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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導演,我不比爛 1013.雙雁飛
如果說這屆絲綢之路電影節里有什么讓郭琪麟這個“局外人”印象最深的,那么可能就是最佳女主角的獲得者了吧。
當時,他只是覺得那個女孩看起來好年輕。
可之后才發現,對方竟然只有16歲。
1997年的。
比自己還小。
《狗十三》、張雪盈。
第三屆絲路電影節最佳女主角。
這是讓他印象最深的。
雖然他沒看過這部電影,并且,狗十三這個名字他還覺得導演惡意滿滿。
狗十三,狗13……狗B?
到底是文化人啊。
罵人都特么這么文明。
而其他的,諸如最佳男演員秦浩、最佳影片《推拿》,評審團大獎《百鳥朝鳳》之類的,反倒沒給他帶來什么特別的印象。
歸咎其原因,只是沒看過而已。
他心里直喊可惜。
早知道提前幾天來了。
這是他對絲路頒獎禮的全部想法。
沒有激動,沒有心情激蕩。
甚至……還有點惶恐和自卑。
因為那紅毯兩側的聚光燈……委實太過刺眼了一些。
喜歡么?
很喜歡。
可越喜歡,心里就越惶恐。
在一群俊男靚女身邊,自己一個二百斤的胖子……可能連綠葉都算不上吧。
牛糞還差不多。
甚至,從典禮結束,一直到回酒店,他都沒有搜索任何關于電影節的消息。
并且……
雖然這一路上,他被許多人要了微信……大家也會很親昵的拉著他一起拍照、合影。
但這些經歷并不能給這個18歲的孩子帶來任何喜悅。
恰恰相反,這些人的容顏、微信里的好友、那些親昵禮貌的招呼……此時此刻都成為了站在等身鏡前、赤身裸體打算去洗澡的胖子心頭,那一抹深深的自我厭惡。
以及一種迫不及待。
明天……參加完餅哥說的那個會之后,就回燕京吧。
“叮咚、叮咚。”
房間里這時又響起來了手機的提示音。
但郭琪麟卻直接走進了衛生間。
不用看他都知道,這些微信肯定是別人來打招呼的。
至于和自己打招呼的原因,他也清楚。
沒有洋洋自得,甚至有些自卑。
同時……
當熱水滾滾淋到頭上時,他忽然長嘆了一聲。
“唉……”
影視圈的真實……他是真的見到了。
也學到了。
“16歲的最佳女主角?”
楊蜜有些驚訝。
正拿面包夾昨晚燉的紅燒肉,考慮要不要再多抹點辣子的許鑫點點頭:
“嗯,一個叫張雪盈的小姑娘。”
“……那也太年輕了吧?那電影拍的很好?”
“不清楚。”
許鑫微微搖頭:
“但你要相信評審團的藝術水平。能給她,說明她演的肯定不差。就是這名字……”
“名字確實不咋地。”
楊蜜心有同感的說完,把杯子里的奶一口氣都喝光后,一抹嘴:
“我走了。”
“嗯。”
“你今天有事?”
“有啊,籌備電影期間事情多了去了。一會兒我要去紐約。”
“……啊?那你不早說,我還沒給你收拾東西呢。”
“沒必要,主要就是幾個取景地,一兩天就回來了,萌萌一會兒看著給我拿兩套就行。”
“這……好吧。那我先走了。”
“嗯。”
點點頭送別妻子和孩子,他有條不紊的吃完早餐,等蘇萌收拾好了東西后,倆人直奔機場。
《約翰·威克》的籌備期需要做的工作還是不少的。
并且,因為是第一次拍好萊塢的戲,一些事情他也盡可能的在親力親為。
主打一個身臨其境的體驗。
很快汽車抵達機場。
副導演約翰·桑德斯、攝影導演喬納森·塞拉、美術設計CJ·辛普森等人都已經在等他了。
許鑫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一起走進了機場。
“我愛你,媽媽。”
“甜心,媽媽愛你勝過一切。”
電話掛斷,坐在手術臺上的楊蜜掛斷了電話,隨意的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
看上去有些狼狽,又有些讓人心疼。
“OK,下一場。”
布景外的呂克貝松口中的聲音,代表著這場戲的順利完成。
很快,道具師走了過來:
“楊,你可以先下來,我們要用道具來拍攝給你手術的鏡頭。你休息下。”
“好的,彼得。”
楊蜜直接從手術臺上跳了下來,走到了一邊。
她沒看到倆孩子,也沒看到婷婷。
行吧。
這個暑假算是讓倆孩子玩瘋了。
她自顧自的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看著片場之中的其他工作人員在忙碌。
就快結束了。
照這個進度……
她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24號。
估計還有個2天、3天、這戲就能徹底結束。
該有的動作場面基本也都差不多了,把剩下的文戲部分一補,她拍拍屁股就能回國了。
終于能回家了啊……
想到這,她長舒了一口氣,打開了手機給許鑫發了條消息:
“哈嘍,帥哥,你在忙嗎?”
“快特么忙吐了。”
許鑫幾乎是秒回。
“我再也不想用綠幕了,科技感多了,沒了實體場景,光想象力這一項都快把我腦漿子給熬干了。”
看到老公的話,楊蜜忍不住笑出了聲。
嘿嘿……
讓你嘚瑟。
明明有些場景用實拍特技演員就能一遍過,非得用綠幕。
說什么……學習好萊塢的先進經驗。
這下好了吧?
把自己給框進去了。
作為一個0基礎導演,想要直接跟進到好萊塢思維,學會熟練的運用特效……哪怕身邊有一個成熟的團隊,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更何況,他那邊還只是會用,而是要“懂”。
所以,大部分時間,作為導演的他都要親自參與到特效前期籌備的各種數據模型上面。
按照老公自己的話來講,這幾天就跟高考一樣。
快把腦漿子熬干了。
不過這樣做也并非沒有好處。
經歷過了一場好萊塢的洗禮,那么……再回頭拍國內的電影時,遇到一些特效鏡頭,至少知道該怎么處理,怎么做了。
于是,她又發了條消息:
“那我這邊要是拍完,你趕不回來的話,我就直接走啦?”
“你那邊要結束了?”
“嗯,最多還有兩三天的戲份。”
“那我肯定回不去,我得把所有好萊塢這邊的前期準備工作摸透,看到人家怎么弄的,然后直接回洛杉磯開拍。”
“好吧。那我就不管你了。”
“嗯。”
倆人結束了聊天,楊蜜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直到那邊的道具鏡頭拍攝完,工作人員喊道:
“楊,該你了。”
楊蜜點頭應聲,重新站了起來。
趕緊拍吧。
拍完就結束啦。
而就像是她心頭所想那樣,在28號這天,終于,《LUCY》的全部拍攝鏡頭結束,劇組殺青了。
一個月的相處,她和劇組的許多人都成了朋友。
尤其是崔岷植這位大反派。
其實從心底講,楊蜜自己對韓國人是帶點偏見的。
但一個月的接觸下來,這位忠武路三駕馬車之一,用演技和人品贏的了她的尊重。
殺青宴上,大家相約等電影在韓國宣傳時,一起去他很喜歡的那家煎餅店“嘚兒”一下。
至于這個“嘚兒”是他表達喝酒時的動作。
虛空捏著小酒杯,往嘴里一揚,發出這種彈舌的音調。
還別說,挺有趣的。
而且她也想嘗嘗他口中特別推薦的大蔥煎餅和那個叫瑪格麗的米酒。
接著,29號這天,她馬不停蹄的帶著一家人返回了國內。
孩子要開學了。
“紐約真特么臟啊。”
這是王斯聰見到許鑫后的第一句話。
當然了,可能也是因為30號這天下雨的緣故。
確實,雖然紐約這座城市,在電影里無論是災難片、愛情片、還是動作……亦或者是動作愛情片,人們對它的各種天氣以及多災多難都不陌生。
只要它出現在熒幕上,無論是曼哈頓島的遠景,還是那種街頭小巷、各種出租車的顏色……人們就能知道,這是紐約。
但實際上,這座城市真的挺舊的。
或者說……對許鑫、王斯聰而言,從日新月異的天朝來到這里,有過對比后,都會生出這種感覺。
它們的基建……確實開始落后了。
所以,許鑫只是微微點頭,問道:
“有沒有興趣時代廣場拍組婚紗照?”
“我瘋了?”
王斯聰翻了個白眼:
“早上時代廣場拍婚紗照,下午我肯定就國內熱搜登頂了。”
一旁的傶薇也是滿眼無語。
心說難得保密工作做的這么好,結果要真按照您老人家的意思,那真是一朝聞名天下知了。
倆人其實這次要去的并不是紐約,而是波士頓。
到那邊一個叫伊斯特姆的地方去補完最后一組婚紗照。
但老許在紐約嘛。
剛好,七哥也一直挺想逛一逛大都會博物館的。
那就來溜達一圈唄。
而許鑫一邊開車帶著倆人往市區里走,一邊隨口問道:
“房子的事情咋樣?買到哪了?”
“可別提了……我前兩天牙疼上火就因為這。”
“為啥?”
“我倆始終沒選到合適的地方,后來我爸把東山墅那邊的一套房子給我倆了。知道那地方不?”
“不知道。”
“在北四環朝陽公園那邊。”
“那也不遠,到我家也就十來公里。來市區也方便嘛。”
本來牙都不疼了的大少爺忽然感覺牙又疼了起來。
你聽聽這叫人話?
市區?
嗯???
你在說什么啊,小伙子。
在傶薇憋著笑的目光中,大少爺長嘆了一聲:
“唉……要不是那房子住著不舒服,我高低現在和你BATTLE一下。”
“住著不舒服?……咋?太小?那邊房子多大啊?”
“五百多平建筑面積,使用在一千左右,還帶了個一千的花園。一般般吧,是有點小。”
這下許鑫臉綠了。
“你是咋說出來這么不要臉的話的?”
“那你這36度5的嘴,又是怎么說出進市區這種冰冷之言的?”
“……行吧。那不是可以么?為啥住著不舒服?”
“因為大。”
王斯聰露出了哭笑不得的模樣:
“本來我倆第一次去看的時候,還挺喜歡的。加上那房子我爸本身也說給我當婚房用,就是買的早了點,裝修有點舊。想著先過渡一下,結完婚再翻修……我倆就住進去了幾天。結果發現,不行。真不行。通訊基本靠吼,你知道么?”
“呃……”
就在許鑫還在思考這“吼”是什么級別的時候,后排的傶薇說道:
“確實不太方便。和史家胡同還不太一樣,那房子挑高很高,然后……我倆住就顯得特別空。天一黑,走路都帶回音的。他在電腦房里裝電腦,我在一樓做飯,隱隱約約我就聽見有人喊我,最后還是把抽油煙機關了,才聽到他的動靜。”
“住著跟特么鬼屋一樣,一點人氣兒都不聚。我就說這房子不行……我和你說實話,我倆之前在酒店,百十來平,住著可舒服了。兩口子生活房子真不能大,大了住著太難受了……”
看著這倆人夫唱婦隨的模樣,許鑫總覺得這倆人說的不是人話。
“七哥,到時候阿姨那邊不過來?”
“不來。我媽在成都待了一輩子,親戚朋友都在那邊,她來這邊我覺得是在坐牢。”
“這……行吧。”
許鑫也不知道該說啥了。
然后就聽見了一句:
“老許,要不你把你家東院兒賣我得了。”
“啊?”
許鑫一愣。
就聽大少爺在那開始噴糞:
“誒,真的,你家東院賣我,那房子反正三水哥也不住。然后咱兩家通家之好!以后我倆的孩子還能跟大寶二寶玩,你們家做飯我還能去吃,我家做飯你也能來。咱哥倆天天賞花賞月,沒事就嘬口小酒……誒,你說咋樣?”
“不咋樣。”
許鑫直接翻了個大白眼:
“你這算盤打的,特么別說我在紐約了,就是我到洛杉磯都聽的一清二楚。”
“你看,不夠朋友了啊……朋友結婚現在沒房子,你不救救急?”
“救個屁。你要真想住,自己去找人家談,無非也就一兩個億的事情。”
“你以為我沒問?問題是你家附近這群業主也不缺錢啊!都壓根不帶搭理我的。”
大少爺一臉都是“幸福的煩惱”。
但他說的也是實話。
史家胡同真要說起來,其實無論是基礎設施還是其他方面,都和普通的燕京胡同沒啥區別。
包括許鑫現在出門,頭頂還是各種飛檐走壁的電線呢。
可如果有人能進入這些老舊胡同的四合院里面,才會發現……什么叫包子有餡不在褶上。
底蘊其實都在院子里呢。
它位置好,是屬于真正的燕京內環核心圈。在加上從舊社會時,這地方就是一群非富即貴之人住的地方,以及周邊配套之類的,導致它并不缺什么買主。
而真正能住這地方的人,人家確實也不缺錢。
見朋友是真喜歡這一片,他便說道:
“我幫你先問問吧,我爸這一片還認識不少人的,也別定死史家胡同,其他地方前后幾條胡同,都幫你問問。到時候你要想買,也搞個聯排。”
“嗯,這行。你盡快落實,房子連翻修帶設計啥的,還得一兩年呢。”
“好。”
把這事情記在了心上后,許鑫指了指副駕駛的儲物格:
“里面的東西你看看。”
王思聰一愣:
“啥?禮物啊?”
“算是吧,你婚禮我就不送禮了,這東西就當給你倆的新婚賀喜。”
一聽這話,連傶薇也來了興趣。
而王斯聰打開儲物格后,發現這臺林肯的下儲物格里只有孤零零的一份文件。
并沒有其他。
他拿了出來后才發現,里面竟然是兩份。
“你倆一人一份。”
隨著許鑫的話,他把一份遞給了七哥,直接打開了封皮,從里面抽出來了幾頁A4稿紙。
然后……
他和傶薇都看到了文件的封面標題:《何以為家》——1——婚前48小時。
“這是……”
王斯聰納悶的看著友人。
“你倆的紀錄片主題。”
許鑫一邊開車,一邊聳肩說道: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倆人直接不吭聲了,而王斯聰翻開了第一頁后,就看到了計劃書的題目。
1,《河》
2,《我》
3,《他/她》
4,《不安》
5,《雁》
這是五個章節題目。
王斯聰眼里浮現出了一絲疑惑。
這……
“我、他、她”……甚至是“不安”,他大概都能想得到是什么。
可是這個《河》與《雁》又是啥玩意啊?
帶著幾分疑惑,他迫不及待的翻向了第三頁。
然后就無語了。
因為,這整頁內容,百分之99竟然都被劃掉了。
對王斯聰■■■■■
■■■河流■■■流動■……
看著這些黑色線條,王斯聰下意識的又翻了一頁。
整份資料也來到
了最后一頁。
而上面這次沒黑線條了,只剩下了一行字:未完,待續
“這是啥?”
他強壓著滿心的荒唐,哭笑不得的向好友問道。
“你的紀錄片主題。”
許鑫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大少爺心說廢話。
看到標題我就明白這是啥了。
“我的意思是你這份計劃書里那些……內容都是啥?咋那么多黑框框呢?”
“你沒看過那種好萊塢電影么?《諜影重重》里那種,解密檔案都要用黑筆給劃掉。”
這下,連傶薇也有些無語了。
緊接著她就聽到未婚夫那很精髓的問題,以及許導那比未婚夫的精髓還要精髓的回答。
“你……為啥要這么做?”
“因為我覺得這樣比較酷。”
這下,未婚夫婦倆人都無語了。
“不是,大哥,你認真點啊。”
“我很認真啊。這份紀錄片思路我設計了幾個月,你從哪看出來我沒認真了?”
“從這些被涂黑的地方。”
“那是我準備的驚喜,到時候給你倆拍的時候,最大程度的讓你倆別有什么心理包袱,用一種最自然的狀態展現出來我想要的東西。要是提前給你倆,有了標準答案,那還有什么意思?”
許鑫說的輕松,可對于這倆人來講,這些被黑色筆記涂抹了的地方,卻跟貓抓一樣,心里那叫一個難受。
王斯聰忍不住問道:
“那你先和我說說這標題是啥意思,PART1?意思后面還有?”
“嗯,有。”
許鑫點點頭:
“這是一個五十年企劃。”
“噢,那分幾個……嗯?啥!?奪少!?”
反應過來的王斯聰一懵。
他的眼神就跟看精神病一樣看著許鑫。
可雙手握著方向盤的許鑫卻只是淡定的聳聳肩:
“五十年。5個章節,怎么了?”
“你……有病吧!?”
王斯聰是真懵了。
這下,許鑫直接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的話有多荒唐……
但確確實實,這是他想到的一個腦洞。
于是給出了解釋:
“我想著是你倆結婚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按照這種節奏,給你們拍呢。當然了,這也只是我的設想,但……想想看,金婚之后,你倆回頭看自己這一路走來,我覺得以你的表現欲來講,總是有好多話想說的吧?所以不妨把計劃做長遠一點,以后要是想,就沿著這個思路來拍唄。不想就算了,又不勉強。”
王斯聰一愣。
緊接著扭頭看了一眼同樣愕然的未婚妻。
隨后眼神變得柔軟了起來:
“好啊!那就按照五十年來!十年一次?”
許鑫瞥了他一眼。
心說瞅你那點出息。
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嗯,十年一次。”
“哈哈!”
這下,大少爺心坎兒算是舒服了。
但馬上一個更大的疑惑出現:
“為啥紀錄片叫《何以為家》?……直白點的意思就是……“什么是家”對吧?這名字啥意思?”
“字面意思,就想看看你倆眼中,家是一種什么概念。”
“這……”
大少爺想了想,露出了一種“嗯,還不錯”的表情,重新翻開了手里這份資料,指著那幾個題目:
“那這幾個章節的意思都是啥?”
“第一個,《河》,我問你,河水有什么特性?”
“……里面有水?”
許鑫嘴角一抽。
只感覺忽然一股熱血就往腦子上涌。
血壓這會兒肯定直奔一百八了。
他無奈的看了對方一眼,搖了搖頭,用一臉孺子不可教的模樣說道:
“河,長河,時間長河。這算是紀錄片里的一個總綱,到時候會回顧一下你倆的成長經歷。我把你倆比作溪流,兩條溪流交匯,組成了小河……”
“噢”
大少爺露出了秒懂的神色,隨后展開了聯想:
“那河流不得終入海么?海呢?海又是啥。”
許鑫心說你咋那么會聯想呢。
于是沒好氣的來了句:
“死亡。河流有盡頭,生命也有,等河流到海,你說呢?”
“意思是我倆也走到頭了唄?”
“我求求你可閉嘴吧。咋啥好話到你嘴里就變味兒了呢?我這么詩意的題目,怎么到你這那么不吉利呢!”
隨著許鑫的話,連傶薇也無奈的搖了搖頭,重新靠在后排座椅上,翻起了這短短幾頁的計劃書。
而王斯聰繼續問道:
“那這個《不安》和《雁》呢?”
“不安就是字面意思,至于《雁》……是這個紀錄片第一幕的收尾,也是我對你倆的祝福。至于為什么用大雁來比作你倆,其實是希望你倆能跟大雁一樣形影不離、白頭偕老。就這意思。”
“呃……”
王斯聰眨了眨眼……
一下子就感覺這紀錄片題目的立意升華了。
忍不住點點頭:
“嗯!這個好。是真的好……那你打算怎么拍?”
“無可奉告。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所有紀錄片都會放到你結婚前的48小時內。我覺得那會兒你倆作為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的人,心情應該會很復雜……”
“不應該高興才對么?”
“高興個錘子,作為過來人,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結婚很累,很煩,高興也是后面幾天的事情,結婚前無論我還是楊蜜……其實我倆心情都挺復雜的。尤其是那兩天,作為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你會特別懵,慌亂,甚至在遇到一些忽然疏忽,或者考慮不周的情況下,會特別煩躁……那會兒其實才是最真情流露的時候。”
“那你不怕我現在知道了,提前做準備?”
“你?”
許鑫聽到這話后,扭頭看了好友一眼。
隨后發出了一聲嗤笑:
“嗤。可別逗了。我那時候也覺得自己沒啥問題,都做好了準備。但等到那兩天的時候你就懂了……話別說的那么滿,小伙子。是騾子是馬,到時候得拉出來溜溜才知道。”
王斯聰不吭聲了。
只是翻來覆去的看著這份計劃書。
尤其是盯著那些黑框框的時間,尤其的長。
仿佛要通過這些被涂抹之后的黑色,看出來老許到底要怎么來拍這部紀錄片。
但……
不得不承認。
無論是這《何以為家》的紀錄片名字,還是這章節題目……
他都很喜歡。
“老許。”
“嗯?”
“謝謝!”
“哈”
聽到這話,許鑫輕笑一聲:
“應該的。”
愿你倆百年好合。
雙雁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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