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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第八百七十五章 大燕重臣會議
燕京王宮,明德殿內。
一群紫袍大員安靜地走入。
正常的朝會是在宣政殿開啟,三日一朝,歷史上有的皇帝會間日朝會,勤奮的每日一朝,最夸張的一日兩朝。
李彥認為那樣頻繁的朝會完全沒有必要,哪怕在政權初期,事務繁多,依舊定的是三日一朝會。
而沒有朝會的日子,有時會將重臣召集,在明德殿內開個小會,其他時間任由中書省和都督府自行運轉。
此時就是重臣會議。
中書省右相蔡京、左丞朱武、右丞吳用,都督府左都督盧俊義、右都督花榮、同知都督時遷,吏部尚書高求、戶部尚書柴進、兵部尚書丁潤、禮部尚書李格非、工部尚書凌振,以及暫代公孫昭的刑部侍郎裴宣,共十二人。
他們手中拿著奏章,來到殿內站定。
一群內侍在藍從熙的帶領下,來到眾臣面前,將奏章收上去。
無論是因為簡王和衣帶詔的關系,還是如今在宮內的身份,眾臣對于這位太監都是挺客氣的,連曾經誅閹黨的高求都微笑道:“勞煩藍都知了!”
藍從熙滿臉堆笑,姿態很低:“不敢當,不敢當,諸位可別折煞老奴……”
李彥禁絕那種眼見新朝將至,將兒子閹割了當內侍,將女兒千方百計地往宮里送的行徑,嚴懲了幾十起后,暫時止住風氣。
如今的王宮內,宦官和宮婢的數目很少,大部分都是留守在汴京的王宮,開封府投降后,一并帶入燕云。
李彥稱王住進王宮后,這些下人安定下來,而藍從熙作為保護簡王的功臣,也順理成章地在宮內任職,這位大太監的能力很強,宮內打理得井井有條,再加上謙虛謹慎,引得內外稱贊。
至于對簡王的安排,要等到稱帝時期,才與其他功臣的爵位一起封賞。
言歸正傳,眾臣的奏章收好,由內侍擺放到御桉上,藍從熙再將之分門別類,一切安排妥當了,再轉入殿后通報。
不多時,李彥走了進來,慣例第一句話:“賜座!”
“謝殿下!”
內侍們將十二個圓形杌子搬上,群臣齊齊謝恩,看到李彥坐在了御桉后面,才坐了下去。
與總教頭時期相比,這位燕王殿下越來越有威嚴,如盧俊義、花榮等人已經不再稱呼兄長,卻又沒有覺得彼此間一下子變得生分疏遠,反倒有種順理成章的感覺,此時坐好,等待這位閱覽。
群臣們知道,這位在太學時就展現出過目不忘的本事,更是博聞強識,看起奏章來飛快,并且完全不是一目十行,而是將內容了然于心。
而李彥也對奏章有所要求。
曾經向太后就告戒過趙佶,文臣有時候會使壞,將奏章寫得文字艱深,典故重重,晦澀難懂,為的就是讓君王看得頭暈腦脹,不自覺地將權力交托下去,不止是宋朝,每朝都有類似的事情。
但奏章過于繁瑣不行,太過簡略也絕對不行,因為那往往是結論,缺少必要的前因后果,數據支撐,細節詳略。
如果只看結論,那要奏章做什么呢,各部門辦事便是……
所以奏章其實是極為考驗官員水平的,如今燕國初建的政府班子,就展現出了參差。
位于第一梯隊的,無疑是中書省的三位。
蔡京自不必說,本就輾轉各部,對于政務極為老道,作為目前唯一的宰相,六部的情況總能被他以最精要的文字概括出來,如果趕時間,甚至只看他的奏章,都能對于目前的局勢有所明了。
而朱武和吳用起初也有心這么做,但很快發現,自己在這方面遠不及蔡京的水平,就開始揚長避短,具體到專項的重大事務中。
所以單單閱覽這三位的奏章,既能看到朝廷的大局,又能看到關鍵事務的具體處理方針,最是舒服,中書省之位,他們是完全合格的。
第二梯隊的則是李格非、盧俊義、花榮、時遷、柴進、凌振、裴宣。
在各自專業的領域里,做得都合格,奏章上言之有物,也能讓李彥迅速了解情況。
第三梯隊則是丁潤和高求。
丁潤的問題是他可以做兵部的事,但是樸實無華的文化素養,使得他不會寫奏章,以前皇城司根本不會考慮向皇帝遞奏章,頂不死入宮面圣問幾句話,開封府判官時也不需要寫,有權知開封府的頂頭上司在呢……
關鍵是魯達和楊志作為丁潤的副手,也不會寫,偏偏這三個大老爺們脾氣都挺倔,覺得讓其他吏員幫著寫很丟臉,就硬憋,雖然沒到三天憋出六個字的地步,但奏章的質量可想而知。
對此李彥表示,書院的進修,還是任重而道遠。
高求的基礎,則是所有人里面最差的。
幸運的是,他從辭官后的學習內容,已經不是書畫金石、詩詞歌賦、相撲蹴鞠,而是轉向真正的文治,提升處理公務的水平,為此連蹴鞠都丟下了,唯獨這點有些可惜
不幸的是,吏部尚書的工作確實很難。
所以每本奏章,都能看出這位的進步,但橫向比較,在重臣里面又是毫無疑問地排在末尾。
令李彥欣然的是,高求拿出了當時討趙佶歡心的勁頭,如今埋頭撲在了提升自己的過程中。
如果完全不是那塊料,還不思進取的,君王硬要升為高官,要么是揠苗助長,要么就是禍害朝綱。
武則天和武氏子弟就是最佳的例子,武承嗣、武三思那樣的蠢材也能成為宰相……
李彥自然不會犯那樣的錯誤,給予高求的,是施展抱負的機會。
曾經靠蹴鞠上位的幸臣,能硬抗十二塊金牌,成為光復燕云的大功臣,那為什么這位大功臣,又不能提升自我,成為勝任職權的吏部尚書呢?
當然,李彥愿意等高求的水平慢慢追上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在政權初期,但凡重大的決策,都是由他親自作主。
此時以量子看完奏章后,李彥抬起頭來:“各州縣學子的名單既已報上,接下來的省試安排,也要有所調整,不可再按照傳統為之。”
蔡京道:“請殿下放心,此番解試和省試間隔僅有兩個月,各路驛站方面確保通暢,學子們齊聚燕京后,住宿方面早早安排,太醫院那邊也調配了幾位醫師過去,做到有備無患。”
李格非道:“學子們都擁護殿下的決定,只盼著早早開考,一展所學。”
李彥頷首:“雖然此次科舉的都是北方人,但考慮到路程,兩個月時間還是顯得倉促了,以后還會調整,而但凡這類改變,都要盡量考慮到天下人的適應,不可一意孤行。”
對于這位權力越大,卻依舊能約束己身的殿下,眾臣是真心敬服的:“殿下圣明!”
但李彥真正的目的,在場眾臣都沒看透。
今次科舉,依舊是三場,地方上州縣的解試、燕京中書省的省試和最后面圣的殿試,只是在時間上面做出調整,解試和省試僅僅間隔兩月。
以前的科舉長達大半年,主要是解試和省試間隔就半年,為了各地學子的身體著想,給予他們習慣京城環境的時間,不至于因為水土不服,生病導致發揮失常。
再看看后世明清對于趕考讀書人的待遇,宋朝當真是極為用心。
可太過用心,顯然不行。
宋朝過于抬高士大夫的地位,使得這個階層所享受的待遇,遠遠超出他們所能創造出的社會價值,新朝不會矯枉過正,變得重武輕文,再回五代,治理國家總要大量的文人,但肯定要著手壓制士大夫的地位。
不過人上去了,就很難下來,由奢入儉不光是難,而是太難了,所以李彥不會貿然將士大夫拉下來,使得社會動蕩,而是先從方方面面的細節做起。
此次科舉就是一個切入點,因為許久沒有舉辦,士子們都盼著呢,別說間隔兩個月,只要能足夠趕來燕京,再折騰我們都行。
這樣你情我愿的改變就很好,只要開了這個口子,對于科舉的改革還在后面,好多套組合拳等著……
文教先告一段落,李彥轉向都督府:“河東高托山已經伏誅,現在禍亂地方的,是一群害怕被公審的惡霸,依諸位之見,多久才能平亂?”
平亂之言,已然是以正統自居,眾臣也覺得理所當然,盧俊義目光微動,立刻道:“臣舉薦呼延指揮,這位出馬,一月之內,當能盡收河東!”
花榮道:“臣附議!”
李彥笑笑:“好,那就命呼延灼領永寧軍,入河東平叛。”
呼延灼的祖輩呼延贊,就是河東名將,由他帶兵收復河東,再合適不過,但此番由盧俊義和花榮提出,還涉及到軍內的一些明爭暗斗。
相比起楊志早早投效,又親入汴梁說服西軍投降,關勝和呼延灼屬于降將,能成為陸軍十大指揮使之二,是很有些異議的,不少人背后議論他們全靠家世,才能延續高位。
盧俊義和花榮作為左右都督,掌管都督府四部和十三位指揮使,需要以三軍統帥的風范,合理調節軍中各方關系,而不是以前光顧著打勝仗。
此番舉薦呼延灼,正是恰到好處。
不過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政治則需要為戰爭做好方方面面的服務,所以既然決定出軍,李彥又取出戶部的奏章:“河東的情況探明清楚,這項工作做得不錯!”
河東路(306萬人口):治所太原府,下轄絳、澤、代、猩、汾、遼、憲、嵐、石、慈、麟、豐等州,該道占地196600800畝,戶數613532戶,每戶平均占320畝,人口密度為稀少……
不僅是這些總綱,連具體州縣的賦稅都有,李彥頷首:“永寧軍還沒有進入河東,已經比河東人自己都了解情況,柴尚書與戶部值得贊許。”
柴進露出喜色,趕忙起身:“臣等全賴殿下教導!”
“這是你自身努力,倒也證明了我眼光不錯,沒有所托非人……”
李彥笑著按了按手,又從奏章內陸續挑出了三份:“這是刑部對于地方惡霸的后續治理、吏部對于各州縣官員審查和兵部匯總的武館預備役兵員情況。”
裴宣、高求和丁潤起身,就聽這位燕王殿下道:“如今河東作亂的地方惡霸,大多是見識到燕境內賊人的下場,未免步其后塵,主動跳出,但也有部分是被這群做賊心虛之輩挑唆,加以作亂……”
“惡霸之流,明正典刑,以儆效尤,決不輕饒。”
“受挑唆之輩,若是及時悔過,可以稍輕刑法,若是執迷不悟,一并處決,除惡務盡!”
裴宣知道難點在于輕重程度,他雖然鐵面無私,但在這方面的判斷上并無多少信心,十分希望那位公孫判官回歸,現在只能硬頂上:“遵王命!”
李彥接著道:“不僅是惡霸,地方上的貪官污吏也要徹查,這些人往往更為地方百姓所痛恨,梁山昔日私刑,是特殊時期,不便宣揚,現在則可以由吏部和刑部公開徹查,一旦證據確鑿,當即行刑,以安河東當地民心!”
梁山當時在山東做的那一套,其實就驗證可行性,事實證明效果不錯,所以新朝拿來,官方執行。
高求聞言精神一振,他如今在安定民心上面,已經越來越熟練,反倒更希望做這件事:“遵王命!”
李彥道:“平叛之后,由兵部組建當地青壯,充入兵源,但記住,如今的招兵條件依舊不變,我燕軍只要精兵強軍,地方上的穩定,也絕不可依靠將亂民編入軍中為之!”
丁潤認真聆聽,明確關鍵:“遵王命!”
將戰前、戰中、戰后的工作都安排得井然有序,明明白白,正是燕軍能夠橫行天下的底氣,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燕軍能夠辦到。
而李彥對此也是相當期待的:“永寧軍盡收河東,各部穩定州縣,這是鄉軍轉為燕軍后,由都督府、中書省與六部實施的第一次大規模軍事行動,成效如何,我當拭目以待。”
眾臣齊齊起身,精神抖擻:“臣等定不負殿下期許!”
李彥笑道:“好!藍都知,將地圖推上來,這可是工部的杰作,諸位與我一同欣賞!”
藍從熙帶著幾個內侍,將一個屏風狀的高大器具緩緩推了過來,掀開布簾。
群臣發出一聲驚嘆,尤其是武將出身的眾人,更是看得雙目熠熠生輝。
因為此物確實十分震撼,正是凌振召集工部匠人所畫的天下地圖,不僅囊括了原來的大宋、遼國、西夏、高麗、大理乃至交趾,上面還有山川地形的起伏,江河水脈的分布。
雖然不可能有后世那種勘測技術,與現實無限接近,但這副地圖上所展現出來的軍事價值,已經足以讓任何將領沉迷于其中。
而上面正標注著,燕軍各指揮使目前的動向。
如張橫的臨江軍、阮小二的漣水軍、李俊的通遠軍,已經出了渤海,往朝鮮半島而去。
如索超的北平軍、關勝的德順軍,駐扎在燕云北,與遼國的邊界之前。
如徐寧的廣信軍、張清的鎮戎軍,則來到了京西北路,再往下就是荊州。
而李彥此時在地圖旁邊,取出一只木質的馬兒,上面刻著永寧軍的字樣,往河東輕輕一插。
這就代表著接下來的行軍動向。
做完這一步后,他的目光往南落去。
眾臣的神情頓時變得不同了。
相比起根本逃不出大燕手掌心的北方,真正的重頭戲來了。
南方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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