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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十萬億舔狗金 1723 高端局
“來了!”
翹首以盼的黎婉容眼睛一亮,倒不是聽到了鳴笛,臨近十一點了,稍微有素質,都不會再在住宅區里按喇叭,她是敏銳看到了外面車燈造成的光影。
裴林漢也第一時間站了起來。
不約而同往外走的時候,黎婉容忽然停頓。
“怎么了?”
“你看我這個表情怎么樣?”
黎婉容沖丈夫微微抿嘴,展示端莊、大氣、友善、而客氣的笑臉。
裴林漢理都不理,徑直向前。
“等等我。”
黎婉容急忙跟上。
第一次見面,其實不止晚輩,長輩多多少少也會緊張,而且對方還是女兒的老板,當之無愧的上流人士。
裴林漢打開鐵藝院門的時候,黎婉容最后調整著呼吸,盡量以最完美的儀態去應對這場意義非凡的會面。
的確是客人到了。
裴云兮還坐在車里的時候,某人已經率先下車,當真是不怯場啊。
也是。
都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裴叔,好久不見。”
毋庸置疑,他的笑容,一定要比黎婉容來得更大方,自然。
不是……
看著那張年輕、最重要的是“周正”的臉,黎婉容腳步凝滯,精心調制出來的表情剎那間土崩瓦解,變成了一個呆滯的問號。
這不是……
白天那個送快遞的嗎?
怎么女兒真帶了個快遞員回來?!
她下意識看向丈夫,哪知道對方毫無異樣,笑容滿面的走過去,融洽的寒暄起來。
“你看你,來徽城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是不是故意給叔一個驚喜?”
見狀,黎婉容更加錯愕。
誰能來告訴她。
究竟怎么回事兒?!
“打擾裴叔休息了。”
“沒,我們老家伙,哪睡那么早。”
說著,站在車頭前的裴林漢注意到女兒還沒下車,往擋風玻璃內瞧,“還坐著干嘛呢?”
估計還在準備自己的臺本呢。
江辰不心急,視線越過裴林漢,看向站在院門口、講究、時尚,與裴云兮有三分神似的婦人。
“阿姨。”
他笑著開口,主動打招呼,好家伙,是一點尷尬都沒有啊。
本意是怎么著都得幫女兒撐起場子的黎婉容臨場表現可以說一塌糊涂,她無半點反應,丟魂失魄般,簡直是emo了。
什么叫計劃趕不上變化。
這就是了。
“婉容,人家和你打招呼呢。”
裴林漢回頭提醒,不太好意思,同時,也有些奇怪。
之前不是還迫不及待嗎?怎么人到了,卻玩起123木頭人了?
隨機應變也不是這樣式的啊。
這是給女兒撐場面還是拆臺啊?
“砰。”
裴云兮終于下車。
“怎么是你?”
即使意識到了某種可能性,但黎婉容看著幾個小時前就已經見過的“小伙”,眼神旁皇、恍惚。
情緒是會傳染的。
此話一出,裴林漢愣住,訝異的看江辰,“你們認識?”
“他……就是白天來送快遞的……”
“啊?”
裴林漢措不及防,難以置信,“小江,白天是你……?”
江辰同志謙遜的一笑,“嗯,白天我見到阿姨風采的時候,就知道到裴叔果然沒夸大其詞。”
想起來了。
妻子是說快遞員姓江,可誰會往這方面聯想??
黎婉容有點尷尬,枉她又刻意打扮了一番,誰知道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白天的穿搭,那多隨意啊。
“既然白天都來了,怎么不進來?這事鬧的……”
裴林漢強笑,根本琢磨不透究竟怎么一回事了。
“白天因為臨時有點急事。”
“先進去坐吧,外面冷清。”
黎婉容逐漸穩住心情,招呼道,只是笑容多少有些勉強。
“對,進去再說。”
裴林漢附和,幾人往屋里走的時候,他刻意落后了些,沉著臉,朝女兒暗暗使眼色。
可對方佯裝沒看到。
畢竟這把高端局,不是以親疏血緣分配陣營的。
“吃水果。”
屋里標配高端住宅的恒溫系統,四季如春。
裴云兮脫掉“臃腫”的羽絨服,里面是針織衫搭配高腰褲,玲瓏有致的完美曲線比茶幾上的水果更讓人口齒生津。
當然。
江辰同志是一個道德修養起碼有三四層樓高的人,沒亂瞟,溫文爾雅禮貌恭謙的落座絲絨沙發,即使半點不餓,還是拿起了一塊蜜柚,“謝謝阿姨。”
黎婉容開始恢復正常水準,笑容典雅,不留痕跡的左瞧右瞧。
雖然身份錯亂給她造成的驚嚇不小,但拋開白天的問題不提,這個年輕人挺符合她的想象,甚至真實感官比心理側寫更好。
有一說一,老裴看人還是挺準的。
“小江,你這是在體驗生活嗎?怎么送起快遞來了?”
裴林漢貌似調侃。
“這不是裴叔和阿姨三十周年結婚紀念日嗎,為了不耽擱,所以我就跑了一趟,反正也不遠。”
“裴叔,阿姨,這可是天工展金獎,不提絕無僅有那也是獨一無二,為了給二位三十年舉案齊眉一份最好的獻禮,云兮可是準備了大半年。”
這才叫隨機應變。
某人再度發揮出他卓越的口才與高超的情商,雨露均沾,將一家三口都吹捧了個遍。
其實。
還有更深層次。
也包含了他自己。
太晚了,沒處去買禮品,主要更是因為方向盤在朵朵手上,不給他機會。
但不代表他是空手上門。
龍石種是他送的嘛。
“你怎么知道我們三十年結婚紀念……”
黎婉容脫口而出。
“你怎么不問問人家怎么知道咱們住在這里。”
裴林漢插嘴。
“去——”
黎婉容沒好氣橫了他眼,而后,注意到閨女不在,“咦,朵朵呢?”
裴林漢張望,而后在茶吧臺發現了女兒的身影,他眉頭微挑,瞇著眼瞧,只見閨女端了杯熱騰騰的咖啡走了過來。
不出意外。
放在了唯一的外人面前。
黎婉容眼神悄然閃爍,表情情不自禁浮現一絲異樣。
女兒,是很孝順的。
但是主動給他們端茶送水這種事情,得承認,不常發生。
別提內心泛起漣漪的裴林漢夫婦,就連當事人江辰自個都有點始料未及。
這是什么流派?
他不由瞥了眼萬千牲口的夢,可惜人家暫時是默劇演繹,沒出臺詞。
“這么晚了喝咖啡是不是有點……”
裴林漢試探性道。
“沒事。因為工作原因,我都養成晚上喝咖啡的習慣了。”
可惡。
被他給裝到了。
這話換成李姝蕊來說倒才貼切。
某人雖然是正兒八經科班出身,可實話實說,從“出道”至今,其實沒花多少時間在商海里的徜徉,基本上隱居幕后,大膽放權,非緊要關頭不出手。
當然。
肯定不是好逸惡勞。
相反。
其實和演藝圈一樣,觀眾只能看到熒幕上的明星,而往往真正辛苦的工作,在聚光燈范圍之外。
作為一座新興而龐大的商業帝國的締造者,江老板才是背負著最重的壓力在隱秘中踽踽獨行,不然,哪有帝國版圖上的萬家燈火?
他的征程和挑戰,只是有別于傳統的商業模式而已。
譬如現在。
難道不算是“加班”?
總不能學某些不良風氣,空調賣了,就不管售后了吧。
“事業固然重要,但也要注意身體啊。”
黎婉容很配合,沒有演視而不見,給予情緒價值,“年輕,扛得住,可有些債是得日后收息的。”
江辰點頭,端起咖啡,“阿姨一看就非常善于養生。”
黎婉容抿嘴一笑,當然聽得懂對方委婉的贊美,雙手按在腿上,從容大氣的端坐,“再怎么養生,也沒法抵擋歲月的威力,我們結婚不是都有三十年了。”
嘶——
嘬了口咖啡的江辰不自覺眉頭微凝。
不是燙。
是苦。
太苦了。
地道的黑咖啡。
而且半點糖沒加。
“我聽裴叔說過他和您的愛情故事,很令人羨慕。”
江辰不動聲色把咖啡放下。
雖然閨女清高,但藝人給老板倒杯咖啡,好像也不值得大驚小怪,合理。
相反。
如果不倒應該才不正常。
所以一杯咖啡,好像沒辦法當突破口。
“你別聽他瞎說。”
黎婉容橫丈夫,“什么事都往外講,一把年紀的人了,也不害臊。”
“你這話說的,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你情我愿,兩情相悅,有什么不能說的。”裴林漢反駁。
“嗯,上個世紀的愛情,真的讓人心生向往。”
江辰感慨。
“你們現在的愛情,難道不美好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羅曼蒂克,我還羨慕你們呢。我們那時候,物質多匱乏,一束花一場電影都是奢侈。”
說歸說,黎婉容也是女人,也免不了女人口是心非的天性,隨后貌似隨口問了句:“他怎么胡說的?”
“他說阿姨當年是十里八鄉的俏佳人,追阿姨的人從村頭排到村尾……”
江辰適應性的將裴林漢的話給修改,引來裴林漢贊賞的眼神。
“對了,還有羅馬假日。”
黎婉容眉目飛揚,聽到最后一句,臉泛嬌羞,拍打了下坐身側的丈夫,“你還真什么都說啊!”
裴林漢嘆了口氣,“如果時間能倒流,看什么羅馬假日,我鐵定南下經商去了。”
“你會死!”
黎婉容立馬林黛玉變王熙鳳,“就你這德行,你還經商?褲衩子都得典當給人家。后悔了是吧?后悔還來得及,明天就去民政局,離婚!”
江辰裝聾作啞,盯著飄著熱氣的苦咖啡。
和蘭母貌似是兩個極端。
這位阿姨,一看就不是傳統的人啊。
“不可理喻!玩笑懂不懂?不怕人笑話。”
雖然沒把某人當一面之緣的陌生人,但見妻子如此不分場合,裴林漢還是多少有點尷尬。
“我不懂。你這是玩笑嗎?我看你這是心里話吧,反正現在女兒也大了,要離就離。”
裴林漢面紅耳赤,一時間拎不清妻子是在唱戲還是較真了。
他迅速瞥了眼兩個晚輩,梗著脖子,捍衛男性尊嚴,“離就離!明早就去!”
干什么呢?
不是結婚紀念日嗎?
怎么要成離婚紀念日了。
不過某位絕色佳人相當沉得住氣,一聲不吭,并且依然沒有吭聲的跡象。
不得已,某人只能插入進去。
“叔,阿姨,現在離婚有冷靜期,你們明天去也離不了。”
洋房里鴉雀無聲。
隨后仿佛一排烏鴉從幾人頭頂飛過。
“噗——”
到底是第一次見面、白天那次不算,對某人缺乏了解的黎婉容率先忍不住,捂住嘴,眉眼彎曲。
她終于明白什么叫百聞不如一見了。
女兒這個老板,的確別具一格啊。
離婚有冷靜期。
她敢保證,一千個人坐這里,都想不到說出這樣的話。
保底是萬里挑一了。
“小江……”
裴林漢也是忍俊不禁,抬起手,沖江辰指了指,想表達的意思很簡單,通俗易懂,——真是個人才嘛。
“人家這才是玩笑。”
確認過眼神,都不是墨守成規的人,黎婉容放下手,笑容滿面。
這個年輕人,目前為止,很對她胃口。
假如她是面試官,可以直通筆試了。
“你這是赤裸裸的歧視啊,怎么他就是玩笑我就不是?難道他的就更高級?”
“我爸媽以前,也經常吵架。”
江辰目光漫無目的懸于一點,笑著說道。
裴林漢黎婉容不約而同安靜下來。
“所以我總是感覺家里比別人家熱鬧,更有生氣。”
“你沒病吧?”
還得是江老板。
回到家也鮮少發言的裴云兮終于開口。
“吵吵鬧鬧的夫妻,往往更容易攜手一生。相反,從來沒有爭執過的家庭,可能在一個心平氣和的午后,就曲終人散了。”
江辰下意識要去端咖啡,半途發現不對,轉而改為去拿水果。
裴林漢若有所思。
真別說。
是挺高級的喔——
“難怪你和朵朵一樣,情緒如此穩定。”
江老板察覺到這位阿姨的獨特與另類了,不知為何,莫名感到欣然。
盤子有點多,還沒挑好品類,眼角余光不經意瞥見的一個物件,讓他的手懸停在茶幾上空。
琺瑯彩陶瓷茶幾下的置物空間內,分明躺著件毛線織物,還插著棒針,正在完成中,小時候,他的毛衣幾乎就是母親用同樣的方式制作的。
不同的是。
茶幾底下躺著的是個帽子。
而且比他小時候的尺寸更小。
估摸嬰兒才能用。
嬰兒……
江老板霎時間想起了不久前從東瀛傳來的訊息,隨即腦子一片嗡然。
雙、雙喜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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