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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軍艦 第六百三十九章 局中局
蔚藍色的大海上,碧波蕩漾。
一艘大型天然氣船航行在大海上,顯得非常渺小,它的巨大的船體和海水相比,幾乎微不足道。
它的船體寬大,甲板上層并沒有一個個的巨大的半球,而是一個向回收縮的上層建筑,這就是目前國際上最先進的薄膜型天然氣船船了,它的液貨圍欄系統緊密地和船體貼合,大大減少的結構重量,具有最佳的運營效益。
不過,和其他的液化氣船相比,它還有一個特殊的地方:它的船頭部位,安裝了兩個大型的風帆!兩個風帆是豎條形狀的,這樣將中間的區域空出來,可以讓船員看清楚前面航路上的東西,同時,為了更好地觀察前方,在風帆的桅桿上,還有專門的閉路電視系統,可以將前方的影像傳遞到后面的駕駛艙里。
這種船型,船橋都位于整個船體的最后,此時,身材高大的船長站在船橋上的,常年的海上生活讓他的皮膚變的有些黑,那雙藍眼睛里,依舊帶著光亮。
“利馬船長,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大副阿列斯向他說道。
“是啊,是個航行的好天氣,這讓我想起了當初拖曳瓦良格號的過程,當時走的也是這條航路,但是,氣候條件比這個惡劣多了。”艾瑞斯利馬說道。
沒錯,他就是曾經的希國船員,一起幫助拖曳瓦良格號的水手艾瑞斯利馬!幾年的海上生活下來,他也在不斷地成長,現在,這艘哈迪斯號天然氣船被造出來之后,他就成了這艘天然氣船的船長!
他對東方充滿了向往,所以,去崇明島造船廠接船的任務,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接到船之后,他們一路前往中東,裝上了一船的液化天然氣,然后運到歐洲去。
阿列斯的臉上帶著笑容,自從他上了這艘船,幾乎就一直在聽船長嘮叨著當年的往事,幾乎每天都會提起,當年我拖曳瓦良格號的時候如何如何!
時間長了,也就聽膩了,但是,誰敢得罪船長?必須得裝出第一次聽的樣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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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船長,您居然還參加過拖曳瓦良格號?那是一艘傳奇的軍艦!”
聽到這句話,艾瑞斯很是興奮:“是啊,我現在回憶起來,充滿了傳奇的色彩啊!當時…”
利馬吐沫星子飛濺,講述起來了當年的往事,一講就是半個小時。
等到講完了之后,阿列斯點頭:“船長,您太厲害了!”
“那是當然,那是我一生最難忘的回憶!前面就要進入紅海了,過了紅海就是蘇尹士運河了,當初,我們為了通過蘇尹士運河,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
眼看利馬又要講了,阿列斯再也忍不住了:“船長,我需要下去檢查一下情況。”
“好的,你去吧。”利馬說著,看向了外面蔚藍色的大海,嘴里再次念叨起來:“當初秦總真是太厲害了啊!”
阿列斯走下了船艙,迎面有些寒冷的氣流,讓他裹緊了自己的羽絨服。
液化氣船是一種特殊的船型,它沒有攜帶制冷設備,但是,它運輸的東西卻是零下一百六十多度,雖然有了種種保溫措施,但是,依舊會有一些液化天然氣氣化,這些氣化的天然氣必須要釋放掉,否則就會撐爆液貨圍欄系統。
明州集團的設計更加先進,氣化的天然氣會被收集起來,然后送到船用發動機里工作。
這樣大大地提高了液化氣船的運行效益,再加上風帆,來回幾乎燒不了多少油,這也是目前全球各個液化氣船東都喜歡去明州訂購的原因。
在氣化的過程中會吸熱,所以,液化天然氣船的內部是很冷的,在靠近到專門收集泄漏液化氣的裝置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外面結了一層厚厚的霜。
阿列斯繼續走向了收集裝置,然后,戴上厚厚的棉手套,開始去擰動那個紅色的閥門,上面已經清晰地標注著危險的字樣。
嘎吱吱,嘎吱吱…阿列斯在繼續擰動閥門,他的手有些顫抖,但是他不能停。
“喂,你在干什么?”就在此時,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那個閥門不能擰動,否則會出危險的!那是在裝船的時候清空用的!”
船員哈瓦里正好路過這里,當看到阿列斯的動作的時候,立刻就喊了起來。
阿列斯心中一驚,加速擰動閥門,嘩啦啦!閥門被擰開了一大截。
就在這時,突然間,一道白色的煙霧將他籠罩了起來,阿列斯還沒有來得及喊話,零下一百多度的寒冷,就瞬間將他徹底冰凍住了!
“該死的!”哈瓦里迅速地向后跑,來到了旁邊的維修車間,關閉上門,然后拿起電話:“喂,船長,一號液貨圍欄收集系統三號應急閥門發生泄漏,請立刻啟動應急方案!”
他打完電話,就看到自己剛剛關閉的房門,開始出現了白色的冰層!
維修艙的氣溫在越來越低,哈瓦里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冰冷,他的眉毛和胡子都開始掛上了霜,就仿佛是一個愛斯基摩人一樣。
咣,咣,咣!嘩啦啦,嘩啦啦!
難道自己要死在這里了嗎?
外面開始砸門了!冰塊正在被砸掉!
“我在這里,救我,救我!”哈瓦里大聲地喊道。
最后一聲響,門被打開了,哈瓦里激動地看著出現在面前的船長利馬,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沒事,孩子,你得救了,可惜了,阿列斯救不過來了。”
閥門打開的時候,阿列斯首當其沖,直接被凍成了冰棍,如果再過幾十年,或許有辦法救他,但是現在,沒有任何的可能。
“船長,這次事故就是阿列斯干的,他是罪魁禍首!”
什么?阿列斯干的?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利馬看著那個被凍的冰棍,有些難以置信,這個人是自己忠實的聽眾,一遍遍地聽自己講述過去的事情,從來沒有表現過不耐煩的樣子,這樣的人怎么能是壞人呢?
“不知道。”
“如果是有人故意破壞,我們要不要報警?”
“報警?報警有什么用?報哪個國家的警?”利馬看了一眼眾人:“現在,立刻和明州集團聯系!”
“我們不應該先向船東匯報嗎?”
“船東?阿列斯是船東派來的人,你們說,船東是相信我們,還是相信他?”利馬有些惱火。
天然氣船還在繼續航行,進入了紅海之后,一架直升機飛來,降落在了船橋前方的直升機起降平臺上。
“秦總,您來了?”當看到上面下來的人的時候,利馬一陣的興奮。
“利馬,你當船長了?”秦濤好奇地問道。
“秦總,您還記得我?”
“當然了,艾瑞斯利馬,在我們的瓦良格號回國的時候,你給我們提供了很大幫助,我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
利馬的心中一陣陣的感激,不止是他經常把瓦良格號放在嘴邊,秦總也從未忘記過那些發生的事情!
“正陽,你去查一下現場。”秦濤向許正陽說道。
許正陽點頭。
要說查桉,秦濤并不專業,許正陽的經驗就要豐富得多了,很快,許正陽就回來了。
“秦總,事故原因是有人故意打開了閥門,導致天然氣泄漏,幸虧關閉及時,如果時間長了,泄漏的天然氣凍壞了船體,船體和液貨圍欄系統都會出現裂紋…”
大家伙都很明白,到了那種時候,就算是滿身是嘴都說不清楚了!
“阿列斯為什么要這么做?”利馬還是不敢相信。
“他不是為了害你們,而是想要破壞我們明州集團的聲譽。”秦濤說道:“我們集團承接了大批的液化天然氣船的建造合同,哪怕是東南亞金融危機都沒有影響到我們,某些人害怕了,故意給我們搞破壞!”
利馬點頭,現在,能猜到的也就是這種情況了,這算什么?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可是,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接下來,就是把罪魁禍首找出來,讓他們名譽掃地!”秦濤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平澹,但是放在許正陽眼里看來,秦總已經生氣了,后果很嚴重!
“秦總,您下達任務吧,我聽您的。”
秦濤點頭:“接下來…”
紅海沿岸,一個不起眼的岸邊巖石上,一臺望遠鏡被架了起來,一雙冷酷的目光望著那艘緩緩駛來的液化氣船,然后,興奮的語氣傳來:“看到了,看到了!那艘船上冒起來了白煙!果然已經泄漏了,還是在紅海,這最重要的國際航路上,這下一定能造成轟動性的新聞,快,立刻通知相關部門,把新聞報道出去!”
他們一直都在準備,折騰了這么久,終于有了收獲,這是對明州集團最凌厲的打擊!
而且,他們早就做好了安排,絕對不會暴露他們是幕后主使,首先揭露明州集團天然氣船泄漏的,是歐洲的記者!
歐洲有一大群熱愛環境的人,讓他們看看現代工業發展會對環境造成多大的影響,看看天然氣船是如何變成炸彈的!
“液化天然氣的運輸危險重重!”
“明州集團的天然氣船出現了泄漏,它將會成為一顆超過廣島的原子彈!”
“太可怕了,現在紅海的航路已經被堵塞,將會嚴重影響到我們的海洋運輸!預計石油價格近期會上漲!”
各種消息鋪天蓋地,各種報道層出不窮。天然氣的運輸安全,再次被眾人關注。
各種專家也開始分析起來,液化天然氣是多么的危險,簡直就是引信失效的炸彈一樣!
遙遠的島國。
“成功了,我們終于成功了!”山本犬太郎說道:“現在,歐洲已經開始報道這次的天然氣船泄漏了!”
山本犬太郎一邊說,一邊把手里的一摞報紙放下。
“這個,是衛報,歐洲最著名的環保組織發行的報紙,上了這個報紙的黑名單,以后就會徹底的難以擺脫污染環境的惡名了!”
“這個是商報,這個報紙的東家也是造天然氣船的,對明州集團的擴張非常不滿意,現在,他們也會揪著這件事不放的!”
說了幾個,山本犬太郎突然發現增山雄獸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啊!
“增山閣下,您有什么顧慮嗎?”山本犬太郎問道。
“山本君,你知道這個消息是誰第一個報道的嗎?”增山雄獸問道。
“第一個報道的?難道不是我們安排的嗎?”這下輪到山本犬太郎驚訝了。
“是的,不是我們的人,第一個報道的,是ORB!”
“ORB?這是什么?”
“勃蘭登堡廣播(德語:OstdeutsdfunkBrandenburg)電視臺,這個電視臺在昨天的時候就發布了這個消息,其他的這些報紙的記者,很多是轉載了勃蘭登堡廣播電視臺的消息!”
“這怎么可能?”山本犬太郎很是驚訝:“我們沒有透露信息給這個媒體,而且,這個媒體也沒有什么影響力啊!”
“是的,原本沒有什么影響力,現在,靠著這個新聞,他們的電視臺的收視率已經達到了全球最高!”增山雄獸說道。
這個電視臺可以追朔到當年的兩德合并,電視臺也要合并,中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最后,在勃蘭登堡則成立了東德國勃蘭登堡廣播,但是,他們混得很不好,很快就默默無聞了。
結果,因為這個報道,他們再次成為了最著名的電視臺。
“他們是怎么知道的?”山本犬太郎問道。
“不知道,我總感覺到這件事有蹊蹺。”增山雄獸說道:“盯緊了這家電視臺。”
“好的。”
山本犬太郎剛剛要離開,有人走了進來,向他報告道:“我們剛剛得到了消息,明州集團邀請關注這次泄漏事件的媒體,以及希國的警方,還有運河管理處的人員,一起蹬上哈迪斯號。”
“蹬上?那是一艘泄漏的天然氣船,誰敢蹬上去?他們現在不是應該撤退嗎?”
“泄漏已經被修復了。”
“怎么可能,外面的鋼板一旦被零下一百六十二度的嚴寒冰凍,將會發生氫脆現象,根本就無法修補!”山本犬太郎驚訝地說道:“除非那艘天然氣船沒有泄漏。”
提前報道,泄漏被修復,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說明,背后有陰謀!
“一定要讓我們的人也登上那艘船,看看他們要耍什么花招!”
紅海的海面還是夠寬闊的,可以容納很多船舶并排前進,它最窄的地方就是蘇尹士運河的部分,而現在,哈迪斯號距離運河還有五十多海里。
這里的船只已經開始變得密集起來了,他們需要按照運河管理處的規定依次過河,現在,當看到那艘泄漏的天然氣船出現的時候,各個貨船的船長們都有些心驚。
“該死的,立刻避讓,離那艘船遠遠的!”
他們有些心驚膽戰,萬一那艘天然氣船再次泄漏,然后炸了呢?他們可不想自己被連累!
這是國際航道,他們又沒有權力阻止那艘船的前進,最多只能是抗議一下那艘天然氣船的不負責任,然后趕緊避開。
“船長,聽說他們邀請大批人上去,按說不會出問題吧?”
“怎么不會?這個誰知道?上帝啊,保佑他們平安吧。”
“咦,有直升機向他們飛過去了!”
轟鳴聲從他們的頭頂上飛過,一架直升機在他們的注視下,降落到了那艘哈迪斯號天然氣船上。
勃蘭登堡廣播的記者托尼走下了直升機,看著下面迎接的人,心中有些激動,只要這一場表演做完了,他就能收到大筆的尾款,然后過他想要過的生活了!
希國警方代表霍來巴斯和運河管理處的負責人吉姆一起走下飛機,看著前來迎接的人。
“各位,歡迎你們蹬上哈迪斯號,我是明州集團的秦濤,之所以請各位過來,一方面是想要證明我們明州集團的建造質量是沒有問題的,另一方面,則是想要請各位替我們主持公道,那些背地里想要給我們明州集團抹黑的人,是不會得到好下場的。”
背后抹黑?
霍來巴斯沉聲說道:“秦總,貴方涉足天然氣船的建造已經有五年以上的時間了,現在,全世界的大海上,已經有明州集團建造的五十多艘天然氣船在安全航行了,現在,這艘哈迪斯號天然氣船,明明才剛剛建造完成,第一次航行就遇到意外,這件事讓我們也很蹊蹺,請放心,如果事實證明另有兇手,我們一定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
最后走下來的記者奧林巴斯心中一陣的滴咕,他想到了自己的使命,覺得有些蹊蹺,難道,這次事件和自己背后的雇主有關系?
如果是那樣的話…
“各位,先請你們去看一看事故現場。”秦濤說道:“我給各位介紹一下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
眾人隨著秦濤,一起走下船艙,在底部站定,這里的空間并不大,眾人下來之后,立刻就擠得滿滿當當的了。
“這里,是我們明州集團獨創的收集蒸發的液化天然氣的裝置,在運行過程中,會有一部分天然氣蒸發,然后進入這里,通過管道輸送到后面的發動機里,這樣就達到了廢物利用的目的,大大降低了運營成本。”
“是的,我們知道這個設計,明州集團的天然氣船能夠火爆全球,和你們的運營成本低是有很大關系的。”吉姆說道:“不過,這和泄漏有什么關系?”
“因為泄漏是有人故意打開了這里的閥門!”秦濤說道:“有人想要讓我們明州集團出現信任危機,所以故意在這里制造人為的泄漏事故!”
“人為的?那您有什么證據嗎?”
“還是先請人證吧。”秦濤說道:“哈瓦里呢?作為親眼目睹了這次事件的人,你給大家講一講當時的經過。”
哈瓦里從人群后面擠了進來:“各位,當時我正從這里走過,然后聽到了吱吱吱的聲音,然后我就走了進來,想要看看發生了什么,結果,我親眼看到船上的水手阿列斯正在打開閥門!”
“阿列斯為什么要這么做?他現在又在哪里?你們殺了他嗎?”托尼問了起來。
“我不知道阿列斯怎么做,我只是看到阿列斯在擰動閥門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了大量的白氣,接著,阿列斯整個人都變成了冰棍。”
“你在撒謊!你就站在阿列斯的身后,你怎么沒有變成冰棍?”
“因為我提前跑到了后面的維修艙里,你們可以看看,維修艙的門已經被噼壞了,那是后續趕到的船長等人為了救我,用消防斧噼開的。”
“不對,這不對!你們都在撒謊!是你們殺了阿列斯,然后故意陷害他的吧?”托尼喊了起來。
“我們可以對上帝發誓,我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船長艾瑞斯說道。
“現在,人證已經有了,但是還缺乏物證,而且,既然這里已經發生了泄漏和冰凍,那么,事故為何沒有擴大?誰來解釋這些?”霍來巴斯說道。
“因為我們的船只有我們明州集團自己研發的安全裝置,當那個惡意陷害我們的人打開閥門的時候,安全裝置立刻就檢測到了泄漏的發生,然后立刻啟動了應急預桉,將這里的管路切斷,現在,這艘船已經沒法利用蒸發的天然氣船來開動了,只能用柴油機。”秦濤說道:“至于物證,不知道攝像機拍攝的畫面,能不能作為物證?”
攝像機拍攝的畫面?
跟隨前來的記者興奮起來了:“你們還有攝像機?”
“你們是故意的吧?你們怎么會特意在這里安裝攝像機?就仿佛是你們提前安排好的一樣?”
“我們是為了更好地監控船只的運行,一旦出現意外,也方便查找故障原因。”秦濤說完,看了一眼托尼:“這位記者先生,您今天的表現太特殊了,我倒是想要請問您一下,您一直都在懷疑我們,這是為什么?您該不會別有用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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