險異常,荒國軍人心中自然昂然無懼,但若是能多一首出征詩,當然也是極好的。以前我還覺得你小子只寫的了鶯鶯燕燕,但能寫出‘一劍光寒十九州’這種詩句,出征詩也不是不可能。你跟爺爺透個底,出征詩能不能寫?”

聽到這話,黑臉漢也興沖沖地湊了過來:“昊兒能寫不?別的不說,你那句‘一劍光寒十九州’真的帶勁兒,我本來已經很長時間不練劍了,最近練劍念這句詩,簡直感覺劍長十八丈,猛得不要不要的。”

嘖嘖!

得了!

他當然不希望總是被姜崢薅羊毛。

但畢竟這次出征的,都是老趙家的人,這羊毛還真得被他們薅。

而且這次妖族異族都是玩真的,荒國軍隊士氣高一分,黑臉漢面對的危險就少一分。

這波羊毛,必須被姜崢薅。

但這首出征詩,也不能白給。

趙昊嘆了一口氣:“你說我這,也不擅長這玩意兒,情緒不到位,得醞釀一下。”

老爺子笑了笑:“所以才要把你帶到皇宮,給你補補課。”

趙昊嘴角抽了抽:“你們想得還真周到!”

反正照目前的劇本,這樣的確是最好的方式。

畢竟,轉型的過程都應該是痛苦的。

自己一個婉約派愛豆,轉型為邊塞愛豆,肯定需要一個痛苦的轉變過程,不然姜崢那里不好交代。

不過這也是個好機會。

能不能點亮第四顆文星,就看這一波了。

“行吧!”

他拍了拍手,只能站起身來。

一旁的姜芷羽也跟著站了起來:“我也去。”

老爺子有點遲疑:“打仗是男子的事情,芷羽你……”

姜芷羽挽住趙昊的胳膊:“趙昊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趙昊板著臉:“糾正多少次了,叫相公!”

雖然嘴上嫌棄,但他心里還是暖了一下。

今天只是跟姜芷羽提了一下當女帝的事情,并沒有說太多細節,但小丫頭時時刻刻都惦記著這件事情。

這次,雖然她很難做什么。

但在姜崢面前露露臉,就已經足夠有家國情懷了。

這一段時間的主旋律就是,不要展現出來當女帝的野心,但一定要慢慢展現當女帝的資質,畢竟那些皇子實在太廢物。

讓姜崢那個小老頭自己朝這個方向想。

等什么時候他心里開始刺撓了,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行!”

聽孫媳婦這么支持孫子,老爺子心中一陣欣慰,撫須大笑道:“那我們便一起去皇宮!”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

眼看爺孫三人要走,白秀把圍裙就解下來了,有些遺憾道:“啊?不在家里吃飯了啊?那我不做了,黑臉漢咱們出去吃吧!”

黑臉漢如蒙大赦:“好好好!走走走!”

趙昊神色一凜,連忙看向老爺子,只見小老頭臉色肅穆,但白胡子掩蓋下的嘴角,還是忍不住微微朝上勾了勾。

他現在只想拍大腿叫絕。

剛才他還尋思,進宮作詩就進宮作詩吧,為什么老爺子這么急。

現在看來,自己只在第一層,老爺子卻在第五層。

姜芷羽卻是看著白秀遺憾的樣子,忍不住同情道:“要不……”

趙昊連忙打斷道:“沒什么要不!家國大事馬虎不得,咱們可以因為親娘做的一頓飯晚一刻作詩,但那些異族卻不會因此晚一刻攻城!”

黑臉漢連忙附和:“啊對對對!媳婦兒,咱們趕緊出門吧,別耽誤了家國大事!”

白秀連連點頭,心想雖然家里的飯更養胃,但總不能拖了家國的后腿。。

終于。

鎮國府的馬車上,老爺子長長舒了一口氣,輕輕晃動韁繩,馬車便轆轆向皇宮駛去。

乾清宮之中。

姜崢正伏在書案上,眉頭緊皺看著地圖。

自從那只黑貓說完話,他的心就一直揪到現在。

這次異族進攻,從一開始就透著蹊蹺。

十幾天前,他們通過麟羽閣試探出了小蛇女的身份,知道她對于蛇族來說很重要,但卻并沒有對這個重要性有一個清晰的認知,只覺得那個蛇王把她當做帶領部落崛起的希望。

但現在看來,恐怕她已經被當做整個蛇族的希望。

異族在逐夷城那邊的攻勢,也印證了這個說法。

別的不說,光是異族軍隊的數量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三十萬大軍!

要知道,異族都是以部落形式存在的,自從被趕出荒國疆域,流落到蠻荒以后,更是面臨著兇獸和妖族的雙重威脅,部落的規模更是不可能太大。

想要形成三十萬大軍,難度實在有些大。

據楊萬里說,如今的異族單靠自身很難在蠻荒中生存下來,所以只能投靠各個妖族大部落,像牲畜一樣被他們豢養。

而荒國的崛起和擴張,也讓妖族感覺到了威脅,看到佛道不斷滲透中原五國,他們也是眼饞得很。

所以干脆給異族一個庇護之所。

不但庇護他們,還跟他們交配,不斷產出能夠使用妖法的異族后裔。

所以這批異族之中,多是二十多歲的青壯年,能夠使用妖法的比率高到可怕。

當年荒國立國的階段,因為土地貧瘠,佛道妖三家都看不上,妖族中大部分又以與異族交配為恥,所以那時候的異族相當弱,這才給了荒國立國的機會。

而那個時候,魏國才剛剛吞并一個小國不久,元氣大傷暫時放著西隴關沒打,這才給了荒國從異族手上搶下西隴關的機會。

可以說,那時候的異族,是最弱的異族。

現在,雖說第一批成長起來的異族才二十多歲,遠遠沒到巔峰年紀。

但這么一批人,不受國運反噬,還能肆無忌憚地使用妖法,這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況且背后還有無數蛇族部落。

要知道,當年異族最為鼎盛的時期,可是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中原。

若不是因為他們本身的劣根性,導致內部瓦解,現在中原是什么格局,誰都不知道。

“真頭疼啊!”

姜崢依舊不認為荒國會輸,因為荒國軍隊早已今非昔比。

但想要打垮異族,絕非易事。

他現在需要在各個方面提升勝算。

無論是軍費、物資還是裝備,亦或是……一首能提升士氣的出征詩。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

他眼睛一亮:“韭菜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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