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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驛卒開始當皇帝 第八百五十一章打仗沒有,先扯皮
本以為陳奇瑜搞定李張等賊寇之后,完全可以為他所用,一步一步都是按照計劃來的。
這些天崇禎每天都在做美夢,想著中興大明的事。
結果突然就遭到了如此重擊,讓他如何能不憤怒?
心態爆炸,饒是他平日里注重自己的脾氣,但這件事他也忍不住爆炸了。
畢竟招撫這件事是他點頭應允的,現在想要推脫到旁人身上責任,都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陳奇瑜也給了他足夠的理由,責任不在他們頭上,就在底下執行人的頭上。
招撫大局本來就沒有錯,錯就錯在執行人頭上,與他這個決策人沒有關系。
中興之主的頭上,如何能有一絲絲的不穩妥敗壞名聲的事情?
崇禎為此專門召開廷議,推陜西左布政使李喬繼接任陜西巡撫。
本來山西的錘匪賀今朝伺機向陜西發炮,就被洪承疇稟報上來,再讓朝廷撥款的事就讓崇禎不爽快呢。
如今到手的鴨子又飛了,拿著陳奇瑜的奏疏,他簡直都要氣得要炸了。
借著這次廷議,溫體仁等閣臣請陛下裁撤邊軍二萬,籌措新餉二十五萬兩銀子。
溫體仁只想著裁撤邊軍,要是這兩萬人的空餉沒了,或者下面當真裁撤兩萬真人邊軍。
大明便是又主動把邊軍大批有生力量,推到賊寇隊伍當中去,還不用賀今朝等人與他們相互廝殺降服。
反正按照朝廷的慣例,說讓你下崗就下崗。
至于你下崗之后再就業的事情,朝廷官員就不會管了,靈活去吧。
按照目前的趨勢,這些邊軍作為熟練工種,握習慣了刀子,大多都會選擇進入反賊的行列。
反正給朝廷當兵還不要額們,那額們只好去給錘匪或者其他起義軍當兵掙口飯吃吃了。
兵部尚書張鳳翼對于裁撤邊軍兩萬的規模,非常贊同。
如今就是邊軍太多,又大多沒有訓練,莫不如精兵簡政,如此朝廷也可以少花點錢。
他命令豫兵、晉兵從潼關、華州入陜,楚兵從商州、雒南入陜。
川兵從漢中、興安入陜,盡天下之力入陜圍剿,先滅群賊,再滅錘匪!
崇禎對此表示非常贊同。
朝廷的各種各樣的命令還在路上。
可賀今朝已經渡過黃河踏上陜西土地。
此番小規模襲擾陜西,是為了調動官軍。
賀今朝并沒有帶領大軍渡河,
身邊也只帶了一個車營三千人。
就這還攻破了河曲對岸的清水營、孤山堡、木瓜堡、鎮羌堡等,威逼神木。
神木縣里守衛的便是姜襄的哥哥,延綏副總兵姜讓。
他縱然是接到了弟弟的書信,非常有氣概,沒有立馬出城投降,而是據城而守。
姜讓差人去榆林衛請楊麟前來救援。
楊麟直接收縮兵力,回復信使長城外有蒙古人來襲,他是斷然不能分出兵馬。
叫姜讓堅持守衛神木,三邊總督馬上就會派兵來救援咱們的。
姜讓聽到楊麟這個回話,簡直要氣壞了!
幸虧賀今朝沒有真的攻打神木縣的意思,只想消耗官軍的有生力量。
要不然守城,他根本就守不住。
賀今朝接到陜西最新的消息。
陳奇瑜給上籍軍門者足有三萬六千人,余者給免死票,叫他們回鄉務農。
李自成部下高杰率領三十騎破隴州,利用陳奇瑜的手諭取得當地知縣信任。
得此消息后,陳奇瑜命麾下嚴陣以待。
高迎祥等人攻鳳縣,不克,轉頭攻寶雞,不克。
同樣攻鳳翔不克,遂西向千陽、隴州,向李自成等部靠攏。
無論如何,起義軍攻城的本事,依舊是弱的很。
特別是高迎祥一直注重自己麾下的精銳重騎兵的培養,步卒孱弱的很。
此番在車廂峽內騎兵和戰馬損失慘重,攻城那就根本沒啥希望。
五省總督陳奇瑜移師鳳翔,命令參將艾萬年救隴州。
李自成指揮麾下士卒撤出隴州,目視艾萬年趾高氣昂的進入隴州縣城后,派高杰率兵圍困縣城。
陳奇瑜得知消息后,便派遣參將王世明援救隴州,結果中了李自成設下的埋伏。
大明援軍全軍覆沒,王世明被流寇擊殺于兩軍陣前。
高迎祥等人會和李自成后,一直圍困隴州,也不攻城,就等著官軍來救援,半路打援軍。
李自成因為艾萬年同樣是米脂人,令高杰給艾萬年射書信約定反叛朝廷。
艾萬年不做答復。
通過這件事不知道李自成怎么就開始懷疑高杰,讓他回去守老營,派遣別將前去圍困艾萬年。
高杰回去之后,自是見縫插針與李自成的妻子邢氏膩乎在一起,而李自成則是與高迎祥等人廝混在一起,研究如何對付即將到來的官軍。
李自成在軍事歷
練上越來越成熟,但卻守不住家里的一個b點。
賀今朝看著匯總的一些消息,微微挑眉。
“我這個驛卒同行,在軍事處理上當真是歷練出來了。”
先手利用信息差,直接誆騙一座縣城,在眾多義軍隊伍里優先獲取落腳點。
然后李自成裝作畏懼官軍,請君入甕,最后再來個圍點打援,開始誘降城內守軍。
妥妥的大凌河戰事翻版!
關鍵是敵手明軍,無論是在東邊還是西邊,上當的總是他們這個群體。
張福臻看完之后,連連點頭,既然起義軍打的火熱,那他們也不能落后:
“主公,我們還要繼續進攻向榆林衛進發嗎?”
“不著急,無論如何都得等朝廷先調撥兵馬進來圍剿,等看他們如何調動,我們再做其他安排。”
賀今朝頓了頓說道:“派人來附近的軍堡,幫助他們穩定生活,縱然今年不會大規模進攻陜西,也得把橋頭堡搞好嘍。”
“明白。”
張福臻應了一聲,楊文岳則是被賀今朝派到晉南,去主持渡河調動引誘官軍的工作。
既然陜西亂起來了,那就讓他亂的更加徹底一些。
三邊總督洪承疇接到消息后,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大好的局面,功虧一簣!
他本以為陳奇瑜能夠處理好這些事,面對賀今朝的渡河威脅,他不可能不管。
所以兵分兩路,一路往晉南方向,守衛潼關,免得被錘匪得手。
他親率大軍往晉北而來,這里面臨著蒙古人和錘匪的雙路威脅,需要重點防御。
結果洪承疇走到半路上,就聽到陳奇瑜要招撫這些賊子的事,趕往派人去制止,順便給皇帝上了奏疏。
結果這兩件補救的事情,全都石沉大海。
此時兩個月都已經過去了。
在等他得到確切消息,是李自成等賊寇已經禍亂陜西西南部。
洪承疇氣得破口大罵,陳奇瑜他尾巴翹到天上去了,聽不進去勸告。
此人的表現甚至還不如楊鶴呢!
在洪承疇看來,至少楊鶴沒啥大本事,造成的危害不會很大。
哪像陳奇瑜稍微有點本事,還順順利利的沒遇到挫折,結果就越發的驕傲自滿。
一下子栽了個大跟頭,導致事情越發糜爛起來。
“陳奇瑜誤我陜西大事,絕不能再讓他繼續干下去了。”
洪承疇在心中已經下定決心,要搞走陳奇瑜。
這個人上位之后,對于大明起不到什么好的作用,此人的才干也就是一方巡撫到頭了。
在往上爬,他沒那個腦子!
練國事被逮捕押入詔獄的事一經傳開,直接就引起陜西官紳的不滿。
他陳奇瑜老家在山西,已經被錘匪控制,招降被困在車廂峽里的那些流寇。
他指定是收到了賀今朝給他送去的大批錢財,所以才會主動提議招安賊寇,導致目前陜西大亂。
但陜西官軍當真是冤枉陳奇瑜了,他是一分錢都沒有收。
流寇貢獻的錢財,都被他的左右等人給收走了。
陳奇瑜的目標是想要入閣拜相,絕不是靠錢財就能賄賂他的。
要是李自成膽敢派人送錢給他,這招安的事說不準就得吹了。
這種污點陳奇瑜是絕對不想擁有的。
特別是陜西巡按御史傅永淳以目擊者的身份,向崇禎揭發車廂峽事件的前后經過。
然后得出結論是目前陜西局面大壞,全都是陳奇瑜一人主撫流毒所致。
傅永淳列舉陳奇瑜溺職、玩寇、失機、助盜、嫁禍、黨惡、辱國七項大罪。
總之按照陜西目前的形勢,賀今朝在與洪承疇對峙,雙方皆是很克制,明白自己的作用。
陳奇瑜也無心追剿賊寇,而是在一直上書為自己辯解。
因為他深知在怎么補救都沒有,只有獲取當今陛下的信任,才可能會有翻盤的機會。
要不然這輩子的仕途都完了。
什么他娘的入閣拜相的美夢,通通都得在詔獄里去做了。
朝廷內閣、皇帝接到陳奇瑜的彈劾,以及陜西官員彈劾陳奇瑜的奏疏。
至于聚集天下之兵進入陜西之后,該如何調動,都不重要了。
崇禎看著傅永淳的奏疏。
陳奇瑜身負皇上重望出任五省總督而見事悠忽,輕信間諜,不盡力所當為,是為溺職;
闖寇發難,荼毒生靈,數省之地幾無孑遺,而身膺閫無同仇,坐視他們出山,是謂玩寇。
明知其不可撫而故意撫之,使得數十萬垂死之賊狡逸而去,是謂失機。
果其為撫,賊未出棧道不思解散之方,賊既出棧道不思制馭之策,乃涂飾撫局,如休小兒,使賊鋒益銳而力益強,是為助盜。
委咎于守令,而謬嫌其不開門揖盜,是為嫁禍。
自墮于賊網而得張鳳翼表里為奸,是為黨惡。
使力不足勢不及,尤可言,屯兵百萬,而坐失機宜,虧損國威,是為辱國。
且賊首未縛,黨羽未散,撫局未成,而奸愚相濟,巧于得旨,是為欺君。
如此七條大罪,光把陳奇瑜關進詔獄是顯然不可能平息的。
崇禎越看越氣,最氣的便是最后欺君這一條。
他這輩子最恨別人欺騙他!
按照先前的位置排位,崇禎對陳奇瑜的信任已經排在了洪承疇前頭,在溫體仁后面,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出任五省總督。
至于排位第一信任的人靖遼伯遙遙領先。
同樣三邊總督洪承疇也給了自己曾經麾下致命一擊。
他再次上書陳奇瑜主張招降,說賊寇已經洗心革面,不許沿路的官府盤問,故而入縣后沒有一人敢詰問,入郡后連主官都不敢詢問。
開門揖盜,剿撫兩妨,恐為禍不止三秦!
洪承疇奏疏的意思便是車廂峽事件,完全就是陳奇瑜失職所造成的惡果。
他又不肯主動承擔責任,妄圖嫁禍于人,可見此人無才又無德。
陜西巡撫練國事無故受到誣陷,當然更加不服。
他在押往進京的路上就開始寫奏疏,向崇禎坦白真相。
練國事直言陳奇瑜一手策劃的撫局最終導致縱賊出險,應負全責!
崇禎看著練國事復述的真相:
“漢南賊人盡入棧道,陳奇瑜傳檄止兵,臣不覺仰天長嘆。
一個月內招撫強寇四萬余人,悉數從棧道進入內地,飲食從何而出?
如何能保證不會有搶掠發生?
且一個總兵參將所率不過三千人,而一賊首擁兵萬人以上,如何能控制他們?
我官軍圍剿總數不過兩萬人,而降賊足有四萬多人,豈是內地兵力所能控制的?
若是怪罪臣不先手堵截,則先有陳奇瑜止兵檄文;
若是賊寇已經真心受撫,因誤殺使之嘩變,然未誤殺之前就已經攻破隴州、永壽,是何道理?
今事已至此,唯有調集大軍前去圍剿,若是仍有愿意回鄉種田,則禁止士卒圍剿,三秦之禍才能迅速平定。”
崇禎的臉色已經變了,因為陳奇瑜麾下的人說的都大差不差,甚至連盧象升送上來的文書,也皆是說陳奇瑜下令的。
陳奇瑜單獨給盧象升寫信強調什么事,盧象升這個不曾結黨的人,自是
對皇帝實話實話,終究沒有如了陳奇瑜的愿。
但兵部尚書張鳳翼與陳奇瑜是姻親關系,自然是秉承著幫親不幫理的心思為他辯解。
同時也是為了掩飾他自己的過錯,一味的給陳奇瑜說好話。
如此行徑便是惹了給事中的彈劾,上書彈劾陳奇瑜、張鳳翼結黨誤國。
所有人都在指責這個為首的,崇禎如何還能相信陳奇瑜的辯解?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崇禎心中已然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終于意識到陳奇瑜在車廂峽招撫的嚴重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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