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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驛卒開始當皇帝 第六百七十六章未來的煤山獄友
延綏巡撫張福臻病的很突然。
不知道是因為跳進黃河里,被凍得。
亦或者了解錘匪一點消息后,心中對大明王朝的前途感到憂心,以至于被病侵染身體。
又或者終究是年歲大了,身體和心里都染了病,才會變成這樣。
他喝著草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臉色蒼白,不見一絲血色。
像他這種性子執拗的人,且為大明而努力奮斗,得知賀今朝成功的真相后,自是急的睡不著覺。
張福臻覺得這套招式在大明內部不可能復制成功。
賀今朝抄掠大明有錢人,然后把白花花的銀子散給窮人。
大明誰最有錢?
崇禎、宗室、勛貴、太監、廠衛、士紳、武將。
還有這些人背后的豪商。
但是皇帝為了維持他紫禁城內的統治,不成為唐末皇帝那樣的下場,就必須要籠絡身邊人,得花錢。
至于宗室,大明對他們的要求就是只有懂得享樂的王爺,才是好王爺,才是賢王。
王爺給朝廷出大錢,你是不是想要收買人心,必須圈禁鳳陽守墳。
勛貴,太監,廠衛,那是皇帝的自己人,絕不可能自砍右臂。
至于士紳、武將,還要靠他們統治大明,平定叛亂,更不可能砍自己的左臂。
崇禎想要抄家搞錢,幾乎不可能。
他不是沒抄過家。
待到他登基后,打擊閹黨,早就聽聞九千歲魏忠賢近些年來收受的賄賂不知幾許,派人去抄家。
可是那些人比韋小寶抄家鰲拜還要過分,直接說魏忠賢家產被揮霍一空,所剩無幾。
張居正、嚴嵩、馮保被抄家所得金銀皆是不少。
據說馮寶抄家的時候,財產統計了一個多月才清點完畢。
偏偏魏忠賢沒錢,誰能相信?
崇禎不相信派人去要了好幾次,畢竟傳聞魏忠賢非常有錢,但查抄魏忠賢的府邸,真就沒咋看見金子銀子。
還有人傳謠魏忠賢把他的金子銀子都藏起來了,誰也不知道在哪,畢竟魏忠賢已經被分尸,死無對證。
閹黨倒臺后,眾正盈朝的結果,是一兩銀子都不分給崇禎。
此事不了了之,誰也不知道魏忠賢收受賄賂那么多金銀珠寶,都去了哪里,都被魏忠賢花了。
張福臻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
就在這個時候,郭太與劉道江二人一前一后進了病房。
兩人誰都不想搭理誰。
“老父母。”劉道江輕輕的喊了一聲。
正在胡思亂想的張福臻翻了身,嚇得劉道江一個激靈,他萬萬沒想到老父母會病的如此之重,臉白的不像話。
“你們這幾天可是吃飽了?”
“回老父母的話,頭幾天都沒吃飽,因為賀大帥說糧食不多,需要調撥糧草,誰知道我們突然降了。”
劉道江又笑了笑:“但是今天兄弟們分了營后,還能吃到肉嘞。”
郭太連忙說道:“額們也一樣,賀大帥說到做到,額們兄弟都信他。”
張福臻聞言,又是長嘆一口氣。
大明的士卒缺錢少食,縱然是他親自領取三千個藤牌,到手也只有兩千個,其余各種武器糧餉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他才會想盡辦法,自己籌措錢糧,就是為了讓麾下士卒有戰斗力。
否則面有菜色,飯都吃不飽,哪有心思作戰呢?
幾經努力,才讓麾下士卒保持了戰斗力,才有更大的把握平定了秦地諸賊。
偏偏賀今朝賞罰信且糧餉足,當真是難辦啊。
張福臻這幾天越想越覺得,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付賀今朝,腦子亂的很。
這種人簡直就是為了造反而生的,一步一個腳印。
對于不了解他的人,尤其是皇帝和京師里朝廷而言,錘匪的許多操作都極具迷惑性。
張福臻心神俱疲,他甚至想著,前幾天自己怎么就跳河沒有被淹死呢?
如此一來,就不用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就不用遭受這種折磨了。
“老父母,且好好歇歇。”
兩人見張福臻并沒有想要說話的情況,便行禮出去。
今后我等要效忠的是賀大帥,那可不能耽誤了訓練。
他們可是日夜盼望著能夠與官軍交戰,從而在賀大帥那里獲得賞賜。
至于賀今朝才沒空理會這個病人,他差人打探曹文詔與闖賊之間的戰事。
那洪承疇什么時候能渡河啊!
他媽的,自己部下突然就變多了,后勤預算一下子就超支。
不想法子從官軍那里搶掠糧食,后面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原三邊總督楊鶴親自來慰問,原延綏巡撫張福臻。
他這個冬天也在偶爾在太原小煤山鏟煤干活,鍛煉身體,或者教人識字以換取基本的生存所需。
如今被錘匪所俘虜的同僚突然有了新增,這讓他喜出望外,急忙向賀今朝申請前來探望。
楊鶴估摸著不出意外的話,張福臻今后也會跟著自己在小煤山鏟煤過活,所以來給他做做思想準備工作。
總比去黑煤窯里挖煤做活,要強出幾百倍。
至少閑暇的時候,他還有個可以對弈的人,以至于晚年不會太寂寞。
“惕生。”楊鶴喚了一聲他的字。
張福臻很是疑惑,又轉過頭去,有些錯愕的道:“楊總督,你如何來了?”
楊鶴比之前當三邊總督的氣色好多了,那個時候他憂心交加,險些病死于任上。
好在皇帝及時派人治了他的罪,把他押入詔獄,強行讓他修養,才有機會被賀今朝俘虜。
“你可投降賀今朝了?”楊鶴自己拿了個凳子坐在床邊。
“沒有。”張福臻的語氣一下子就硬了起來:
“你若是想來勸降,自可回去,莫要做著無用功,就算我病死了,也不會投降賊寇的。”
“好志氣。”楊鶴伸出大拇指贊了一句:“其實我也沒投降。”
“啊?”
張福臻驚訝萬分,他本以為賀今朝與楊鶴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隨著賀今朝當日的話語,他的疑慮消失了大半,并不是沒了懷疑。
“所以我也不是來勸降的,只是在錘匪這邊沒有什么好友,前幾日聽聞你來了,我欣喜的多喝三杯濁酒呢。”
張福臻這才坐起來,靠在枕頭上:“那賀今朝竟然如此苛待于你?”
“不不不,他說這個叫自食其力,莫要做那寄生蟲。
且比尋常百姓要容易許多,以前在陜西,想找這種活計都沒有。”
楊鶴摸著自己的胡須道:“老夫深以為然。”
張福臻覺得自己沒找到擊敗賀今朝的法子,但并不認同他的理念。
“楊總督,數月不見,你竟然也變節了,為他一個反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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