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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第八百九十六章 明尊,找到你了
一江碧水穿城過,十里青山半入城。
就在荊湖連場開戰,內部爭權的關頭,作為南方水路聯運的重要隘口,襄陽城開始迅速恢復生機。
城外是熱火朝天的建造,巍峨的城墻加固,護城河不斷拓寬。
不僅寬度向著六十丈進發,在陶宗旺的指揮下,匠人在城西南和南渠處,還各留一出水口,設節制閘,護城河水淺時,就將襄渠水引入。
又在城東北留一出水口并設閘口,當護城河水多溢出時,開閘放入漢江,以此調節護城河水位,保障城市的安全。
工部干得十分投入,陶宗旺更是感到了建筑的快樂,至于方臘快樂不快樂,他就不清楚了。
而城內更是大變了樣。
原來郭康肆虐此地時,富戶首先逃亡,不逃就被抄家滅族,百姓跟著逃跑,不逃就被抓去做壯丁。
現在則反過來,得到消息后紛紛涌回,連原本不是襄陽人的百姓,都為了躲避戰亂,也拖家帶口,朝著這里匯聚。
于是乎,燕軍除了在漢江開始訓練水軍外,也不得不派遣人手,限制入城人數。
畢竟襄陽城的規模就這么大,接下來萬一圍城,城內的糧食更是不能承擔太大壓力的。
至于那些涌過來的人群,不用驅趕,直接往之前遭到遼軍和張仙賊連番摧殘,以致于元氣大傷的洛陽送便是。
李彥與喬道清帶著王慶與宋江,進入襄陽城時,看到的就是人流井然有序地北上,而收到消息的楊雄已經恭候多時,上前拱手行禮:“見過‘左命’前輩!”
為了對付明尊,“左命”特意讓燕王點了兩位幫手。
一位是二仙山的喬道清,專為破解明尊的幻法而來;
另一位則是都督府機密部長楊雄,專為南方情報而來。
此時楊雄奉上名單:“邪教八位護法的身份均已確定,人脈關系收集,特攻部已經派出人手!”
李彥接過名單,仔細看了一遍,為燕廷越來越高的效率感到欣慰:“好!”
王慶想起這些在明尊口中具有謙讓美德的護法們,下意識探頭。
就見上面的人員,分布南方各州縣,連金陵和江陵都有,不光是富戶商賈,還有當地豪紳士族,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但毫無疑問,這群人能擁有這樣的身家和地位,背地里與明尊教的支持是分不開的。
中下層的信徒,更多的是靠信仰,高層的連接則是靠利益,當然也不乏對明王死心塌地之輩。
王慶顯然看重的全是利益,此番更是覺得自己深受明尊拖累,暗暗咬牙:“明尊教當滅!”
他本來吏部尚書當得好好的,方臘成就大業,自己能水漲船高,方臘敗亡,死的也先是方氏一族和最賣力的王寅、石寶等大將,結果被推到了臺前,再無容錯的可能,還直接北狩襄陽……
所以這一刻,王慶真的深恨明尊,迫不及待地問道:“前輩,明尊真的會是楚項后人嗎?”
李彥搖頭:“相隔一千多年,怎可能是真正的楚項后人,所謂的名人后代,百年之內可信度較高,能追朔到數百年前,歷經戰亂而不滅不倒的,往往就是前朝的那些高門士族了。”
“而即便是高門士族,比如五姓七家,其實也基本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發家,其中多有一些冒認行徑。”
“楚項是什么時候了?距今一千三百年了,后人不是絕對沒有,項羽的叔父項伯投降漢高皇帝,被賜劉姓,改名劉纏,最有可能流傳到如今的項氏一族血脈,也該是劉姓之人,早就泯然眾人矣。”
想到項氏一族如今姓了劉,王慶不禁慨嘆:“原來如此……”
李彥接著道:“不過亂認祖宗的‘攀親’行為,實在太常見了,比如五代里的馬殷,割據湖南,這個人是被朱溫封為楚王,但他自稱是東漢伏波將軍馬援的后人,也是隔了近千年,都敢亂認。”
“許多出身貧寒的統治者,身居高位后,都會如此,一來是有個輝煌的祖宗,更容易得到各個階層的認可,同樣也是虛榮心膨脹,開始忘本,覺得自己本該天生貴胃。”
“我對于明尊身份的判斷,不是從血脈繼承上看,而是從心理分析……宋將軍,你怎么看?”
宋江沒想到這位會詢問他的見解,黑黢黢的臉上閃過一抹遲疑,終究還是開口道:“明尊擁有偌大的權勢,卻一直低調潛伏,心中總有不甘,如果此人真的姓項,以楚為國號,應是寄托了對權勢的渴望,也有最后竊取國運之意……”
王慶一向以為自己了解人心,聽到這里才完全明白,不禁對這位朝廷將領刮目相看。
李彥則知道對方的天書沒白讀,微微頷首:“正是這個道理,宋將軍果然深諳人心。”
宋江道:“我這是得了提示,遠遠不如閣下明察秋毫,單單一個王號,就能推測出這么多……”
李彥道:“這不是推測,僅僅是猜測,線索太少,只能如此,若一擊中的,靠的是運氣,而不是明察秋毫。”
宋江其實也是這么想的,但對方這般說出,不禁心頭更沉。
正如這位剛剛所言,地位越高之人,往往虛榮膨脹,開始忘本,有一股盲目的自信,認為自己做什么都是對的的,能虛心納諫就已經不錯,若是可以清晰地認識自己的高下,那就實在可怕了。
這位天下絕頂的大逆正屬于后者。
想到燕王已經占盡中原,還有這等人物支持其爭龍,宋江就愈發感到朝廷的及及可危,憂心不已。
“宋江宋江,大宋的江山,抗在肩上么?”
李彥看看這黑矮的漢子,倒是覺得挺有趣。
對于宋江,他并不喜歡,卻也不會貶低對方。
相比起慘遭削弱,全靠主角光環,讓各方好漢納頭就拜的央視版宋江,原著里面的宋江很有能力,尤其擅于團結人心,管理組織,具有領袖魅力,是一位當首領的好料子。
對于這個時代人們的主流思想來說,宋江也算是為梁山好漢,爭取到了一條好出路,但對于后世人來說,此人效忠的是宋徽宗時期腐朽的朝廷,向貪官卑躬屈膝,一心賣命,最后兄弟死傷慘重,昔日的口號一個沒實現,面目就顯得十分可憎了。
現在的宋江倒是不用先當賊再招安,這位小吏在搖搖欲墜的朝廷里,光榮地得到了賞識,地位直線上升,還對方臘伸出招安之手……
世事果真奇妙。
念頭轉了轉,李彥開始安排具體工作:“你們倆人一個竊奪方臘之勢,一個朝廷識人不明,都在明尊算計之中,所謂因果糾纏,此番尋找也由你們具體實施,楊部司,帶他們去機密室……”
楊雄領命:“是!兩位隨我來!”
走入屋內,看著那高高摞起的文書,楊雄介紹道:“這些都是各路官員、鄉紳、富戶的名冊,你們要尋人,可以先從這一摞荊湖南路的開始……”
宋江和王慶心頭都是一震,快步來到桌桉邊,翻看起來。
里面記錄的,確實是南方各地的社會要員情況匯總。
官員部分是從汴京吏部所得,趙佶南逃時走得匆忙,大量的文書都沒有取走,全部被燕軍和平接管,省卻了大量的功夫。
民間部分則是機密部門的整理,早早就將諜細散入南方各州縣,源源不斷地匯報情報。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燕軍實在太可怕了!”
宋江越看越是心驚,宋軍已經幾乎沒有北方的消息來源,目光只能局限于長江以南,反觀北方將宋廷動向摸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情報差距,雙方軍隊實力相等都遭不住,更何況如今的西軍戰斗力還是每況愈下,一座易攻難守的江陵府都能阻擋他們許久……
“差距太大了,我即便能安穩奪下方臘的基業,燕軍一旦南下,又如何抵擋?還真是不如讓方臘頂上當主公,我為臣子,投降時還能在新朝混個一官半職……”
王慶也是暗暗嘆了口氣,看到了襄陽城的生機勃勃,再見識到這種具體工作上的差距,基本絕望。
別說現在沒占下整個荊襄,就是占據了,與雄踞中原精華的燕軍比,都不知道贏點在什么地方……
兩人頗有些垂頭喪氣的同時,又對視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想法相當一致:“先把明尊找出來,這個人死了,我們才可能活!”
在楊雄的監督下,宋江和王慶帶著一群吏胥開始干活。
李彥和喬道清則于不遠處閑聊品茶,探討幻術的技巧。
事實證明,明確的分工,有利于工作的效率。
很快,荊湖南路的項氏就被尋出,交由兩人排查,然后將范圍擴大到周邊,最后與八大護法的社會關系進行交叉對比。
以明尊小心謹慎的處事方式,一般情況下,不會讓自己的真實身份,與麾下的護法產生密切聯系,避免護法暴露受到牽連。
當然這也不是完全絕對,但在篩選過程中,還是很有參考價值。
于是乎,短短一個多時辰后,宋江和王慶就將一份簡短的名單呈了上來:
“項世安,字平甫,荊湖北路江陵府人士,知鄂州;”
“項庸,字伯大,福建路建州松溪縣人士,現任長沙縣尉;”
“項龍,字鳳鳴,兩浙路歙州人士,現致仕,居于洞庭湖畔;”
項氏屬于小姓,人數不多,又有篩選,最終結果只有三個人。
李彥看了看,將之遞給楊雄。
楊雄心領神會,立刻帶人去將襄陽城內的鄉紳士族喚來,詢問是否有人認得這三位,開始補充具體情況,比如哪一屆的科舉,官場人脈,興趣愛好,親友故交等等……
當這份信息再度傳回,天色已暗,一張紙已經變成了三本名冊。
李彥看了起來,氣息平和。
王慶和宋江立于面前,氣息急促,倒是緊張起來。
按照這位的意思,從項氏查起只是猜測,并沒有真憑實據,但他們剛剛查找時,卻涌起一股奇特的感覺,好似要尋找的目標,真就藏在這群人之中,再加上關系到自身的安危,當然迫切希望成功。
而李彥看完后,平和地道:“兩位對于江陵府知府朱旦,是否印象深刻?”
兩人面色立變。
王慶首先道:“當然,此人也信仰明王,最初投靠方臘,也是被教內說動,此前也與我多有配合……”
宋江則沉聲道:“我的兄弟王英,就是因為想要策反此人而犧牲……”
李彥將名冊遞了過去:“項龍是朱旦的岳丈,朱旦今年四十二歲,膝下只有一位五歲的獨子,視若珍寶,寵愛至極,那小衙內的生母就是項龍之女。”
喬道清不擅于此道,之前一直沒有開口,聽到這里目光凝重:“此人就是明尊?”
“還說不準,不過由此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李彥微微搖頭,看向王慶:“你之前說過,明尊平時都是在戌時之后見你,唯獨王英死后不久,破例提前見你?”
王慶連連點頭:“正是如此!”
李彥又看向宋江:“你的手下穆弘與穆春,將朱旦的獨子小衙內,帶出了江陵府,入了宋營?”
綁架一個五歲稚子顯然是丑事,宋江卻知道沒法不認,低聲道:“是。”
然而接下來,李彥的話令寒意直沖天靈:“你們兩位對一對,這是不是同一日?”
兩人一對時間,王慶呻吟起來:“不會吧……”
宋江則臉色劇變:“不好!我將那孩子交給我弟弟照顧了!”
“一定要把哥哥救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宋軍營內,李逵的破鑼嗓子響徹四方,間或還有張青等人的怒罵,吵成一團。
“嗚哇哇——哇哇——”
帳篷外面,宋清抱著小衙內,哄著孩子:“不哭不哭!唉,早該送入江陵府中的,還留著這孩子作甚?”
正當他頭疼不已時,懷里的孩子的哭聲卻緩緩停了下來。
不知何時,兩道身影懸于上方,俯瞰下來:
“明尊,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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