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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導演,我不比爛 1086.金嗓子喉寶
“哥,不至于不至于。你沒把這幾個縮寫改成bLAcKFcKmYNIGGER就還有的救。”
“不不不,老許,你別攔著哥們。哥們真該死啊!”
“不至于不至于。”
“至于至于……我真該死啊!”
顯然,許鑫并不知道老王心里到底是咋想的。
在他看來,好友只是不太純潔罷了。
可在王斯聰看來,他真的是在褻瀆梁姨的電影。
自己是真該死啊……
倆人驢唇不對馬嘴。
壓根不在一個頻道。
而王斯聰在“真心悔過”之后,便問道:
“這電影打算啥時候上?我看這幾個月萬達的拍片,沒瞧見它的名字啊。”
看到這條消息,許鑫眼神一動。
思索片刻后,他問道:
“假如我跟你說這片子有點撲街的意思呢?”
王斯聰回了個疑惑的問號。
隨后補了一句:
“你看了?”
“我正要看,但齊哥那邊給我的反饋是……這片子可能整個要重新剪輯。”
王斯聰自然懂這話的意思,問道:
“這么爛?”
“目前還不清楚,但肯定不樂觀。”
“……那麻煩了啊,這片子我記得是萬達投資的吧?”
“云圖萬達幸福藍海。云圖7000,萬達4000,幸福藍海4000。”
王斯聰那邊無語了。
過了幾秒鐘,又問道:
“廠里覺得爛,要重新剪輯,補救?”
“對。不過這事兒萬達和幸福藍海是否知道……我還沒問。”
王斯聰又回了一排點點點表達心情。
隨后回了一條:
“按照正常流程,如果確定是爛片……那么補救手段就是擴大宣發,盡可能的回血。廠里做好準備了么?”
看到他這話,許鑫就覺得蛋疼。
原因無他。
實話而已。
而這片子的宣發,其實還是挺容易的。
票房保證黃小明柏林影后梁冰凝。
一部《合伙人》一部《白日焰火》在這擺著……就沖這倆招牌,前期票房都不會差。
甚至宣發都不用怎么用力,就足夠了。
可問題是……就如同好友問的那樣。
廠里做好準備了么?
小小的砸一下那“西影出品,必屬精品”的招牌。
許鑫有些犯愁。
哪怕還沒看到這部電影。
可從齊雷的嘴里,這電影本身就已經不樂觀了。
現在擺在許鑫……或者說西影廠面前的,就兩條路。
首先要明確一點,那就是這電影無論爛還是不爛,它都要上。
往大了說呢,西影廠并不是獨資這部影片。如果是獨資還好,廠里要真發起狠來,這一個多億大不了打水漂了……到底是補拍還是咋地,好歹能拼湊出來個“大差不差”,再給觀眾端上來。
但這種情況并不現實。
太理想化了。
開玩笑……那可是一個多億。說不上就不上?玩呢?
就算許鑫也不能這么胡來,太浪費錢不說,這種級別的投資忽然打了水漂,上面是肯定要查的。
所有人都要接受審查。
更何況,這電影還不是獨資,而是三家合拍。
至于往小了說……雖然明面上7000萬的西影廠是大投資方。但萬達幸福藍海加起來也投了八千萬。
這兩家聯合起來可是要超過西影廠的投資的。
而且這兩家手里還握著院線。
你說不上就不上了?
那不是扯淡呢么。
拿合同隨便找個法院,一告一個準。
萬達雖然是老王家的,但萬達影業卻不是,他們還有別的股東。
不可能是一言之堂。
所以,《白發魔女》肯定是要上線的,可問題是……上線了,可就真要悲劇了啊。
看著已經下載到百分之80的進度條,他心里那股想看卻抗拒的欲望混合著,逐漸變成了一股奇特的心態。
真的這么爛?
徐可監制,張之梁導演……
這倆人可是合作過《龍門飛甲》的。
而且,張之梁可是《籠民》的導演。
咋可能那么爛呢?
不應該啊。
帶著種種疑惑,他終于等到了影片下載完畢。
“叮咚。”
“許哥,晚上有安排嗎?”
蘇萌發來了消息。
“沒有,你幫我帶點飯回來吧。”
“好的。”
回復完,許鑫點開了電腦上的視頻文件,影片開始播放。
開頭,紅丸案。
看著不錯啊。
挺好的。
接著,卓一航和玉羅剎在邊關相識……也還行。
那種把紅丸案以及各種線索來回穿插,營造出來的明末亂世味道還挺好的。就是敘事線感覺非常薄弱,有種……《東邪西毒》那股味兒。
很沖。
但如果抱著一種認真看待的眼光,大概能發現,整個故事的戲劇性還是挺精巧的。
可是……
電影到了后半段的時候……忽然,整個影片質量急轉直下。
莫名其妙的陰謀,邏輯不連貫的敘事,以及莫名其妙的心路轉換……什么家國情懷、亂世飄搖,紅顏知己一夜變仇人,變成仇人咋辦?最后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啊……
許鑫的表情從一開始的(_)ゞ
一點點的變成了()?
再一點點的成為了(;′д`)ゞ
最后等影片結束的時候,變成了o_o
不是……
你先等會兒……
他把手放到了鼠標上,但卻沒動,而是在腦子里開始飛速過劇情。
想要檢索出來到底節奏是在哪里崩壞的。
可把電影的所有劇情過了一遍后,發現……崩壞的竟然出奇的自然。
如果說從一開始的卓一航進京送丹藥的開頭,給人的觀感很不錯的話……那從對方跑到邊塞,遇到玉羅剎,倆人暗生情愫的那一刻開始……
影片的節奏忽然就跑偏了。
一開始是微弱的跑偏,接著……陸陸續續的,伴隨著這故事編劇那“既要又要”、“我全都要”的風格,整個故事垮塌的很突如其來。
一下子,兩個人的角色都崩了。
就在影片的中間部分,玉羅剎被栽贓成為殺害卓一航爺爺的兇手后……忽然間,全都崩了。
微小的垮塌滾起了雪球,1.5個億堆砌的高樓,從一個不起眼的裂痕開始……完成了瞬間垮塌的質變。
他不信邪。
又看了一遍。
不過這次是跳著看的。
花了大概20來分鐘看完后,徹底陷入了沉默。
隨后,他把鼠標挪到了電影的第三十七分30秒,也就是卓一航和練霓裳“啪啪”之后,剛剛定下終身,結果師門來人的位置繼續看。
這次,花了10分鐘。
接著是第五十分鐘……花了五分鐘。
又一次跳躍的看完全片后,他點了一顆煙,直接撥通了齊雷的電話。
因為倒時差的緣故,他這會兒太陽穴其實是有些脹痛的。
不過精神狀態到還好。
“嘟嘟嘟”的鈴聲響了一會兒,被接通:
“喂,看完了?”
“嗯,多看了幾遍,花了點時間。這片子剩下的鏡頭有多少時間?”
“大概一小時左右,有七十多個鏡頭。cG鏡頭有27個。”
聽到這話,許鑫看了一眼這片子的時長。
1小時38分鐘。
“也就是說,全片要是都剪進去,要2個半小時左右?”
“差不多。具體得看老朱,我讓他這幾天加班加點,先集中把整個故事都剪輯進去,看下完成度……啪嗒,呼……”
齊雷那邊響起了打火機的聲音,可下一秒的呼吸卻都是惆悵的味道。
“你感覺這片子還有的救么?”
他問道。
“實話,我現在怕的就是……剩下的鏡頭里沒我要的東西。”
“比如說?”
“我怕的不是說他拍完了之后沒有剪輯進去,而是怕……他自己主動意識到這樣拍不行,開始自我糾正。就是把好多應該拍的片段,給省略了,干脆就沒拍。如果真是這樣……照這片子后半段的節奏來看,基本就崩的差不多了。”
這是許鑫最害怕的事情。
因為……他已經在這片子的節奏里,看出來了一絲絲苗頭。
張之梁好像自己在加快進度,把好多東西給省略了。
導致前言不搭后語,好多時候,只象征性的給了一兩句臺詞,無論是所謂的陰謀,還是倆人的感情曲線……都是用一兩句,或者通過演員的演技給表達一下,就草草收尾了。
這是這片子最大的敗筆!
如果,這種敗筆是因為制作方的原因,比如他剪輯出來了一版超時的影片,2個多鐘頭,3個鐘頭,資方不同意,太占據院線時間,被斃,那就還好。
可如果是他自己意識到,開始主動省略……那就真麻煩了。
有,沒用。和干脆沒有,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概念。
而聽到許鑫的話,齊雷則說道:
“我已經啟動問責程序了。不過李賓在別的劇組,還沒出來,大概要后天才能回來。”
李賓就是西影廠這次派過去的制片人。
制片人一共三個,李賓,黃建新,于東。
其中前一段時間請許鑫吃飯的黃建新是萬達請過去的,于東則是幸福藍海的制片人。
但這倆人屬于質量把控。
不隨劇組的。
真正隨著劇組走的,是李賓。
可以說,制片人把控工作的失誤,李賓以及云圖……不說全鍋吧,至少得背三分之二。
“我就想看看,到底這工作是怎么做的,給我弄出來了這么一部片子!”
齊雷似乎是真發了狠。
說話的語氣之間都是咬牙切齒的味道。
許鑫無言。
因為這確確實實是制片人的鍋。
導演可以亂來。
但制片人最大的工作就是約束導演亂來。
身為制片人,無論是隨組的,還是監督的,都要對影片的拍攝進度進行嚴格把控。上到控制成本,不要超出。下到控制導演不要亂來,這些都是制片人的工作。
而這片子現在到了這個地步……雖然還不清楚那多出來的一小時鏡頭到底能把這片子改成什么樣……但制片人的工作確實出現了嚴重的失誤。
甚至,許鑫也好,齊雷也罷,都不好意思提。
提那一小時的多余鏡頭。
因為……如果這一個小時的鏡頭但凡能用上一些,這片子都不至于成這樣。
導演剪輯完,他能不知道是爛片?
可知道是爛片,卻沒有重新剪輯,或者試圖補救,而是托了這么久才把片子端上來……
那模樣就差說:只能這樣了,是死是活,沒轍了。
那一個小時的鏡頭真有用,他早就用了,還用等到現在?
說白了,倆人的期盼,就像是死馬當活馬醫那樣,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已。
“徐可這個藝術顧問是怎么說的?”
“能說啥?他和張之梁是好朋友。更何況他只是個藝術顧問,要是聯合執導,都能分一口這黑鍋。可藝術顧問再怎么樣,也找不到他身上。”
“……萬達和幸福藍海知道這情況不?”
“暫時不知道。”
聽到這話,許鑫趕緊噼里啪啦的給王斯聰發了條消息:
“你看完之后別和萬達的人說啊。”
發完消息,他就覺得有些古怪。
頗有種帶著老王的胳膊往外拐的意思。
誰成想……
“知道了。放心吧,哥們嘴最嚴實了!”
這話一出口,給許鑫感動的稀里嘩啦的。
可這股感動馬上就被齊雷的一聲嘆息所打斷:
“唉……但能瞞多久?六月中旬就要公布絲路電影節的入圍名單了,《白發魔女》和其他作品一樣,早就被列入了展映計劃……我和你說,幸虧我他媽頂住壓力了。不然要真按照他們說的,為這些商業電影開個什么最佳特效獎之類的,那咱們就等著倒霉吧……不得被人把脊梁骨戳爛?”
許鑫沉默無語。
還是那句話,這片子最大的問題在于導演前半段既要又要,后半段發現要不動了,就開始敷衍。
沒有什么層層遞進,目標就是把故事講完。
無論里面埋了多少坑,一路只管莽過去。
最后車到了目的地,但基本也進入到了報廢狀態。
就這。
而這時,他忽然聽齊雷問了一句:
“要是你……你能救得了么?”
許鑫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
他當然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過……
當電影里所有劇情都跟走馬觀花一樣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后,他無奈的說道:
“救不了,除非推倒重來。《白發魔女》其實的本質,就是愛情故事。編劇在前面融入了家國情懷是亮點,但后期明顯收不回來了。說白了,你要講家國天下,就不要講兒女情長。要兒女情長,就把目光放在一畝三分地上面。
偏偏故事原作的基調在這擺著,他就是一個愛情故事,編劇卻從家國天下出發由大往小來過渡……他但凡是由小往大,兒女情長到家國天下這種順序,我都能救。但現在這種敘事結構……要么是全部重新來,要么是真救不了。沒辦法。”
“……唉。”
齊雷又是一聲長嘆。
隨后問道:
“你那邊幾點了?”
“快8點了。”
“晚上?”
“對。”
“唔……明天就開幕了吧?”
“嗯。”
“老鐘和你說賈章柯漏了個底的事兒沒?”
“說了,不過我還沒遇到賈章柯……其實遇到不遇到也無所謂,有了個保底,心里踏實了就得。”
“嗯……那就這樣吧,你早點休息。這事情……說大不大,你也別管了。誰的路也不能走的永遠一帆風順,我得琢磨琢磨……看怎么利用這個事兒,給這些磨洋工的家伙們敲個警鐘!他媽的1.5億的投資弄出來了這么個玩意……真是大伙的日子都好起來了,好了傷疤忘了從前……”
齊雷的話里面,那股“殺意”逐漸開始沸騰。
顯然,他的情緒轉換也很快。
電影已經成了既定事實,那就該想想怎么利用這個事情,達到一些目的了。
別的不提,1.5億就算是砸水里,也得聽個響不是?
可許鑫聽到后卻問道:
“現在制片人還吃緊?”
“跟吃緊不吃緊沒關系了,出了這么大一個紕漏,完全是工作能力的問題。現在咱們開的片子多,不僅如此,電視劇那邊也需要人。路走的有點飄了……”
許鑫想了想,選擇暫時隱下去今天中午和姜紋吃飯時聊的那些事情。
京圈的動向早一天說晚一天說,沒啥關系。
窺一斑而見全豹,現在廠里這些制片人……怕是真的要整頓一下了。
否則,天知道以后還要出多少亂子。
最后,倆人結束了通話。
許鑫最后看了一眼被自己下載到桌面上的視頻文件。
毫不猶豫的把它丟進了回收站。
清空。
他關了電腦,直接走進了衛生間。
有些累了。
洗個澡就睡了吧。
衛生間里,嘩啦啦的水流從頭淋到了腳。
也讓他太陽穴處感受到的那股脹痛稍微舒服了一些。
隨后不自覺的,他腦子里又蹦出來了《白發魔女》的各種劇情。
時而是師兄那……不知道為啥顯得不倫不類的演技。
時而是冰冰姐那一頭白發的模樣。
整個影片再次開始在腦子里走馬觀花。
可走了許多遍……
許鑫還是沒想出來,這電影到底該從哪入手去修修補補。
毫無頭緒。
一直持續到水聲停止。
他認命一般的躺到了床上。
想不通,想不透。
感覺所有路都跟堵死了一樣。
接著他的思維就開始往后延伸,琢磨著……這片子要是端上了“桌”,得有多少人罵街。
而一想到這,他忽然就覺得頭皮發麻。
一股莫名的心虛感開始作祟。
就好像這電影是他拍親自拍的,拍出了一部大爛片一樣……
迷迷糊糊的,被這股心虛折磨的睡著后,他甚至還做了個夢。夢見一頭白發的練霓裳追殺自己,問自己怎么敢把她拍成這么爛的模樣。
她在后面追,許鑫在前面跑。
一邊跑一邊在那喊:你為什么追我!
練霓裳呢……一邊罵街,一邊來了句:我要金嗓子喉寶……
許鑫猛然打了個機靈,下意識睜眼。
我靠……
天亮了。
他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隨后就被一股劇痛給淹沒。
“許哥?你怎么了啊?”
大清早,蘇萌在酒店的餐廳里,看到一臉萎靡的許鑫,下意識的把手放到了他額頭上。
“許哥!?”
蘇萌一個激靈。
“你發燒了?”
“呃……有嗎?”
許鑫沙啞的動靜響起。
難怪他覺得渾身不得勁呢。
蘇萌趕緊點頭:
“嗯嗯,你吃完了嗎?……我帶著急救包呢,快,咱們回去量下體溫……你嗓子疼嗎?”
許鑫無聲點頭。
他確實嗓子疼。
也不知道是上火還是咋回事,這會兒喝了點牛奶還好一些,剛才大清早,咽口唾沫都疼的死去活來的。
早餐都是在那種疼痛感中吃完的。
蘇萌早餐也不吃了,直接把他拉了起來:
“快,走,許哥,趕緊去量下體溫。”
攙扶著他上了樓,許鑫回到房間沒多久,蘇萌就提了個小急救包過來。
里面是體溫計,感冒藥等等。
都是她常備著的。
把體溫計給許鑫夾上之后,蘇萌說道:
“我現在聯系鐘哥,讓他找一下這邊的醫生,咱們去檢查一下!”
許鑫這會兒縮在沙發上,只覺得渾身沒什么勁,也不反駁她,就這么等著體溫計到時間。
很快,5分鐘過去。
蘇萌一看體溫計……37.9。
她趕緊詢問了下許鑫的癥狀,最后給泡了兩袋中藥顆粒。
雖然許哥只是說嗓子疼,沒啥其他癥狀,但醫生結果沒出來之前,她不敢亂給吃藥。
中成藥就沒啥事了,這玩意不傷身。
隨后又給許鑫喝了些退燒的布洛芬。
同時又把一個冰冰貼給他貼到了腦門上。
等忙活完,鐘長友也來了。
看著精神萎靡的許鑫,本來還說和他一起參加戛納開幕式的老鐘也不敢怠慢:
“許導,司機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走吧。”
許鑫勉強打起精神,跟著走了出去。
剛下樓,走出了酒店,許鑫就聽有人喊他:
“小許。”
扭頭一看,發現是在垃圾桶前抽煙的姜紋。
姜紋看到他頭上貼了個冰冰貼,也愣了:
“喲?怎么了這是?”
“發燒了,大哥,您忙著,我去醫院。”
“誒誒,快去吧快去吧,需要幫忙打電話啊。”
許鑫無聲擺手回應,直接進了商務車。
鐘長友找的地方是一個私人診所,國外的診所和國內不一樣,他們的這種診所都是術業有專攻那種,甚至有的設備比公立醫院還要豪華。
當然了,收費自然也貴。
費用什么不提,許鑫跟著護士的指引躺到了病床上后,又是抽血又是干嘛的。
他逐漸的精神頭又有些萎靡了。
迷迷糊糊的想睡覺。
但也就在這迷迷糊糊中,他聽到旁邊守著的鐘長友接了幾個電話。
大概意思是“許導發燒了,我們在醫院呢”、“開幕式你們去吧”、“好,記得留意反饋,能錄下視頻最好”之類的話語。
他也沒心思管。
躺在病床上迷糊了也不知道多久,蘇萌帶著醫生走來了。
醫生是個法國人,但英文說的不錯。
又幫許鑫看了下嗓子后,說明了病因。
病毒感染引起的扁桃體發炎,發熱一類的……不算什么大毛病,但這幾天要安心修養。
這種發熱很容易反復。
通常是3天左右。
接著又給許鑫量了下體溫,37.7。
布洛芬都吃下去了,他還沒退燒呢。
最后一通檢查,又拿了幾個棕黃色的小瓶藥,許鑫又回到了酒店。
“許導,那你好好休息,《暴裂》咱們的第一場已經開始了,距離結束還有二十來分鐘,我去看看,到時候我回來和您說?”
“好。”
許鑫點點頭。
等鐘長友離開后,許鑫才對蘇萌說道:
“我發燒的事情你沒和你姐說吧?”
“沒有。”
“別說啊,省得她擔心。”
蘇萌一陣無語。
但還是點點頭:
“嗯,知道了。”
不過答應完,她又撓了撓頭:
“咋會發燒呢?這么多年我第一次見許哥你生病呢。”
“呃……”
聽到這話,許鑫想了想,笑道:
“可能是因為金嗓子喉寶吧。”
蘇萌一臉不解。
可看著他那笑嘻嘻的模樣,顯然精神頭好了很多。
于是又把體溫計遞了過去。
但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許鑫的體溫恒定在37.7,就沒往下走過。
“許哥,你歇著,我去給你弄點水果啥的回來。”
“好。”
答應了一聲后,蘇萌離開。
他靠在床頭,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剛登上微信,忽然就收到了鐘長友發來的幾條消息。
都是照片。
第一張,拍的是在排隊的人。
無數外國臉孔,拍了好長好長的隊伍。
第二張,是《暴裂無聲》的海報,海報上楊蜜抿著嘴站在黃土梁上的雙眸一片灰暗。
第三張,是在燈光明亮的放映廳里拍的。
照片里,所有的座位座無虛席,而見有人拍照,似乎這些老外猜到拍照的天朝人的身份,有幾個老外還笑吟吟的對鏡頭打了個招呼。
但許鑫卻敏銳的注意到了一個很眼熟的哥們。
正是昨天早上打過招呼的馬丁·麥克唐納。
他也來看電影了。
而幾張照片的最后,是鐘長友的一句話:
“許導,這是現場的人發回來的。”
“好的。”
他回復了一條。
忽然感覺肚子有點疼。
這是好消息。
瀉火嘛。
于是直接去了衛生間。
因為手機登錄微信的緣故,所以他蹲廁所的功夫并沒有收到消息提示。
還是從衛生間里出來后,他才看到,電腦里鐘長友給自己發了一條消息。
一個短視頻。
點開之后……
有些昏黃的光線下……還沒看清拍的什么內容,但聲音卻透過筆記本傳了出來。
“嘩啦啦啦……”
“咻咻咻!”
口哨聲、掌聲,充斥在酒店的房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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