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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秋不當王 第98章 動機
祭樂親眼見得李然并無大礙,懸著的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
不過他對剛才李然要孫武去監視孟兄之事卻很是不解。
她甚是詫異的看著李然問道:
“夫君難道認為,此事孟兄也有參與其中?”
經過齊國糧車被劫一事,豎牛最近一些日子已經消停了許多,整個人似乎也變得安分了許多。
而且,此次癘疾之事鬧得如此沸沸揚揚,也分散了大家不少的注意力。若不是今天發現了祭氏的護衛內是出了內鬼,李然還真差點就把他給忘了。
但祭樂不解的是,就算豎牛對李然仍舊懷有敵意,可是已經過去了這么久,難不成豎牛還在想著要對付李然?
可此次癘疾之事又明明不是朝著李然來的,豎牛真的會沒事找事,參與其中?
“此事…”
李然面露難色,微嘆一聲,可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將心中懷疑告訴她。
“此事為夫也只是懷疑,目前也尚不明了。”
事實上,他對豎牛眼下也確實只是懷疑。整件事中,豎牛表現得相當安靜,他也的確拿不出直接的證據。
祭樂聞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
又過去幾日,鄭邑城中的染病患者一直保持著零星的增長。
也并非是鄭邑城中的醫者不盡力,可這些染病的患者卻還是在不斷出現,根本無從斷絕。
但又所幸,那些惡意投毒之人由于是已被抓過了一次,畢竟是有了敲山震虎之效。所以,整個鄭邑的癘疾也終于是逐漸趨于穩定,雖有零星患者出現,可已經對整個病勢的蔓延基本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了。
子產見事態已經逐步得到控制,便詢問李然如今是不是可以放開四門,并使居于城內的民眾可以自由往來了。
畢竟,封禁之法對他個人而言,所造成的影響那真是肉眼可見的痛。
只因這半月來的封禁,鄭國朝野上下已經有不少人對他這一舉措表達了不滿。
雖說這個提議并不是他提出的,但他畢竟是執政卿。矜矜業業的執行朝議后所制定下的方針,乃是他這個當執政卿的本分。
但長時間的封禁,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員,都會有忍受不了的那一天。
更何況鄭邑乃天下商貿樞紐,封禁一日便等于日廢千金,長達半個月的封禁,無論是百姓,亦或是城中的商賈,其損失都可想而知。
所以,子產如今一直是頂著巨大壓力在推行著這一條看似無理,卻又無可奈何的國策。
而他現在,最能夠仰仗的,也唯有李然了。畢竟這一次,李然所知道的情況遠比他要多得多。
“稟大夫,然以為,此時還不能解禁!”
李然反復斟酌了一番,亦是非常為難的如是答道。
“為何?”
子產聽得李然如此說,心里涼了一截,也是不由納悶起來。既然只有少數零星的病人出現,那為何還不能解禁?長此以往下去,鄭邑肯定會被拖垮的啊。
“此事既是人為,那若我們無法抓到幕后主使,或者是將其控制住,那么即便能對付得了疾病,也是無濟于事。”
“待得此事一過,風聲漸息,那些幕后之人到時候又會出來作亂,屆時難道大夫還想再施此法?屆時若處置不當,只怕是要激變了。”
要想永絕后患,那自是要將幕后主使之人徹底控制住才行。
當然,李然自是不會將沒有得到證實的線索告訴子產,所以關于豐段和豎牛之事,他今日也只字未提。
子產聞聲,也覺有理。
此事可一不可二,一旦幕后主使沒被抓獲,日后鄭邑難免重蹈覆轍,屆時他可就沒法再用相同的手段來阻止了。
不過他還是隱隱有些擔憂,既然此事乃是人為,那肇事之人必定是隱藏得極深的。僅以李然如今在鄭邑的勢力,果真能將其揪出?
“還請大夫放心,然既已插手此事,那便絕不會讓此人輕易逃脫!”
李然的想法直接,因為這幫人既然要在鄭邑利用制造癘疾的恐慌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那么顯而易見,短時間內,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只要他們還在繼續,那么同樣的,李然就絕對還有機會將他們抓個現行。
……
另一邊,經歷了長時間的封禁后,祭氏族內反對封禁的聲音也逐漸的是高漲了起來。
即便是那些原本站在李然這一邊的族老,此刻也不由開始動搖。
因為他們作為商賈世家,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且不言他們與諸侯國的生意往來,便是他們本身在鄭邑城內的生意,也是經不起如此拖延。
“宗主啊,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啊,萬一子產死活不開城門,我等豈非要餓死在這城內?!”
“是啊宗主,秦國那邊咱們可也惹不起啊,這幫蠻夷最是不講理的,一旦惹惱了他們,日后咱們可討不到好果子吃的!搞的不好,引得秦國派兵前來討伐,這也不是沒可能的啊。”
“哼!都是那個李然!若非他死活堅持,我等又豈會如此!”
話到最后,不少族老都將責任推到了李然的身上,畢竟一開始就是他在那力挺子產的一系列舉措的。
而今導致祭氏上下如此困境,李然不背這鍋,誰背?
祭罔與祭詢聽得這些族老的聲音,看得他們義憤填膺,惱羞成怒的模樣,頓時也對李然的信心有些動搖了。
他們一開始乃是李然的堅定擁護者,畢竟李然救過他們性命,對于李然的謀劃,自然不會有任何懷疑。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眼下他們也遭了不小的損失,甚至是不得不以割肉換血來養家度日,這樣的損失對他們而言,不可謂不重。
于是,此番他們并未出言替李然說話,只靜靜的立在一旁,等候祭先的處置。
“城內情況現在如何了?”
誰知祭先并未對這些族老的“吶喊”作出回應,反而是詢問起城內的情況。
“稟宗主,城中大部分病患者已經得到救治,只是…這幾日仍有少數病患出現,但大都已無有大礙。”
主管醫館營生的族老起身,并躬身應道。
“父親,孩兒聽說姑爺自己也累到了,既然此次癘疾已經沒有大礙,那便讓姑爺回府來吧,別院內那些仆人豈能照顧得好姑爺?”
“再說小妹一直在外也不是個事,她若是有個萬一,想必父親也會難過吧?”
祭罔試探性的問道,可誰知當場就被祭先用目光給逼了回去。
這件事他乃是一直站李然這邊的,此時若在背后擺李然一道,那這些日子李然做的事豈非全都付之東流了?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在這種事跟李然唱反調,不僅僅是為了李然,也是為了整個祭氏。
畢竟在子產沒有宣布解禁之前,他們祭氏必須跟子產保持步調一致,這是誰都不能違背的前提。
“族內之事一切照舊,再有人妄言此事者,家法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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