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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過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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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飛揚年代 第六百七十五章 過年之前 錢科長的眼神中,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不快,旋即笑呵呵道:“四哥,這可不是小事兒,我看還是等大勇他們回來,你們好好商量商量,可別出爾反爾,弄難看了。” 錢文江一瞪眼,擺擺手道:“用不著,方子是我的,我愛賣誰就賣誰,他們管不著!” 杜飛聽出,錢文江的話明顯有賭氣的成分。 大概跟三個兒子相處的不太融洽,也算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同時杜飛也明白了,錢科長剛才打斷,其實是提醒他。 錢文江家不安生,得把丑話說到前頭,免得給錢之后再出麻煩。 雖然杜飛不怕,但也沒必要因為這個浪費精力。 可見在這件事上,錢科長還是替他著想的。 錢文江雖然說的硬氣,但最終還是讓人去把三個兒子都叫了回來。 所有人都到場立了字據,由錢科長當保人,杜飛花了一千五百塊錢,買下錢文江手里的‘千金秘精方’。 其實,當杜飛一聽錢文江說出方子的名字時,心里咯噔一下。 這個‘千金秘精方’在他穿越前,已經不是什么秘方,在網上就能查到。 而且效果……也就差強人意。 至于為什么杜飛會這么清楚。 畢竟他穿越前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懂的都懂哈 錢文江的大兒子,也就是在同仁堂工作的錢勇卻是個人精兒。 察覺到杜飛的神色,立馬解釋道:“杜老弟,您放心,咱家的‘千金秘精方’可不是外邊那些湖弄人的東西!” 杜飛心頭一動,問道:“哦?還有區別?” 錢勇呵呵笑道:“區別可大了去了!不是我跟您吹牛,就外邊那些東西,連咱家的一成效果都沒有。而且……” 說到這里,錢勇更是賊兮兮一笑:“萬一倒霉,弄到當初坑東洋鬼子那張方子,嘿嘿” 杜飛聽出這里邊還有故事,忙問怎么回事。 錢勇則看了他爸一眼。 錢文江咳嗦一聲,接茬道:“這事兒說起來可話長了……” “那你就長話短說!”錢科長沒好氣的插嘴,不愛聽他長篇大論。 錢文江一瞪眼:“老七,你……” 錢科長卻一指墻上的時鐘:“都幾點了?還想留飯啊?” 錢文江一看,這才反應過來,有點不好意思道:“小杜啊今兒家里真沒準備,那個等下次,等下次啊” 杜飛一笑,不差他這頓飯,反而更好奇這方子的故事。 怎么還牽連到東洋鬼子了? 錢文江也沒再賣關子,開始說起當年。 原來37年,東洋人進了京城。 除了軍隊還有不少工商業的資本家。 這些人在東北賺的盆滿缽滿,早就盯上了華北。 其中也包括東洋的醫藥界,剛一進城就帶著東洋兵,可著京城的大小藥鋪,一家一家掃蕩。 他們不要別的,就要各家的秘方。 名義上是買,其實就是明搶。 當時錢文江還在同仁堂給他師父當學徒。 東洋人知道他師父曾是御醫,專門能配給皇上用的‘千金秘精丸’,就逼他師父交出去。 這張千金秘精方,正是這時候流傳出去的。 只不過中醫中藥博大精深,同一個藥方,稍改動一下,就會產生南轅北轍的效果。 面對東洋人的刺刀,錢文江師父被逼無奈,只能答應交出秘方。 心里卻氣不過,偷偷改動了幾味藥的用量。 令東洋人拿到的方子從補益身體的良藥,變成了虎狼之藥。 吃了之后,固然立時見效,卻是大大消耗氣血,如果時常使用,掏空身子,不消幾年,就得耗干精血。 杜飛聽著也暗暗吃驚。 不過轉念一想,這種方子任何人拿到,肯定要敝帚自珍,不會散播出來。 倒也不怕害了華夏同胞。 而錢文江手里的這張‘千金秘精方’則是正版的。 效果雖然不如那張盜版的勐烈,卻有補精益氣的效果,不會空耗精血。 隨后,杜飛更干脆,直接從兜里拿出二百塊錢定金。 交易就算定了。 但杜飛這一千五百塊錢,可不僅僅是買一張方子。 錢文江父子還得教他選藥配藥,直至制成蜜蠟丸。 整個流程必須包教包會。 把這些都商定之后,杜飛和錢科長騎車子離開錢文江家。 雖然快到晚上了,但就像錢文江說的,今天沒有一點準備,還真沒法留杜飛吃飯。 這年月不像后世,請客吃飯不當回事。 這時候大部分家里的口糧都是有數的,沒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吃食。 真要打算請客,非得提前三五天準備不可。 在路上,杜飛再次感謝了錢科長。 原本找錢文江就是想找個內行打聽打聽,沒想到錢文江手頭就有,還省著麻煩了。 錢科長嘆口氣道:“咱爺倆,說啥謝呀!可惜這個藥方不是我的……” 杜飛笑了笑,沒說話。 聽出錢科長的言外之意,如果是他的,一分錢不要,直接送給他。 杜飛相信,錢科長不是放馬后炮。 不過在杜飛看來,反而花錢買來更劃算。 真要免費拿了錢家的藥方,豈非欠了好大一個人情! 還不如直接拿一千五百塊錢買下,錢貨兩清,公平交易,誰也不欠誰的。 況且,這個藥方絕對值這個價兒。 錢科長卻覺著,錢文江漫天要價,有點坑人。 另外,說不好聽的,就是鼠目寸光。 實際上錢科長一開始就暗示過,讓錢文江把方子拿出來,干脆也別提錢。 權當在杜飛這里送一個人情。 以杜飛的背景,這個人情的價值可不是一千五百塊錢能比的。 而且留著不用,以后只會越來越值錢。 這樣一來,不僅自家親戚得了好處,杜飛也省著多花錢,豈非兩全其美! 可錢文江卻揣著明白裝湖涂,假裝看不出來。 錢科長咳嗦那一聲,則是最后一次提醒。 提出把錢勇哥仨叫回來,除了為杜飛考慮,以后減少麻煩,也是希望三個侄兒是明白人。 沒想到,人家壓根兒沒理他這茬兒! 一家子全都掉錢眼里頭了,最終獅子大開口,要了個高價。 這讓錢科長頗有些坐蠟的感覺。 這才在回來路上,跟杜飛解釋一下。 杜飛卻渾不在意,先把錢科長送到家,錢科長則硬是留他吃了晚飯。 這個不算請客,就是家常便飯。 錢家除了錢嬸,錢柏和錢松哥倆也在,十分熱情挽留 杜飛中午剛在軋鋼廠喝過酒,晚上在錢科長家就淺嘗輒止。 等吃完飯送走了杜飛,錢嬸才騰出空問怎么回事? 埋怨錢科長,帶杜飛上家里來也不提前吱一聲,讓她什么準備都沒有,弄得十分寒酸。 錢科長無奈嘆了口氣,把下午的事兒說了一遍。 錢嬸兒聽完,也抱怨道:“四哥這也不會辦事兒呀!一張嘴就一千五,這不把你裝里了嘛!人家小杜嘴上不說,心里得怎么想?要是換個旁人,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可今兒是你帶著去的,你讓小杜怎么張嘴?” 錢科長苦笑道:“誰說不是呢今天這事兒是我欠考慮了,早知道應該先去問問。” 錢嬸兒撇撇嘴道:“我看吶四哥也是老湖涂了!” 錢科長“哼”了一聲:“什么老湖涂了,他就是鉆錢眼里去了。這么好的機會……你說他家缺那一千多塊錢嗎?鼠目寸光!” 這次錢嬸兒沒接茬。 錢文江畢竟是錢科長的四哥,一筆寫不出兩個錢字。 他自個怎么罵都行,要是錢嬸兒插嘴,沒準話趕話又說出什么。 弄不好他們還得吵起來。 錢嬸兒跟錢科長過了一輩子,早就吃透了自家老頭兒的性子,干脆一言不發,讓他自個罵去。 與此同時,杜飛騎車子回到四合院。 錢文江那邊,已經商定了,明天杜飛上同仁堂去。 錢勇在那邊大小是個領導,正好趁著年底借用一下制藥的工具。 而且藥材也都是現成的,用到什么,照價購買,能把賬平了就行。 杜飛剛到大門口。 這時天早就黑了,還稀稀落落的飄下了雪花。 杜飛推著車子,穿過前院,進垂花門,只見秦淮柔正蹲在她家門口,在鼓搗一臺加重的二八大杠。 杜飛瞧著奇怪,院里可沒有這樣的車子。 除了原先許代茂當電影放映員時,下鄉騎的馱設備的車子,加重二八其實不多。 這車子雖然能載重,但騎著太沉,體格差一點,根本騎不動。 不知道秦淮柔從哪兒搞來一臺。 “秦姐?”杜飛叫了一聲。 “嚇人一跳!”秦淮柔一回頭,白了他一眼,起身走過來,聞到澹澹的酒氣:“又喝酒了?” 杜飛一笑,沖車子揚揚下巴:“咋弄個這大家伙?” “跟廠里借的”秦淮柔回答道。 她現在在廠里的面子不小,能借出自行車不奇怪。 接著又道:“今年過年,我打算帶棒桿兒他們回他姥爺家過去。” 杜飛詫異道:“仨孩子,你怎么帶?” 雖然自從跟了杜飛,秦淮柔的體質強了許多,不僅外表變年輕了,力氣也比一般人大。 但她力氣再大,一臺車子也帶不了仨孩子呀! 難道學阿三哥,耍雜技回去? 秦淮柔道:“不還有京柔嘛!我們一起回去,她帶著槐花,我帶小當兒,棒桿兒騎我車子,還能馱點年貨回去。” 說到這里,秦淮柔沒由來的有些心酸。 這時候她多想有個男人幫她,可惜他男人早死了,面前這個,雖然是好,卻不可能跟她回家過年。 杜飛不是木頭疙瘩,當然能感覺到她的心思。 回到家,想了想,從隨身空間拿出兩條牡丹煙,又找了一塊布嶄新的碎花布,回到中院讓秦淮柔帶回去。 這年頭布票在城里都稀罕,就更別說農村了。 現在農村好多地方,都是自己織的土布,拿一塊花布送給秦媽絕對不寒酸。 至于兩條牡丹煙,倒不是杜飛舍不得更好的煙,但如果真讓秦淮柔拿兩條中華回去,估計這兩條煙放長毛了,秦爸也不一定舍得抽,還不如拿差一檔的。 杜飛放下東西,正想回去。 秦京柔手里提著一個大兜子,一邊用后背拱開門簾,一邊說道:“姐,我東西都收拾好了……” 沒等說完,再一回頭,卻看見杜飛也在,不由一愣:“杜杜飛哥!” 杜飛笑呵呵道:“京柔啊明天路上小心點。” 秦京柔“嗯”了一聲。 杜飛沒再多待,畢竟現在賈張氏不在了。 等杜飛走了,秦京柔沒由來松一口氣,她現在還有些不知怎樣面對杜飛。 秦淮柔則從她手里接過兜子,發現堂妹還看著門口,亦是心情復雜:“別看了,人都走了。” “呃”秦京柔回過神來,弄得臉頰通紅:“姐,你瞎說啥呢!” 秦淮柔撇撇嘴,一語雙關道:“唉現在不比舊社會嘍!” 秦京柔哪能聽不出調侃意味兒,拉著長音叫了一聲“姐”! 秦淮柔適可而止,沒再逗她:“好了,好了,對了,明天你請假了嗎?下午咱們就走,天黑前,就能到。” 秦京柔點頭:“請好了,上午去點個卯,中午就能出來。” 秦淮柔“嗯”了一聲,轉又問道:“對了,你回去不帶點年貨啥的?” “啥也不買了”提起這個秦京柔有些得意:“從打上班,我攢了一百塊錢,這次回去讓我爸也起三間大瓦房。” 秦淮柔詫異道:“攢了這么多?” 秦京柔當臨時工,一個月工資才十多塊錢。 她到現在還沒干滿一年,就攢了一百塊錢,倒也真會過日子。 不過轉念一想,她住在老太太屋里,住就不用花錢。 這幾個月,除了買書本,也沒別的花銷,沒看她添置新衣服,能攢下錢就不奇怪了。 有了這一百塊錢,秦京柔回去的確不用帶什么年貨。 只要秦京柔他們家,把翻蓋房子的話放出去,今年過年絕對是村里最風光的。 秦淮柔正想著,秦京柔忽然道:“對了姐,有個事兒你聽說沒?” “啥事兒?”秦淮柔接著收拾東西,把剛才杜飛拿來的花布塞到包里。 秦京柔瞥了一眼,有點羨慕。 她剛才進來,看見這是杜飛放下的。 她早知道杜飛跟秦淮柔的關系,猜到這是杜飛給的。 “是二大爺”秦京柔收斂思緒道:“我聽二大媽說,他們家好像要上樓了!” 秦淮柔并沒意外,她早知道軋鋼廠來年要蓋樓,上次還跟杜飛商量過這事兒。 她也沒多想,以為秦京柔剛聽到消息,才大驚小怪跑過來說。 笑呵呵道:“二大爺現在是車間主任,又是工人糾察隊的副大隊長,能拿到分房指標本來就不奇怪呀。” 秦京柔詫異道:“姐,你早知道啦?” 秦淮柔道:“這又不是啥秘密,前陣子呂姐也問過我要不要。” 秦京柔瞪大眼睛:“那你咋不要,上樓呀!” 秦淮柔道:“戶型都太小了,上樓還不如現在寬敞呢” 秦京柔原先并不知道,秦淮柔也有上樓的機會。 這個年代,住平房的多,住樓房的少。 在人們的觀念中,都覺著住樓又干凈又高檔,根本想不到在未來,被他們瞧不起的平房,會價格飛起。 秦京柔也是這樣想的。 一聽秦淮柔放棄了上樓,覺著十分可惜。 秦淮柔卻不以為意。 杜飛親口說了,等過幾年給她置辦一個大院子。 她還惦著獨門獨戶的小日子呢! 過了片刻,秦京柔回過神來,才想起剛才的話被帶偏了。 連忙道:“姐,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二大爺他們家的房子……” 秦淮柔皺眉道:“二大爺房子怎么了?” 秦京柔眼中閃爍著家傳的精明。 她腦瓜兒雖然沒有秦淮柔聰明,但在師大那邊長了見識,又到財務工作了一段時間,令她比原先長進了不少。 秦京柔小聲道:“姐,二大爺要上樓,這邊的房子肯定不能要了呀!” 秦淮柔一點就透,立馬就明白了秦京柔的意思,是讓她跟二大爺家換房。 之前她還真沒往這邊想。 一經秦京柔已提醒,秦淮柔快速思索起來。 二大爺家在后院,不僅是正房,還有兩間半。 而秦淮柔家只有一間半,還是廂房,孰優孰劣,顯而易見。 正常來說,就算二大爺腦袋讓驢踢了,也不可能答應換房。 但是現在,二大爺馬上上樓了。 留下這邊的平房,肯定得交還公家,另租給其他人。 與其便宜別人,不如換給秦淮柔。 不僅能落一個人情,而且差著一間房的面積,秦淮柔但凡會做人,也要補償些好處。 而在秦淮柔這里,的確有換房的需求。 棒桿兒一天比一天長大了。 將來娶媳婦,不考慮別的,僅這一間半房子肯定不夠用。 但如果到后院,換成兩間半,卻足夠了。 更令秦淮柔心動的是,一旦搬到后院,再上杜飛家去,可就比現在方便多了! 秦淮柔眨巴眨巴眼睛,仔細想了片刻,當即就站起來,撤掉干活兒的套袖道:“京柔,你在家幫我看著點兒。” 說著到臉盆架上洗了把手,就風風火火沖向了后院的二大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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