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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道之主 第一七八章 東廠被裁撤,老宋急求援
要說這大乾,不少人都覺得乾皇心思深沉,很多時候大家都猜不透,做什么決定的時候,會讓臣子很難精準把握。
最典型的就是對于幾個皇子的事,處理的時候,有時候總會出乎大家的意料。
對于乾皇最了解的人,宋承越不能說第一,那也肯定是在前三的。
當了這個錦衣衛指揮使,受過寵信,也遭過冷落,甚至一度腦袋都快搬家。
起起落落之后,很多事就看的更加清楚。
這滿朝文武,各自都有各自的立場,有了這個先決條件,他們看待問題,思考問題的時候,就已經跟乾皇不一樣了。
而宋承越,沒有他們那般的立場,也沒有那種盤根錯節的利益糾纏,他思考問題,看待問題,就是乾皇的立場。
很多人覺得乾皇就是高高在上的裁判,圣心獨斷,不需要有立場。
其實,乾皇那也是人,在這個泱泱神朝里,哪個人沒有自身立場?
乾皇也有私心,那他就一定有自己的立場。
有些人看不出來這些,攻訐政敵,也是在乾皇面前攀咬,意圖讓乾皇將其治罪。
其實,很多時候,真嚴格按照法典來執行,滿朝文武,那就先把弄死一半吧。
朝廷里的人,要你死還是要你活,這個結局,跟你犯過什么事,真沒有必然的關系。
跟乾皇的想法,就有必然的關系。
宋承越之前人人攀咬,什么雞毛蒜皮的事,都能在朝堂上蹦出來,咬宋承越兩口。
搞的好似不殺宋承越,這大乾就完蛋了。
乾皇什么都沒對外說,只是帶著宋承越夜游宮城,跟他聊了聊。
宋承越的日子,一下子就好過多了。
朝堂上也沒有不開眼的家伙,天天蹦出來咬宋承越。
這些,宋承越是看的最明白的。
他想弄死東廠的督主,私人恩怨,不算大頭,純粹的屁股問題,才占了大頭。
這幾天大離朝廷和離火院一站出來,這事便鬧的沸反盈天。
就算是瑯琊院內部,現在都開始吵了起來。
你從一開始就是化身,毫無爭議,和你是個人,但是被人用邪法煉成了化身,這倆對于所有修士來說,都不是一個概念。
瑯琊院內部,都開始鬧騰,輿情根本不可能壓得住。
這事關乎所有人的利益。
宋承越例行到宮城匯報情況,說的一板一眼,只匯報情報,不添加自己的見解。
他先是說了說正常的情況,然后才說到了重點。
“按照臣的情報,大離不是有三位九階擺脫了化身之身,而是四位,其中還有一位是一個老太監。
他們自小就知道,他們是化身,卻不知道彼此。
歷經艱辛磨難,進階九階之后,開始了自我意識的覺醒。
臣無能,暫且未查到他們之間是如何串聯,又是如何斬斷了與本尊之間的聯系。
關于這一點,被大離當做絕密,只有區區幾個人知曉。”
宋承越匯報的一板一眼,壓根沒提大離知道東廠,知道督主了。
甚至都沒提到督主。
乾皇本來就尚未決定好,要如何做。
他是覺得東廠督主私心太重,私心甚至已經蓋過了忠心。
可是自從事情曝光,督主竟然數位化身,就已經有九階。
再加上大乾的崔常甁,那必然還有更多九階是沒有曝光的。
雖然走的是取巧的法子,可是若是十階路開,這督主的確有很大希望,進階十階。
一個九階,乾皇容忍不了很多事,可若是一個十階,乾皇的確會寬容很多。
他不知道督主還有多少后手,還有多少個九階化身。
其實是有心再給一次機會的。
但此刻,聽到宋承越的匯報,乾皇立刻聽懂了很多宋承越沒說的潛臺詞。
他從未修過瑯琊化身術,他不屑于修行這種法門,不是因為化身是破綻。
而是因為,乾皇要走的,乃是煌煌大道,要的是最強,他自然不可能走取巧的路子。
修行之路,最強的人,從來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
便如戰力最強的劍修,赤誠于一劍,全心全意于一道,雖然短板不少,可是這戰力一項,卻是遠超其他同階修士。
他沒有花費時間去鉆研一門化身術,卻也明白,若是那化身自小就知道自己是化身,如同正常的化身一般。
那自然也是知道很多其本尊知道的東西,如此自然也是知道其本尊是誰。
這些人知道了,他們叛變之后,大離朝廷,便不可能不知道。
乾皇看著宋承越,宋承越便接著道。
“還有一事,要呈報于陛下。
臣與錦嵐山聯系過了,商談許久之后。
錦嵐山之人,愿意繼續去化解大兌封印。
近期又化解了十個封印,以表誠意。
他們愿意幫忙,只是口風依然很緊。
說不幫他們報仇,便到此為止。
臣已經開始準備,看看是否可以以替身糊弄過去,畢竟大事為重。”
乾皇聽到宋承越的大事為重,心里便差不多有了決斷。
宋承越最近做的事,他是看在眼里。
宋承越找準機會就想咬東廠兩口,他也看在眼里。
宋承越那點小心思,他看的清清楚楚。
不過這種擺在眼皮底下的小私心,乾皇是根本不在意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世上怕是根本不可能有沒有私心,只有忠心還能把事辦好的人。
對比滿朝文武,對于東廠督主,宋承越已經算是最合意的一個。
有私心,但都是旁枝末節,有忠心,能辦好事。
這人的心思,都是會變的。
就像東廠督主。
當年還未放出去的東廠督主,也沒有如今這般心思。
東廠督主如今被大離朝廷和離火院定位邪道妖人,性質與曾經的白陽圣母并列。
瑯琊院內,都有不少人,甚至有院首,在討伐瑯琊化身術,吵的不可開交。
乾皇坐在那沉吟良久,幽幽一嘆。
“你做的不錯,繼續按照你的想法去辦吧。”
“臣,領旨。”
宋承越退走。
出了宮城,宋承越嘿的笑了一聲。
乾皇終歸還是那個乾皇,他只要贏,不要輸。
沒明著說,宋承越卻也知道,乾皇算是徹底放棄督主了。
按他的意思,現在回去就跟著開始捉拿邪道妖人,跟上大勢的步伐。
可這一步邁出,他便再無退路。
他要拿的是邪道妖人,不是東廠督主。
若是最終,他事情辦成了,東廠督主死了,那他就是奉旨辦差,有大功。
那東廠督主,壓根不是大乾的人,只是一個邪道妖人。
說破天了,也不能因為這個妖人曾經是大乾的人,就往大乾身上潑黑水。
可若是,那督主后手更多,坐收漁翁之利,最終還能進階十階。
那便是他宋承越擅權獨斷,附和大離,他就得死。
用他的人頭,去安撫一個十階強者。
甭管怎么樣,乾皇都不會賠。
宋承越出了宮,找了一個酒樓,待在一個包間里靜靜的等著。
不多時,一直跟在乾皇身邊的那位獨臂老太監走了進來。
宋承越客客氣氣的見禮,二人隨意寒暄幾句之后,宋承越道。
“方才你應該也聽見了。”
“你要怎么辦?”
“若是暴露出來,他是東廠督主,以如今沸反盈天之勢。
必然會影響到大乾國運。
也必然會讓陛下圣明受損。
我最近查到的,近兩年,年輕一輩之中,最出名的修道者之中。
前一百里,有足足七十三個,選擇了離火院。
按照往前三千年的記錄,這七十三里,大概會有五個有望九階。
而往年,這七十三人,卻都會選擇瑯琊院的。
而成名的強者,擅長各類技藝的成名大師,最近幾年,有十人加入了瑯琊院和離火院。
你猜猜,有幾個是加入了瑯琊院?”
看著宋承越的冷笑,老太監知道這結果,肯定會不好看,他隨意的猜了個數。
“三個?”
“沒有,一個也沒有,十個全部加入了離火院。”
老太監微微一驚。
大概明白了這幾年的事,影響有多大了。
“所以,我不管你怎么想的,陛下讓我按照我的想法來辦事。
那我便要讓他死,最好是死的無聲無息,而且是盡快去死。
絕對不能在他活著的時候,讓他督主的身份,傳遍天下。”
老太監面色陰沉。
按理說,東廠雖然不歸他掌管,可東廠督主其實是在他的掌管之下的。
如今,整個東廠都徹底失控,發展到這種地步,他難辭其咎。
自從知道,督主已經暴露的九階化身,便有四五個的時候,他便知道,他徹底沒法掌控了。
督主的私心,已經完全蓋過了所有。
歷年的撥款,怕是也都被其一個人吞掉了。
老太監陰著臉,思忖良久。
為了大乾和乾皇,他容不下督主了。
為了他自己,他也容不下督主。
這人必須得死。
“你想要做什么?”
“暗中裁撤掉東廠,沒有了東廠,他便與我大乾再無半點關系。
我若想要做什么,也跟我大乾沒有任何關系。
無論發生任何事,我大乾都沒有東廠這個衙門,誰也別想給我大乾潑臟水。”
老太監有些詫異的看著宋承越。
這瘋狗,倒是一如既往的瘋。
不但要弄死東廠督主,連東廠都要給干廢了。
真是一條好狗啊,誰都敢咬不說,還不想主子身邊再出現其他的狗。
不過,老太監倒是沒直接否決。
這的確是撇清關系最好的辦法。
無論大離要做什么,大乾都可以名正言順的說,我大乾壓根沒有東廠這個衙門。
至于是現在沒有,還是以前沒有,我不說,我就說沒有。
那潑臟水捅刀子的事,就成了倆朝廷互噴口水。
起碼能讓大乾朝廷立于不敗之地,乾皇威名也不會受損。
但這樣做,就是把事做絕了。
陛下可沒有明確的做出這種決定。
宋承越看著老太監猶豫,嘿嘿一笑,忽然問了句。
“他這兩年,可曾給你匯報過事情?”
“不曾。”
“那他可曾跟陛下問安?”
“不曾。”
老太監臉色的猶豫,慢慢的消散。
“那條狗,已經徹底野了,不記得他還是有主的狗。”宋承越樂呵呵的道。
老太監不再猶豫,不管宋承越是不是為了打擊報復,起碼這話是沒錯的。
這兩年發生這么多事,督主卻從未來匯報過什么,也未曾以臣子和下屬的身份,問候過什么。
其心可誅啊。
“若是東廠裁撤,我想要那些人的名單,和所有詳細的資料,一頁都不能少。”
只要那些人,包括督主,都不再是東廠的人,也不再是屬于宮里的太監。
那就不再屬于錦衣衛不能插手的范圍,他宋承越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做任何事。
皇權特許,先斬后奏。
老太監深深的看了一眼宋承越,點了點頭。
“好。”
三日之后,宋承越拿到了一個儲物袋。
打開一看,里面全部都是當年派出去的那些太監的資料,包括督主。
宋承越不好去說,讓東廠裁撤,但那位老太監,卻是最合適不過。
宋承越不知他怎么勸說乾皇的,但目前,至少法理上,大乾沒有東廠這個衙門了。
他宋承越,拿到這些資料,也完全合理合規,無人可以指摘。
資料里,絕大部分,都被標注了已死的標簽。
可宋承越卻還是每個都認真看了一遍。
最后,才著重的看了看督主的資料。
老實說,他當了這么久的錦衣衛指揮使,其實對宮內的這些太監,也并不是了解的特別深。
這事需要避諱,哪怕很多非個人的資料,錦衣衛的檔案庫里就有,沒有絕對的必要,他也從來不會主動去看。
如今看了這些資料,就正式代表著,他再無回頭路,必須一條道走到黑,而且必須贏。
資料之中,還有督主年輕時的影像,他出身來歷,曾經修的什么法門,都是一清二楚。
后來,被派遣出去之后,去過哪里,做了什么事,前期都是有的。
只是后半部分,這資料就越來越簡略,到了最近幾百年,都是相隔好些年,才有一次重要的事情記錄下來。
最近百年的記錄,更是乏善可陳,幾乎沒有任何重要的事情。
以如今的眼光來當一個事后諸葛,其實也能看出來,那督主的野心正在一步一步的變大,他在逐漸的失控。
宋承越看著那些資料,冷笑一聲,直接叫來了心腹。
將那些標注已死的人的資料,都拿了出來。
讓他們去一個一個的確認,是不是真死了,死了埋在哪了,都要查清楚。
身為修士,尸骨哪怕不特別處理,過去個幾百年上千年,也不會爛掉。
全部挖出來檢驗一遍,別的人還不好查,可太監,那太容易了。
僅僅殘留的骸骨,都能查出來他們生前是不是太監。
這件事對于錦衣衛來說,特別簡單。
等到這些查完了,那再去追查還活著的那些人。
從下面的人,一點一點追查到領頭的人,這才是他和錦衣衛最擅長的,也是正常的查案路子。
不然的話,哪怕手里捏著督主曾經的資料,他自忖也不可能找到如今的督主在哪,是誰。
手里捏著資料,宋承越樂呵呵的進入了七樓。
出賣資料,不重要的旁枝末節而已。
再說,這些人一不是大乾朝廷的人,二不是宮里在冊的太監。
他也不算出賣重要的資料。
看到七號從樓梯走上來,宋承越樂呵呵的道。
“我這有些資料,你估計會挺感興趣。”
他一點一點的羅列出來,包括那些已死的東廠太監的資料,也一柄羅列出來。
余子清大為震驚。
老宋這是干什么了?他怎么拿到這些資料的?
“東廠被悄悄裁撤了。”
說起這個,宋承越便頗有一些忍不住的得意。
“好家伙……”
余子清給老宋豎起個大拇指。
他只是想讓乾皇放棄保督主而已,老宋竟然能讓乾皇把東廠都裁撤了。
那接下來,哪怕乾皇想親自弄死督主,派誰上都是合情合理的。
余子清記下了所有的資料,尤其是督主的。
若沒有這一份最早的初期資料,余子清恐怕連弄清楚督主真名叫什么,都是一件難于上青天的事。
而在這份大乾宮中的初始資料里,姓名就是最不重要的信息。
想要從督主的資料里,挖出來現在的督主,基本沒戲。
不過,這資料對于余子清來說,卻異常重要。
真名、他最初也是最核心的身份來歷、修行的核心法門,都有了。
余子清現在已經有感覺,想要完成對一個人的判定。
真名和身份標簽,這倆看起來最簡單的,有時候反而是最難得到的。
尤其是這個真名,最簡單和最難的都是這個。
余子清只要出了村子,那永遠是卿子玉,從來不會用余子清。
外面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的真名。
所以,若是有人用一樣的套路,余子清也很難知道對方的真名。
而修行的法門、重要的經歷、有什么壓箱底的殺手锏。
這些要么是對上之后,很容易看出來,要么就是雁過留痕,總會有痕跡可以查。
余子清以陰神,強行記下了所有的信息。
走出七樓戒指之后,便立刻將所有的信息,拓入幾個玉簡之中備份。
有老宋去追查,可比他自己去查簡單多了,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辦吧。
余子清現在正在專心鉆研千門八典。
知道了督主肯定修行過這些,余子清就不可能不管不問。
上次已經見識過謠典的秘法威能,其他的,經過研究,余子清基本確定了,這千門八典,就是為了在戰場上用的。
更像是戰場的精銳探子,需要掌握的一些秘法。
他不確定督主到底修行過八典之中的哪幾典,就只能默認,他全部修行過。
雖然余子清估計,督主應該沒修過正典,其他七門秘法,可能修行過三四種。
謠典他肯定修過,而脫典和除典,他說不定也修過。
這倆門,都有偽裝的神效,搭配起來,甚是好用。
督主這么久都沒被人發現,這偽裝能力,肯定也是極強。
畢竟,一個太監,可比正常人扎眼多了。
余子清讓老羊也鑒定過,若是修成了脫典和除典,修行的足夠高深,那么以此屏蔽一代羅盤的檢測,估計是沒有問題的。
但二代,老羊就差賭咒發誓,非說絕無可能屏蔽掉。
他在二代羅盤里下了血本,加了幾十倍的隕星材料,可不是白加的。
什么秘法,都是需要人催動的,越是精妙,受到隕星材料的干擾就越大。
除了體修覺醒的某些天賦神通,什么秘法都屏蔽不掉二代羅盤。
而體修的天賦神通里,有可能屏蔽二代羅盤的神通,只有區區幾種。
但這都需要對方將神通修行到極高的境界,比如,里長將十方神通,都修行到能爆發六十倍氣血了,而正常體修,縱然覺醒十方神通,都在十倍以下。
而且,其自身境界也得是九階。
九階體修,總共都沒多少個,直接忽略不計。
再者,督主的化身里,應該也沒有體修。
體修的力量可不像煉氣修士,那一瞬間涌入的力量,若是沒有足夠強的煉體實力打底,會把他的肉身撐爆。
余子清能不能修行,都不重要,他只是想研究完這些秘法,找到破解之法,或者遇到施展這些秘法作為偽裝的人時,能看穿對方的偽裝。
一晃好些天的時間過去,余子清忽然收到了七樓戒指的召喚。
進入七樓,就見宋承越的氣息都變得低沉。
“我的女兒和兒子,被人綁了。”
余子清心里一個咯噔。
“什么時候?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知道的。
昨天,我兒子被人綁了,劫匪留下了一封信。
讓我兒子他爹,親自去送贖金,不然我兒子就得死。
我好怕我的女兒也出事,便親自去看了一眼,才知道,我的女兒昨日,也消失不見了。”
宋承越的氣息都有些不穩,心態也快穩不住了。
余子清面色一沉。
一兒一女全部被綁,還點明了要讓孩子爹去。
余子清一瞬間就想到了督主。
這家伙難道連宋承越還有一兒一女都知道么?
現在這是要走極端了?
“之前你追查坑害你夫人和兒女的人,都找到了么?”
“都追查到了,這幾年也都被我除掉了,所有參與其中的人,統統都死了。
他們幾乎都不知道自己去坑害的人是誰。
他們的目標里,也一直沒有我最后的一兒一女。
我以為應該都無人知曉的。
現在看來,還是大意了。
他估計早就知道這些事,如今察覺到我開始追查,便以這種方式,來逼迫我。”
宋承越的氣息愈發不穩,咬牙切齒,眼睛里都冒出了紅光。
“你先冷靜一下。”余子清沉聲勸慰了一句。
“顧家的大小姐,被污蔑為大離太子的化身,最近正在風口浪尖。
你兒子在顧家雖然只算旁系,那這個時候,對顧家的人出手,那也是頂風作案。
無論是誰做的,至少暫時都不會對你兒子怎么樣。
我認識那邊的人,會先傳訊,請人去幫忙。
無論如何,先救回你兒子。
至于你女兒,我這邊也會去處理。
你千萬記住了,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出面。
你也不能先自亂陣腳。
你若是亂了,你親自出面了,他們反而會更加危險。”
宋承越滿心焦急,但是他也知道,這事,肯定不能通過錦衣衛的渠道來處理。
他能想到的,最合適出面的人,就只有錦嵐山的人了。
起碼是值得信任的。
他也知道,他只要出面,這事性質就變了,他就會任人拿捏。
“有勞了。”宋承越壓下心中紊亂的思緒,決定將這事全權交給錦嵐山處理。
他只能把能給的信息,全部都給了,然后坐在那等著。
退出了七樓戒指,宋承越睜開眼睛,看著桌子妖怪。
“多謝了。”
“不用客氣,畢竟,咱們估計還能相處很多年。”
最初的消息,綁匪的信,最初都是桌子妖怪給他的。
只是后來,發現女兒也不見了,這性質就變了。
宋承越面色陰沉,眼里殺機畢露。
他寧愿自己去死,也要保住最后的血脈。
這最后的一兒一女,便是他最后的軟肋。
誰要動他的兒女,那他就再無絲毫顧慮,捅破天了也無所謂。
不過現在,先等著,他相信錦嵐山的人,先弄清楚再說。
七號說的對,他亂了,他出面,凸顯出那一兒一女對他的重要性,反而會壞事。
哪怕現在有其中一個夭折了,他也得忍著。
不忍著,另外一個可能也會沒有。
另一邊,余子清先給林福發了一封信。
信上說的不甚清楚,但林福肯定會去看一眼。
只要確認老宋的兒子丟了,林福肯定也會知道怎么做。
顧家的旁系,那也是頂著顧家的大名的。
至于老宋的閨女,余子清準備親自去。
這倆隱藏的如此之好,督主到底是怎么發現的?
老宋可是從頭到尾都沒在他這一兒一女附近出現過。
他的兩個女人,也壓根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樣貌,可謂是謹慎的不能再謹慎了。
之前有人針對老宋做的一些事情,都沒有找到這倆的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難道這事背后,真的是那位督主在做的么?
他一直留著倆,就是為了關鍵時刻,用來逼迫老宋?
余子清現在其實已經不是很介意,帶回來倆小孩。
只是那倆孩子過的挺好的,從記事開始的一切,都在那里,貿然將其帶走,反而會顯露出一些問題。
余子清帶著樓槐出了門,不管怎么樣,都得先弄清楚。
老宋的閨女,所在的地方,在大離西南部,距離封家倒不是很遠。
到了地方,在一條名為王家河的河流旁邊,一座小城。
老宋的閨女,就在這王家,給一個剛出生的小崽子當童養媳。
今年大概也就十一二歲。
余子清揉了揉臉,全身的骨頭抖了抖,便化作一個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嘴巴還有些歪,長相有些怪異的長短腿。
這是錦嵐秘術之一的易容術。
理念其實早就編好了,在村子里擺著,只是這東西,一直用不上,里長也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
里長感興趣的,全部都是提升戰力的秘法。
只是這段時間,看余子清整天抱著千門八典研究,沒事了就去找老羊請教偽裝之法。
里長這才忍不住了,把易容術的課題,拉出來琢磨了琢磨,上手實驗了一下。
對于里長來說,這個的東西特別簡單,配合氣血力量,調整一下面部肌肉輪廓,再稍稍調整一點點骨相。
只要對于力量的掌控,對于肉身每一塊骨骼和肌肉的掌控,都能做到極致,這事對于里長來說,不是很難。
只是對于余子清來說,就有點難了。
而且捏臉改骨相的過程,其實一點都不好受。
有里長手把手的教,余子清也沒法給自己捏出來一個稍微正常點的臉。
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五官端正的我捏不來,我隨便瞎雞兒捏,終歸也照樣能面目全非,再也看不出來是他本人。
而且這是純物理的易容術,任何秘法痕跡都沒有,誰也看不出來他本來面目。
其實要不是這次的事,余子清不想有人知道,他插手其中,他壓根不想用這種易容術。
錦嵐山卿子玉,現在多少也算是有點名氣。
他去做什么,多少都會有人關注的。
于是乎,一個嘴眼歪斜,長短腿高低肩的丑逼,穿著普通的麻布長衫,進了王家河旁邊的小城。
整個城池的人,過半都姓王,這里本就是一個村子發展起來,旁邊有一條河,這就是最大的資源。
余子清悄悄的去老宋他閨女所在的家里轉了一圈,拿到一個小枕頭,交給樓槐。
“氣息殘留非常明顯,能追蹤到不?”
“那必須能。”
樓槐輕輕一嗅鼻子,便見那枕頭上,一縷氣息飛出,被其吸入體內。
一個魔頭,想要找人,那可比狗妖還要好用。
一路出了小城,追蹤到附近一座小山上,到了一座破廟附近。
“氣息引導到了這里,里面有人。”
余子清進入破廟,來到那殘破的石像后方,就見這里有一個小洞,里面的確有好幾個人的氣息。
余子清伸手推開了石像,躍入其中,下方有一個地道,順著往下走,空間反而越來越寬敞。
一路來到山腹之中,余子清才明白,原來那是一個盜洞,下面是一座不知何時修建的陵寢,如今已經徹底廢棄。
里面除了空氣污濁了邪物,一點死氣都沒有。
一路一瘸一拐的來到一座墓室前,這里還有人守著。
那倆人,都是低階修士,看到余子清便直接拔刀。
余子清隨手將兩人捏死,打開墓室一看,輕輕一嘆。
墓室里,竟然有七八個小姑娘,全部都蜷縮著圍在一起取暖。
那幾個小姑娘,透過微弱的光芒,看到面前這個醉眼歪斜,奇形怪狀的家伙之后,頓時嚇的捂著嘴抽泣。
“不用驚慌,我是來救你們的。”
好說歹說,讓這幾個小姑娘相信他不是歹人,帶著他們從地洞里出來之后,余子清才問道。
“你們都是附近的人吧?知道回家的路么?”
“知道。”有個小姑娘怯生生的回了句。
“哦,除了你們幾個,是不是還有別的人被抓來了?”
“有,還有個王老爺家的童養媳。”
“恩,知道她去哪了么?”
“不知道,聽那人說,是有人買走了。”
余子清點了點頭,讓那些小姑娘趕緊結伴進城,進了城,后面就簡單了。
等到人走完,余子清指了指腳下的破廟。
“這里殘留的修士氣息,除了那倆死了的,還有幾個?”
“還有倆。”
“直接追。”
余子清一顆提起來的心,慢慢的放回去一半。
目前來看,應該只是些人牙子在抓人,跟督主應該沒關系。
督主做事不應該如此粗糙。
但是這有好處也有壞處,若是督主抓的人,孩子應該不會有危險。
可那些人牙子可就未必了,拐走的孩子,他們都是以穩為主,若是遇到鬧騰的孩子,弄不好就會遇害了。
余子清不準備在這等,直接讓樓槐去追。
一天之后,余子清追蹤到另外一座城池,他直接翻墻進了小院。
這邊剛進去,就見小院內,坐著一個年輕人和一個中年人。
樓槐直接傳音。
“大哥,就是這倆人。”
余子清懶得跟他們廢話,上去先打斷倆人四肢。
“人呢?”
“我……”那年輕人剛開口,余子清便一巴掌把那中年人給抽的昏死了過去。
“想好了再說。”
年輕人嚇了一跳,眼前這醉眼歪斜,腦袋上還有個包的跛子,怎么看都比他們更像歹人。
“在房間里。”
“誰讓你們來抓的人?”
“沒……沒人,不是,是這里的主人,收十來歲的小姑娘,三十塊靈玉一個。”
余子清搖了搖頭,一巴掌將其抽的昏死過去。
看來真的只是一個意外事件。
余子清走進房間,看到床上一個臟兮兮的小姑娘,蜷縮在一起,睡的死沉。
“就是她吧?”
“就是她。”
余子清確認了一下,小姑娘只是被迷暈了,問題不大,也沒受到什么傷害,便松了口氣。
這時,他感覺到外面有其他人的氣息傳來。
“樓槐,你帶著她先走。”
樓槐顯化出身形,扛起小姑娘便翻墻離去。
余子清坐在院子里等著,片刻,就見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男人看到余子清,有些意外,再看看地上這倆人,立刻退后一步,拱了拱手道。
“我跟此二人并無什么關系,閣下莫要誤會,若是他們不開眼,惹了閣下,閣下請自便。”
余子清的陰神驟然睜開眼睛,盯著對方看了一眼。
太監?
余子清念頭疾轉,飛速的將腦海中的資料過了一遍。
在那些還活著的太監當中,很快就找到一個人,與眼前這人的樣貌對上了號。
差別有些大,但大體上還是能認得出來。
他之前認為這事跟督主沒關系,可現在……
余子清念頭一轉,當場將那倆人牙子踩死,而后面色一冷。
“春亭。”
他念出一個名字,那人面色頓時一變,春亭乃是他在大乾時的名字。
他驚疑不定的看著余子清,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你是誰?”
“你說我是誰?”余子清的面貌微微變化,本來就丑,現在稍稍調整之后,變得更加猙獰:“讓你辦的事,你辦得如何了?”
春亭一看那陰冷猙獰的眼神,頓時一個哆嗦。
督主每一次聯系他,從來都不會用同一個化身,每一次都是截然不同的化身。
而且,從來不是他主動去聯系,只能督主主動聯系他們。
哪怕找他的次數不多,可威勢卻一點都不小。
尤其是最近外面盛傳,足足四個九階,都是化身,他心中畏懼就更甚了。
他連忙跪伏在原地。
“小的拜見大人,大人見諒……”
話剛說到這,余子清一跺腳,整個房子都顫了顫。
春亭更是嚇的不敢抬頭,哆哆嗦嗦的道。
“大人,不是小的不想做好,而是小的實力有限,壽數將盡,實力也已經快跌落七階了。
再跌落下去,小的就死了。
小的倒是不怕死,就怕完不成大人交代的事情。
所以,現在只能用些邪法來延壽,恢復點實力。
只是不好出手,才跟著倆人牙子做交易。”
這下余子清懂了,這家伙,壓根不知道那小姑娘是老宋的閨女,純粹是意外。
不過,余子清沒急著再做什么,而是重新坐了下來。
“說說吧,事辦到什么地步了?”
春亭跪伏在地,戰戰兢兢的道。
“小的在封家下面,已經待了快三百年了,但是目前尚未接觸到核心的東西,封家行事極為謹慎。
便是同族,有些事情,都不讓他們接觸,不讓他們知道。
小的一個外姓,就更難了。
大人想要的東西,小的恐怕很難拿到手。
不過,小的已經給大人重新物色好了最好的目標,乃是封家封不同一個子侄,乃是封姓本家,他最近準備娶妻。
其妻便是個外姓人,是小的暗中促成的,大人近期就可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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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了,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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