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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執政官 第三十一章 魔王之路
和陸銘所想的一般,要去天河之門的步兵團,伊麗莎白選的是布拉格軍團第一近衛團,也就是她的親兵團。
布拉格軍團,是公國鎮守北疆的兩大軍團之一。
兩大軍團也就是公國兩支常備國防軍,其余武裝,都是自治領地方武裝、民兵之類,戰斗力有限,也并不是常備軍。
布拉格軍團有兩個步兵師和一個輕騎兵師,滿編三萬余人。
畢竟北捷克公國雖然是上等公國,但人口已經下降到了兩百萬左右的水準,能維持六萬的常備軍,已經是超負荷運轉了。
是以布拉格軍團實際也自己開墾田地,現今還準備辦工廠,東方傳統的軍戶一般,世代職業軍人,而不是征募的雇傭兵或者義務兵。
小火車來到天河市已經幾日,第一近衛團集結在此還需要幾日時間。
天河市五萬多人口,貿易商人便有幾千,整個小城市是拿破侖時代的邊陲城鎮風格,狹窄的街道,各種二三層的磚木結構的房屋稀稀疏疏,最繁華的街道為商業街,公國派駐的稅務官辦公室也在這條街上。
市政廳加市議會就是中心廣場旁一個不起眼的二層木樓,警署(警士馬隊)和市法庭也在這小小建筑物中。
小火車停泊在小廣場,自引起很多人圍觀,甚至到了傍晚,來看熱鬧的市民反而越來越多,警士長不得不將幾十名警員部署在此,免得捷克堡女伯爵、軍團司令官同時也是本省女高官大人乘坐的神奇車輛被看熱鬧的人群碰壞,更防范有親近北國的奸黨作祟,天河雖然沒有戰亂,但這兩年來,好似北國的宗教傳了進來,他們組成秘密組織暗中反對公國在此的統治,在北捷克公國,這種地下組織被稱為奸黨。
看得出,警士長壓力很大,畢竟整個城市也不到百名警士,現今半數分派在此,其他街區治安便會有壓力,又是女伯爵女高官來巡視之時,奸黨作亂的話,肯定選這種時機。
好在伊麗莎白殿下來此并沒有事先通知,所以哪怕奸黨有陰謀,想來也不會在今日。
從車窗,陸銘看著戴著高高黑帽子的那位叫做保羅的警長,看他滿臉焦慮,陸銘笑笑,這家伙很有點意思。
他身上還有點小秘密呢。
不過陸銘的心思,卻是在琢磨亂七八糟的。
獅心帝國的語言,女伯爵和女高官都是單獨的詞匯,這也是因為男權社會根深蒂固。
當然,做上了女伯爵這種,也不能看做女子就是了,畢竟結婚的話,男方入贅,后代都是承襲的女貴族家族的血統和姓氏。
倒是軍團司令官,女性的話,沒有單獨的詞匯,也是因為帝國歷史上,女性司令官很罕見了。
“主人,慧眼大人發現人群中有異常的波動,已經鎖定了目標。”狄芭婭來到了陸銘身旁。
“慧眼大人”便是化作了智腦的桂英了,奴隸項圈和其相連,其功能甚多,自也有雷達似的掃描功能,而且掃描的類型多種多樣,比如能量場、不是第三大陸人類科技所能創造的物品、人類生命形態但內里卻內有乾坤、本世界可以造成很大傷害的武器等等,都會被標記為異常。
聽起來,這次發現的異常是某種能量場。
此時狄芭婭的項圈射出一片光幕,是外面看熱鬧人群的影像,其中一名看起來很平常的中年男子被標記為了危險物體,他大概四十多歲年級,身上穿的應該是類似燕尾服的衣褲,但很破舊,補丁摞補丁。
陸銘微微點頭:“你處理吧。”
第二天早晨醒來,洗漱過用過早餐,陸銘手上多了一個黑漆漆的項鏈,項鏈的掛件,是一個雙手托著太陽的神的形狀,整個掛件透著某種詭異氣息。
這便是智腦掃描出來的發出異常能量波動的物件。
昨晚陸銘神游第一大陸和第二大陸,狄芭婭則帶著幾名暗刺閃電般摧毀了本地奸黨的巢穴。
是跟蹤這衣服內藏著邪神項鏈的男子,找到了其聚會巢穴。
幾名奸黨骨干,商量計劃如何刺殺伊麗莎白女伯爵,全部被狄芭婭捕獲。
這個項鏈的掛件,是北方太陽神的形象,在獅心帝國來說,其屬于邪神。
而顯然這不是個普通掛件,狄芭婭等突然出現時,這項鏈的持有人握著項鏈念念有詞,虛空中出現了一只黑色三頭惡犬,但狄芭婭的奴隸項鏈發出光波,很快將其瓦解。
智腦解析的結果,當時的惡犬影像只是嚇人的,并不是凝結為實體,只是一種光線的折射令人肉眼產生錯覺。
而狄芭婭一把扯下奸黨首腦脖子上的項鏈時,他也驚駭無比。
按他事后交代的口供,這“神器”,凡人是看不到的,所以他才敢一直正大光明戴在胸前。
陸銘看著項鏈點點頭,確實,冥河太子或者他的仆從親信加了點小法門而已,如果是真正的神通,也很難在這極為排斥冥河太子神源的地域發動。
不過雖然只是小法門,其神奇也足以蠱惑凡人,令他們死心塌地信奉北方真神了。
這也是邊境各地奸黨日漸趨多的原因吧,奸黨分部的首腦們,大概都有這種所謂的“神器”,他們召集發展的擁躉們也大都見識了神器展現的“神跡”。
當然,他們本身的境遇,也是關鍵。
如這天河市的奸黨首腦,原本家境富裕,但遭遇巨變家道中落,自對社會不滿,由此,被北方傳教士蠱惑,成為了北方教派的信徒。
南北都信奉太陽神,但都認為自己信奉的太陽神才是真神。
“哦,那個保羅警長,我要見一見。”陸銘說。
狄芭婭躬身,領命而去。
不到半個小時,保羅警長就恭恭敬敬站在了陸銘面前,手里那高高的黑色警士圓帽放在胸口處,上車前,他就脫帽,宛如進了最尊貴貴族的宅邸。
“元侯大人,我本來就想向您致謝的,但不敢請見……”保羅警長恭恭敬敬的說。
昨夜,狄芭婭將人犯都交給了他。
保羅自是大受震撼,哪想到這元侯大人剛剛來到本地,就鏟除了本地的奸黨組織,將幾名首腦骨干一網打盡?
他說的也是真心話,雖說想致謝,但元侯是帝都來的大人物,聽聞和公爵國主大人地位相仿,甚至國主大人還有求于他,本省女高官、捷克堡女伯爵大人都要稱呼他為叔父,又哪是他這偏僻之地的小小守夜人能見的?
“哦,聽聞你是翼人族?”陸銘打量著保羅,突然問。
保羅立時眼睛睜大,滿臉驚駭,他這個秘密,在本地應該沒有任何人知道,而且他那無用的累贅之物,早在很小的時候就割掉了。
但盡管如此,他也一直獨身,免得被最親近之人發現背上的巨大疤痕。
可此刻,聽到面前這年輕貴胄突然的指認,令他震驚無比,心內更涌起巨大的恐懼,腦子嗡嗡的,一時宛如在做最可怕的噩夢。
陸銘微笑擺擺手:“你不用怕,這個秘密不會泄露出去的!嗯,你是什么時候來的本地?”
“我,十,十多年前……”保羅隨口說著,甚至自己的聲音好像都很遙遠,只是機械似的回應對方問題。
“哦……”陸銘看了他一眼,“你現在三十歲左右,也就是你來本地時已經青少年,是直接從北方逃來的嗎?”
“是……”
“那你就記得飛鳥公國的事情了,給我講講那邊的事。”
翼人公國對獅心帝國來說,還是很神秘的。
智腦雖然派出無人機去偵查,但并沒有深入飛鳥公國的腹地,何況主要是在邊緣行動,拍攝的地形圖,對其社會架構民間風俗等等,并不涉及。
保羅終于抬頭,看到陸銘和善的微笑,稍稍心安。
雖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最后命運是什么,但只能聽天由命了,更不能欺騙這位元侯大人免得弄巧成拙。
“我,我本來就住天河峽對面,我們一家都是獵戶,十三年前突然爆發山洪……”看了陸銘一眼,“元侯大概不知道,當時天河峽兩岸,日日夜夜暴雨,災情都很厲害,是以我逃過來時,雖然無依無靠,但還是在本市鎮得到收容,以為我是外地災民。”
陸銘微微頷首。
“山洪爆發時,我眼看父母被泥石流吞噬,我自己也被洪水卷走,沖進了天河中,是我命大吧,醒來時已經在天河的這一邊,隱隱記得,我是抓住了一塊枯木……”
“在山里藏了一段時間后,有一天獵了毛皮來這里售賣,漸漸和這里的人熟絡起來,后來,我就進城生活了,又被招募成為守夜人,一直到現在……”
“當初剛剛來到河這邊,我有幾次都想游回去,但終究精力不濟,有一次險些溺死在天河中,所以,我只能認命了!”
看向陸銘:“元侯大人!我真的不是什么間諜,我說的,你可能不相信,我自己都不信,但都是真話……”
“我信啊!”陸銘一笑。
保羅怔住。
“你如果是間諜的話,自然早就準備了一套被撞破后的說辭,哪里會是你這么蹩腳的故事?但現實的事情嘛,往往沒那么多離奇。”陸銘微笑著說,實際上,這種尋常人有沒有撒謊,自然一眼便知。
“那……”保羅欲言又止,想詢問自己的命運,元侯要如何處置自己,又覺得不是自己該問的。
“你現在還想回故鄉嗎?說真話。”陸銘盯著他眼神。
保羅便有些猶豫,他知道現在應該斬釘截鐵的說不想。
在這里,十多年來,他的生活也很舒適,物質條件,也遠遠比曾經在家鄉做獵戶的生活要好得多。
可是,真的不想回家嗎?
到了晚上,沒有真正親人的那種孤寂感,便會時刻折磨著他的心。
更何況,終究沒有看到父母的尸體,很想能夠有奇跡發生。
“哦,你不用回答了,這樣吧,我送你回去。”陸銘微微一笑:“你應該有很多未了的心事,我帶你過去,等你了結了那些心愿,是留是走,由你自己決定。”
啊?保羅驚訝的睜大眼睛。
自己可是敵國之人,這位元侯大人,不是該判斷自己到底心向何方嗎?怎么會輕輕松松就說出自己可以選擇留在敵國還是回本地的話語?
至于難渡的天塹,此時倒不重要。
仿佛知道他想什么,陸銘點點頭:“戰爭之類的,在我看來和你們干系不大,何況飛鳥公國和獅心帝國及布拉格行省,也沒什么交集。”又道:“你準備準備吧,我們今晚就過去,市政廳那邊,我會幫你請假找個借口。”
“哦……,好,好吧……”保羅答應著,實則腦子一片混亂。
深夜時分,一架毫無聲息科幻感十足的旋渦動力直升機將陸銘幾人送到了天河峽對面的一個山谷邊緣。
陸銘給保羅看了無人機繪制的地圖,保羅認為這個方位的山谷,是他本來所住的聚落地。
不過現在全程保羅整個人都是蒙圈的狀態。
其實對他來說,飛艇、普通螺旋槳直升機和這第一大陸都未發展出的未來直升機,大概性質差不多,都是神奇無比的飛行機器,也不會明白,這三類東西完全是不同時代的產物,他今日乘坐的這種直升機,本大陸科技正常發展的話,怕要四五百年后才能研發。
陸銘只帶了白靈姐妹及狄芭婭三名仆從。
且法身將自己神源完全禁錮,不會有什么神源氣息泄露,全程都會用科技產品的幫助,以免被冥河太子察覺。
而就算萬一被發現,那么僅僅三名仆從,就算加上保羅,他解放源力,瞬間攜著他們返回天河峽對面也沒有問題。
“哦,這里全變了!”保羅看著前方山谷,茂密的野草,看不到人類居住的痕跡。
當年的山洪大概改變了本地的地形。
是以哪怕陸銘告訴保羅,隱藏了無人機偵查之類的條件,只是告訴他這里沒什么人煙,他還是堅持認為這就是他的故鄉。
回頭看著陸銘,保羅有些訕訕。
“沒關系。”旁側漸漸浮現出一輛飛行長廂之車。
陸銘已經禁錮自己神源,和龍淵界也失去了聯系,是以飛車并不是從龍淵界(早期儲物戒指)召喚出來的,而是一直跟在直升機旁,到了這里后,則跟在一行人旁邊,只是處于隱身狀態。
保羅看著這一幕,早就麻木了,也聽從陸銘吩咐上車。
狄芭婭和飛車智能系統都是第一時間掃描到了西北十幾公里外,有人類形狀的紅點活動,五六個人的樣子。
商議了一會兒后。
嗖一聲,飛車便瞬間移動了十多公里,停在了一處草丘后,甚至都能聽到那些人類說話了,應該是來捕獵什么飛熊。
飛鳥公國境內,好似動物帶翅膀也是常態,比如飛熊,是一種體型較小,可以利用肉膜翅膀滑行的黑色熊類。
飛車內彈出光幕,出現了那幾個人的影像。
翼人獵戶,都是麻布衣褲,青年男女五人,手中有獵槍,也有鋼叉。
陸銘幾人,現今也都是這種本地獵戶常見的麻布衣裳,而且白靈姐妹狄芭婭三女,都用全息投影技術進行了擬態,看起來就是很普通的獵戶女性,陸銘則是個精瘦的麻桿,黑黝黝的膚色,手上有老繭,一看也是常年深山里廝混的獵人。
“下車!”陸銘話語間,車門自動打開。
陸銘下車時,手中多了一桿土制獵槍,三個女仆同樣手中多了武器,白靈姐妹手里都是鋼叉,當然,實則是光劍進行了擬態。
她倆手中光劍本來就屬于科技向智慧和神源的結合,何況對冥河太子來說,這種源力弱小到忽略不計,是以也不太擔心被萬里之外的冥河太子感應到。
狄芭婭手中是獵槍火銃,同樣是全息擬態,其實則是射程可以達十公里的能量槍。
她腰間掛著的匕首,則是那種攜帶四枚超級炸彈的無人機。
保羅自不需要擬態,手中的土槍也是貨真價實。
從草丘轉過去,保羅便大聲吆喝著什么。
對面幾名獵人,立時也發起嘯叫,聽叫聲就知道是一種愉快的回應。
保羅便快步跑過去,很快和那幾人熱烈的擁抱在一起。
但應該不是什么互相認識,而是翼人獵戶之間的特殊禮節。
對方應該也不會懷疑什么,畢竟天塹相隔,翼人公國看似在邊境,實則從來沒遇到過敵患,更沒有間諜之類的情形發生。
此時保羅回頭,對著陸銘幾人發出嘯叫。
都是商議好的計劃,對這幾人謊稱是來自“哈里森格羅”森林的獵戶,因為追蹤靈貓來到了這里,但靈貓已經不見。
“哈里森格羅”森林據此百余里,有個極大的聚落。
保羅從小就聽過那個聚落的故事。
從無人機偵查的圖像看,那個聚落還存在。
對方幾人極為熱情,紛紛自我介紹。
四男一女五個獵人,四個年青男獵人,熱辣的目光就一直偷偷打量白靈姐妹和狄芭婭。
保羅看得搖頭,元侯的幾名女仆,雖說很神奇的變了樣子,但還是很美的美女不是?只是元侯不這樣覺得罷了,大概元侯大人身邊傾國傾城的美女太多了,目光早就和尋常人不同。
對方一名男獵人看來是這個年青獵人小團體的首領,名叫波特,他熱情的邀請幾名遠方客人去他們的聚落做客。
陸銘自欣然應允。
保羅則到底還是沉不住氣,跟著波特等人走沒幾步,便打聽起來:“記得以前這附近有個聚落,我小時候跟父親打獵也是走得遠,曾經來過的?”
波特嘆口氣,“你說的應該是‘玻利瓦爾’,我也是孩童時候,村里突然來了一些難民,長輩說,他們都是來自玻利瓦爾的兄弟姐妹,那應該是十多年前了,后來聽說,山洪爆發淹沒了整個聚落,幸存的人,現在已經是我們村落的村民。”
保羅怔了下,目光突然變得熾熱,雖然強忍著心中激動,但腳步不免加快。
不過,隨之他微微一呆,如果真遇到故人還能認出他來,方才的謊言可就要被揭破。
陸銘這時笑著說:“保羅,你來尋找親人就明說嘛,我們都是飛鳥星空下的兄弟姐妹,那么謹慎干嘛。”對波特道:“我這保羅大哥,就曾經是玻利瓦爾的一員,當時他年紀小,被山洪沖下了河,后來漂流到了哈里森格羅附近,被他們救了起來,但我大哥當時腦袋被石塊砸傷,忘了自己從哪里來的,直到去年才回憶起了往事,他很想回來尋親,可又不敢,因為保羅大哥的父母當時也被卷入了泥石流……”
波特幾人聽得都同情的目光看向保羅,波特拍了拍他肩膀,“我的好兄弟,……”嘆口氣,也不知道怎么勸慰。
七八里的路程,在山麓中的稀疏森林邊緣,漸漸出現了獵人木屋。
第三大陸平原聚落的住戶往往很分散,都是在自己農附近修建房舍,聚落中心可能建筑物多一些,有商店之類的。
漁獵聚落也是三親兩好的獵戶分散在一起,大家會相約去打獵。
這個叫做“玻利維亞”的聚落同樣如此,山谷湖泊處,分散住著漁家。
山谷農田則分散著一戶戶農家,房舍修建在自己家農田附近。
獵戶則是三五戶、五六戶聚集在一起。
聚落中心的漆黑平頂大木屋,從外面便聽到里面的喧鬧,看掛的旗幟,是“獵人行會”、“酒館”、“雜貨店”等等的綜合體。
飛鳥公國并不是封建制,而是一種陸銘前世沒見過的“國王行會制”。
飛鳥大公,或者說飛鳥公國國王,和諸多行會共同管理公國。
而且行會這類,基本是服務型的組織。
比如玻利維亞的獵人行會,承擔著貿易站的功能,從此收購皮毛獸肉等等,同時售賣外界來的日用品,包括捕獵器械、獵槍及彈藥等等。
獵戶之間的糾紛,獵人違法犯罪等等,也由行會裁決,但罪行的話,會抽簽選三名非利益方的本地陪審員,和作為法官的行會會長一起投票表決有沒有罪,會長握有兩票,加之三名陪審員共五票,投票結果為簡單多數。
不過本地聚落加一起也就五六百人,獵人行會實則外來的就兩人,一個會長,一個審計員。
兩人平時就兼職酒吧老板、服務員、售貨員等等。
擔任刑事法官的經歷,從這位胖胖的會長來到玻利維亞兩年多了,還一次沒有過,甚至解決糾紛都沒有幾次。
也是因為一些獵戶遵循獵叉為大的古老傳統,一些糾紛會私下解決。
這些,都是陸銘從面前胖胖的行會會長波羅東的嘴里知道的。
波特等人帶著保羅去尋以前聚落的幸存者,陸銘和三女被介紹來這個酒吧喝一杯稍事休息。
很濃烈的麥芽酒,陸銘淺淺嘗著,和馬上很好事湊上來的波羅東很快聊得熱乎起來。
波羅東還有半年就可以離開這窮鄉僻壤了,但越是輪換時間就在眼前,他越是覺得難捱。
說起繁華的“南特市”,他滿是思念,講述著那里的一切。
其實聽起來,南特市也不過四五萬人的小城市而已,應該是飛鳥公國靠近天河峽一帶最大的城鎮。
獵人行會在公國來說屬于很劣勢的小行會,畢竟整個公國兩百多萬人,獵人的比例也就百分之二左右,哪怕漁民也被歸屬于獵人之列。
也就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主要以捕捉這些為生的,便是獵人。
獵人聚落也多有少量農田,但并不影響都被劃分為獵戶。
相反平原區那些偶爾也會去打獵,搞幾只野兔子之類的,還是為農戶,歸屬農業行會管理,但農會總會長,則會由大公的事務官擔任,因為整個公國的土地,名義上都是大公私有。
陸銘和波羅東隨意聊著,短短時間,對飛鳥公國的社會架構便有了初步的認識。
參天大樹上高低依次掛著三個樹屋,都是新修建還散發著木香的嶄新木屋。
白靈姐妹和狄芭婭被安排住在最高的木屋,陸銘和保羅住中間高的木屋。
陸銘五人,現今就都坐在木地板上用餐,烤的某種野獸肉類和一種面食饃饃。
這處木屋群是玻利維亞聚落比較富有的一家人家新建的,正好免費提供給五人住。
不過很明顯,這家人中,有兩個后生已經到了婚配年齡或者即將到婚配年齡,刻意討好這幾位遠方客人中的美女而已。
便是現今的飯食,也是兩人中那個稍微大一點的十八九歲的后生送來的,他很靦腆,一直都不敢抬頭看白靈三姐妹,送了飯食就忙不迭溜掉,大概很浪費了家里長輩的好意。
保羅心情不太好,悶頭咬著饃饃。
見到了一些故鄉幸存者,但和他家關系較好的,當初住的也比較近,多被泥石流直接埋掉,幾乎沒什么幸存的。
父母就更不用說,雖說早就知道這個結局,但他必然一直還存在幻想,這么多年沒有回來尋親,固然是真的很難回來,可害怕面對殘酷的事實也是原因之一。
他家族唯一的幸存者,是一個堂嫂,但保羅和那堂兄以前關系就并沒有那么親近,堂嫂逃難來到玻利維亞后又已經再嫁,和他也就基本算是沒有什么瓜葛了。
也僅僅證明了他的身份。
玻利維亞,意譯的話就是三林鎮。
保羅那已經覆滅的家鄉玻利瓦爾,意譯為五林鎮。
隸屬獵人行會管理的天河峽北岸的聚落,在獵人行會的地圖上,基本就是數字排序的林中小鎮命名。
保羅謊稱自己來自的“哈里森格羅”例外,意譯為“迷宮之山”,其自成一體,和獵人行會屬于合作關系,有點國中之國的意思,其地形顯要,外人也很難進,倒是每隔幾年獵人行會會選些青年男女去和迷宮山聚落交換同樣數量的青年男女,這種古老傳統,自是避免了一個封閉部落長期近親繁殖的可能性。
此時保羅悶頭不語的吞著饃饃。
白靈三女同樣極為小口的進餐,目光卻都聚焦在陸銘身上。
陸銘卻是暗中搖頭,本來帶了白靈姐妹來,是想看有沒有機會用白靈姐妹顯露“神跡”,她倆美麗的翅膀,完全可以忽悠這些翼人族,告訴翼人族這才是他們的終極形態,白靈姐妹是真神派來的使者來指引他們。
但現在看,翼人族的信仰氛圍并不濃烈,反而很世俗,對冥河教的光明神也不太感冒,更像是無神主義論者,也沒什么認為自己是被神拋棄的棄兒才會生出完全不中用的畸形翅膀這種悲觀觀念,反而對這個世界剛剛誕生的進化理論比較信服,認為他們是從某種巨鳥進化為人,翅膀漸漸屬于了無用器官,才逐漸退化到現今的樣子,和闌尾是差不多的性質。
應該是進化論會滿足他們各族群天生平等的心理需求吧。
其實從第三大陸北方來說,進化論明顯解釋不了這許多特異的族群,也沒什么遠古化石為佐證,但翼人族出于需要認同這種理論,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總之好像要利用白靈姐妹在此宣揚“天使神”,看來難度極大。
要換個思路了。
陸銘慢慢喝著杯中的清泉,此處水質很好,清冽透心涼。
深夜時,陸銘乘坐隱形飛車回到了天河峽南岸的沼澤鎮。
自不能用仙門開門,仙門看似來往輕松,自己也根本感覺不到費力,但實則屬于撕裂時空的仙家術法,在冥河帝國的地盤,哪怕是最邊緣的地界,使用這種神圣級術法,也必然會被冥河太子感應到。
“飛鳥公國民眾過慣了平靜的生活,用那里做突破口,未免有傷天和,不過,和其交往沒什么壞處,在那里就算一個情報站吧,我會長期派駐兩名暗刺在那里搜集情報。”陸銘一邊琢磨一邊說,兩名暗刺,在那里的形象和白靈姐妹相同就是。
小火車奢華待客室坐在陸銘對面的伊麗莎白,心下倒松口氣,越過天塹攻擊飛鳥公國,怎么都感覺這一招太險,孤軍深入,補給不易。
不過她俏臉卻一臉難色,“可是,第一侍衛團正在急行軍中,還有一天就能抵達沼澤鎮。”
陸銘笑笑:“放心,我不會讓你幾千人白折騰,答應過你的給第一侍衛團換裝一事,肯定會做到,也可以保證他們的武裝能匹敵冥河帝都最精銳的近衛軍。”
伊麗莎白眨眨碧眸,“謝謝元侯!”
陸銘臉色突然微微一變,手捂住了胸口,臉色發白,很是難受的樣子。
伊麗莎白一怔,“元侯,你怎么了?”
陸銘慢慢坐直,一名負責通訊的暗刺已經快步走上來,單膝跪倒,用一種伊麗莎白聽不懂的語言稟告著什么。
是南捷克巨虎公國發動的大規模攻擊,在布拉格省北線,遭到了“死光星點”的毀滅性打擊。
當桂英處于“智腦”狀態時,是極為冷酷無情的,最大限度的摧毀敵人是“她”的邏輯。
是以,星點防御系統,在發現敵人后并沒有第一時間發動攻擊,而是等巨虎軍團全線前進,密密麻麻都進入了“星點防御系統”的攻擊范圍以后突然啟動了防御程序。
防御系統,甚至耐心等了二十多個小時。
方圓幾十公里,只要是巨虎士兵及裝備,一瞬間全部被死光蒸發。
而且星點系統自然記錄了精確到個位的殺傷數字。
“”,這是巨虎士兵及將領在那一瞬的死亡數字。
整個南侵的巨虎軍團,除了部分支援部隊,幾乎全部被消滅殆盡。
從這個數字來說,南捷克巨虎公國的國防軍,大概一瞬間就損失了一半,也應該是此次南侵的全部主力部隊。
他們在布拉格北部山脈分五路推進,要的就是壓迫感,那種密密麻麻全線進攻令敵人絕望的恐怖感,結果,這使得星點防御系統最大效果的發揮了作用。
也是因為現今本來就沒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最大的武器便是火炮,而巨虎軍團的偵察兵看來,其軍團集結的各個陣地,距離布拉格火炮防御體系的射程自然還很遙遠。
“布拉格北部邊境,巨虎人發動了襲擊,不過已經被星點防御系統擊潰。”陸銘淡淡的說,胸口那種不適感卻還是很強烈。
雖然東西方神仙之間的戰爭,凡人就是草芥,幾百萬幾千萬凡人可能會被神靈發動天災瘟疫之類,失去生命。
但大概還是看仙靈本身吧。
陸銘心中苦笑,自己的仙源根本,卻是認可悲天憫人的規則為證道之則,當然,這也是自己的內心映照吧。
那邊伊麗莎白聽陸銘說防御系統的事情,并不太在意的哦了一聲,自以為是小股騷擾的游擊隊之類。
在距離前線幾百公里之地,現今世界通訊最快的反而是信鴿,但她軍中必然沒有常訓練的飛來沼澤鎮路線的信鴿,是以怕得一天以后,才會有通訊兵趕來匯報了。
“我們回布拉格。”陸銘看了想說話的伊麗莎白一眼,“很快就會到,也不會影響給第一侍衛團換裝。”
陸銘最后這句話是伊麗莎白最在意的,既然如此承諾,那其他事,自聽你的就是。
幾百公里,三個小時小火車就到了,此還是陸銘按照本世界人心理接受程度設定的速度。
伊麗莎白還未從這種高速的驚駭中恢復平靜,趕來的通訊兵的匯報,更令她震驚不已。
最前線的哨卡被對方神不知鬼不覺拔除。
但星點防御系統南部的一些哨卡還存在,也發現了巨虎軍團幾乎要全線發起攻擊的跡象。
山脈、密林,山谷中突然亮如白晝的現象他們都注意到了,事后去探查,也發現了巨虎軍團已經消失不見。
但自不知道,實則整個前線的巨虎軍團,已經連同武器裝備一起蒸發。
伊麗莎白同樣不知道這一點,可是,聽起來大概敵人傾巢出動的攻擊,卻根本沒能越過星點防御系統就被擊潰,這已經太令人感覺不可思議了。
幾個小時后,騎馬來到前線的伊麗莎白,遇到了回轉的小火車。
車上的陸銘,看起來臉色恢復了正常,伊麗莎白稍稍心安。
“您幫我們布下的防御系統,沒有出現什么問題吧?”回來布拉格的一路上,看元侯都心緒不寧,伊麗莎白自以為是星點防御系統雖然擊潰了巨虎軍團,但本身出了很嚴重的問題。
“沒問題,還會繼續發揮作用。”陸銘點點頭。
方才他施展大能為,在那死光彌漫之地做了場法事。
兩萬多巨人的根源,都已經化為了仙府的砂礫,被踩踏幾萬年后,還有機會重新進入未有生命之地,成為那荒蕪世界的生命之源,也就是單細胞生物之類的,最終有可能以智慧生物的體驗走完一生。
靈魂,并沒有什么輪回,但自己可以禁錮那要消散的意識,給其新的生命體。
這是陸銘現今對宇宙一些根本法則的認識。
“暫時巨人公國應該再無力南侵,這場戰事,他們損失了兩萬多士兵和配給的一切輕重裝備。”陸銘說話間,將一杯香茗送到了茶幾對面伊麗莎白面前。
“嗯?”伊麗莎白碧眸睜大,一時難以理解陸銘話語透露的信息。
“也不用對內宣傳,只要你知道對方有這樣的損失就行了,而冥河帝國內部,應該也不會大肆宣傳動搖軍心,但一些流言蜚語肯定會傳出來就是了。”
陸銘慢慢品口茶。
冥河太子,肯定會知曉是自己的手筆了,而且,他肯定會來前線探查。
但以他的謹慎,就更不會再輕易越雷池一步,必然不會進入獅心帝國國境。
如果自己是他,現在也肯定會暫時停止武力南侵的行為,開始真正查明自己手里的底牌。
畢竟前線雙方犬齒交錯之地,信仰互相抵消,便是他來到此間,比普通人也強不了太多,更莫說大規模屠戮對方士兵了。
實際自己也是如此,不過,自己有機械文明的未來科技就是了。
“接下來,鐵路給你們修好,電報電話,最起碼前線軍方之間,要鋪起來。”陸銘一邊胡亂琢磨著,一邊對伊麗莎白說。
智腦的殘酷行為,實則已經令前線形勢逆轉。
“她”的判斷以及接下來的行動,確實使得自己一方利益取得了最大化。
如此,再把布拉格公國的科技拉起來,那純黑色的巨人公國,在恐懼之中,應該會慢慢動搖吧,漸漸臣服于自己也不在話下,但要慢慢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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