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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執政官 第十八章 神仙也單純
黑紅土地上,寒風獵獵,七八輛防暴車展開防暴鋼板,組成了幾十米的鋼鐵防線。
防暴車是新大陸產品,是前幾年新大陸抵抗組織此起彼伏時集團武裝技術部門提出的概念。
一輛防暴車便如小型鏟車,前面可以展開三米高五米長的鋼板,有射擊孔,可以從射擊孔向暴亂人群發射催淚彈、橡皮子彈等,當然,換上真槍實彈的話,就是屠殺。
本質上是一種暴力武裝對付手無寸鐵民眾時的工具車,在陸銘前世一些發達國家歷史上也有類似產品。
現今新大陸已經完全換了新天地,如果爆發戰爭,更大的可能是那些分裂出的一個個小國家,這種防暴車沒了用武之地,可陸銘突發奇想,用在這荒漠大陸,好像其能煥發新春。
現今就是了,從幾百米外的山麓丘陵后,正發起悲壯沖鋒的,便是“蠅神教”的兩百多名矛手。
沖天吶喊聲中,矛手們氣勢如虹,到了幾十米處,漫天的長矛立時雨點般向第三城邦的陣地射落。
而兩輛坦克,八兩防暴車組成的冰冷鋼鐵防線,令擲矛手們發起的猛烈攻擊,變成了幼稚的笑話。
很快,機槍的密集掃射聲響起,夾雜的鋼鐵防線后火槍的一股股白煙,則更像是奴隸火槍手們在進行第一次實戰訓練。
矛手們一個個栽倒在血泊中,不到幾分鐘,突然便一哄而散,潰不成軍。
所謂兩大強邦的交戰,更像是巨漢小心翼翼教訓了小朋友。
鋼鐵方向上空幾十米處,漂浮著巨大的飛艇。
觀光窗前,包括奧斯曼在內的驚懼山脈附近的七八個聚落首領,此時都是臉上變色。
其實從他們受邀到此,并登上可以升空的飛艇,對第三城邦的好奇,就極快的沖淡了他們對神教的畏懼。
到了此刻,百年來積累的對神教的畏懼更早已經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對天神般的城邦人的最大敬畏。
河東城,一座鋼筋混凈土圍筑的巨城已經漸漸現出輪廓。
其總體上是按照古城的殘壁斷桓修復而來,酷似文藝復興時代的磚堡,宏偉的炮臺、火炮和城堡圍墻組成了立體防線,但其材料卻大量使用了來自帝國大陸的鋼筋混凝土,堅固程度早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在城墻之外,更是高五米的電網將整個城鎮圍護在其中,這又是對付兇獸的最有效防護了。
來河東城朝圣的周邊聚落民,滿是敬畏的將這座城鎮稱為了“永恒之城”。
那是傳說中人類文明最巔峰時的大陸中心之城,永不陷落之城。
河東城內的集貿區也一天天熱鬧起來。
毫無疑問的,河東城已經成為周邊千里內,數十萬平方公里疆域,數百個聚落,幾萬幸存人類向往的光明之城。
當然,聚集較遠的聚落,現今可能只是聽聞了“永恒城”的存在,卻還不曾有人員真的有勇氣長途跋涉來到此間。
經過長時間探測,這里人口比陸銘想象的略微多一些,但多得也極為有限,幾十萬平方公里人口只有幾萬,仔細想想的話令人不寒而栗,人類真的已經瀕臨滅絕的邊緣。
而且,最近好似兇獸漸漸活躍了起來,舊古道和河東城距離最近的城鎮之兇獸,己方隔三差五便會派出飛艇去觀測其動向,發現其活動范圍正漸漸擴張。
南風呼嘯,大片大片烏黑的雪花從天上飄落。
站在河東城東角碉堡塔樓,看著大地陷入一片漆黑,陸銘微微蹙眉。
這種黑雪已經在北域實驗室進行了解析,黑色物質的主要成分是氧化鈉和一種藻類,但不管是哪一種,都是具有毒性的。
地球上一些特定區域也曾下過黑雪或者紅雪,但都是由于污染或者某種特定藻類泛濫。
要說荒漠大陸的污染,那肯定不是來自工業,或許是兇獸們排泄的廢氣?
北域實驗室對兇獸尸體的解剖,很難完整的了解兇獸內部生理機制,便是抓到活的,送到儲物戒指里,出來也是尸體,里面沒有時間流動,又或者可以說時間是永恒的,活著的生物進入里面,一切細胞活動立時陷入停滯狀態,是一種完全沒有時間概念的死亡,所以,跟自己是不是馬上將其帶出來無關。
“主人,搜尋隊有消息了!”噔噔的腳步聲,有人急促的跑上塔樓。
塔樓上的奴隸火槍手哨兵也都換上了棉裝,荒漠大陸最難捱的便是冬天,棉裝對聚落民來說根本便沒聽說過,但今年入冬前,“永恒城邦”向臨近聚落送出了一些御寒物品,包括大量棉衣。
對陸銘來說,就算極南地區幾萬聚落民人手一件,也不過幾萬棉衣的事情。
不過一些聚落太遠太偏頗,真正送出去的,也就三千多件冬衣。
現今來說,“永恒城”在極南眾聚落,實則已經不能說是“盟友”、“貿易伙伴”這類,而是他們眼里的統治者,他們都心甘情愿聽從“永恒城”的命令。
陸銘等消息的“搜尋隊”,尋找的是來自黑木森的商隊。
按說入冬前,商隊便應該抵達河東附近,但入冬半個多月了,商隊還是全無蹤影,聯系到最近兇獸越來越活躍,于是陸銘派出了一支搜尋隊去尋找商隊蹤跡,這支搜尋隊實則就是諸葛等人駕駛的一艘飛艇。
不過,陸銘也沒想到,隆冬降臨后,天氣一天比一天惡劣,狂風和暴雪,都是飛艇的天敵。
昨天就和搜尋隊失去了聯系,還好,今天收到了其無線電訊號。
房車內溫暖如春,陸銘看著搜尋隊的電文,眉頭蹙的很緊。
在“三河里”附近,發現了黑木森商隊殘余的痕跡,商隊已經全軍覆滅,人員、牛馬等等看起來都是被兇獸撕碎生吞活剝了,留下的只是慘烈的血跡,還有一些來自黑木森的商品,散落在河床里。
陸銘面前茶幾上擺著這幾個月來繪制的地圖,三河里在河東鎮北方千余里處,看地形,是三條河匯聚的河床,是以命名其為“三河里”。
“回電讓他們務必注意安全。”陸銘說話間,旁側洋尤姬點頭,滴滴答答的發報。
這個藍發碧眸穿著少女牛仔裙鵝黃過膝襪看起來極為可愛的小蘿莉,是極為優秀的狙擊手,也是通訊員。
雖然諸葛來電說準備尋一處山坳里,等暴風雪過去再回轉,但陸銘還是免不得擔心。
“和咱們有沒有關系?雖然聚落民都說到了冬天兇獸會額外活躍一點,但今年好像活躍的異常了些。”陸銘好似在問誰,又好似自言自語。
房車不大的休息廳內,其實除了設備連接到外面通訊塔的洋尤姬外,也就只有赫拉王后了。
一襲祭祀白裙的赫拉王后,瑰麗金環將淡金雪發束成華麗的發髻,肌膚白皙的好似牛奶,深邃碧眸和高挺雪白鼻梁從側面看,那種立體美宛如工筆畫下的麗人,美艷不可方物。
她靜靜坐著,此時紅唇微啟吐出仙吟,“陛下,我認為兇獸活躍和我們有沒有關系并不重要,倒是陛下最近吸納仙石,可有所得?”
陸銘搖搖頭,瞥到赫拉王后鮮亮紅唇心下微微一跳,卻是想起了琉璃的話,自己已經吸納了許多仙石卻沒什么感覺,琉璃認為自己應該是處于某種瓶頸期,要突破的最快辦法就是融入西方神祗之力。
琉璃的意思,自己可以吸收赫拉王后的力量成為某種鑰匙,大概類似傳說中采陰補陽?總之對自己大有好處。
站起身,陸銘道:“我去看看聚落民。”
瘋子亞恒、黑火麥克斯、死神鐮刀奧斯曼以及母獅葛諾。
入冬前,這四個人帶著一些親近仆從來了河東城避冬。
對他們四個來說,什么聚落主不聚落主的好像根本無關緊要了。
本也是,原來作為聚落主,能得到多一些的資源,但拼命之類,也要沖在最前面。
現在來說,如果真能成為永恒城的市民,那比多強大的聚落之主都生活的更安逸。
只要城邦人愿意收留,他們可以馬上辭去聚落主的身份。
最早和陸銘接觸的五大聚落,也就矮人大丘的火槍拉芙妮有著責任心,背負著延續矮人聚落的重任,雖然陸銘邀請了她來過冬,但被她婉拒。
其他四個聚落主,卻都是自己跑來的,陸銘才想起的邀約拉芙妮。
四個人被安排在了一棟房子內,那種維多利亞式的四層樓,有一個街區這種四層樓完全修復了,奴戶們都住在這里。
陸銘來時,幾個人正在一層共用的客廳里打麻將呢。
看得陸銘無奈,自己給末世世界帶來的到底都是什么呢?
見陸銘進來,四人忙都起身,奧斯曼稱呼“主人”,其他三人稱呼“閣下(大人)”。
“黑木森商隊全軍覆滅了,我想問問你們的看法。”陸銘落座后,幾人也不打麻將了,圍著坐在了一旁。
“兇獸干的?還是哪個聚落?或者流浪者們做的?”瘋子亞恒好奇的問。
若是往年冬天之前,黑木森商隊不能抵達極南之地,對這里的聚落來說,冬天將會更加難捱,甚至嚴重影響到明年各聚落的局勢,包括一些稍大聚落,比較依靠火槍的,彈砂得不到一定的補充,甚至可能會遭到那些擅長用冷兵器的兇悍小聚落的覬覦。
但現在都無所謂了,但凡足跡能抵達永恒城的聚落,互相之間也沒人再想那無所謂的爭斗,能拍好“永恒城”的馬屁,或者多去搞些幣石,“永恒城”稍微賞些手里的渣滓,那都比往年拼死拼活得到的好處多得多。
是以對黑木森商隊的覆滅,四人都是好奇的態度,也都是無所謂的樣子。
陸銘點點頭,“看殘存的痕跡,黑木森商隊應該是遇到了兇獸。”
黑火麥克斯笑道:“想來就是了,咱們永恒城的屬下眾聚落,誰沒事還想去搶東西呢?”
說是這么說,看他臉上笑容,也是在幸災樂禍。
南方富裕之地的大聚落,還在外面冰天雪地里運輸貨物,然后全被兇獸撕碎,他們卻能舒舒服服在石頭房子里烤火,那自然幸福感滿滿。
“往年有黑木森商隊在極南失蹤的事情嗎?”陸銘問。
紅茶花之家的首領母獅葛諾到底是女性,看來揣測到了陸銘的想法,她的雀斑臉擠出諂媚笑容,“十幾年前好像有過一次,他們后來派出槍隊屠滅了咱們當時最大的兩個聚落,不過,這次他們應該不敢來生事了!倒是大人,您想沒想過開春后,咱們往北方擴張一下,越是往北,土地相對來說就肥沃一些,聽說黑木森附近,有大片農田呢。所以他們才能用一點點小手工品和糧食,就能來交換我們拼死拼活收集的資源。”頓了下,“要說,北方真有天堂之地的話,我覺得主人也應該是大人您!”
“對啊,大人自然不需要他們的財富,但這里的奴部,總不能讓大人白養著,到了北方,可以為大人創造更多的資源。”
陸銘笑笑,看著四人突然露出的貪婪面目,心內升起幾分厭煩。
不過,末世的人類,本來就是如此了,不過是將人性的卑劣面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來。
自己認識的這些聚落人中,還就一直隱居在地下的矮人大丘的矮人們更質樸一些。
“你們繼續吧!”陸銘站起身。
幾人自不敢多說什么,紛紛躬身相送。
南域白石城,文明世界,看著窗外來往的人群和暖暖太陽光澤,陸銘感覺心頭的陰霾才漸漸淡去。
“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在那邊要做什么……”陸銘長長吐出口胸中悶氣。
這是臨街的一間咖啡館,坐在陸銘對面的是赫拉王后。
赫拉王后并不說話,只是靜靜聆聽陸銘傾訴。
“就是養活一群奸詐的野獸似的所謂人類么?”陸銘搖搖頭。
抬頭看向赫拉王后,陸銘詫異道:“你倒沒有告訴我,大道行事,自有其因果。”
赫拉王后抿嘴一笑:“您是東方神主,這些您如何不懂呢?您現在只是想發發牢騷,需要個明白您的人做樹洞而已。”
看著她仿佛蘊含著無限智慧的清澈碧眸,陸銘微微頷首:“看來,我以前小看你了,聽說你的神源為智慧之神?現今改旗易幟,西方神界可就沒人播撒智慧之種了。”
赫拉王后碧眸閃過一絲憂傷,輕輕垂首,“大道行事,自有因果。”
陸銘看著她,突然說道:“從此刻起,我賦予你自由之義理。”
赫拉王后愕然抬頭,美艷俏臉全是驚愕。
“哦……好像沒生效……”陸銘咳嗽一聲,“看來,在第三大陸規則下,我的承諾并沒有效力,但我可不是因為知道這一點誆騙你。”
赫拉王后輕輕點頭:“是,我明白。”
“不過我方才一時沖動,等回到我們的世界,我可未必會再做出這種承諾了。其實我說完就后悔了……”陸銘撓撓頭。
看著陸銘這些奇怪的動作,赫拉王后驚訝之后,碧眸有了絲笑意,“唉,您真的是東方神主么?”
“是啊,我也覺得莫名其妙的我,其實不配這個身份。”陸銘嘆口氣,“本來,我只是個小小的律師,幫普通人解決一些煩惱,才是我最想做的事情。”頓了下,“而不是現在,末世大陸那些殘暴奸詐的人類,需要我作為神感化么?”
“您是一域神主,從您本心便是,您的本心,便是神諭。”赫拉王后很認真的凝視著陸銘。
陸銘微微頷首,深深看了她一眼,“謝謝你!”
“今晚的宴會您參加吧,我陪您一起。”赫拉王后突然說。
陸銘微微一怔。
今晚孤竹國(紅狐神國)大使館一年一度的招待舞會。
被邀請的是七十二城邦的權貴以及新大陸在此的僑民代表。
是紀念新大陸和南域締結友誼的聯歡會,也是增進雙方友誼的場所。
本來是七十二城邦權貴們趨之若鶩的舞會,能受到邀請,代表著其名譽和地位。
但今年不同,半年前,南域和新大陸失去了聯系,半年后的現今,也沒見雙方有重新聯系上的希望,此不免令一些野心家有了某些想法。
尤其是在南域的新大陸僑民,有很多都是投資的富商,更掌握著先進科技的工廠。
隱隱的,南域已經暗潮涌動。
所以,今年雙方接觸紀念日的晚宴,孤竹國大使館準備的更加充分,大使紅狐三石也將邀請名單送上來,向太上皇請示賓客人選。
陸銘當然沒想過要參加這次宴會,聽赫拉王后提議,有些驚訝的看向她。
“我感覺您需要參與一些正常的社交活動,我知道,您在帝國大陸的法身一直有正常生活,但是,您隔絕在此的這具法身才最疲累,需要人類社會的滋養,不是嗎?”赫拉王后清澈碧眸回視陸銘。
陸銘笑笑:“這種宴會,也不算什么正常社交活動吧,尤其紅狐三石知道我的第一重身份。”
“那么,去接個官司怎么樣?”赫拉王后指了指咖啡桌上的報紙,“這個官司,現在影響很大,我看您看了好一會兒。”
是一樁新大陸僑民和本地貴族的血案,本來是合伙人,結果反目成仇,還出了人命。
孤竹國的僑民紅狐富業在此投資罐頭廠,本地貴族達爾文經人介紹,和其合資。
南域和新大陸突然隔絕,本來款項都打過去了,但最后一批機器沒能運輸過來。
由此紅狐富業和達爾文為了損失的款項成了仇人,紅狐富業堅持認為是合伙人,當然按照股權一起承擔損失,達爾文方則認為機器引入就是紅狐富業的責任,沒能引入成功,他該負全責。
涉及僑民的官司,新大陸在此有領事裁判權,孤竹國大使館內便有領事法庭。
也就是涉及僑民的案件,以新大陸法律作為法律依據。
經濟糾紛的案子,在領事法庭,裁決為達爾文敗訴。
結果幾天后,達爾文的仆人當街槍殺了紅狐富業以及和紅狐富業在一起的朋友本地貴族雷夫子爵。
隨后,該仆人自首,被轉到了領事法庭。
按照仆人口供,其是出于義憤殺了主人的敵人。
按照本地城邦法律,仆人的罪責會減輕。
這是七十二城邦價值觀最重要的一環,仆人對主家的忠義。
一些人趁機用這個案子激發城邦市民的民族情緒,甚至發生了城邦市民在孤竹國大使館外示威的場景,對這個剛剛從奴隸制步入近代文明的城邦文明來說,這是很不可思議的場景,自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大概迫于各種壓力,領事法庭也有認慫的跡象,不說追查這個案件的真兇指使者了,甚至還有將案件轉交給城邦法庭的跡象,因為紅狐富業是孤身而來,家屬不在,能參與的案件受害者家屬反而是城邦貴族雷夫的遺孀及子女,領事法庭咨詢他們意見,要將案件轉給城邦法庭,此被本地僑民辦的報刊大肆報道,領事法庭由此被義憤的僑民們請愿,一時陷入兩難境地。
但總體上,領事法庭應該準備以大局為重,將案件轉給城邦一方,以平息城邦市民們越來越高漲的民族情緒。
方才看報紙,陸銘不由蹙眉,卻是被赫拉王后注意到了。
“我去打官司就不必了!”陸銘擺擺手,自己雖然懷念上庭時光,但一個階段有一個階段要忙的事情。
“不過這樣下去,白石城怕真要出事,用這個案子作為契機,警告下某些蠢蠢欲動的野心家也不錯。”陸銘笑笑,“幫找個律師還是必要的,代理紅狐富業缺席的家屬以及雷夫子爵的家屬。”
“您來代理怎么樣?”赫拉王后清澈碧眸盯著陸銘,“我覺得,您需要轉移下注意力,散散心,而且對您來說是散心,對受害者家屬們,卻是您無上的恩典了!”
看著赫拉王后美艷臉龐,第一次見她在自己面前展現其堅定的意志,陸銘不由一笑:“真不知道咱倆到底誰是契約的上位者,好吧,我們這就去找受害者家眷談一談。”
雷夫子爵家族本來處于衰敗期,雷夫子爵按城邦貴族的傳統來說,就是那種敗家子,整天不務正業不講禮儀,鼓搗點有的沒的。
但新大陸人的出現,令雷夫子爵如魚得水,很快就參與到了新產業中,和很多新大陸投資者都交了朋友。
紅狐富業和達爾文相識,也是雷夫子爵穿針引線。
卻不想,雷夫子爵家族正蒸蒸日上復興可期,卻遭遇飛來橫禍,家主被殺害。
而且,因為雷夫的死,很多經濟糾紛都留下了尾巴,比如本來雷夫子爵便是府邸都準備賣掉的,選了一處公寓,而舊宅的買主來自新大陸,出價很高,就是想體驗住進真正古典貴族府邸的感覺。
現今也不知道買主的錢付沒付,付了后錢去了哪里,公寓那邊,還沒交款。
舊宅這里,買主三天兩頭就派人來催搬,其拿了房契地契,也逼著雷夫家族的人去和他過戶,說本來已經和雷夫約好遇刺的那天下午就辦理過戶,不然房契地契能在他手里么?
陸銘和赫拉王后從咖啡館直接便來到了雷夫家,當時買主的人剛剛走,雷夫家宅,一片愁云慘霧。
聽到來的兩位新大陸人自告奮勇要做自己家的代理人幫打那樁命案。
雷夫的遺孀蕾娜夫人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趕緊來了客廳見兩人。
蕾娜夫人一襲新時代貴族夫人的裙裾,黑紗罩面,是一個容貌姣好的少婦。
見到赫拉王后,她驚訝無比。
赫拉王后一襲雪白婚紗似的裙裾,實則就是這個世界的西方神裝,白紗罩面,越發艷美逼人,根本不是人世間能具有的那種絕世嬌媚。
“關于這樁官司,你只要在這里簽字,我就是你的代理人了。”陸銘拿出幾張紙箋。
案子情形沒什么需要問她的,蕾娜夫人自己都不清不楚的。
“哦,這是孤竹國大使館出具的文函。”赫拉王后在旁拿出的實則是幾張白紙,但蕾娜夫人看了立時深信不疑。
“我,我能不能咨詢下,我家的這處宅院,房契地契都在別人手里,可是我也不知道先夫有沒有收到錢……”說到這兒,蕾娜夫人眼圈又紅了,“現今他們每天都來逼我搬家。”
“如果沒有錢款的支付證據,外人僅僅拿著未過戶的房契地契的話,是不能證明他已經買下了你這處宅子的,嗯,按照新大陸法律是如此,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讓他找我。”陸銘指了指名片上的電話,“讓他打這個電話。”
“啊,好,謝謝,謝謝!”蕾娜夫人立時眼睛一亮,宛如找到了主心骨,拿起陸銘遞過去的文件,趕緊在上面簽名。
從雷夫府邸出來上了黑色轎車。
陸銘想了想道:“去領事法庭,申請確定雷夫家屬代理人的身份,同時申請見一見兇手。”
一直留在白石城的安妮洛娃是司機,緩緩發動汽車。
陸銘琢磨著道:“其實見不見兇手都行,咱們的訴求是這個案子還是用領事裁判權解決,那么所謂的義仆原則在法庭上便不適用,按照新大陸法律,對殺人犯還是挺嚴苛的,又是當街殺死兩人,影響惡劣,判死刑的可能性很大,只是兇手也未必會害怕,想來他已經拿到了買他這條命的足夠報酬,就算告訴他可能會被處死,他供出指使者的可能性也不大。”
“而且,說不定這家伙真就是自己為了主人心甘情愿去做的,主人并沒有指使他。”
陸銘說著話搖搖頭。
突然抬頭,見赫拉王后似笑非笑看著自己,陸銘不解的問:“怎么了?”
“原來你做律師的時候,是這個樣子。”赫拉王后抿嘴一笑。
陸銘笑笑:“你也比高高在上的神祗時完全不一樣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的裙子,很像我曾經生活的一個世界的婚紗,也就是結婚當天新娘子穿的裙飾。”
赫拉王后怔了下,看了眼前面開車的安妮洛娃,俏臉一整,轉頭不再說話。
在河東城時,遠離以前的一切,兩人有一種共患難的感覺,是以關系好似正常了許多,也緩和了許多。
而現在駕駛位的安妮洛娃,是來自索尼亞世界的術士,好似令赫拉王后立時意識到了曾經的一切一切。
包括她曾經為索尼亞帝國神圣不可侵犯之王后身份。
以及是如何戰敗成為東方仙主之戰俘、奴隸的。
“王后陛下,我為您感到高興,您的智慧,本就該是吾主的左膀右臂。”安妮洛娃胸大但不無腦,很真誠的回頭說了句,她轉身后,車廂和駕駛廂之間的隔音板慢慢合攏。
“你掠奪的西洋術,你們眼里的西洋奴,看來都真正臣服于你了……”赫拉王后語氣有一絲苦澀。
陸銘無奈道:“我都多少年沒打過官司了,結果你逼著我來打,到底誰奴役誰呢?”
赫拉王后緊緊抿嘴不語,但碧眸閃過的一絲得色,顯然她心里還是有幾分歡喜的。
陸銘見她神情,心里也微微有些甜,隨之啞然失笑,自己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倒是赫拉王后,因為從來沒談過戀愛,其實從感情方面來說,骨子里還挺單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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